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同風(fēng)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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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思源撞得厲害,麻藥的藥勁散去之后,她只覺得渾身都疼。她的不好受,鐘離然都看在眼里。沐浴之后,鐘離然躺在她身側(cè),見她難受得直皺眉頭,又不敢伸手抱她。 顧思源看穿了她小心翼翼的神情,小心挪著手,伸過去勾住了皇帝的手,說得溫柔:“我沒事的,倒是陛下,額上的傷還好嗎這是怎么傷的,在車上的時候被撞到了?” 鐘離然握緊她的手,“你當(dāng)自己的胸口是塊鐵嗎?能將朕撞成這樣?!被实壅f著,微微抬眸凝視著顧思源的模樣,神情溫柔,“是朕自個不小心摔的?!?/br> “思思……”鐘離然俯身,將吻落在了皇后的吻唇角上,輕聲呢喃:“下回不要做這么危險的事情了?!?/br> “你若有事,朕恨不得以身代之?!?/br> 顧思源啟唇:“可是……”她話還未說完,皇帝就將一根手指壓在她唇上,一臉認(rèn)真道:“沒有可是,聽朕的,沒有可是?!?/br> “朕只盼你平平安安,長命百歲,一生無憂?!?/br> 鐘離然輕輕拍了拍顧思源,語氣鄭重,“朕可以什么都不要,可唯獨(dú)不能沒有你。你一生順?biāo)?,于朕而言,便是幸事?!?/br> 顧思源傷重,就留在了小樓閣養(yǎng)傷。太皇太后見她無恙后,遂起駕回宮了。只余皇帝還留在鐘離岱此處,照看顧思源。 俗語說“傷筋動骨一百日”,顧思源肋骨和脊骨都傷得不輕,也只能在小樓靜養(yǎng)??苫实叟阒€是惹來了許多非議,不過三五日,就有臣子上了奏折,讓皇帝回宮處理朝政。這些折子鐘離然一律壓下,只當(dāng)做沒看見,陪皇后為上。 光陰匆匆,轉(zhuǎn)瞬之間就是十日之后。九言寺卿與鐘離茗領(lǐng)著衛(wèi)隊(duì)一路急趕,總算是趕到了瀾州的望月關(guān),將格爾沁的尸體交還給溯北。 那是一個傍晚,夕陽掛在天邊,鮮紅得好像一團(tuán)血,染紅了晚霞。青黃不接的草地上,蠻族士兵駐扎在道路兩側(cè),舉著他們金色的雄鷹旗幟,與城樓上陣列鮮明的楚軍遙遙對望。 鐘離茗站在城樓之上,看著漆黑的鐵門緩緩上拉,八匹匹駿馬拉著一輛華麗的馬車從鐵門出來,朝著陣列鮮明的蠻族武士駛?cè)ァ?/br> 馬車駛過土黃色的官道,留下沉重的車轍。一列蠻族武士駕馬前來,朝城樓上的九言寺卿拱手行了一禮。緊接著八名武士跳下馬,一人拉著一匹駿馬,舉起手中的屠刀對準(zhǔn)駿馬的脖子,在指揮官的一聲令下,手起刀落結(jié)束了駿馬的生命。 駿馬長嘶,朝著夕陽發(fā)出最后的哀鳴,鮮血噴濺在武士們的盔甲上,染紅了蒼茫大地。 “嗚嗚嗚……”恢弘的號角聲響起,在荒涼的草原傍晚上,仿佛在呼喚著祖先的姓名。武士們將死去的馬匹撤下,換上溯北的駿馬,駕著馬車,朝著日落之地飛奔而去。 鐘離茗趴在墻頭上,看著一群武士護(hù)著格爾沁的靈柩,在蒼涼的號角聲中奔向遠(yuǎn)方。于滾滾塵煙中,落下了最后一滴淚。 她握緊了拳頭,舔舐著自己干燥的唇瓣,心想草原的雄鷹,最終還是回到了自己的故鄉(xiāng)。 很快,日暮降臨,楚軍打開城門,將倒在城門口的死馬運(yùn)回了城中。九言寺卿眺望著城樓下的血跡,撫著黑須一聲長嘆:“戰(zhàn)爭,很快就要來了?!?/br> 誠如九言寺卿所言,戰(zhàn)火很快就在楚國的邊境燃燒了起來。常言道“兵貴神速”,可誰也沒想到這位大君的攻勢是如此的來勢洶洶。 他蟄伏數(shù)年,早早召集了各大部族,就為了一雪前恥,奪回部族的榮耀。而格爾沁之死,刺痛了蠻族各大部族的神經(jīng),憤怒的蠻族軍隊(duì)很快集結(jié),甚至比數(shù)年之前還要統(tǒng)一地進(jìn)攻楚國。 在格爾沁的尸身運(yùn)回溯北后的第二天,大君于帳中斬殺了自己的次子,召集各大部族首領(lǐng),迅速進(jìn)攻望月關(guān)。 不過短短半個月,蠻族一路燒殺掠奪,摧枯拉朽地席卷了整個瀾州腹地,甚至奪下了此前皇帝運(yùn)到瀾州的軍糧,直逼黎州。 瀾州刺史死守都城,尸首被四分五裂,掛在了城樓。黎王迫不得已出戰(zhàn),卻在戰(zhàn)中不幸被俘,在被押解回帳中的路上,撞向蠻族人的刀刃,以身殉國。 至此,楚國打了一月的敗仗,丟失城池?zé)o數(shù),還險些被攻到了舊都黎州。 失去記憶的鐘離鈺并不能成為楚國力挽狂瀾之人,皇帝手下無數(shù)能將請戰(zhàn),卻未有一人能止住楚國的敗勢。一直到東北戰(zhàn)線的楊銘萬險勝一場,才稍稍止住了楚軍的頹勢。 沒有了云中王做統(tǒng)帥的楚軍,人心渙散。僅是一場險勝,并不能重振軍心。尤其是蠻族軍隊(duì)圍攻黎州城后,朝野上下人心惶惶。 民間處處流傳著蠻族即將跨過北川河打入宛州的消息,因此有大臣請命,祈求皇帝御駕親征,重振軍心。 皇帝幾度猶豫,喪父的鐘離茗卻主動請纓,欲替皇帝親征溯北。皇帝見此,不再游移,總算是下定了決心,親往黎州,重振士氣。 此時正值春寒,春花暫開,處處都是一片生機(jī)。顧思源的傷還未好,只能躺在床上,不能下地。 瀟瀟暮雨中,皇帝站在宮殿的一角,背對著通明的燈火,抬手撫摸著掛在身前漆黑的盔甲,輕輕道:“朕聽說,昔年先帝率軍驅(qū)蠻,穿的就是這身盔甲。希望它能保佑朕旗開得勝,平安無事。” 她說著,扭頭看向躺在床上的顧思源,輕輕道:“思思,明日朕出發(fā)時,你就不用來送了。朕怕見著你,就不想去了。” 顧思源抬眸,看著她年輕消瘦的面頰,輕輕點(diǎn)了頭。 鐘離然又叮囑道:“前些時候,朕命人從中洲運(yùn)了一船櫻花過來。你讓人栽在東宮里,好生看著,一定要養(yǎng)活了?!?/br> 顧思源沒問她為什么會突然要在宮中種花,又點(diǎn)點(diǎn)頭,腦袋比方才垂得還要低一些。鐘離然走過去,伸手捧住她的面頰,輕聲道:“朕不在,祖母和弟弟meimei們,全賴你照看了。遇事不決,就問問左右丞相,還有六部那些老頭子。” “你父親雖然有些迂直,可見地也是很不錯的。這段時日,就辛苦你了?!?/br> 顧思源再點(diǎn)點(diǎn)頭,于是整張臉都埋進(jìn)了鐘離然的掌中。淚水打濕了鐘離然的掌心,鐘離然愣了一下,伸手將她攬入懷中,輕輕擁住。 次日清晨,皇帝早起,穿上了盔甲。顧思源坐在床上沖她招手,鐘離然便走過去,于是得到了一個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