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看得懂哈里眼中的恨意，那刻骨的仇恨像是要將他也拉入黑暗的巢xue中飽受痛苦的瘋狂。

    “哈里！他們不是要救你！他們只是在用的你的身體做研究！”即便是在夢境中的彼得也無法容忍哈里眼中如此深刻的仇恨，他大聲地對哈里喊道，想要將哈里從深淵中拉回來。

    “不，是我自己選擇的?！狈炊锟瓷先s是更為冷靜的人，他的嘴角輕輕揚(yáng)起，露出了譏諷的弧度，“你讓我別無選擇接受死亡，但是他們給了我選擇?！?/br>
    “不！他們是在利用你！”彼得無法保持冷靜，哈里眼中的冷酷和仇恨都仿佛是尖銳的刀刃游離在他的腦神經(jīng)中。也許是這種再也無法挽回的絕望感，讓彼得感到更加的痛苦和暴躁。

    哈里蒼白的臉上依舊是冰冷的笑容，但是眼眸中卻透露出一種詭異的享受。

    “我要我的命，他們要我的錢，這是最公平的交易?！惫锾裘悸龡l斯理地開口說道，“他們給了我選擇，我選擇讓自己變得強(qiáng)大?！?/br>
    哈里一步一步走近彼得，那聽不見的腳步聲卻仿佛是在踩踏著彼得的內(nèi)心。

    “為什么？”哈里走到了彼得的眼前，冷笑了一聲，“因?yàn)槲也幌朐袤w會(huì)無力掌控自己生命的感覺，因?yàn)槲也幌朐俚吐曄職夥艞壸饑?yán)地求任何人，因?yàn)槲也幌搿?/br>
    彼得感覺到了哈里的氣息貼上了自己的耳畔。

    “再被我最好的朋友背叛?！?/br>
    在這一刻，彼得感覺自己連呼吸都做不到了，心發(fā)疼得讓他的身體都在顫抖。

    “不，我沒背叛你?！北说眉t著眼開口反駁道，“我想要幫你，哈里！我真的在尋找各種方法幫你，哈里，你應(yīng)該等等我。我真的，我真的能找到救你的辦法！”

    “不用了?！惫锏哪樕弦琅f是諷刺的笑意，“我自己找到了方法，我現(xiàn)在很好?！?/br>
    “哈里，你不明白嗎？你加入的是恐怖組織！”彼得搖著頭，“你一旦加入了，你就沒有辦法退出了。你根本不知道他們到底做的是怎樣恐怖血腥的事情！哈里，你不應(yīng)該被卷進(jìn)去！”

    “既然我已經(jīng)沒有辦法退出這個(gè)恐怖組織了，那你在這里勸我做什么？”哈里的臉上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神情，“你是來鼓勵(lì)我，讓我退出，讓我被他們殺死嗎？”

    “不是，我是想說，我會(huì)保護(hù)你?！北说糜脠?jiān)定的語氣說道。

    “保護(hù)？”哈里卻露出了好似更加不解的神情，過了一會(huì)兒之后，哈里嘴角的弧度揚(yáng)起了幾分，就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樣，“當(dāng)你將我置之不理扔在一邊之后，你對我說保護(hù)？”

    “彼得，我把你當(dāng)成是我唯一的朋友，我珍視你的一切?！惫镙p聲開口說道，“我對你說過，我不想像我的父親一樣成為怪物，在黑暗中痛苦地掙扎著死去；我對你說過，我想要活下來，無論是任何方式，我都想要活下來；我低聲下氣地請求你，幫助我?！?/br>
    彼得沒有說話，他從哈里冰封的綠眸中看到了漸漸破溢開來的痛苦。

    這份痛苦如同泛濫成災(zāi)的洪水，將彼得眨眼間吞沒在不可見的黑水之底。

    “你知道我的一切的痛苦和恐懼，我將我所有的也是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你承諾過我會(huì)幫助我。”哈里嘴角的笑意漸漸隱了下去，昏暗中那張蒼白的臉上冷酷的神情顯得有幾分猙獰和可怖，而哈里的情緒也正在波動(dòng)得更加激烈，聲音漸漸抬高，“可是呢？我換來的是你的欺騙，你的拒絕，和你的逃離！”

    “呵，保護(hù)?！惫锏难凵裰谐錆M了輕蔑，毫無笑意地咧開了嘴角，那個(gè)笑容就像是在黑暗中撕裂開來的致命的還未愈合的鮮血淋漓的傷口，對自己殘忍對他人可怖，“當(dāng)你將我置之不理扔在一邊等死之后，你對我說保護(hù)？”

    “你放棄了我，彼得?！惫锏难凵裰谐錆M了仇恨，“你和其他人都沒有任何區(qū)別，對我的生命毫不在意，冷眼旁觀看我在痛苦中瘋狂的掙扎，等著我去死！”

    “我沒有！”彼得痛苦地喊出聲，“我從沒這么想過！”

    “哈里，別這樣?！北说蒙钗鴼?，他的眼神中盡然是乞求，“你知道的，我從來都沒有這么想過。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哈里?！?/br>
    “我不知道。”哈里的眼神中是毫無動(dòng)容的冷漠，甚至是在享受著此時(shí)彼得的痛苦，“小蜘蛛，我什么都不知道。當(dāng)然，你也不知道，我所遭受的一切痛苦。”

    彼得無助地看著哈里，他從未一刻覺得一個(gè)站在自己身前的人距離自己竟然是如此的遙遠(yuǎn)。

    他感覺到自己已經(jīng)被哈里拖向了痛苦的懸崖，毫無反抗之力得湮沒在黑暗中。

    但是哈里覺得這樣還不夠，他還想讓他更加痛苦。

    彼得并不懷疑，哈里可以做到。

    “哈里，你可以恨我，可以報(bào)復(fù)我?！北说脧氐紫萋淞俗钌畹臒o能為力中，脆弱地說道，“但是你要清楚自己的處境，你在毀了你自己。他們都是最殘忍無情的恐怖分子，他們會(huì)掌控你的一切，將你的價(jià)值為他們剝削得干凈。在還沒有走到那一步之前，你還有機(jī)會(huì)出來?！?/br>
    哈里靜靜地注視著彼得，那雙綠眸中是讓彼得無法擺脫痛苦的冰冷的沼澤。

    “彼得·帕克?！?/br>
    這個(gè)名字從哈里的口中毫無溫度地喚出，卻同時(shí)成為了哈里和彼得兩個(gè)人痛苦的烙印。

    “你才是那個(gè)，一直想要掌控我的人?！?/br>
    彼得的身體一震，瞳仁猛地縮緊。

    哈里這句話就好像驟然揭露了什么彼得自己都未曾意識(shí)到的事實(shí)。

    “哈里……”彼得輕輕喚著哈里的名字，愈深的絕望如同在無盡大海中溺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