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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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痛欲裂! 這次午間小憩,林曦月睡得分外難受,掙扎著想起身,然沒有力氣。 也不知是怎么了,她從不暈船的,這次卻吐得七葷八素,身子難受得緊。 迷糊中,聽到身旁有人說話,嗡嗡的,吵得頭更疼了。 她輕聲呢喃,想喚來丫鬟,然始終無人應(yīng)答。 往日里青黛說丫鬟們憊懶,要嚴(yán)加管教,她都不甚在意,只覺得底下的人不招惹是非就行,偷點懶算不得什么。 這話才說多久,她今日就遭了罪。 看她等會兒起來了,如何整頓她們。 “青黛,青黛。” 林曦月輕喚兩聲,耳邊吵鬧聲漸消,安靜了不少,然依舊無人應(yīng)答。 奇了怪了,今兒這是怎么了?人都野哪兒去了? 想睜開眼,瞧瞧外面是什么情況,然而周邊傳來的聲音卻讓她渾身一僵。 “二夫人,這藥效您放心,別說是小姑娘了,就算是大人,被藥倒了,一時半會兒也醒不了?!?/br> 男人的聲音! 林曦月驚了,難道她被人綁架了?綁匪上船綁走了她? 這么多年,她在陸家安分守己,不惹事不鬧事,獨守著自己的一方小院,按理來說是沒有得罪任何人的。 如果真要硬揪出一個,那就是遠(yuǎn)在黎城的姑母徐林氏了。 上個月,姑母要她為和離的韻兒表妹謀一位好夫婿,她以深居內(nèi)宅不便為由推掉了,姑母心里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怨的吧! 可姑母絕對不會綁她,畢竟是親人,血濃于水。 剛剛那人喚了聲二夫人,也不知是哪家的二夫人。 林曦月正快速思索著她曾得罪過的二夫人,就在這時,那位二夫人開口了。 “可她方才說話了,不會真是醒了吧,你去瞧瞧?!奔饧?xì)的嗓音里透著nongnong的疑惑。 這位二夫人一開口,林曦月就有些懵。 這聲音,就是姑母的。 哪怕她兩年沒回黎城了,可姑母的聲音她一聽就能辨出。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林曦月不敢動彈,只能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眉頭微皺,裝作昏迷狀態(tài)。 背上傳來觸痛感,有人踹了她兩腳。 很疼,但她強忍著沒有出聲。 “您看,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絕對沒問題。”男人收回了腳,聲音漸離,他稍稍走遠(yuǎn)了些。 “你輕些,別傷了她?!惫媚杆坪跤行┎蝗?。 男人嗤笑一聲,“二夫人,您都要把她送入賊窩了,這點傷算什么?!?/br> “我不也是沒有辦法嘛,徐清明那個冷血的,想拿韻兒做誘餌,我怎么舍得?!惫媚刚f得咬牙切齒,心里恨不得把人千刀萬剮了。 徐清明,是姑母所嫁之人,也是一方父母官,林曦月名義上的姑父。 熟悉的人都尊稱姑母一聲二夫人,并非徐大人在家排行第二,實則姑母不過是他的一房貴妾,稱不了主母。 而韻兒是姑母所生,在徐府排行第三,她上面還有正房的兩位jiejie。 姑父大人要拿韻兒表妹做誘餌?這又是什么道理? 林曦月實在是聽得有些混亂。 “所以你就拿自己的親侄女頂包,難道你就不怕被她爹娘知道?”男人很是好奇。 “今日早上,府里人都瞧見是她自己鬧著要出門的,我也是迫于無奈才捎帶上了她,所以不管等會兒發(fā)生了何事,我都無可奈何?!?/br> 姑母的聲音冷漠如冰,這在林曦月的記憶里從來沒有過。 不過,有一句話,她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十四歲那年,姑母要帶韻兒表妹去寒靈寺禮佛。 聽人說寒林寺格外靈驗,她知道后,羨慕得緊,想為備考的父兄求一求功名,便在表妹的催咄下,求了姑母帶上她。 姑母爽快答應(yīng)了,可臨到了出發(fā)的時候,突然說韻兒表妹身體不適,不能前往,便想讓她留下來照顧韻兒表妹。 徐府里的下人眾多,哪缺一個她來照顧韻兒表妹呢?而且韻兒表妹自己都說能去,可姑母偏偏不讓。 當(dāng)時她年紀(jì)尚小,不懂得人情世故,又不知如何是好,擺了一張臭臉撅嘴站在那里。 姑母實在沒法子了,這才帶上了她。 也就是這無奈一帶,讓她在十四歲那年被賊人綁架,吃盡了苦頭,還被毀了名聲。 往后再提起這事,姑母的一句她自己鬧著要去,便推掉了所有的責(zé)任。 甚至她一度以為,是自己的任性導(dǎo)致了這樣的結(jié)果。 可如今看來,事情并不是這樣呢! 聽兩人的動靜,應(yīng)該是在她身后。 林曦月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打量了下周圍和自己,才敢確定她是真的重回到了十四歲那年。 沒有船,沒有水。她側(cè)身躺在堅硬冰冷的地上,旁邊是一尊金燦燦的大佛,銅制的茶杯倒在地上,佛水灑了一地,浸濕了她身上穿著的新衣裳。 事情過去太久,本都記不清了,但如今情景再現(xiàn),一幕幕又都清晰了起來。 記得前不久,姑父徐清明升遷為黎城知府,舉家搬遷至知府府,父親作為他的門,又連帶著姑母的這層關(guān)系,自然也跟隨著搬了過去。 知府府很大,父親得了一個小院落,位置較為偏僻,但是好在剛整修過,住著也算舒適。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徐大人的第一把火就燒在內(nèi)宅。 禍起蕭墻是他最為忌諱的。 往日里,有他自己把持著,府內(nèi)不會出太大的亂子,但自升遷后,因衙門公務(wù)繁忙,他顧不上家里,內(nèi)宅的爭斗便又開始了。 在鬧出不少事后,徐大人嚴(yán)厲懲治了一批妾室和家奴,房里這才消停些。 不過,明面上的矛盾是消除了,但私底下的爭斗卻是免不了。 母親深知這一點,擔(dān)心她被有心人利用,便一直禁著她出門,直到去寒靈寺…… “外面都準(zhǔn)備好了嗎?” 姑母的聲音傳來,林曦月趕忙把眼睛閉上。 “早就準(zhǔn)備好了,只等出發(fā)?!蹦腥苏f完,停頓片刻,又道:“不過,你得知道,我可不會送她入賊窩?!?/br> “那是自然,我已經(jīng)想好法子了?!?/br> “什么法子?” 男人的疑問,也是林曦月所不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