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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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他的心里裝著太多的東西, 一時間沒有留意到黃姨娘欲言又止的神色。至晚間,他匆匆換了夜行衣,準點趕到了陸家老宅。隔著朦朧夜色, 他一眼瞧見了小葉子嬌小玲瓏的身形, 輕輕咳嗽了一聲。 沅葉扭過頭來, 勾唇一笑:“哥哥, 你來了!” “噓?!彼璧卮蛄克闹?,將沅葉拉到了隱蔽的樹下。他背抵著殘破的磚墻, 低頭看著她。“你今天去上香了?!?/br> 她笑了笑,沒有答是,但也沒有否認。沅葉故意用輕松的語調問:“哥哥大晚上約我在這里見面,可有什么要緊的事?” 難道她還不知道太后賜婚一事么?不,這不可能。蕭澤不知該說什么, 想好的話忽然說不出口了。他本是急著來表露自己的心跡,此刻卻覺得并沒有這種必要。蕭澤暗暗嘆了口氣, 想著太后賜婚的事情終究還是要靠自己來解決,還是別跟她提好了。 他微微笑道:“沒事,城里有些事情要處理,順便來看一看你。刺殺義父的事情, 稍微有些眉目了……” 沅葉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住, 她皺著眉問:“發(fā)現了什么?兇手是什么人?” “是一伙江湖上的殺手組織,被宮里的人雇傭殺人,這個你我都知道的。只是我今日得知,當時義父的尸身是被動過手腳的, 掩蓋了真實的死法……”他頓了頓, 瞄了眼沅葉。 她眨著眼追問:“是什么?” “是暗器,飛鏢。”蕭澤道。見沅葉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他沒忍心戳穿,默默移過目光。良久,蕭澤才淡淡道:“不早了,你早點回去歇息吧。” 怎么了? 好不容易才見了一面,沒說幾句話,便要匆匆結束了。沅葉總覺得有些不對味,蕭澤不跟她提太后賜婚一事,那么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來約她見面?她心里雖然糾結,臉上還掛著輕松愉快的笑容:“好啊,我早就困乏了。哥哥,回頭見?!?/br> “嗯?!笔挐牲c了點頭。 她朝著蕭澤擺了擺手,縱身躍過了低矮的墻頭。迎著微涼的夜風,沅葉再回想起今晚的對話,想想蕭澤驟然冷淡的態(tài)度,有些不甘心,更多的是不習慣。當她發(fā)現自己的心里早已亂成一團麻的時候,又重新下定狠心,決定將這些事情都拋到腦后,不去想。 周焱這邊禁了葛賢妃的足,那邊葛丞相全家便都知道了。因為一只狗兒就遭受這樣的罪,何況這罪名還是他人強行安置在賢妃的腦袋上的。葛丞相一時也氣不過,翌日便入宮來,求見太后。 可是太后被賢妃氣得臥床不起,丞相吃了個閉門羹,便去找周焱。周焱好生招待了他,稱此舉主要是為了安撫太后,百行孝為先。 葛丞相質問道:“那陛下就是要賢妃娘娘白白擔了個罪名,讓我們葛家蒙一個不白之冤么?” “丞相啊,”周焱嘆道,將手負在身后來回踱著步子:“朕也知道賢妃是冤枉的,委屈她了。只是母后年齡大了,難免固執(zhí)一些,只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朕何嘗不心疼賢妃?如今她有著身孕,宮里斗爭激烈,總是出來難免會擦著碰著,可怎么辦?朕也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生下朕的第一個龍子?!彼饧又亓俗詈髢蓚€字的力度。 葛丞相果然留意到周焱丟過來的誘餌。他略一沉吟,道:“陛下的意思是……” “朕會特意關照賢妃的。丞相請放心,賢妃的衣食起居,絕不會受到任何委屈。”周焱溫和地笑了笑,道:“母后嘛,丞相就別和她一般計較了。她的心里到底更偏向師家,但師家的那些子弟,著實不堪大用。聽聞丞相的幾位孫兒都年少有成,明年的殿試,朕期待看到他們……” “老臣定當不讓陛下失望?!备鹭┫啻笙?,俯首道。有皇帝許給這么多好處,他也覺得賢妃的委屈實在不算什么,當下便告辭了。 見他走后,周焱嘲諷地勾了勾唇,朝著左側深色帷幔道:“先生,請出來吧?!?/br> 宗越身著月白色深衣,從帷幔后悠然走了出來。他先朝著皇帝長長地鞠了一躬,才懶懶道:“宗某見過陛下?!?/br> “先生獻計離間葛相和母后,意圖為何?” “葛相是太后在朝中除師家外最堅定的后盾,想要掌握朝權,必先瓦解太后和葛相的聯(lián)盟?!弊谠讲换挪粡埖溃骸安贿^,宗某先要問問陛下一句,可是下定決心了?” “當然。”想起密室里的一幕,周焱冷著臉道:“先生盡管出謀劃策在,朕沒什么需要顧忌的。繼續(xù)說下去?!?/br> “現在——” 宗越正欲再說,殿外小太監(jiān)來報,晉陽長公主求見。他垂眸笑了笑,只聽周焱道:“你先避讓一下,朕要召見小葉子?!?/br> 沅葉此行沒有什么目的,她只是來宮里看熱鬧的。昨日太后遭逢喪狗之痛,她心里也有幾分懷疑,這件事到底是誰做的?忍不住來宮里探一探周焱的口風,來證實一下她的猜測。 行過禮后,周焱笑著問:“你怎么有空來宮里了?上一次見到你,還是中秋的宮宴上?!?/br> “我呀,是來催催陛下宅子的。關于公主府,陛下答應了這么久,到底什么時候能搬進去呢?”沅葉本沒什么正事,便隨口扯了個理由。她以為這沒什么大礙,抬起頭來卻看周焱瞬間變了臉色。 “哦,是,朕又忘了?!彼聊ブ约菏遣皇钦f錯了什么話,周焱連連咳嗽了幾聲,干笑道。他一時沒來得及收住自己的表情,笑得極是尷尬。他又道:“最近宮里事多,不知你是否有耳聞,唉……” 沅葉點了點頭,表示她確實聽到了一些傳聞。她柔柔道:“我只聽說是賢妃喂了狗兒一點東西,然后就死了……” “是啊,朕雖然禁了她的足,卻不相信是賢妃做的。”周焱道:“不過總要給母后一個交代,不管是誰做的,賢妃也有個間接的責任。如今她懷著身孕,就不加追究的?!?/br> 她驚詫道:“難道陛下不徹查么?” “皇姐大概不明白,徹查起來牽扯的人和事情太多?!敝莒陀幸庋陲?,將事情說得迷霧重重:“等過一段時間,手上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后,朕自然會將這件事查得水落石出。對了,”他頓了頓,道:“你看中的那座府邸風水不好,還是換個吧?!?/br> “什么?”還在細細想著前一件事,周焱就轉移了話題,沅葉一愣。她一向多疑,便不動聲色地問下去:“陛下不是從來不相信這些么?” “朕不介意,只是怕皇姐在里面受了什么委屈,且那宅子又破又舊,不如直接給你一座新的府邸。”周焱道:“風水之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城北有座私宅,不如改日朕帶你去看看?” 皇帝如此勞心勞力地替她看房子,若是沅葉再不領情,那可就是不知好歹了。她只好謝恩了,暗地忖度著皇帝莫非是知道了什么。中秋那晚,她站在宮墻外聊了半天的貓,也許周焱順蔓摸瓜查下去了也未可知…… 這對她來說,也許是件好事兒。 如果周焱真的看到了太后私會情郎的那一幕,她都忍不住想拍手叫好了。若是能促進這對母子廝殺,沅葉真的想再添上一把柴火。她笑意盈盈道:“好。不過經陛下這么一說,我也有些相信風水不好啦。不然,陸府怎么會謀反被先帝誅殺,然后那地兒多年來一直有著鬧鬼的傳聞,誰都不敢靠近。” 周焱聽了后,笑得很勉強。 殿外小太監(jiān)再度來報,蕭太傅求見。 沅葉有些呆不住了。 不知為何,她不想在這里‘邂逅’蕭澤。若是轉身就走,難免會跟他撞面。她起身道:“陛下,既然太傅來了,我先在側殿等一下。” “好……”周焱隨口道。他全然忘記了宗越還在帷幔后的側殿里等著,還以為沅葉跟蕭澤鬧了什么矛盾,心情頓時有些愉悅。便朝著謝江點了點頭,示意他宣蕭澤入殿。 她掀起帷幔,快步向側殿走去。 沅葉已經隱隱聽到了蕭澤的聲音,生怕被他發(fā)現自己也在這里,見側殿的門半開著,趕緊閃了進去。她輕輕地喘了口氣,抬起頭來,才發(fā)現身前赫然站著一個熟悉的人。 “是你……”她差點尖叫出聲,好在壓抑住了。沅葉一手捂住口,一手直直地指著宗越,半天都說不出話來。想起之前白霽的話,她現在是徹底相信了。宗越真的混進宮里來了?她惡狠狠地問:“你在這里做什么?” “做什么?當然是謀生啊,混口飯吃。” 宗越無所謂地答道,反倒是顯得她不淡定了。混口飯吃混到宮里來了?沅葉冷笑道:“哦,是宮里又有雇傭你殺人了么?你難道要告訴我,你的任務就是殺死一只可憐的狗。” “別別,我可是正經人?!弊谠綉牙镞€抱著一柄拂塵,明明是個浪蕩子,偏要裝出一副云淡風輕的得道高人模樣。他瞥了沅葉一眼,語氣淡淡:“我上能觀星象,下能看風水算國運,陛下賞識,公主有什么意見?” “沒意見,你在這里,看來一切都和你脫離不了關系了。我先前還懷疑,太后的狗怎么好端端死了,原來是你在背后動手腳?!便淙~咬牙道,宗越最愛蹚渾水,這毛病恐怕他闔眼前也改不了。她最討厭別人插手自己的事情,雖然宗越屢次幫她,但依舊是看到他就敗興。 “不過,草民入宮還是有別的目的的?!弊谠接朴频溃骸澳軌虬樵诠鞯纳韨?,為您遮風避雨,是草民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事情。聽說太后已經賜婚昭陽長公主了,那么晉陽長公主的駙馬一位尚且空缺,不知是否能降臨到我的頭上?” “你想太多了吧?”沅葉冷哼著,斜了他一眼:“蕭澤怎么說也是太傅,你呢?江湖騙子還是綠林殺手?” “公主別忘了,”他勾唇一笑:“我當然是有辦法的。” 作者有話要說: 三個漢子一臺戲... 第48章 殿內, 蕭澤明確地向皇帝表明了拒婚的心跡。 他直言道:“臣的義父逝世尚不足一年,承蒙圣上不棄,臣得以戴孝起復。雖不能丁憂返鄉(xiāng), 但臣也立志守孝三年, 期間絕不娶妻。臣怕是會耽擱公主的大好歲月, 還望陛下能夠體諒臣的一片誠心, 收回成命?!?/br> 什么?這個時候把蕭聃給搬出來了? 周焱艴然不悅,若是可以, 他真的很想讓蕭澤回鄉(xiāng)丁憂一輩子。只是當朝以孝治國,他不便從正面上駁回蕭澤,嘴角抽動了一下,冷冷一笑:“太傅忠孝有加,真是可嘉可獎?。≈皇沁@樁婚事是母后賜的, 朕總得聽一下母后的意思。不然,就這樣冒冒失失取消了婚事, 讓天下人怎么看朕的皇姐?太傅想過了嗎?” “既然是臣提出此事,那么全責自然在臣的身上?!笔挐傻溃骸斑€望陛下成全?!?/br> 好??!什么戴孝三年,還不是為了小葉子?周焱的眸中劃過一絲怒氣,越是這樣, 他更是要極力拆散二人。兩年怎么了?他抿了抿唇, 粲然一笑:“太傅何必如此見外?不過是兩年的孝期,讓皇姐等著便是了?!?/br> “臣……” “好了,好了,”周焱抬手, 搶先道:“朕的皇姐, 朕自己清楚。兩年的約定,朕回頭跟母后還有皇姐說一聲, 太傅就不要費心了?!彼馕队崎L地看著蕭澤:“凜冬將至,太傅還是趕在大雪封城之前完成修塔一事吧。” “……” 蕭澤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是,臣遵旨?!?/br> 在這漫長的兩年里,變數還很多。他是這樣想的,皇帝亦是如此。 打發(fā)走了蕭澤,周焱這才想起,沅葉似乎是進了側殿,而宗越也在那里…… 他急忙起身,示意左右噤聲,步伐極輕地朝著側殿走去。側殿的門被虛掩住,他站在門外,豎起耳朵聽了聽里面的動靜。 里面的二人雖然是舊相識,但關系聽著不是很好的樣子。只聽沅葉道:“你非要在這里添亂,我也勸不了你。只是你莫要逞著自己有點小聰明,就肆意亂為。你想混口飯吃,還不如學學霽兒,科舉才是正道……” 她如此苦口婆心地勸說,宗越還是不領情,漫不經心道:“我從小就不愛讀書,哪里有霽兒那個死腦筋……” 聽他們說了一會兒話,周焱發(fā)覺自己好像壓根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么。霽兒有是誰?也罷,他們本是青梅竹馬。他站在門外聽墻角已有些不自在,看這二人之間確實沒什么貓膩,周焱咳嗽了一聲,笑著推門而入。 “老友重逢呀?!彼Φ溃骸懊舛Y?;式銓﹄逌蕚涞倪@份驚喜還滿意否?” “陛下怎么知道?”沅葉驚訝道:“我確實和宗越從小相識,只是觀里失火后,就失散多年了。” 周焱笑而不語,又問:“朕剛剛聽到了一兩句,霽兒是誰?難不成也是你幼時的玩伴,如今可還好么?” 沅葉同宗越對視了一眼,似乎有些有口難言。周焱見她面色有些不自在,倒是十分奇怪:“怎么了?難不成是小葉子你的未婚夫婿,不能跟朕說一說?” “不是,怎么會是?!彼缚诜裾J,忽然跪在地上。周焱一驚,只聽她低聲道:“霽兒是我的表弟,也是我母親白氏一族的孩子……” 她這么一說,周焱頓時明白了。當年白氏一族因叛國、謀逆罪而被誅滅全族,可還是留下了遺腹子!身為上位者,他的第一反應也是這個孩子不能留??捎|及小葉子可憐兮兮的眼神,他還是心軟了,盯著她問:“到底是怎么回事?” “當年,我有一位舅母是懷著孩子被發(fā)賣的?!便淙~垂著頭道:“后來母親也出宮了,先生下了我和jiejie。舅母們被賣到江南后,也跟我們聯(lián)系上了……霽兒可是白家的最后一個孩子??!”她抹了把眼淚,嗚咽道:“怕跟我們在一起不安全,于是霽兒和舅母,從小就在更遠的地方生活,兩三年才能見到一面。這次若不是遇到了宗越,我都有很多年沒探聽到霽兒的下落了,只是舅母已經去世了?!?/br> “好吧?!彼麌@了口氣,親手扶起她:“你跪著做什么?朕并沒有怪罪你的意思。罪不及婦孺,何況這么多年過去了。不過這個白霽,現在是……” “他從小喜歡讀書,按年齡也和陛下相仿?!彼吐暤溃骸般淙~此生無求,只希望能洗脫我母親一族的冤屈,不再背負叛國的罪名,讓霽兒能夠以白家子弟的身份活于世上?!?/br> 可這并不容易。推翻十幾年前的舊案,又會牽連到多少個當朝棟梁?更值得擔憂的是,這事或許和太后也有一些關系。周焱同她雖然關系不睦,但到底是母子,太后被人非議,也等于是戳了下他的脊梁骨。周焱皺了皺眉,沒有立刻答應,道:“這起案子,過去了這么多年,恐怕物證都不存在了,你怎么證實?就算推翻了舊案,當年這起案子是父皇親自下旨的,若是讓史官留下筆墨,恐怕……” “陛下,真相永遠是世人追求的至理?!彼溃骸拔抑辣菹碌臑殡y處,還望陛下能夠看在我的份上,讓霽兒能夠平安地活著吧?!?/br> “我答應你?!彼c了點頭:“沒事的,你放心?!?/br> 太后雖然臥病在床,但是消息一直很及時。 她聽說今日上午,葛丞相、周沅葉,還有蕭澤依次進宮面見皇帝。只是周焱旁邊換了一批人,口風都比較嚴實,她并不知道他們聊了些什么。她懶懶地靠在枕頭上,想起她那早夭的狗兒,忍不住淚眼朦朧。 “賢妃好大的膽子!”她看著服侍在一旁的蘭絮,怒道:“平時看她是個好的,不想竟有這樣的心機,想要毒害哀家!若不是看她有孕在身,就算皇帝心疼她,哀家也不能輕饒。葛相還有臉來替她求情……” 蘭絮無言。最近太后倒有些糊涂了,事情都看不清。她端來飯菜,想要伺候太后在榻上進膳。太后瞧了一眼,愈加生氣:“哀家只是不舒服,又沒生?。《际切┣鍦阉?,這是純心想餓死哀家,好讓那些人得意么?” “奴婢失職,這就讓膳房換了來?!碧m絮連忙跪倒在地,左右宮女將那些素食取走。不多時,膳房又送來新的午膳,聞著rou香撲鼻,讓人極有胃口。 先上了四碟子開胃小菜,蘭絮又夾了些太后愛吃的菜。太后眼尖,瞧見中央有一個冒著熱氣的銅鍋,便問:“那又是什么?” 蘭絮笑道:“這是御膳房特意送來的rou羹,可滋補了呢。娘娘可要來一碗?” “嗯?!彼c了點頭。 太后素來不愛別人喂她,雖然還在榻上,倒也能自己端著碗,舀了勺湯遞到口中。她雖然吃不出這是什么rou,但是口感滑膩,rou香色澤,也沒有油膩的肥rou。太后吃完一碗,又示意蘭絮再盛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