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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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景隨手敲了下通道壁,刷然聲響,第一道鍘刀彈了出來。 “一、二、三、四。”周洛陽說,“二、二三四?!?/br> 節(jié)拍空當中,第二道鍘刀彈出,杜景觀察片刻,周洛陽跟隨音符,打著拍子,在休止符處,刷然所有鍘刀同時彈出!鍘刀與鍘刀之間,間隔不到三十公分。 無論玩家到哪里,只要身處機關(guān)區(qū)域,若不及時通過,瞬間就會被斬成六七段! 鍘刀的速度快得rou眼幾乎無法分辨,以周洛陽所見,只有通道一瞬間被閃亮金屬側(cè)面封住去路的一幕! 周洛陽說:“我的天……我過不去?!?/br> “只能走這條路?!倍啪罢f。 “你最好確定是,”周洛陽說,“否則要再爬過來,就更恐怖了?!?/br> 杜景想了想,說:“開始吧,別緊張?!?/br> 支配者在耳機里說:“很有意思,祝你們成功?!?/br> 第55章 未來 周洛陽稍側(cè)過身, 背靠通道墻壁, 抬頭看杜景, 杜景朝著黑暗之中緩慢地前進。 小伍拿著手電筒,照向杜景的去路。 “要不我先?”陸仲宇忽然道。 杜景答道:“我先,不要看我, 打準節(jié)拍?!?/br> 周洛陽吁了口氣,緊張感在這一刻到了極點,開始按筆記本上的五線譜, 低聲唱了起來。 “a la claire fontaine……” 錚的一聲響, 通道一側(cè)彈出鍘刀,擦著杜景頭頂掠過, 帶起一陣勁風。杜景停下,只聽黑暗中, 周洛陽低沉的聲線又唱道:“m'en allant promener。” 整條通道內(nèi),機關(guān)先后被觸發(fā), 接二連三封地住去路。杜景前進,停,前進, 停, 額上帶著汗水,在這幽閉的空間里,所有人甚至不敢喘氣,死死盯著杜景的前進過程。 唯一響起的,就只有周洛陽發(fā)著抖的聲線, 以及小伍手中,不住發(fā)抖的、慘白的手電筒。 那是一首悲傷的法國民歌,意為“清澈之泉”,周洛陽許多法語單詞不會,只能照著英文的發(fā)音規(guī)則亂唱,只要節(jié)拍打中了,就不會有錯。這首歌舒緩、低沉,伴隨著杜景一點點地離開他,進入了永恒的黑暗中,周洛陽忽然有種幻覺——他沒入了時間盡頭,河流彼岸的另一個世界里。 他翻過一頁,停下,歌唱完了。 所有從通道內(nèi)射出的鍘刀收了回去。 “過了?!倍啪暗穆曇魪暮苓h的地方傳來。 周洛陽深呼吸,松了口氣,躺在通道內(nèi),說:“下一個是誰?” 沒有人說話,杜景在遠方說:“下一個是你?!?/br> 周洛陽:“……” “跟著我的動作,”杜景又道,“我說停,你就停,我說前進你就前進,你相信我么?” 周洛陽答道:“來吧?!?/br> 周洛陽沒有懷疑杜景,只聽了一次能否記住那節(jié)拍,反正他們也沒有別的辦法。讓其他人拿著本子打拍子,出錯的幾率比杜景更大。 “前進?!倍啪罢f。 這一刻,周洛陽已將自己的性命交給了杜景,他在通道里攀爬,杜景則橫坐在通道內(nèi),側(cè)曲起一腿,稍稍躬身,以他的身材,頭頂狹隘的通道,身體曲起,堵住了前路。 他一手擱在膝上,漫不經(jīng)心地玩著從腕上解下的表,抬眼瞥向周洛陽,平靜地說:“前進,停。再停一會兒,進?!?/br> 通道里只有周洛陽的呼吸聲,他抬頭看杜景,杜景嘴唇微動,說道: “別分心,快到了,前進?!?/br> 周洛陽不知道他如果在這通道里身首異處,杜景會遭到什么刺激,但他已無暇細想,短短的二十余米,仿佛行進了一個世紀,直到他來到杜景的面前。 杜景抬起一手,輕輕地放在他的額頭上,認真地說:“你越過了死亡。” 周洛陽爬向他,身后手電筒射來的最后一點微光中,他看見杜景的嘴角翹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 下一刻,他緊緊抱住了杜景,兩人曲在這么一個狹小的通道之中。 杜景騰出一手,稍稍拍了一下他的背,沒有說話,把凡賽堤之眼戴在了他的手上。 那一瞬間,周洛陽作了一個決定。 他不想再這樣下去了,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直面自己的生死,以往無數(shù)險境都只發(fā)生在一瞬間,快得讓他尚未意識到過程。 唯獨這一天里,他與杜景的性命相托,令他想到了太多。 如果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是他哪怕跨越死亡,也要追過去的,就只有杜景而已。 “沒事了。”杜景平靜地說,“下一個?!?/br> “交給你們了,”陸仲宇說,“我先來吧。” “他怎么辦?”昆又問,示意阮松,阮松明顯已不能再動了。 “我抱著他。”陸仲宇說。 陸仲宇脫下外套,把阮松捆在自己身上,周洛陽往來處看了眼,翻開黑皮本,先前的緊張感還未完全消退,令他手指發(fā)著抖。 杜景卻摟著他,翻開本子,手指沿著五線譜劃過。 “開始?!倍啪罢f。 周洛陽于黑暗里唱起了歌,陸仲宇一人背負著兩個人的重量,從重重機關(guān)中艱難爬了過來,他的體力相當了得,在周洛陽與杜景的幫助下,離開了機關(guān)區(qū)域。 杜景與周洛陽挪到后頭,看著地面上阮松滲出的血跡,周洛陽說:“下一位?!?/br> 他覺得這輩子也忘不了這首歌了,說不定回去以后,還會在靜謐的夜里做起有關(guān)這一切的噩夢。 德安、昆、最后是小伍,挨個離開了機關(guān)區(qū),毫發(fā)無傷。 所有人同時舒了口氣,只有二十米,卻耗盡了他們所有的力氣。 “前面還有嗎?”小伍說。 “應(yīng)該沒有了。”昆接過探照電筒,朝前晃了下,遠處,通風管道出口傳來一點光。 “給我喝點水。”周洛陽說。 大家在通風管里將水喝完了,杜景始終沒有說話,握著周洛陽的手,周洛陽推了推他,說:“走,到開闊地方再休息?!?/br> 周洛陽看了眼杜景交給他的表:十一點了。 這次換小伍打頭,眾人對死里逃生俱心有余悸,不愿再回想那條奪命的隧道。小伍踹開了通風口柵欄,眼前瞬時大亮。 這是個與毗濕奴神殿幾乎毫無差別的區(qū)域,區(qū)別只在于,離開通風口處,是個被固定在空中的、不到二十平方米的平臺。 對面又有另一個對稱的平臺,與他們相距近三十米。 兩個平臺斜對面,則是第三個有祭壇的平臺,祭壇前是六臂端坐的濕婆石像。濕婆石像足有十米高大,六手伸向祭壇中央,手臂猶如多頭海蛇的數(shù)道脖頸。 “得想個辦法,到對面平臺去?!钡掳舶粗鷻C,說。 他們收起了探照電筒,神殿里的光很明亮,從濕婆身后的火盆中發(fā)出。 支配者在通道里仿佛集體失聲了,通風管與機關(guān),是洪侯所設(shè)計的最成功的環(huán)節(jié)。哪怕提前知道,玩家也無法在經(jīng)過管道時作弊,稍有不慎就會血濺當場,因死亡而徹底出局。 每個支配者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投注的玩家,在九死一生中經(jīng)過生死的考驗。 直到這時,所有人才慢慢緩過神。 “去祭壇上看看?!敝苈尻柕闹湔哒f。 起始平臺上有一座吊橋,能到濕婆祭壇前,但祭壇上卻沒有另一座吊橋,通往到達平臺。 而三個區(qū)域都是懸空的,兩兩間隔三十米左右。 周洛陽通過通風口后,幾乎一刻也不想離開杜景,隨時跟在杜景身邊。杜景仿佛感覺到了,始終牽著他的手。 “這個祭壇上應(yīng)該有機關(guān),”昆說,“得想個辦法,把什么橋或者通道放出來?!?/br> 所有人都不太能集中精神,他們都需要休息,進入密室后,高度緊張狀態(tài)已持續(xù)了超過十二個小時。 “我看看?”小伍說。 他走到祭壇前,與德安研究地面的石磚,石磚是凸起的。 小伍站了上去。 石磚下陷,整個神殿內(nèi)傳來巨響,德安馬上把他拉了下來。 “當心!” 小伍剛下來,巨響便隨之停止了。 “等等,”杜景觀察道,“頂上有一道橋,看見沒有?” 眾人抬頭看,昆跪下按了按石磚,說:“有什么能壓住這個機關(guān)?” “必須站上去,”德安研究片刻,說,“得有個人踩著它,把機關(guān)放下來。” 他們一起轉(zhuǎn)頭,看著杜景,那舉動也許只是詢問杜景的意思,周洛陽卻緊了下握著杜景的手。 這時,陸仲宇說:“我來吧,每次都是你們,不能什么都讓你倆上?!?/br> 從離開牢房之后,破解蛇箱、試飲用水、進入通風管道,都是杜景去開啟或破壞機關(guān)。 “我來,”小伍說,“你照顧祭司,先看看會發(fā)生什么,你們隨時注意動向,有不妥就喊我。” 小伍把電筒扔給昆,站上了祭壇前的石磚。 “不!”小伍這次義正詞嚴地拒絕了耳機里的支配者命令,“你懲罰我也沒用?!?/br> 濕婆雙手呈現(xiàn)了個奇特的幅度,周洛陽正想叫他下來,小伍膽子卻很大,抬頭凝視濕婆。在他們的背后,起始與到達平臺前,天花板上緩慢降下了一道木橋。 “這就過了?”陸仲宇說。 昆說:“去個人,站到木橋上,走!” 德安說:“都過去吧!” 但小伍剛離開地磚,木橋便收了回去。 “我在這里站著,”小伍說,“差不多了我跑過去,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