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傻子才看不出來她不開心。

    回去的路上，林宜諾窩在副駕駛刷手機，眼角余光偷瞄著專心開車的舒清，低咳了兩聲：“很久以前有個學員在天上飛，因為技術實在太菜，教員看不過眼，上去就是一記天馬流星拳！boom！”

    舒清愣了一下，不明所以。

    “這學員當場鼻血橫流，血濺儀表板！教員大喊一聲‘我來cao縱’便接管了飛機，然后遞給學員一張紙巾，學員感動至極，用紙巾擦掉了臉上的血，結果被教員看到，上去又是一記天馬流星拳，吼道：‘老子是讓你擦儀表板！’……”

    念完，林宜諾自己先笑嗨了。

    舒清頓時明白小徒弟這是在逗她笑，非常配合地扯了扯嘴角：“還有這么暴力的師父嗎？”

    “應該是段子吧哈哈哈……”林宜諾見她笑了，松了口氣，“不管別人的師父怎么樣，反正我?guī)煾甘侨澜缱詈玫?！?/br>
    舒清沒說話，唇角弧度依舊。

    “師父……”

    “嗯？”

    “謝謝你陪我過生日。”

    舒清苦笑著搖了搖頭，quot;本來今天應該開開心心的，我......quot;

    quot;師父，那我們是不是朋友了？quot;突兀地打斷她的話，臉頰浮起淺淺的梨渦。

    舒清詫異反問：quot;難道不一直都是嗎？quot;

    她們的關系，首先是同事，然后是師徒，最后是朋友。

    林宜諾摸著鼻尖，傻笑了一陣，抬起晶亮的眸子看著她，quot;既然這樣的話，以后師父可以喊我小名，諾諾。quot;

    舒清欣然同意，quot;好，諾諾。quot;

    聽家人朋友喊了無數(shù)遍，從沒有人比師父喊得更好聽，林宜諾不覺心底泛酸，她和舒清的關系，也許只能走到這一步了。

    .

    兩人在公司附近的餐廳吃了飯，舒清送小徒弟回宿舍，與她合力把那只兩米長的海豚公仔抬上樓，然后回家。

    屋子里空空蕩蕩，冷冷清清。

    舒清獨自坐在沙發(fā)上，半睜著眼凝望天花板，雙目空洞，陷入一片麻木。

    手機響了。

    她從包里翻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深吸了口氣，閉上眼，拇指劃過接聽鍵，放在耳邊。

    這次她沒有先說話。

    quot;啞巴?。拷恿瞬徽f話！quot;岳母尖利的聲音十分刺耳。

    舒清低聲道：quot;沒，您有事嗎？quot;

    quot;你過來一趟，現(xiàn)在！quot;

    quot;......好。quot;喑啞的聲線。

    掛掉電話，舒清機械似的站起來，拎上包，走到門口穿鞋，開門，關門。

    岳母家住在市區(qū)，一整套四居室。

    在進門之前，舒清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唯獨沒想到迎接她的是一個響亮的耳光。

    ——啪！

    臉頰蔓延著火辣的痛意，耳邊嗡嗡作響，她捂住臉，扶著墻站穩(wěn)，眼角余光瞥見躲在房門后的女兒，心口微窒。

    岳母咬牙切齒地指著她：quot;好你個舒清啊，這么快就有新歡了！當初保證什么來著？你就不怕文馨晚上來找你？！不要臉的東西！quot;

    舒清低垂著眼眸，沉默。

    接著她就被岳母拽進了最小的那間房，里面拉著厚實的窗簾，昏暗無光，靠墻的桌子上擺放著相框和骨灰盒。

    岳母指著相框喝道：quot;跪下！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