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崇山海棠、重生后成了前夫的掌上珠、百日巴黎、漢貴女、我被愛豆全家調(diào)戲了、七零俞貴妃馴夫日常[穿書]、歐皇訓(xùn)寵指南[星際]、愛豆和我,全網(wǎng)最火[娛樂圈]、重生八零學(xué)霸小神醫(yī)、冷酷戰(zhàn)神奪命仙妻
“師傅……”明夷突然冷笑一聲,脫去面具不加掩飾后,帶著絲絲譏誚的聲音回蕩在室內(nèi),“你又不是我,怎知我未曾退讓過!難道眼睜睜看著敵人出現(xiàn),還不能先下手為強(qiáng)?” “這幾年來,你每每言行舉止如同偶人,不帶半絲真心,今日倒是言語出自真心了!”蓋聶諷刺說道。 聽了這話,明夷氣的笑了起來,且笑且問道“哦~,我自問這幾年來勤勉恭敬,竟不知自己何處有失,竟惹得師傅如此不快?!?/br> 蓋聶忍不住疲倦的揉了揉眉心,索性也將自己的真心話說出來。 “屈淵對你不說關(guān)愛恭敬,卻也是親近有加,可你卻從未真心相待過他,此為刻薄寡恩?!鄙w聶失望的說道。 “我對師弟雖然沒有特意交好,卻也未曾失禮或是做對不起他的事,自認(rèn)問心無愧,師傅,你喜愛屈淵,但也不必偏心至此?!泵饕奶糁碱^冷笑道。 “姬明夷,你每日對我早晚問安恭敬有加,不是因為出于尊師重道,而是因為你還要依附我而活,因此來討好我?!鄙w聶停頓一下,繼續(xù)說道“——可你不明白,即便你不如此,我也依舊會教導(dǎo)撫養(yǎng)你。我曾不止一遍對你說我輩游俠遵循本心,可你從未聽進(jìn)心中。”蓋聶繼續(xù)說道。 本心? 呵,本心。 明夷從竹席上站起來,正面對著蓋聶冷聲說道“魏王問我是否愿意留于王宮時,師傅你未曾阻止。南下楚國時,師傅你想要讓我留在大梁。敢問這本心和教導(dǎo)撫養(yǎng)之責(zé),在師傅心中有多重!” “那清臺之上又如何說?”蓋聶神色冰冷的如同劍鋒,開口道“當(dāng)日刺客來襲、火海滾滾,情況危急之極,而你卻獨自一人跑去尋找一種種子!” “許是師傅不在意,但那種種子對我而言非常重要?!泵饕睦湫Φ?。 她想起了當(dāng)初火海中蓋聶的救命之恩,心頭怒氣頓時消了一截。 “既然如此重要,找種子可以尋我?guī)兔Γ赡惴堑氉砸蝗?,而且事后半句解釋沒有!”蓋聶惱火的說道“姬明夷,你從未信任喜愛過我這個師傅!” 聽了這句話,明夷原本消失的怒火又再度歸來。 “師傅又何曾信任喜愛過我!既然從未有過信任喜愛,又豈敢勞動師傅大駕?!泵饕淖I誚的說道“況且就算當(dāng)時我說,難道師傅就會幫我不成?” 別看現(xiàn)在說的好聽。 當(dāng)初火勢熊熊燃燒,如果同蓋聶說,他有九成可能會直接說不過是一種稀有的種子而已,叫自己放棄。 就算是白癡,長久相處也能感覺出身邊的人是否真正喜愛自己,況且她姬明夷還不是。 既然蓋聶一直不喜歡自己,那自然要恭敬討好,以免要出現(xiàn)紕漏。如果有什么事情能獨自一人解決,也決不會去找他。 聽了她的話,蓋聶心中一軟。 “我會?!鄙w聶收起方才的冰冷神色,目光幽深的望著自己的第一個徒弟,平靜說道“假如你明說那種種子對你而言何等重要,我會幫你在火海中尋找?!?/br> “明夷,你對我有太大偏見?!?/br> “但今日之事,你對師弟如此忘恩負(fù)義,就沒有半分羞慚?” “師傅,是你對我有太大偏見?!泵饕牡皖^整了整自己的廣袖和曲裾,語氣恢復(fù)成之前的平靜,“您覺得我是虛偽小人,因此不論做什么,您都會這樣認(rèn)為?!?/br> “今日之時,我雖無法解釋,但卻問心無愧?!?/br> 蓋聶一時怔忡在原地。 身著淡藍(lán)色曲裾華服的清麗少女一邊推門向外走,一邊說道“您喜歡屈淵那種性情之人,認(rèn)為他真心實意,可惜我卻并非如此,也改變不成他那般陰晴不定的性格?!?/br> 屋舍內(nèi),蓋聶重重坐在了黑漆案幾上,目光凝視著天邊已經(jīng)徹底沉落的夕陽。 這是第一個徒弟,當(dāng)年讓那個小女孩跪下,將“繁陽之金”遞給她時,也不是沒想過認(rèn)真教導(dǎo)、師徒和樂。 可幾年過去,師徒間的隔閡怎么就到如此地步了。 第26章 明夷又雙叒被關(guān)禁閉了。 對此她已經(jīng)木然了,當(dāng)天夜里便就著燭火,在衣服里面縫了郢爰金版、驗傳、火石和其他必備之物。 算是做好了隨時獨自一人流浪的準(zhǔn)備。 白日和蓋聶吵完架,明夷就后悔了,其實當(dāng)時應(yīng)該立刻認(rèn)錯道歉,何必如此不理智,將真心話都說出來。 三年忍耐,一朝破功。 可見在涵養(yǎng)和演戲方面還有長足的進(jìn)步要走,應(yīng)當(dāng)記之誡之,不再犯這種錯誤。 幸而如今也算勉強(qiáng)有點自保之力,至少不是當(dāng)初那個十歲的小孩了,如果師徒之間最后真的相處不下去,蓋聶將自己逐出驛館不再相認(rèn),那也不至于毫無自保之力。 除了送飯的寺人婢女,沒有任何人敲響房門來探望。 百般無聊的明夷找了一盒鐵針,每天躺在矮榻上練習(xí)暗器,不過一晚上,房間里那扇黑漆朱紋屏風(fēng)一晚上就被扎的坑坑洼洼。 有龍陽君、信陵君還有郭開……這么多人在趙國朝堂上聯(lián)手,確定這件事簡直是板上釘釘,沒過多久就讓反對派的李牧敗下陣來,連久病的趙王都在朝堂上親自發(fā)話,遣嬴政及其母親趙姬回秦國。 為防夜長夢多,郭開迅速無比的將秦國一行人打包好放在了城門口,讓他們立馬回國。 明夷聽來報信的衡于寺人說完后,淡定無比的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繼續(xù)低頭刻字。 也許這就是歷史不容更改? 都已經(jīng)這么努力拖延了,嬴政還是被送回秦國,照目前的趨勢看,五月份繼承王位毫無問題。 “還有一事?!焙庥谒氯诵χf道“蓋聶大俠也要與秦國使者隨行,一直到秦趙兩國的邊境,好關(guān)鍵時刻以護(hù)佑其安全?!?/br> “師傅可有說我是否也要一同前去?”明夷問道。 “王姬與屈淵小郎也要同去,正是蓋聶大俠讓我來轉(zhuǎn)告王姬一聲?!焙庥谒氯苏f道。 許久沒有聽過這個稱呼,明夷微微一愣,才反應(yīng)過來是在叫自己,緊接著垂落眼睫,淡淡開口道“周朝已亡,寺人不必如此稱呼我?!?/br> “是某失言了?!焙庥谒氯肆⒖藤r笑道。 既然要離開,明夷便走出寢室去見蓋聶,像往常一樣恭敬地對他抱拳問好,蓋聶冷冷淡淡的望了她一眼,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用過朝食,又與龍陽君道別后,蓋聶便帶著兩名徒弟翻身上馬。 “秦國使者的車隊就在西城門,直接去那里?!鄙w聶一邊架馬一邊說道。 明夷與屈淵一同策馬飛奔緊隨其后。 長街上,三人的身影轉(zhuǎn)瞬消失不見。 秦國此次來使人數(shù)不多,不過區(qū)區(qū)幾十人而已,其中有兩架華麗馬車,想必里面坐著的正是趙姬和嬴政。 到是李牧也在這里有些出乎意料。 李牧一身甲胄騎在高頭大馬,腰間配有長劍,這幅全副武裝的打扮看起來不像是送行,倒像是同行,而且他并非一人,還帶了近百精兵,分成兩列排在秦國車隊左右。 蓋聶策馬走過去,抱拳問道“將軍如何在此?” 李牧看到蓋聶一行人出現(xiàn),頓時臉色不佳起來,皺著眉頭勉強(qiáng)答道“……自然是護(hù)送趙姬母子一程,蓋聶大俠既然也來了,就請上馬車吧?!?/br> 明夷騎馬站在幾米遠(yuǎn)外,抬頭剛好看見李牧的不愉神色,心頭閃過一絲古怪。 蓋聶自認(rèn)還沒有到趕路需要馬車的年齡,禮貌謝絕了李牧的好意后,依舊騎著自己那匹千里馬跟在車隊旁,只讓兩個徒弟上了馬車休息。 明夷和屈淵接受了這份好意,被人帶去其中一輛馬車。 結(jié)果剛一打開車門,還沒有走進(jìn)車廂中,明夷掀簾子的動作就僵硬住了,眉心忍不住微微一跳。 正所謂人生何處不相逢。 里面正坐著的不是別人,正是結(jié)仇結(jié)大了的嬴政和姬丹二人,此刻正不約而同的投來冰冷目光,恨不得把她釘死在原地。 明夷面無表情承受著他們的目光洗禮,心中頓時升起換一輛馬車的沖動,或者是再出去騎馬也行。 屈淵被擋在后面,看不見車廂中,推了推前面的明夷肩膀催促。 “師姐,怎么不進(jìn)去?”屈淵問道。 明夷沒有說話,不知道該不該繼續(xù)上這輛馬車。 嬴政目光中露出一絲嘲諷來。 車廂中的姬丹見狀,頓時陰陽怪氣的冷笑道“自然是在惶恐,你當(dāng)日趾高氣昂,可有曾想過阿正如今要回秦國?!?/br> 輸人不輸陣的明夷立刻微笑說道“惶恐?公子丹多想了?!?/br> 清麗明澈的少女輕笑一聲,幾步上了馬車,端正坐在車廂的茵席上后,才聲調(diào)和緩地說道“如今剛出邯鄲,離秦國咸陽上有千里,一路盜匪危險無數(shù),我?guī)熒w聶特來保護(hù)車隊安危,公子還是慎言為好?!?/br> 明了其中意思的姬丹臉色頓時一黑。 說話間,屈淵也進(jìn)入車廂坐下。 嬴政和燕丹、明夷與屈淵,各自坐在其中一邊車廂的茵席上,中間宛如楚河漢界一般分明。 明明是坐了四個人,卻安靜的落針可聞,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能清晰聽見。 一時間,車廂里的氣氛都可以拿去充當(dāng)冰鑒降溫了。 幸好沒過多久有人打破了這種局面。 看到又一個走進(jìn)車廂的少年,明夷驚喜道“子陽,你怎會在這里?” “我跟隨李牧將軍而來?!弊雨栒f道。 他說著坐在了車廂中央的茵席上,剛好夾在嬴政和明夷中間,成功暫時阻擋了彼此的目光接觸。 “代郡受傷的軍士多,可以磨礪醫(yī)術(shù),李牧將軍護(hù)送使團(tuán)幾百里以后,便直接啟程北上,我也順便跟著一同前去?!弊雨栒f道。 姬丹見到子陽來也頗為愉悅,開口道“燕國每年也要防范東胡人進(jìn)攻,你若需要,也可以去燕國,到時我必掃榻相迎?!?/br> “怎敢當(dāng)公子大禮?!弊雨柌焕洳粺岬恼f道,然后扭頭繼續(xù)跟明夷聊天。 姬丹因他這語氣微微一愣,隨后臉上閃過一抹惱羞成怒,正打算發(fā)作,一旁的嬴政拉住了他。 眉目總是帶著三分陰霾冷漠的黑衣少年望了正熟稔聊天的二人一眼,隨后心中了悟是怎么回事。 嬴政對著姬丹輕輕擺動手指,做了一個按耐的手勢。 有子陽加入,馬車中的氣氛多少緩和一些。 旅途無聊,子陽便說起了自己師傅從前所遇到陰陽家、道家方士高人的故事,講他們是如何憑空生火、夏日成冰。 明夷忍不住撲哧一笑。 子陽停下了自己的講述,問道“為何發(fā)笑?” 明夷坐直原本已經(jīng)有些歪斜的身姿,目光看著對面的嬴政若有所思,緩緩開口道“無事,只是想起從前聽聞的一個故事?!?/br> “什么?”屈淵問道。 “有一個強(qiáng)大國家的諸侯,這個諸侯年輕時還算英明有為,但漸漸年老便開始恐懼死亡,想要擁有長生不老,開始求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