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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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問徐氏:“娘,咱們小廚房今兒是不是把月餅做好了?” 府里雖然有大廚房,但徐氏嫌離得遠(yuǎn),經(jīng)常飯菜送過來的時候都涼了,所以特地叫人將前院一間屋子收拾出來做了小廚房。 又拿了自己的私房體己雇了一個好廚娘。一應(yīng)他們大房每日該得的菜蔬米糧份例都徑直送到小廚房來。若哪天想吃什么新樣的東西了,徐氏就自己拿了私房體己叫人去買,旁人也沒得話說。 因著明日就是佳節(jié)中秋,所以早幾日小廚房里的廚娘就過來問今年要不要做月餅,以及做哪幾種口味的事。 徐氏不是很喜歡吃月餅,嫌膩。也覺得這不過是應(yīng)應(yīng)景的事,所以就叫廚娘照往年一樣的來做即可。 薛清寧卻來了興致,說今年要做什么鮮rou榨菜月餅和冰皮月餅,這幾日凈和廚娘待在一起研究了。 “做好了。” 徐氏只以為她這是想吃了,正要叫丫鬟去小廚房拿一碟子過來,就聽薛清寧在叫小桃:“你去廚房裝一盤做好的月餅?zāi)萌ソo孫mama。告訴她,待會兒她派誰去給林公子送冬衣,順帶將這盤月餅也帶給林公子。” 小桃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出門了。 徐氏是真的驚訝起來。 “寧寧,你實話告訴娘,你為什么對林公子這樣的上心?” 只是隔房一個妾室的弟弟而已,先前提醒她做冬衣的時候不要忘了林星承的那一份還罷了,這一次連月餅都不忘特地叫人給他送一份。 要知道小廚房里做出來的這月餅,連薛清寧自己這樣喜歡吃的人都還沒有嘗過呢。 薛清寧知道徐氏這是多心了。但是又不好說她這是想讓林星承對他們大房的印象好一點(diǎn),往后他登基為帝之后他們大房就能多落點(diǎn)好處。想了想,就說道:“我就是覺得他挺可憐的。而且我看大哥經(jīng)常找他下棋,就想對他好一些。這樣往后他跟大哥相處的就會更加的融洽一些了?!?/br> 她這話倒不假。 徐氏知道自己的大兒子一向冷靜,但近來在棋藝上面十分的癡迷。不曉得怎么知道林星承下棋很厲害,就會經(jīng)常去找他下棋,向他請教。 雖然每次都輸,但依然屢敗屢戰(zhàn),毫不氣餒,甚至差點(diǎn)兒都想拜林星承為師了。 而林星承這個人呢,雖然只是三房一個妾室的弟弟,但面對著薛元韶這個長房嫡長子的時候依然不卑不亢,甚至態(tài)度還很冷漠,不是薛元韶每次去找他下棋的時候他都會下的。 薛清寧的這個理由聽上去確實很合理,打消了徐氏的顧慮。她放下心來,就沒有再繼續(xù)追問了。 不過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就對薛清寧說道:“今早你大哥跟我說,現(xiàn)在你大了,只學(xué)認(rèn)字寫字是不夠的,過幾日他會開始教你下棋。我覺得這樣也好。你畢竟是我們榮昌伯府的嫡女,不要求你琴棋書畫都精通,但總是每一樣都要會一些的。過幾日你就跟著你大哥學(xué)下棋罷?!?/br> 薛清寧:...... 薛清寧傻眼了。 她知道母親和大哥很想她成為一個大家閨秀,也知道他們兩個想她多學(xué)點(diǎn)東西是為她好,可她只想做條咸魚懶散度日而已,真的不想學(xué)這么多東西。 但是她也知道,既然學(xué)棋這件事母親和大哥已經(jīng)達(dá)成了共識,她即便再說什么都是沒有用的。 所以也只能無奈的嘆一口氣,一臉生無可戀的趴在了炕桌上。 * 下人房里,孫mama安排好了給府里各位主子送東西的丫鬟仆婦,就剩下給林星承的那份了。 不過也沒剩下幾個能使喚出去的丫鬟仆婦了,而且顯然也都不愿意跑這一趟。 雖然只是下人,但更加的會識人高低。像林星承這樣的身份,只是一個妾室的弟弟而已,巴巴兒的跑一趟給他送東西,圖什么?難道還會有賞錢不成? 而且,同住在一個府里,有的人也見過林星辰,一看就知道是個不好接近的人。所以做什么要跑這一趟腿?寧愿坐下來歇一歇。 于是屋里剩下的丫鬟仆婦都低下頭,生怕孫mama點(diǎn)名叫到她們。 倒是有個名叫小青的,專管院里灑掃的小丫鬟依然抬著頭。 孫mama記起來,以前薛清寧有時候也吩咐下來叫人往林星承那里送東西,好像每次都是小青這個小丫鬟送的。既如此,這次便也讓她送。 就叫了小青過來,吩咐她將這兩套冬衣送去給林星承。 小青應(yīng)了一聲,走過來雙手捧了冬衣,眉眼垂下,極溫順的模樣。 走出門的時候,正好迎面遇到小桃。 一見她手里捧著的冬衣,小桃就問:“這冬衣你要送去給誰?” 薛清寧身邊有兩個貼身丫鬟,一個是綠檀,另外一個就是小桃。 綠檀雖然管著薛清寧屋里的一切事,日常薛清寧的大小事務(wù)也都是她安排,但一般跟著薛清寧出門的卻多是小桃。 所以縱然小桃現(xiàn)在才十三歲,小青比她還要大上幾個月,但見到小桃的時候她依然要稱呼小桃為jiejie。 當(dāng)下恭恭敬敬的回了小桃的話,說這冬衣是孫mama吩咐她送去給三房的林公子的。 小桃聽了,就將手里提著的食盒遞過來:“正好。這里面是咱們小廚房今兒剛做的月餅,你拿著一塊兒去給林公子?!?/br> 小青應(yīng)了一聲是,伸手接過提盒。見小桃轉(zhuǎn)身走了,這才繼續(xù)往前走。 等到了林星承住的小院外面,對小廝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小廝進(jìn)去通報,然后出來請她進(jìn)去。 這處小院名叫碧梧齋,位于榮昌伯府的東南角,極偏僻。 院子里面有一棵梧桐樹。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年栽種下的,樹身一個大男人張開雙臂都合抱不過來。 樹冠也很大,夏日的時候遮天蔽日的罩著,整個小院都很蔭涼。 不過這會兒已經(jīng)是仲秋了,特別這幾天一直刮風(fēng)下雨的,所以有葉子斷斷續(xù)續(xù)的落了下來。 小青就看到院子的地上落了好些梧桐樹葉。有的已經(jīng)半黃了,有的還是青綠色的,葉子表面都被雨水打的濕潤潤的。 她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來林星承這里了,熟門熟路的往前走,抬腳跨進(jìn)了屋。 這碧梧齋里面只有不大的三間房,一明兩暗。西次間是臥房,東次間是書房。 小青徑直進(jìn)了東次間,屈膝對林星承行禮,叫了一聲公子。 林星承正站在槅扇窗邊,背對著她在看窗外滿院子的梧桐落葉。 剛剛雨雖然歇了,但空中云層還是很厚。 院子里原就有這樣一棵很大的梧桐樹,將屋子里的光線遮擋了不少,這會兒又天陰欲雨,所以哪怕現(xiàn)在還是半上午,屋子里面看著卻暗淡的很。 小青站在碧紗櫥門邊看著林星承清瘦單薄的背影,無來由的就覺得他挺孤單挺寂寞的。 不過就算這樣,她也覺得林星承很厲害。 因為前年的童子試,林星承可是考中了小三元的。 要知道薛元韶在京中可經(jīng)常是被人贊才學(xué)高的,但是那一科的童子試他依然屈居在林星承之下。 也就是薛元韶有家世罷了,若不然林星承在京中的才名肯定會蓋過他。 ☆、第7章 不動神色 小青屈膝行了禮,叫了一聲公子,但是林星承并沒有什么反應(yīng),依然背對著她在看窗外院子里的梧桐落葉。 小青也不敢再叫他,垂首恭敬的繼續(xù)站立在一旁。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過后,林星承才轉(zhuǎn)過身來,目光淡漠的望著她。 也無需他開口詢問,小青便將自己此次的來意說明。然后將包著那兩件冬衣的包裹放在桌面上,又將食盒的蓋子打開,將那盤月餅?zāi)贸鰜硪卜旁谧烂嫔稀?/br> 林星承看著桌面上的這兩樣?xùn)|西沒有說話。 片刻之后他才開口直接問道:“這冬衣,是薛清寧讓做的?” 三房跟大房原本就隔著房,徐氏身為榮昌伯夫人,眼里怎么會有他這種人?竟然會每季給府里的人做衣裳的時候都不會少了他的那一份。但凡該薛元韶和薛元青等人有的份例,也會叫人給他送一份同樣的來。 第一次收到這些份例的時候他就覺得奇怪,于是就使了銀子叫人打聽。很容易就知道這是薛清寧每次都提醒徐氏的。 再然后他安排小青進(jìn)了徐氏的上房,打聽事情就越發(fā)的容易了。 就聽到小青的回答:“是,奴婢前兩日剛打聽過。這一次確實也是夫人和孫mama說起要給府里的各位主子做冬衣,四姑娘在旁邊聽見,就特地提醒夫人不要忘了做您的那一份。就是您這兩件冬衣的顏色選擇上,也是四姑娘說,看您平時經(jīng)常穿青色的衣裳,給您做跟青色相近的顏色肯定錯不了,夫人就照著她的話做了?!?/br> 林星承沒有說話。 這幾年他和薛清寧其實并沒有見過幾次,沒有想到薛清寧竟然會注意到他平時經(jīng)常穿青色的衣裳。 沉默了一會,林星承看向那盤月餅,又問道:“這月餅是怎么回事?” 小青提著空食盒垂手站在桌旁,眉眼間極恭敬的模樣。 “這是奴婢臨出門的時候小桃jiejie叫奴婢帶來給您的?!?/br> 小桃? 林星承知道薛清寧身邊有兩個貼身丫鬟,其中一個就叫小桃。 也就是說,這盤月餅,其實也是薛清寧給他的。 林星承一時倒有些鬧不清楚薛清寧這樣做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這幾年她總不忘提醒徐氏發(fā)放份例的時候不要少了他的那一份。明日是中秋節(jié),今日也不忘叫丫鬟帶一份月餅給他。 明明是在對他好,但是薛清寧卻從來沒有在他面前說過一個字,或是表露過一次。甚至兩個人見面的時候,她都表現(xiàn)的跟他很不熟悉,說話也很客套。 倒很像做好事不留名一樣。 可是世上真的有人會這樣純粹的對另一個人好嗎?特別還是像他這樣的人。 林星承自嘲的輕笑了一聲。 笑過之后,他吩咐小青:“多注意薛清寧。她若有什么異常,即來告知我?!?/br> 總還是懷疑薛清寧別有用心的。 小青恭敬的應(yīng)了一聲是,隨后又對林星承屈膝行了個禮,這才轉(zhuǎn)身退下。 林星承復(fù)又轉(zhuǎn)過身看著槅扇窗外。 天色較剛剛陰的越發(fā)的厲害了,忽然一陣風(fēng)吹過,又飄起小雨來。雨水淅淅瀝瀝的打在半青半黃的梧桐樹葉和頭頂黛色的屋瓦上。 還有雨絲和著風(fēng)撲進(jìn)屋里來,打在臉上,涼絲絲的。 林星承正要關(guān)上槅扇窗,忽然聽到院外有人在拍響院門。 他的小廝阿忍頂著風(fēng)雨前去開了門,林星承就看到一把青色的油紙傘,以及傘下站著的人。 待看清那個人的相貌,林星承微不可察的皺起了眉頭。但是片刻之后,他皺起的眉頭復(fù)又平展開來。伸出手,一臉平靜的將兩扇窗子關(guān)好,走到桌旁坐下,慢慢的拿起兩只杯子開始倒茶。 等他倒好兩杯茶,林如蘭也已經(jīng)走進(jìn)屋里來了。 她穿一件水紅色織金緞面的夾襖。膚白,臉尖,一頭秀發(fā)在頭頂隨意的挽了個墮馬髻。頭上別無首飾,只在側(cè)面斜戴了一朵拳頭般大小的大紅色堆紗絹花。 但即便如此,也絲毫不減她的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