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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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一直都“寵愛”著她。 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十分寵愛她,世人皆知他最愛魏后,而后又獨寵了溫淑妃二十幾年。 連岑太后都問他,他的真心到底是對誰更多一些,是魏后,還是溫淑妃。 但其實沒有人知道,他的感情早已干涸,他這一世的耐心和溫柔都用在了哄一個小姑娘的歡心身上......哪怕是假的,裝著裝著最后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那其中到底有幾分是真,還有幾分是假。 在那之后,他也早就沒有了什么力氣再去愛什么人,更遑論真心? 或許會喜歡吧,就如他看到魏頤真的熱烈和驕傲,看到溫淑妃的溫柔和小意......但他卻再沒有了耐心。 他的手顫抖著,拿起了那支簪子,顫抖得幾乎拿不住,然后他的眼前就劃過那日他給她簪上簪子時,彼時她嬌嫩得如同只花兒一樣,抿唇一笑,如海棠盛開,嬌俏明艷,而他的心也怦然而動。 然后是很多很多的畫面,她才將將學會走路時摔倒在他面前,癟嘴大哭的樣子,她五六歲時,扎了兩個小髻裝模作樣給他行禮,然后哈哈大笑的樣子...... 他只覺得心中劇痛。 痛得喘不過氣來。 這么多年來,他不肯見她一面,也再不曾寵幸過她一次,那是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她。 根本不知道該怎么調(diào)整兩人的關系。 那些“寵愛”哪怕是假的,也早已經(jīng)刻在了骨子里,變成了習慣。 但厭惡卻也是真真切切的。 不僅厭惡她,同樣還厭惡曾經(jīng)那個寵愛著她的自己......厭惡著那些小心翼翼,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日子。 作者有話要說: 這位,誰被您看上真是倒了一輩子的霉哈~~~ 不,是您身邊的人都倒了八輩子的霉~~~ 第57章 表白 “陛下, 陛下您節(jié)哀??!” 德慶哽咽道。 他是看著貞和帝長大的,有些東西如何不清楚......或許他看得比貞和帝自己還要清楚, 因為皇帝會迷失, 而他這個旁觀者,卻是一直都看在眼里。 但他不能說, 什么也不能說。 哀, 有什么可哀的呢? 他為什么要哀呢? 明明是她自己要死的。 是她拋棄了他。 就像是當初她選擇他,也不過是因為他是東宮儲君而已。 “把信,把信拿過來吧。” 皇帝道。 但他說完卻又改變了主意, 靠在了床上,雙眼看著虛空, 道, “德慶, 你幫朕念吧?!?/br> “是,陛下?!?/br> 德慶應下, 伸手拿起了匣子底的信件, 抽出了中間的信紙。 “陛下, 臣妾知陛下厭妾, 惡岑家,是以這些年臣妾從不允煬兒親近岑家,正臨正希亦如是。他們,只是陛下的子孫而已,這后宮之事,煬兒從不曾參與, 朝堂之事,煬兒亦永遠都是以陛下之立場為立場,甚至多與岑家沖突。今次之事,他更是毫無所知。陛下,這所有的事情,都以岑家的消亡,都以臣妾的死為終結吧?!?/br> 沒有哀求,沒有煽情。 清冷的語氣,一如平日里的貴妃。 她早已不是當年的她。 貞和帝松了一口氣,但卻又恍然若失。 就好像心里缺了一塊,空得難受。 他道:“德慶,這兩日,大皇子都做了些什么?” 德慶道:“昨日大殿下一直為陛下守到了宮中落鑰,大殿下原本想留下為陛下侍疾,但應貴妃娘娘要求,連夜前去了源山寺為陛下祈福,現(xiàn)在還尚未歸來?!?/br> 真不知還是假不知沒人知道。 但明面上大皇子做的的確無可挑剔 皇帝沉默了一會兒,道:“放下吧,連著這些東西,都一起放好?!?/br>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處置自己的兒子。 就算她沒求他,也是一樣。 他自己養(yǎng)大的兒子,是什么樣,他當然清楚。 他身邊的人,也都是他精挑細選安排的人。 皇帝疲憊至極,閉上了眼睛。 可是他剛閉上眼睛沒多久,就聽到了外面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他睜開眼,就看到了門口小太監(jiān)正在跟德慶小聲說著什么。 “何事?” 他出聲問道。 德慶看了一眼那小太監(jiān),那小太監(jiān)便躬身小心翼翼稟道:“陛下,是淑妃娘娘,淑妃娘娘在殿外請見陛下。” 皇帝默了默,就在小太監(jiān)緊張得差點跪下之時,總算是聽到了皇帝的聲音,道,“讓她回去歇著吧,就說朕需要靜養(yǎng),不便打擾?!?/br> “還不快下去!” 德慶低聲呵斥道。 剛才他就想要打發(fā)他走,可是他竟吃了豹子膽,定要堅持稟報。 小太監(jiān)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又有些茫然,在德慶的再一次呵斥下終于醒過神來,忙領了命急急退了下去。 ***** 二皇子府。 “殿下。” 著了尋常侍衛(wèi)服的墨五進入房中,見到阮覓似乎微有些錯愕,但很快就垂下了眼,恭敬道,“見過殿下,娘娘?!?/br> “說吧,外面的情況如何?!?/br> 趙允煊道。 墨五略一猶豫,就聽到趙允煊又道,“以后這些事情都不必避著娘娘?!?/br> “是,殿下?!?/br> 墨五沉聲稟道,“宮里宮外都已經(jīng)被陛下掌控,陛下應是早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藥物有問題,所以早就做了防備,禁軍統(tǒng)領胡銘錫叛了岑太后,殺了岑家安插在禁軍中的人,直接拿下了承恩公世子,陛下已下旨貶太后為太妃,囚禁秋暮宮,岑家所有人收監(jiān)待審,岑貴妃已經(jīng)自縊身亡。” 頓了頓,又道,“大皇子還在源山寺為陛下祈福,尚未回宮。宮中解禁之后,溫淑妃曾去乾元宮求見陛下,但陛下避而不見。” “嗯,下去吧?!?/br> “是,殿下?!?/br> 墨五離開之后,趙允煊便靠在軟墊上閉上了眼睛。 阮覓等了一會兒,等到覺得他應該已經(jīng)消化了這些消息,她再出聲也不至于打擾他時才道:“殿下,這是陛下和殿下一起做的局,引岑家出洞的嗎?” 雖則昨日他跟她說刺殺他的人中有皇帝派的人,但她仍不愿去往那個方向去想。 趙允煊睜眼,轉頭定定看著她看了片刻,語氣平靜道:“不是?!?/br> “這本來是皇帝做的局,引我出洞的。” 阮覓抿唇。 然后她就看到他笑了一下,慢慢道,“皇帝對我一直都很忌憚,這一次刺殺我的人,一共有三撥,第一撥就是皇帝的人,倒也沒有想要致我于死地,只是想要我重傷,引我或者我身后的勢力出手?!?/br> 從昨天聽到這個消息開始,阮覓就不希望是這個答案。 皇帝如果忌憚他至此,又何必大張旗鼓恢復他的身份? 皇帝不是最愛元后嗎? 就算那是假的,可他也是他的兒子,唯一的嫡子。 而且他說著“皇帝”,好像那個人根本就不是他父親一般。 昨日他受重傷半昏迷之下也就算了,但他現(xiàn)在卻是非常清醒的。 趙允煊看著她,柔聲道,“當年明和宮大火,并非是他或者母后刻意為之,而是是真的有人放火,想要燒死我,只是正好那日我逼了侍衛(wèi)陪我出宮玩,所以才逃過了一劫......我不在宮中這事就是皇帝也是不知情的,等他知道的時候,我已經(jīng)在元陵大師那里,然后就被母后派人送去了北疆。當然,那時母后只是跟他說,把我去了西北。” “不過他生性多疑,任何人或者事情不在他的掌控之中,都會令他不安。我流落在外,背后還有魏家,這對他來說就像心里壓了顆石頭,一開始還不算大,但終究會是問題。所以我十歲的時候就回了京城,這總算是讓他松了口氣?!?/br> “只是西北戰(zhàn)亂,我立了戰(zhàn)功歸來,再到外祖父入京......還有翼皇叔祖,他給宗室府老宗正去了一封信,這些對皇帝來說,一切都失了控,并不在他原本的計劃當中。就是我恢復身份,他也是被逼的......當時他并沒有什么選擇?!?/br> “因為就算他不肯承認,但有元陵大師,有魏家,有翼皇叔祖,還有當年母后其他的安排在,我的身份還是會恢復,而且屆時怕是輕則當年明和宮大火和我母后病逝的舊案會被翻起,重則朝廷生變,所以最后他妥協(xié)了?!?/br> “但他雖然妥協(xié)了,心里卻是憤怒的......不僅憤怒,還十分的忌憚,并且隨著我忤逆他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還有上次玄凌在宮中的事......不管外面謠傳如何,他還是更相信給趙正希下毒之事都是我安排的,他已經(jīng)開始不僅是忌憚,甚至是害怕了......所以便想要出手試探我。” “誰知道我重傷之下,沒有出手,其他的人卻先按捺不住,跳了出來?!?/br> 阮覓聽得也不知是目瞪口呆,還是心驚rou跳,一時之間只覺得荒謬至極。 這父與子,君與臣,這皇家,一大家子的人,都是些什么人啊...... 阮覓就那樣看著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而他看著她的目光,溫柔又專注,說著那些事情,并沒有絲毫不滿或者怨懟,好像只是在跟她耐心的解釋著什么。 解釋著什么...... 阮覓的心突然有些亂。 她想到他昨日說,“你不要離開我,你若是離開了我,我身邊就什么都不剩下了,你讓我怎么活下去?” 雖則那時她只當那是他重傷之下的胡言亂語。 可此刻,她卻又竟然好像明白了他說的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