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于是，小學(xué)開學(xué)沒兩天，葉子和七彩穿得干凈整齊，同時被爸媽送去一年級。對七彩來說，爸媽完全沒有給她拒絕的機(jī)會。對程茂林和李秀珍來說，他們更希望孩子們好好學(xué)習(xí)，將來能成才。

    這年頭，村辦小學(xué)條件并不好，教室連課桌都沒準(zhǔn)備。學(xué)生想上學(xué)，都得自備課桌和椅子。這不葉子和七彩一起去上學(xué)，正好兩人共用一張長條桌和一條長條凳。

    一大早吃過飯后，還是程茂林和李秀珍把準(zhǔn)備好的桌凳送到學(xué)校。程茂田和趙英子借口有事，沒去送程葉上學(xué)，也許他們還在為程葉鬧著上學(xué)的事生氣。

    李秀珍跟老師打招呼：“文華老師，我們家七彩，還有葉子，她倆才六歲，你平時可給多照顧點(diǎn)，別讓她們被大孩子欺負(fù)了?！?/br>
    李文華老師：“你們放心，我會好好管孩子的?！?/br>
    至于孩子們會不會打架，到時再說。小孩子湊到一起，肯定平靜不了，打架都不是稀罕事，經(jīng)常有家長因?yàn)楹⒆觽冊趯W(xué)校打架找老師。

    程葉打量教室一圈，對這些一年級同學(xué)——還流鼻涕的小孩沒興趣。乖乖坐下等老師上課。

    七彩在教室看到一個熟悉的小伙伴，林長生竟然也來上學(xué)了。她看到他，還沖他笑了笑。林長生好歹幫自家干過活，打那他經(jīng)常跟哥哥一起玩，所以大家已經(jīng)很熟悉了。只是沒想到他也今年上一年級。

    林長生是正常入學(xué)，開學(xué)那天早已報(bào)到。林奶奶認(rèn)為：趁著她還能干，讓長生去讀幾年書，以后不至于當(dāng)個睜眼瞎。萬一長生學(xué)習(xí)好，說不定以后還能混個鐵飯碗。就算考不上大學(xué)，上完初中或高中，也可以讓他二叔給找個工作干，總比在家種地強(qiáng)。

    抱著這樣的想法，再加上林奶奶手里有點(diǎn)錢，便送長生來上學(xué)。她的錢大都是老伴在時攢下的，反正她打算都留給長生，讓長生用這錢上學(xué)更合適。

    所以林長生成為一名小學(xué)生，也是七彩的同班同學(xué)。

    葉子和七彩入學(xué)晚，前面沒座位了，老師暫時把兩人安排到教室后排。等以后調(diào)座位時，再按照身高調(diào)。安排好她倆的座位，李文華開始上課，沒有給林長生和七彩交流的機(jī)會。

    林長生是班里長得最高的一個，他也坐到最后一排。林長生和七彩中間就隔了一個過道。上課時，林長生老是往七彩這邊瞧。

    下課后，林長生馬上忍不住問七彩：“你不是比我還小嗎，咋就來上學(xué)了？”

    “爸媽讓我來的?！逼卟拭蛄嗣蜃欤@然因?yàn)樘崆皟赡陙砩蠈W(xué)有點(diǎn)不開心。

    林長生：“你別不高興。我也不想來，我奶非得讓我上學(xué)。”

    程葉聽到旁邊這二位說話，不屑地撇撇嘴角：倆笨蛋！上學(xué)多好，可以不用在家干活，以后還有端鐵飯碗的機(jī)會。

    林長生才上兩天學(xué)，仗著身高最高，力氣最大，成了班里的小霸王，一般人不敢惹他。當(dāng)然，他不是那種主動惹事的孩子，只要沒小孩故意找茬，他從不主動欺負(fù)人。主動欺負(fù)過他的小皮小子，已經(jīng)被他訓(xùn)服氣了。

    這小子講義氣，他不是尋思跟程立國玩得好，知道護(hù)著七彩，于是對班里一眾小盆友威脅：“七彩時我好哥們的meimei，你們都不能欺負(fù)她，要不我揍你們?！?/br>
    林長生放話簡單粗暴，一時嚇得班里同學(xué)鴉雀無聲。

    七彩：她這是沾了哥哥的光了，讓這楞小子護(hù)上了。

    程葉：七彩才是女主吧，剛上學(xué)就有了個忠實(shí)的小跟班。

    她一點(diǎn)不羨慕，那是假的。

    程葉心里是羨慕七彩的，羨慕她爸媽對她更好，羨慕七彩比她好看，羨慕七彩有個疼她的哥哥……

    在這重男輕女的年頭，家里送女孩子上學(xué)的人家真不多。七彩班里有三十來個同學(xué)，女孩只有十二個。

    既然被爸媽送來上學(xué)，七彩就開始認(rèn)真聽課，她可不想被一眾小娃子比下去。七彩記憶力好，老師講過的話，她都能記在心里，學(xué)過的課文又簡單，讀一遍就能記住。暫時沒人發(fā)現(xiàn)她的聰明，就連程葉都沒有。因?yàn)槠卟尸F(xiàn)在防著她。

    程葉仗著學(xué)過，一年級課程又簡單，學(xué)習(xí)還沒有七彩學(xué)的認(rèn)真。

    不過因?yàn)槌倘~和七彩芯子都不是小孩，所以跟班里的同學(xué)玩不到一起，顯得有點(diǎn)不合群。不過程葉和七彩也不在乎就是了。

    自從七彩進(jìn)了一年級，林長生比以前聽課更認(rèn)真了，他覺得自己是個男娃子，怎么也不能被七彩比下去。如果考試還考不過比他小的七彩，多丟人，想想不能忍。所以林長生學(xué)習(xí)認(rèn)真起來。

    有林長生護(hù)著，程立國還特意到一年級示威一番，倒是沒有淘小子敢欺負(fù)七彩和程葉。

    有時放學(xué)后，林長生還會到程家去寫作業(yè)。他還小，沒有男女界限意識，跟七彩能說能笑。七彩心理年齡大，更不會有爭執(zhí)發(fā)生。三個人在一起玩得很好。

    即使林長生力氣大，程葉對林長生也無感，她并沒有把林長生當(dāng)回事。對他們之間孩子氣的玩耍更不敢興趣，因此懶得加入。這倒是省了七彩防著著她使壞了。

    開學(xué)以后，一早一晚變涼了，可秋老虎余威仍在，白天依舊熱得很。不知不覺中，棗子漸漸熟了，一個個掛在樹上惹孩子眼饞。家里有棗樹的人家，孩子們已經(jīng)能嘗鮮了。

    林長生奶奶家有棗樹，他想摘些送給程立國和七彩吃。最近他沒少吃七彩送的野果子，有來有往，該他回送了。林奶奶也愿意孫子跟程茂林家的孩子玩。因?yàn)槌碳也皇菒壅急阋说男宰?，她家孩子跟立國一起玩，吃不了虧?/br>
    林奶奶把孫子摘的棗子裝到小提籃里，塞給孫子：“去找立國玩去吧?！?/br>
    林長生很快到了七彩家，“立國，七彩，給你們吃棗。我剛摘的，又脆又甜?！?/br>
    七彩和立國不客氣地拿了幾個品嘗，果然又脆又甜。

    七彩想，她要不要在院子里種顆棗樹，或許還可以種石榴樹、蘋果樹、杏樹、桃樹，這些水果都很好吃。都想種怎么辦，回頭讓爸爸淘換些樹苗。

    就在七彩考慮種什么時，長生和立國商量周末計(jì)劃。

    “立國哥，要不咱們周末一起上山？”

    程立國立馬同意：“好啊，好久沒去了，咱們看能不能抓只兔子吃?！?/br>
    “到時候別忘了帶上彈弓，咱們抓不到兔子，可以打家雀?！?/br>
    程立國點(diǎn)頭，深以為然。

    夜幕降臨，天空高掛著銀色的玉盤，傾灑了一地水銀色的月光，荷塘里不時傳來“呱呱”的蛙鳴聲。

    已經(jīng)上炕的李秀珍和程茂林還沒睡著，正在為過八月十五中秋節(jié)的事發(fā)愁，碰巧讓練習(xí)精神力的七彩聽到爸媽的談話。

    李秀珍長愁了，長吁短嘆說：“唉，咱家的賬還沒還完，這個中秋節(jié)咋過？到時候不得給孩子爺奶送點(diǎn)東西過去呀，還有我娘家那頭也得送，咱手頭可沒啥錢了?！?/br>
    過中秋節(jié)時，分家的兒子一般會給父母送孝敬禮品，多少都是心意。當(dāng)然，出嫁的閨女也得給娘家父母送點(diǎn)節(jié)禮去，是閨女和女婿的一片孝心。

    “我知道，可到年底才算工分，有啥辦法。”程茂林琢磨了半晌說：“你別發(fā)愁了，我想想辦法。”

    “你有啥辦法？咱倆天天在地里山工，啥私活也干不了，想來錢也沒門路，只能指望年底算工分分錢?！?/br>
    “你別管，到時實(shí)在不行，我請假去山上套兔子，咱們沒錢買好東西，送rou總可以吧。要是套不著兔子，我再去借錢，買點(diǎn)點(diǎn)心送去，總不會空手上門的。”

    李秀珍：“要是能套著兔子就好了，希望到時候運(yùn)氣能好點(diǎn)?！苯桢X早晚都得還。舊債未去，再借新債，她心里跟壓了塊石頭似的，生怕好幾年換不上債，過日子緊著翻不過身來。

    可就算李秀珍憂慮，也暫時沒有好辦法。

    七彩聽了爸媽的話，才知道家里的財(cái)政情況不容樂觀。看來，是時候讓她顯示身手了。還有，她一直想弄些石塊回來，讓爸把家里的圍墻圍起來，可是一直沒時間弄?？磥磉@也得抓緊時間了。要不等到秋收，爸媽忙起來，又顧不上自家了。

    七彩打定主意，等到周末上山時，弄只大點(diǎn)的獵物回家，讓她爸去賣錢。那樣家里不就有錢了。

    到了禮拜天，吃過早飯后，林長生叫上程立國和七彩，“走，咱們早點(diǎn)去，趕早不趕晚?！?/br>
    七彩：“咱還得帶點(diǎn)水，要是渴了咋辦？”野外有生水，但是不一定能入口，萬一有寄生蟲咋辦，不如在家?guī)c(diǎn)水去。

    旁邊的程葉聽到，問他們：“你們干啥去，能帶上我不？”她對空間戒指猶不死心。

    林長生和程立國都嫌帶程葉累贅，林長生直接：“我們打家雀去，你也跟著呀？”

    帶上七彩，是因?yàn)樗麄兺娴煤?；帶程葉上山，萬一半路她喊累，連累大家去不成咋辦，總不能把她一個人扔半路。

    程葉一撇嘴，“那我不去了。”他們上山打家雀，七彩又不會挖野菜，哪能遇到金手指，這次還是算了吧。

    林長生家有個軍用水壺，平時寶貝著呢，不出遠(yuǎn)門輕易舍不得用。今天林長生用上了，灌了整整一大壺涼開水，帶著上了山。

    三個孩子順著崎嶇的山路往上走，開始還能看到幾個人，越往里走，幾乎看不到人影了。山中林密草深，一路走過去，顯得特別幽靜，偶爾會聽到幾聲清脆的鳥鳴聲。林長生平時都敢自己進(jìn)山查看陷阱有沒有獵物，膽子大著呢；程立國和七彩也不是膽小的，進(jìn)了山都不害怕。

    林長生還特意囑咐七彩兩兄妹，“等會兒萬一遇到狼啊、野豬啊，你們趕緊爬樹上去躲著?！?/br>
    程立國：“那你呢。”

    林長生把背簍里的大砍刀拿出來，“不用怕，我有它呢。我力氣大，我會想辦法殺了獵物?！边@是臨出門前他偷偷在家順的，不敢讓奶奶知道。

    “好家伙，你還帶著這玩意啊?！背塘吹酱罂车?，好像生命安全得到保障一樣，樂得呵呵笑起來。

    七彩：只要自己在，肯定不會讓哥哥和長生遇到危險。

    往里走了沒多遠(yuǎn)，林長生指著樹上的記號說：“看見記號沒，這立是我爺爺挖的陷阱，咱們看看里面有獵物嗎？對了，以后你們從這邊走小心點(diǎn)，看到記號躲著點(diǎn)?！?/br>
    程立國看到遮住陷阱的遮擋面上有個窟窿，感覺有門，他一馬當(dāng)先把雜草樹枝掀開，“哇，真有只兔子?！?/br>
    林長生：“太好了，咱回去能吃兔子rou了。”總算沒白跑一趟。

    三人把兔子綁好，放進(jìn)背簍里，繼續(xù)往前走。沒走出多遠(yuǎn)，恰好看到一群覓食的野雞。

    林長生忙把立國和七彩攔住，噓了一聲說：“等會兒咱們悄悄過去，把野雞圍起來抓，能抓幾只算幾只?！?/br>
    長生處處先出頭，是覺得立國和七彩肯定不如他來山里的次數(shù)多，不如他抓獵物的經(jīng)驗(yàn)豐富，他得護(hù)著他們點(diǎn)。七彩倒是看出長生的意思，覺得這小子講義氣，讓哥哥多跟他來往很放心。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九點(diǎn)更新。

    第十九章

    有時小動物感官很靈敏，就算三個孩子再小心，偶爾弄出的異動還是驚動了覓食的野雞。聽到動靜的野雞一受到驚嚇，立馬拍起翅膀四處飛竄。

    “趕緊抓！”

    林長生、程立國顧不得小心包圍了，各自瞄準(zhǔn)看好的野雞猛沖過去。

    這次程立國運(yùn)氣好，有只野雞恰好往他那邊逃竄，他一下子就給撲住了。

    “哈哈哈哈，我抓到一只野雞了?！背塘活欀禈?，沒顧上再抓一只。

    林長生不遑多讓，他沖向野雞最多的方向，拿著大砍刀，左一刀右一刀，兩只野雞撲棱兩聲后頓時沒動靜了。完了他又追到別別的野雞，可惜野雞長翅膀早飛遠(yuǎn)了。樹林里不好走，他想追都追不上。

    等程立國和林長生回過神，一看七彩那邊，她竟然一手提著一只野雞。剛剛兩人沒顧上她，都不知道她怎么抓住的。

    程立國：“七彩，你怎么抓了兩只？”meimei比他還厲害，讓他這當(dāng)哥哥的太沒面子了。

    七彩并沒有回答哥哥的話，她側(cè)耳傾聽，聽到重重的腳步聲傳來，其中還夾雜著野豬的叫聲。

    七彩臉色一變，馬上當(dāng)機(jī)立斷說：“我聽到動靜，可能有野豬過來了，咱們趕緊上樹?！?/br>
    說著，七彩把兩只野雞的腿用野草一捆，扔進(jìn)后面的背簍里。她看哥哥還沒反應(yīng)，把他手里那只野雞拿過來，匆忙拍了一下塞進(jìn)背簍里。她一下就把野雞拍暈了。

    林長生見狀，利落地把野雞腦袋一擰，往背簍一扔，“趕緊都上樹?！辈还苁钦媸羌伲⌒臑槊?。

    三人爬樹都賊溜，各自反應(yīng)過來后，蹭蹭抱著樹往上爬。

    林長生邊爬邊問：“七彩，你真聽到野豬動靜了？”他怎么沒聽到。

    程立國：“我meimei耳朵老好使了，肯定有野豬過來，趕緊躲好。”

    三人爬上樹沒過兩分鐘，只見兩只肥壯的野豬帶領(lǐng)幾只大大小小的野豬過來了。

    大野豬的獠牙看上去威風(fēng)又嚇人，這是程立國看到的，嚇得他躲在樹上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林長生：原來七彩耳朵真好使，讓她站前崗放哨絕對可行。

    七彩：好不容易遇到一回野豬，該怎么不漏痕跡地抓住呢？

    三小沒敢鬧出一點(diǎn)動靜。野豬們不知道上方有仨孩子盯著，呼啦啦闖過去一群。

    林長生即便再大膽，也是個七歲的孩子，他還真不敢招惹一群野豬。程立國更不用說，嚇都嚇得不敢說話。只有七彩，等野豬群稍微跑遠(yuǎn)些后，七彩運(yùn)起異能，同時催生出很多藤類植物把野豬絆倒或捆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