木石為安_分節(jié)閱讀_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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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掉了鞋子的木頭光著腳踩在地上,只覺得地面上的寒氣一直從腳底鉆了上來,原本就有些被凍到了的木頭整個人都快要被這冰冷的地面凍得麻木了,再加上脫掉外衣以后后背的溫暖迅速散去,整個人像是夏天里被放在冷凍庫中的冰塊一般,又寒冷又僵硬。 木頭抱著自己的衣服,對著面前的空氣哈了哈氣,隨即深吸了一口氣憋著一口氣,飛快地踮著腳尖在走廊上行走。 脫掉了鞋子以后的木頭走起路來更是毫無聲息,他一路繞著房間飛奔著跑向石頭被關(guān)起來的地方,像是一只迅速掠過的游魂一般,不帶有一絲聲響,也仿佛失去了生命的溫度。 一直從前面的院子穿過來,木頭踮著腳尖跑到石頭被關(guān)住的房間門前。 跑過來的木頭一時之間不能穩(wěn)妥地停下來,身體仍舊跟著慣性往前移了移動,隨后木頭才剎住了腳步,往回收了一小步,站在門前。 “石頭,石頭,我給你帶了好吃的了?!蹦绢^顧不上穩(wěn)穩(wěn)地踩在地上,一邊歡歡喜喜地沖著里面說道,一邊往自己的懷里掏出裹著煎餅的紅布包來,“快來吃吧,還是熱的哦?!?/br> 木頭的語調(diào)上揚,輕快而歡樂,暫時之間似乎也忘記了自己的寒冷,只是歡歡喜喜地立在門口等著石頭的回應(yīng)。 只是這等待回應(yīng)的時間未免有一點長了。 “石頭?石頭?”木頭又提了提音調(diào),對著里面喊道,卻仍舊沒有一絲回聲。 木頭這才又往前走了一步,傾斜著身子往門上靠,想去看看里面的情況。 卻沒想到木頭的身體剛剛一靠到門,門就從中央向著兩邊打開了,像是得到了什么解開的咒語一般,木頭還沒有緩過神來,這間屋子的門已經(jīng)輕輕一碰就打開了。 難道是自己記錯位置了?木頭不禁懷疑起來。 忽然身后卻是一串腳步聲過來了,又急又快,一步一步踏得仿佛踩得地面都快要被踩出褶子來了,而且聲音以足夠分辨的清晰度迅速地往這邊靠近,毫無疑問是朝著這邊過來的。 來不及思考了,木頭順著打開一個扇形的門就鉆了進(jìn)去,緊接著立刻轉(zhuǎn)身過來把門扣上了,想著巡邏的隊伍應(yīng)該一會兒就過去了,木頭進(jìn)了屋就緩了緩氣,隨后借著窗戶外面透進(jìn)來的光,在屋內(nèi)環(huán)顧四周。 借著外面的光芒,木頭仔細(xì)地看了看屋里的陳設(shè),仍舊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找錯了房間。 之前石頭在屋里,木頭只從外面的門縫看了看,沒有看清里面的情況,如今走進(jìn)來,只覺得空間又小又空,既讓人感覺到壓迫,同時又空空地冷得緊。 外面的腳步聲已經(jīng)到門口來了,木頭想了想,往門后的角落一蹲,以免萬一有人往里看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自己。 木頭抱著自己的雙膝蹲在門后,安安靜靜地等著門口巡邏的人過去,那一串腳步聲急急的,一直往前走著走過了木頭的門口。 木頭在黑暗中輕輕地舒了口氣,卻依舊抱著自己的雙膝,所幸把頭靠在了自己的膝上,歪著頭看著門口的地面。 忽然那一串腳步聲卻停了下來,只聽到其中有個人畢恭畢敬地低聲提醒道,“二幫主,走過了,是剛剛那個房間?!?/br> 接著有一個人先提了腳步回身過來,那群人的腳步也稀稀拉拉地跟著走了兩步,許慕白立在門口微微停了停問道,“鑰匙呢?” “回二幫主,在劉掌事那里?!蹦莻€人又畢恭畢敬地回道。 “在劉掌事那里?還不快去給我拿?”許慕白眉頭一皺,頭也不回地說道。 “是是是?!蹦莻€人連聲應(yīng)道。 “等等。”忽然許慕白把手一揮,已經(jīng)看見了門上的鎖只是掛在一邊,抬起腿來對著門就是一踹。 躲在門邊的木頭連忙往旁邊一趴,才幸免于被門板砸傷。 許慕白卻急急地往里邁了進(jìn)來,對著屋內(nèi)環(huán)顧了一下,“人呢?給我找!” 后面的人才陸陸續(xù)續(xù)地涌了進(jìn)來,看了一眼又轉(zhuǎn)身立刻扎進(jìn)了院子里,四處分頭去尋找了。 許慕白氣得跺了一下腳,轉(zhuǎn)身就要拂袖而去,忽然看見了趴在門后的木頭。 許慕白對著身后剩下立著的那個人招了招手,“讓他們都回去休息吧?!?/br> 隨后許慕白走到木頭旁邊蹲下身來,向著木頭伸出一只手來,“你怎么趴在這里,快起來吧,地上涼。” 他的聲音柔柔的,像是在撫慰一只受傷的小貓一般。 木頭仍舊趴在地上,不確定地看了看許慕白,又將眼光投回到地面,只是呆呆地望著地面,也不再去看他,也不理會他的話。 許慕白卻不由分說地就把手伸過來放到木頭的身上,將兩只手插到木頭的腋下就將木頭整個人都拎了起來,沒有想到許慕白身形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實際上卻十分強勁有力,一把就將木頭扛在了自己的肩上。 在這一拉扯之間,木頭原本在懷里抱著的煎餅和自己新衣包裹著的鞋子都滾落了下來,散在地上。 正扛著木頭的許慕白往地上瞟了一眼,隨后略微側(cè)了側(cè)頭對著木頭滿不在乎地輕聲說道,“不管了好嗎?我明天派人給你買幾套新的?!笨钙鹉绢^就邁步出門去了。 木頭被許慕白扛在肩上,整個人上半身倒掛在許慕白的肩上,在許慕白正邁出門去時,木頭費力地在他的背上抬起頭來向著屋內(nèi)看了看,直直地看到小趙給他買的那件新衣服和他為石頭準(zhǔn)備的那兩個燒餅,它們像是無人認(rèn)領(lǐng)的尸體一般,冷清又哀怨地躺在地上。 被許慕白扛在肩上的感覺搖搖晃晃恍恍惚惚,又讓木頭記起了那個迷迷糊糊之間醒來的濕漉漉的夜晚,小趙背后汗水涔涔的溫?zé)崴涂諝饫餄衩擅傻挠觎F仿佛又彌漫在這寒冷的夜里,讓木頭又墜入一種如真似幻的感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