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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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這也不是她要嫁的,是陛下來說的親事,是圣旨! 她一個小姑娘,哪里敢違抗圣旨? 這樣想著,朱嫣咳了咳,試探著對萬氏道:“母親,要不然,還是不要去回絕了吧。嫣兒…老老實實地嫁了就是了。” “……?。俊比f氏愣了愣,險些沒把口中的茶嗆出來。一旁的朱宏育也頗為不解,道:“meimei,你為何又愿意了?你不是說,你舍不得父母,還想留在家中盡孝嗎?” 朱嫣又清清嗓子,尷尬地說:“那個…這,這是圣旨,不是嗎?父親雖得寵于前朝,可也不能抗旨…我做女兒的,總得體恤體恤父親,不讓父親左右為難。這樣一想,果然還是嫁了算了?!?/br> “……???”萬氏越發(fā)瞪大了眼睛。 朱宏育聞言,笑著搖頭道:“meimei莫怕,雖說陛下親自與父親提了這樁事,但圣旨卻是還沒有下的。只要未曾圣旨賜婚,一切便皆可回轉(zhuǎn),你不用擔心此事。既然你不想嫁,那家中一定不會為難你?!?/br> 朱嫣的眼皮跳了跳,她語氣心虛又漂浮地說:“啊…圣旨還未曾下啊?” “還未曾。”萬氏說。 朱嫣揪著袖口,眼簾一掀,又道:“雖說,圣旨還未下,但是,女兒也是個深明大義之人。母親教導過,嫣兒身為朱氏一族的嫡女,承蒙養(yǎng)育之恩,勢必要反哺朱氏。如今但凡有眼力之人,都知道五殿下何等權勢在手。既如此,女兒便當為了咱們朱氏一族,嫁給五殿下為妻?!?/br> 萬氏聽得一愣一愣的,眼睛泛出感慨的淚水,忍不住抽出手帕按起了眼角:“真不愧是我的女兒,竟如此懂事,這叫母親如何忍心?” 朱宏育也忍不住露出感傷的神色:“meimei乃女兒身,尚如此深明大義,我身為兄長,卻不能為meimei做什么,實乃無用之人?!鳖D一頓,朱宏育正色道,“meimei,你放心,便是為了你這份心,兄長也斷斷不會叫你嫁給五殿下!” 萬氏揩著眼淚,哽咽道:“沒錯,母親也一定不會同意的!” 朱嫣:…… 她的唇角差點沒抽起來。 這怎么辦?。?! 她垂下頭,揪緊了自己的衣袖,差點沒把袖子都扯壞了。好半晌后,朱嫣微呼一口氣,破罐子破摔地說:“算了!算了!” “?。俊比f氏看著朱嫣奇奇怪怪的舉動,十分不解。 “母親,”朱嫣摟住萬氏的手,漲紅著臉說,“別管那么多有的沒的了!就讓我嫁吧!” 第67章 進退 朱嫣出青帳的時候, 耳朵根被萬氏扭得有點兒發(fā)紅。 她別別扭扭地捂著自己的耳朵,想起剛才母親作勢捏她耳朵的樣子, 心底就委屈。 “一忽兒不嫁, 一忽兒嫁,你這心思比六月的天變得還快!”萬氏咬牙, 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得虧你及時說出來了,若不然母親這頭去回絕了,你這輩子都別想再嫁給人家了!” 朱嫣揉著耳朵倒抽一口氣, 小聲抱怨:“母親的力氣真是有點兒大了……” 但是,話到最后, 她又忍不住偷偷笑了起來。 草場上傳來一陣擊鼓之聲, 咚咚如雷。朱嫣抬頭眺望, 便見得花旗招展,文臣武官俱在陛下的御帳前云列聚集。秋風颯颯而過, 天云之下, 草場廣闊無際。 “好了, 咱們要去陛下跟前了。”萬氏拱手自青帳后出來, 瞇眼兒望著御帳的方向,“宴會就要開始了,男子狩獵,咱們婦人家只能坐著賞賞歌舞了。” 朱嫣點頭,乖巧地跟上了母親的腳步。 萬氏的腳程快,朱嫣一個沒留神, 便與母親拉開了距離。但因知道御帳在前方,她也不著急,只慢慢地走著。 “朱嫣?!?/br> 就在此時,她聽到一聲熟悉的女聲。側(cè)身一看,原是許久未見的秦元君。 自遷到延康宮后,朱嫣就再沒有見過秦元君了。此時一瞧,她身著煙杏色梅枝紋錦裙,面上薄施脂粉,容色比從前更招展精致許多,也更春風得意的模樣。料想應當是朱嫣走后,她在福昌殿下跟前一人獨大,因此才顯得如此順心吧。 “原來是元君小姐?!敝戽堂虼揭恍?,客客氣氣道,“宴會就要開始了,不知元君小姐有何見教?福昌殿下身旁離不了人,您請長話短說。” 秦元君皺眉,很惱煩她的態(tài)度,道:“我才是福昌殿下身前伺候的伴讀,你早已不是岐陽宮的人了,就少在那兒張口閉口指手畫腳了!” 朱嫣聞言,嘆口氣道:“好。既如此,那我不說就是了?!?/br> 秦元君勾了勾嘴角,說:“朱嫣,我想你恐怕還不知道吧?你最看重的東西,就要被我拿走了?!闭f罷了,她眼底掠過一絲得意的光,語氣也高昂起來,“你怎么求也求不得的婚事,將要落在我的身上?!?/br> 朱嫣有些疑惑,喃喃道:“……我怎么求也求不得的婚事?”她定睛一想,眼簾瞬時抬起,“你是說,你要嫁給大殿下了?” 秦元君慢悠悠道:“雖還沒下圣旨,但已是八/九不離十。我與你關系這么好,遲早會讓你知道,不如今天就告知了你,也省的你日后怪我瞞著你?!?/br> 朱嫣微微愕然,不由道:“我倒是真的沒想到……” 皇后姑母為大殿下挑選側(cè)室時,從來都是有的放矢,只選取對登位有利之人。秦家家世雖也不錯,可秦元君的父親是最擅騎墻頭之人,皇后姑母絕不會將大殿下的安危托付于這等人身上。 若此事并非皇后姑母所愿,那便極有可能是秦元君的主動出手。 朱嫣越想,思緒越沉。她這副表情,取悅了秦元君,叫秦元君心中暗爽不已,忍不住以袖掩唇,低聲地笑起來:“嫣兒,瞧瞧你這副震驚又難受的樣子!怎么?很奇怪?大殿下原本也不怎么喜愛你,你走了,他自然就瞧上了別人。你若是連這都接受不了,真是枉費了你在宮中待了這么久?!?/br> 朱嫣搖搖頭,道:“元君,話雖如此,但我并不難受,讓你失望了?!?/br> 秦元君嘲諷一笑,道:“不難受?你就可勁兒地裝吧。整個岐陽宮都知道,你心底只有大殿下,自小想著嫁給他。如今得知他要娶別人了,可不是難受得緊?而且——”秦元君眉頭一挑,聲音愈發(fā)高揚,“你日后會嫁給誰呢?雖不知是誰,但定然是我未來夫婿的臣子。” “……” “這將來,我夫婿為上,你夫婿在下,已是定數(shù)?!鼻卦f完,長舒了一口氣,冷冷地瞪向她,“我從剛進宮起就討厭你,你總是一副自己聰明,別人蠢笨的樣子,殊不知你自己才是最愚鈍的那個!” 朱嫣暗暗覺得她不可理喻,側(cè)身道:“既然你討厭我,那我們便沒什么好說的。我心儀之人并非大殿下,也不會因他另娶旁人而難受。言盡于此?!?/br> “別裝了!”秦元君暗暗惱火,恨不得將她那副淡然的表情從臉上撕下來。 朱嫣為什么假裝出一幅平淡無謂的面孔來?她是多么想看到朱嫣惱怒發(fā)狂、嫉妒不得的模樣!可這人死到臨頭了,都輸?shù)萌绱藦氐琢耍€非要做出這么一副令人作嘔的樣子來! 秦元君氣得胸口發(fā)疼。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女子雍容的嗓音:“元君,可說完話了?該走了?!?/br> 秦元君側(cè)頭一看,朱皇后攜著兒女正立在遠處,一襲錦服綴金點玉,華美萬分。縱使皇后先前被陛下勒令在宮中養(yǎng)病一段時日,可如今盛裝打扮一番,卻依舊是端莊雍容,不輸從前。 秦元君心知不可久留,連忙扭身行禮,道:“元君這就來?!?/br> 朱嫣也低身向著舊主行禮。偶爾一抬頭,她瞥見皇后立在遠處,目光冷然地落在秦元君身上,就像是一柄夾雜著冰的刀刃。這目光朱嫣很熟悉,也令她的心微微一驚。 眼看著秦元君起身要走,朱嫣忍不住上前,突然握住了秦元君的手。 “你做什么!”秦元君被她的舉動驚到,下意識地想甩開,怒道,“別碰我!你想耍什么花招?” 朱嫣將另一只手也扣上去,心跳如擂鼓,假裝說姐妹小話的模樣,湊到了秦元君的耳旁,小聲道:“要小心?!?/br> “你說什么?”秦元君皺眉,一副遲疑的樣子。 “…我說,…你要小心。”朱嫣鄭重地對她說罷,慢慢地松開了秦元君的手。 然后,朱嫣朝著皇后的方向屈膝一禮,告辭而去。 秦元君看著她的背影,心底煩躁至極。想起朱嫣剛才故作姐妹親熱的模樣,她忍不住甩了甩手掌,才退去心底的厭煩與惡心。 她行到皇后身旁,朱皇后笑道:“方才嫣兒都與你說了什么?我瞧你們兩個感情還似很好的模樣?!?/br> 秦元君心底冷哼一聲,忍不住想在皇后面前上朱嫣的眼藥,于是便作委屈道:“她叫我小心點,別惹了她的礙眼之處!我不過是想與她問問近況如何,太后宮中可有不便,她便這么對我……” 朱皇后聞言,輕慢地笑起來:“嫣兒呀……還是老樣子呢?!痹捳Z間似有什么弦外之音,這令秦元君的心底微微滿足。 看樣子,皇后娘娘是不大信賴朱嫣了,若不然,語氣不會這么淡薄。 一行人朝著御帳的方向行去。宮女在前打著香籠燈爐,依仗華耀一如從前。朱皇后于前呼后擁之中,側(cè)頭對身旁的李淳道:“淳兒,母后有一句話,要你記在心中?!?/br> 李淳正抬頭憂煩地張望著草場風光,聞言停下腳步作揖:“母后請說,兒臣定會銘記在心?!?/br> “好,”朱后憐愛地看了一眼李淳,伸手撫了撫他的鬢角,揚起的尾指上,玳瑁護甲所鑲的貓眼石煜煜生輝,“你是嫡長子,母后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扶持你。從過去,至以后,母后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你?!?/br> 李淳將頭埋得更深些,回答道:“兒臣明白。” 朱后交代罷了,見他如此承諾,滿足地點了點頭,沖宮女太監(jiān)們揚手,道:“走吧?!?/br> 儀仗繼續(xù)前行,朱皇后若有所思。 如今陛下對自己厭煩之至,恐怕是已知悉一些舊日往事,由此才對岐陽宮生出厭嫌。兄長身在御前,恐怕也已悉知此事;為免惹怒陛下,兄長不惜斷尾自保,與自己劃清界限,另投其他皇子旗下。 現(xiàn)在的她已如海中孤島,孤立無援。此時若再一味莽撞,只會落個玉碎下場。倒不如以退為進,先穩(wěn)下陛下之心;留得青山在,不懼無柴燒。 凡事皆無定數(shù),只有利益相關。若世間只余一個李淳,她不信兄長還會將賭注擲于其他皇子身上。 岐陽宮的一行人,浩浩蕩蕩到了御帳前。高高支起的金色御帳四周垂落著赤紅的錦緞,花旗迎風招展,錦桌綾臺按照與席者的品階一應排開。 “陛下到——” 眾臣入席后,皇帝便自御帳中緩緩步出。裕貴妃嬌笑著攙著帝王的手,顯然先前在御帳中與皇帝相談甚歡。 “宴會上有番邦來的舞姬獻舞,聽聞她們的舞蹈極為奇異,貴妃從前不是也愛跳舞?不妨多看個一二眼解解悶。”皇帝哈哈大笑著,與身旁的裕貴妃說話。眸光一瞥,瞧見朱皇后低頭在旁行禮,皇帝面上的愉快之意便散落了,聲音也陡然轉(zhuǎn)冷,“皇后來了啊,坐吧?!?/br> 裕貴妃心知陛下最近一看到皇后就心情不好,連忙上前哄道:“陛下,臣妾雖已不是小姑娘了,不過若要跳舞,那還是得心應手的。陛下若是想看,臣妾什么舞都能跳。” 皇帝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道:“年紀一大把了,還折騰這些做什么?也不知羞!” 裕貴妃聞言,臉青一陣白一陣,有些尷尬地退下了。 皇后行禮罷了,起身坐上了自己的位置。帝后二人,國之父母,并肩坐在最上首。朱皇后早就習慣了這個眾人之上的位置,此時也泰然得體,端莊沉穩(wěn)。 “陛下,今日雖是行獵家宴,不過,臣妾卻有些家國之話想與您說?!被屎笈跗鹨槐K酒,雍容笑著,奉給自己的夫君。 皇帝沒接,有些不高興,道:“都知道是家宴了,還說什么‘家國之話’?后宮婦人,能懂些什么!” 皇后雖被斥責,卻不慌不亂,道:“陛下,臣妾以為,幾位皇子皆已長大,也是時候設立國之儲君,以安民心了?!?/br> 皇帝一聽,心底大抵知道她要說什么了。十有八/九,是要最后一搏,當著眾人的面進言,讓李淳做太子。 可純嘉的賬擺在那里,這事兒是想都不要想的。她如今能留著個后位,已經(jīng)是冬日前最后的風光了!等朱敬觀說動群臣,答應令絡兒做太子,再迎娶朱家的女兒,那這個皇后也就不必留著了。 皇帝正這么想著,另一頭的皇后已然笑道:“臣妾以為,五殿下李絡才學兼?zhèn)?,又有德仁,還是純嘉皇貴妃之子,最合太子之位。” ——五殿下李絡才學兼?zhèn)?,又有德仁,還是純嘉皇貴妃之子,最合太子之位。 席下的秦元君陡然抬起了頭,目光震驚,不能自已。 “這…怎會這樣?!” 第68章 馬廄 朱皇后竟然有意推舉李絡為太子。 此言一出, 朝臣皆有些愕然,不由面面相覷。但因今日乃是行獵之宴, 并非是廟堂朝上, 因此,誰也不敢接話, 摻雜進這等國儲大事。 朱皇后會挑今日說這些, 那是因她乃后宮婦人,只能在今日說。她原本尚在前朝有些喉舌,可叫兄長族親上奏于陛下;但近來宮中波譎云詭, 朱家與皇后鬧得有些僵,她顯然是再無能力于前朝掀起風雨了, 便只能挑在這種不合宜的宴會上進言。 而群臣們則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