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1301014011199，這串?dāng)?shù)字，有沒有什么特別的含義？或者說，你有沒有在什么地方見到它？”

    蕭晨旭流利爆出來的那串?dāng)?shù)字，讓方雨愣了一下。

    不知情，但是見過。

    他很快就做出了判斷。

    “這串?dāng)?shù)字，是你的實驗品編號?！狈接臧欀迹坪醪⒉幌胩崞疬@件事，“不知道你有沒有想起來，你最后是成為了實驗品的，你是唯一的實驗品，但他堅持要用這一串?dāng)?shù)字，作為你的編號。”

    “是嗎？”

    連母親這邊都不知道這串?dāng)?shù)字的含義？

    這樣反倒讓蕭晨旭來了興趣——他不會問到最后，才知道是一串隨便打出來的數(shù)字吧？

    但是能這么特殊對待，這串?dāng)?shù)字絕對有它特別的意思。

    這一下，話題便提到了另一個人身上。

    在方雨的描述之中，在蕭晨旭已想起來的記憶之中，總是缺席的某個人。

    “我們溝通的機(jī)會很有限，彼此之間能交換的信息太少，有時候一些決定，是在執(zhí)行之后，我才知道的?！?/br>
    “嗯……”蕭晨旭輕笑，“讓我來猜猜?！?/br>
    “有什么人盯上了我，估計是我的情況特殊，符合他們的要求？然后你，和那個我該叫爸的人，聯(lián)手將我保護(hù)起來。因為我主動要求加入，所以你們將我留在了你的實驗室里，一方面治傷，一方面保護(hù)起來?！?/br>
    “有關(guān)我的事情，你都做了二重防備，對于這點，沒失憶的我也是知道的，并且很配合你?！?/br>
    “但是你和他，也就是爸爸，溝通不暢。但看起來你們不像是鬧翻了的樣子，而像是被什么東西所限制，無法交流?！?/br>
    “我想起來的回憶里，那個家伙是戴著面具的，我想，應(yīng)該是什么特殊的象征吧?！?/br>
    “總而言之……你們想借研究所把我保護(hù)起來，但架不住我本人不想被關(guān)著，自己跑出去外面浪，終于有一日暴露了身份被抓，然后以我的性格，當(dāng)然是送他們吃一發(fā)大的，接著被帶回去了?！?/br>
    “然后，我就成為了實驗品。”

    蕭晨旭笑瞇了眼，“是這樣的發(fā)展嗎？”

    方雨愣愣地看著自己的兒子。不知為何，她感覺到對方似乎的發(fā)生了一些變化的。這種變化的方向她說不上來，似乎是比以前，要更加隨性了。

    自己的孩子很聰明，思維也異于常人，這是她很清楚的事情。但是重逢至今，她已經(jīng)能明顯感覺出蕭晨旭的變化了。

    好像是，和以前相比，要變得溫柔了。

    方雨記憶中的蕭晨旭，是個讓人很難搞懂的孩子。在經(jīng)歷了那般的災(zāi)難后，那孩子一直都有點詭異，哪怕是傷最重，只能躺在營養(yǎng)倉里恢復(fù)的時候，也總有一股讓人心驚膽顫的意味。

    對于“活下去”，他似乎有種執(zhí)著，為了能做到這件事，多苦的藥，多艱難的療程，他都能堅持。有時候方雨自己心疼得要停手，是蕭晨旭自己主動要求繼續(xù)的。

    在漫長的，沒有助手的生活里，方雨帶著自己的重傷兒子，在實驗室生活著。

    選擇生物科技，一方面這是她擅長的領(lǐng)域，另一方面，她想要親手救治兒子。

    蕭晨旭變成了一個小瘋子，在恢復(fù)行動能力之后，說什么都不愿意躺回那個營養(yǎng)倉了。在他的要求下，方雨將他缺失的手指和失明的一只眼睛給補上了。

    原本她提供的，是借助蕭晨旭身上細(xì)胞繁殖而來，沒有任何特殊之處的部件。但是這被蕭晨旭拒絕了。他覺得，失去了這一個，就意味著要獲得更好的下一個，和原來一模一樣的話，就沒有意義了。

    于是方雨對他的身體進(jìn)行了改造。

    改造物終終究比不上原裝的，蕭晨旭為此花了好幾年去磨合，配合方雨不定期的維護(hù)，才終于如指臂使，讓人完全看不出被改裝過。

    鎖骨處是個意外，那不是方雨布置的。

    自那之后，方雨習(xí)慣了蕭晨旭的隨心所欲，在得知他重傷的消息時，更是心痛如絞。

    而她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比起當(dāng)初，自己的兒子似乎變得溫柔得多了。

    雖然也不是說以前的蕭晨旭就不溫柔了，但是那微妙的氣質(zhì)變化，給她的感覺影響還是很大的。

    “你很聰明?！狈接甑溃拔叶疾恢肋@對你來說是不是一件好事了。”

    “反正我覺得是?！笔挸啃裎⑽偸郑?，“當(dāng)忽悠別人的家伙，總比當(dāng)被忽悠的小傻蛋好。”

    “其實吧，我覺得很多事情，我恢復(fù)記憶就解決了?！笔挸啃裎⑽偸?，道，“所以咱們先把這些事情擱置，講點其他的。”

    “其他？”

    “是的。”

    蕭晨旭稍稍正色，沒有了方才的輕佻和隨意，惹得方雨也不由得緊張起來，不知道蕭晨旭準(zhǔn)備說什么。

    “其實啊，我有件事要跟你說一下?！?/br>
    “我談戀愛了?！笔挸啃耵尤灰恍?，“和一個男人?！?/br>
    方雨聞言，有些微的驚訝，“那個小孩？”

    在方雨的眼里，瘦瘦小小不甚健壯，甚至說話還有點畏手畏腳的喻夏可，就是個還在上學(xué)年紀(jì)的小孩子。

    “晨晨，告訴mama，你是不是把人家好好在上學(xué)的學(xué)生給拐過來了。如果是的話……”

    蕭晨旭眨眨眼，等待對方的下文。

    而不遠(yuǎn)處溜到河邊洗腳的喻夏可，感覺自己渾身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