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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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該知道么?”徐幼微反問。 “……” 徐幼微靜靜地看著他,語氣仍然和緩:“大哥,終有一日,你也會娶妻成家,到時不妨想想,若是有人那樣揣測你與妻子,并寫出不堪入目的東西,你作何感想。又不妨想想,是不是只有你被潑了臟水,你的妻子又被人置于了怎樣不堪的境地。 “不論出于怎樣的目的,你怎么能那樣做?怎么想的? “如果不是有十幾年的兄妹情分,讓我說,你已不是有辱斯文,分明是衣冠禽獸。 “你死不足惜。 “二叔教導(dǎo)出了你這樣有辱門風(fēng)的子嗣,責(zé)無旁貸。還想起復(fù)? “如今在家里安生些,日子也就這樣過下去了。 “若不安生,我倒真的要恃寵而驕一回,尋死覓活地求太傅把你們關(guān)進(jìn)詔獄?!?/br> 侍書、怡墨訝然地睜大了眼睛。一番話,其實(shí)是很戳人心窩子了,四夫人偏就用那么柔柔軟軟的語氣說了出來——這本事,一般人可學(xué)不來。 徐檢一張臉已漲得通紅。 徐幼微從容起身,步調(diào)優(yōu)雅地走向門外,“言盡于此。我與往死里埋汰我和夫君的人,日后無話可說?!?/br> “小五……”徐檢站起身來,滿臉羞慚。只是,徐幼微的身影已翩然離開。 走到垂花門,徐幼微步上石階,有人喚道:“四嬸?!?/br> 她腳步一滯。那語聲,再熟悉不過。是孟文暉。 她緩緩轉(zhuǎn)過身形。 孟文暉走到近前,躬身行禮,“見過四嬸?!?/br> “免禮?!毙煊孜⑸裆唬昂问??”心里有火氣才會說重話——她這會兒情緒惡劣,再對上這樣一個讓她憎惡的人,自然難以平和以對。 孟文暉很清楚地感覺到,她態(tài)度與平時有異。難道,是因為昨夜的事,認(rèn)為他和母親二叔一樣,有意冤枉小叔? 應(yīng)該是吧。 他連忙笑道:“我是來找太夫人,求她老人家借幾名得力的人手給我。長房、二房、三房那邊這幾年的賬目,要全盤清算。而且……”頓了頓,他有點(diǎn)兒窘,“我娘和三叔起了爭執(zhí),三叔說要將內(nèi)宅的賬目一并徹查?!?/br> 事情越來越有趣了,正在順著觀潮估算的情形發(fā)展。她頷首,“那你就快些過去吧。只是,太夫人答應(yīng)與否,你都要體諒她老人家?!逼牌乓欢ú粫饝?yīng),這是必然的,至多是給孟文暉推薦幾個人。 孟文暉立時眉眼含笑,“侄兒明白,四嬸放心。”隨后,等著她纖細(xì)窈窕的身影進(jìn)到垂花門,上了青帷小油車,才舉步前行。 一面走,一面想著她的容顏,她格外動聽的語聲,心就一抽一抽的疼起來。 一念之差,便錯失了她。永遠(yuǎn)的,錯過了。 想得到,除非孟觀潮暴斃。 . 當(dāng)晚,孟觀潮回到府中,如常和幼微帶著林漪去請安,陪著母親用飯之后,被母親留下說體己話。 徐幼微帶著林漪回了卿云齋。 孟觀潮一面細(xì)細(xì)地品茶,一面反思,這一陣有沒有惹母親不悅的行徑。 應(yīng)該沒有吧? 太夫人微笑道:“下午,常夫人、徐檢去過卿云齋,前者,幼微好聲好氣地款待,后者則是在垂花門外的花廳見的。” “嗯。”孟觀潮頷首,“您想說常洛犯糊涂和徐家的事兒?” “對。” 孟觀潮笑一笑,“常洛那件事,不算什么。他就那樣兒了,我約束著他一些,橫豎不會在公務(wù)上繼續(xù)犯糊涂。說白了,想當(dāng)錦衣衛(wèi)指揮的大有人在,錦衣衛(wèi)與我交情不錯的人,不只他一個,只是,別的都不便登孟府的門而已?!?/br> “這些我自然清楚,料想著幼微也想見的到。那孩子,是真的聰慧識大體?!碧蛉诵σ饕鞯?,“我就是比較著你和常洛對岳父家族的態(tài)度,覺得很有些意思。” 孟觀潮微微揚(yáng)眉,“有什么意思?不外乎是有人上趕著找我玩兒命,常洛則替岳父的事兒玩兒命。” 太夫人輕笑出聲,“你們要是能折中一下就好了?!?/br> “話可不能這么說。”孟觀潮笑笑的,“人不同。” “的確,人不同?!碧蛉四?,“幼微一定是已經(jīng)知曉徐檢做過什么事了,要不然,今日也不會讓徐檢在垂花門外的花廳等了小半個時辰,去見人,又是片刻即回返,不需想,對徐檢定是沒好話。她這樣做,是為了什么?” 為了什么?孟觀潮當(dāng)然品得出,為此,心海就泛起了溫柔的漣漪。 “她是為你著想,也打心底的體諒你?!碧蛉说?,“同樣的事情,要是換了常夫人,你試試?打一開始,就跟你鬧翻天了?!彼阱\繡堆里這么多年,一般的門第中的事,都知曉一些。 孟觀潮失笑,“幼微不是那種人。是那種人的話,也成不了您的兒媳婦?!?/br> “這還用你說?我只是要你將心比心。”太夫人笑道,“你不能因為幼微懂事,就無所顧忌。正因為她的懂事明理,我們才要多為她設(shè)身處地地考慮。” 孟觀潮神色鄭重地望著母親,“您說,我聽著。” 太夫人道:“你爹爹在世的時候,做派跟你有的一比,我為了孟府與娘家的隔閡,著實(shí)生過幾年閑氣。那可真是兩面不是人,兩家哪個見了我,言語都像刀子似的。那滋味,不是狼狽、窩囊,是屈辱。 “你不在跟前兒的時候,我偶爾會犯糊涂,想著這一生到底圖個什么?就圖個活得不人不鬼的處境么?幸好,轉(zhuǎn)眼就能瞧見你,便知曉我的盼頭在哪里。 “再說你,千辛萬苦地熬到現(xiàn)在,為的難道不是與她和和美美地過日子?你們過得安逸,我才能過得舒心。 “四郎,瑣碎小事、家長里短生出的矛盾,日積月累的,就會成為致命傷。 “幼微是你認(rèn)準(zhǔn)的人,沒有她伴著你……我知道你的性子,沒有她,這一生大抵都要孤孤單單地度過。不為這個,我怎么會同意這么親事?又怎么會……怎么會有那些糟心的事兒…… “你曉得,我不是處處循規(guī)蹈矩之人,也并不在乎外人詬病你跋扈乖張得厲害,瞧著你難受的時候,總恨不得親手把徐家多余的枝條減掉,給我的兒子一份清凈。 “可是,那不行。 “連累的幼微疼一分,你就疼十分。我更疼。 “這些,你大抵沒認(rèn)真想過,我便與你絮叨幾句。 “凡事往長遠(yuǎn)看,真不能由著性子來。你不能總是做著好人卻落不到一聲好。 “與家里三個房頭不睦,不定何時就有人想找你拼命,若再與岳父家也鬧得不成樣,那或許就是我與你爹爹的罪過了——沒教好你。 “長此以往,皇上能跟你學(xué)到的,怕也只有專橫跋扈。” 語氣很柔和,話卻是很重了。 孟觀潮斂目思忖多時,抬起頭來,“娘,我記下了。日后,盡量吧?!?/br> “話說三遍淡如水。”太夫人拍拍他的手,“這些事,我只望你不會再讓我耳提面命。” 他嗯了一聲。 “答應(yīng)我?!碧蛉松裆嵵?,“我所求的,也不是要你低聲下氣遷就誰,只是讓你改改做派,手法柔和一些,大面上做得好看些。退一萬步講,多些耐心,循循善誘的本事,你總是有的?!?/br> “……”孟觀潮沉默多時,“我記住了?!?/br> “只記住可不行,答應(yīng)我。日后,把徐家不成器的人往正路上引?!?/br> “……我答應(yīng)您?!背聊?,孟觀潮終于給出承諾。 太夫人卻還覺得不夠,“若食言——” “家法伺候?!泵嫌^潮笑了,“說起來,有些年沒挨過板子了?!?/br> 太夫人笑出來,“回房吧。得了你的準(zhǔn)話,我也能睡個安生覺了。” 回卿云齋的路上,慎宇稟道:“大公子下午求見太夫人,在垂花門遇見了四夫人,請安行禮,說了幾句話。”之后說了孟文暉找太夫人的理由。 孟觀潮唯一頷首,“太夫人怎么說?” 慎宇回道:“太夫人沒管,委婉地給大公子推薦了兩個人。” 孟觀潮嗯了一聲,心里想著,孟文暉這一陣來東院的次數(shù),是不是勤了些?過來的理由,是不是都是可有可無的?——分明都是派管事就能辦的。 這小子…… 他磨了磨牙。 回到房里的時候,他自然已神色如常。 歇下之后,孟觀潮說起徐檢登門的事,問她:“你怎么知道那件事的?” “?;ㄕ袉柍鰜淼??!毙煊孜⒌?,“怎么,犯了你的忌諱?” “不是?!泵嫌^潮擁著她,“只是想,你又是何苦來,生那種閑氣做什么?!?/br> “只準(zhǔn)你生悶氣,不準(zhǔn)我陪著么?”徐幼微蹭了蹭他肩頭,“惹禍的可是我娘家的人。不讓我知情,其實(shí)也有些不妥當(dāng)——我不知道他們犯了什么錯,再遇到什么事,可能就有失偏頗,甚至誤會你?!?/br> 孟觀潮認(rèn)真思量片刻,“有道理。往后只要不是讓我家小貓?zhí)_的事,我都告訴你。顧不上的時候,你只管問我?!?/br> 她笑著嗯了一聲。 “小貓?!彼Z氣格外的溫柔,“往后,我們幫著徐家把日子往好處過。這也是娘提點(diǎn)我的?!?/br> “嗯!”她用力點(diǎn)頭,卻是不知為何,心里酸酸的,眼睛也有些酸澀。只是想說:你們不是一直在那樣做么?眼下,還想做得更好。 他吻上她的唇。 她回應(yīng)著。 沉浸在旖旎之中的夫妻二人無從想到,同一時間的西院,正有人萬念俱灰,要以性命做賭注: 各處已經(jīng)落鎖,各房的人已經(jīng)歇下,內(nèi)宅陷入一片昏黑。 兩道纖細(xì)的身影小心翼翼地溜出小院兒,轉(zhuǎn)入夾巷,去往后花園。 光線昏暗,兩個人又不敢用燈籠照亮,只能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摸索著走。 走在前面的人一個不留神,摔倒在地,跟在后面的人毫無防備,也隨之摔倒。 兩個人一聲不吭,默默地爬起來,相互扶持著,繼續(xù)往前走。 一路所經(jīng)的落鎖的門,都有值夜的婆子看守。 兩個人分明是早有準(zhǔn)備,微聲言語著,塞銀子給值夜的人。 值夜的人覺出落到手里的荷包沉甸甸的,輕聲叮囑著快去快回,便開門放行。 終于,兩個人走到了后花園的湖畔。 夜色籠罩下,后花園里靜悄悄的,只聞風(fēng)吹過草木的聲息。 站立片刻,一個女孩遲疑地道:“您……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回應(yīng)的人語聲低啞,“你也知道,我只有這一條路了,再沒別的法子好想?!?/br> “如果告訴太夫人或四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