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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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意安這才明白過來,不過聽他說怕有人擾了他倆,便不由得心里有些羞然。 “走吧,我們回住處吧,一會兒他們就到了?!奔緹o疾道。 季意安點點頭,兩人便雙雙相攜著回了那處杏花林前的屋子。 兩人剛回了屋子,外面果然傳來一陣腳步之聲,一眾王府侍從帶來了晚膳及兩人需用的諸多物品。季無疾讓季意安進了內(nèi)室,他自己則去了外面。 “殿下,一應(yīng)物品都已歸置好了,您看可還有什么缺的?”外面一陣清脆利落的聲音響了起來。 正在內(nèi)室的季意安聽得這聲音,覺得一陣熟悉之感,略想了一下,便想是這應(yīng)是在溢春山見過的雪初姑娘。 “沒什么缺了。對了,那個,那個小白帶來了嗎?”季無疾的聲音也響了起來,奇怪的是,他的聲音竟透著一點點的不自然。 小白?誰是小白?季意安一陣好奇心起,趕緊豎起了耳朵聽起來。 “回殿下,帶來了,正在屋外廊下,可是要送進屋子來?”雪初恭敬道。 “送到后院去吧?!奔緹o疾道。 “是,殿下?!毖┏醮饝?yīng)一聲便退了出去。 室內(nèi)的季意安可是好奇到了極點,這個小白是何來頭?皇叔竟說要送到后院去?季意安心里一陣抓心撓肺的好奇,她掂著腳,悄悄地走到內(nèi)室門口,掀起門簾的一角,想著能不能看到屋外的情形。 “安兒,你在這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季意安剛將頭一伸,便撞到一堵堅實有彈性的墻,緊接著他有些戲謔的聲音便響在了耳旁。 季意安抬起頭,發(fā)現(xiàn)自己正撞在了他胸前,她摸了摸了腦袋,呵呵干笑了兩聲道:“哦,有段日子沒見雪初姑娘,我想著看看她?!?/br> “是嗎?雪初竟有這般吸引力,竟讓安兒想她了?”季無疾的聲音慢騰騰地,竟帶著一絲酸氣來。 季意安忍不住朝他送去了一記白眼,心里卻想,拜托,雪初是個女的,皇叔又吃什么飛醋? 季無疾卻是看懂了她那個眼神,伸手輕捏她的下巴,讓她看著他,然后嗔怪著道:“又是腹誹我了,是不是?” “我哪敢呀?”季意安眨著眼睛道。 “你上次都敢咬我了,現(xiàn)如今你還有什么不敢的?”季無疾一邊說著,一邊又忍不住低下頭,輕吮起她粉嫩的唇瓣來。 季意安心里一陣輕顫,倆人便在簾子旁相擁溫存了起來,可季意安心里終究惦記后院那神秘的“小白”,一開始還是柔順得很,漸漸便有些分心了。 “安兒,你在想什么?這么不專心,嗯?”季無疾發(fā)現(xiàn)了她的分心,抬起頭來,微微凌亂著氣息問道。 “沒,沒什么,我沒想什么?。俊奔疽獍布t著一張臉,有些慌亂地道。 “沒想什么,那為何這般不用心?你別忘了,你上次答應(yīng)我一個時辰的事情,我還沒向你索取呢?你若這般分心,那一個時辰要怎么令我滿意?” 季無疾的一雙長眸斜斜的睥著她,里面光波流轉(zhuǎn),璀璨一片,他櫻色的唇微微抿著,神色帶著一絲幽怨,一絲嗔怪,又有著一絲霸道。 見了他這般薄怒帶嗔、風(fēng)情萬種的模樣,又聽他突然提起當(dāng)初應(yīng)他的那“一個時辰”的事來,季意安頓時嬌羞難耐,她心里“撲騰、撲騰”地亂跳著,口里不由自主的老實交待道:“皇,皇叔,剛才聽到你跟雪初姑娘提到什么小白,我一時好奇,便想著去后院看看,所以就一時分心了?!?/br> 季無疾聽她一五一十全都老實告訴他了,心里一陣竊喜,面上也露出一絲得意的笑意來。 “皇叔慣會使這招,哼!”老實交待后的季意安心里一陣后悔,便忍不住小聲嘀咕道。 “安兒說什么呢?我使什么招了?”季無疾追問道。 “嗯……不就是仗著自己好看魅惑我嘛……”季意安的聲音小小的,像是蚊子在哼哼。 季無疾卻是聽清了,他大笑著湊近季意安的耳旁道:“明明是你定力不夠,非得賴我魅惑于你?!?/br> 季意安抬起頭,有些啼笑皆非的看看他,見他笑得燦若朝陽,心頭也不由得涌起一陣歡喜,伸手輕輕攬住他的腰身,口中嬌軟著道:“就算我定力不夠好了,我承認(rèn)就是。現(xiàn)在,你可以帶我去后院了么?” “不急,用過晚膳便帶你去?!奔緹o疾面上仍是溢著一絲笑道。 “不要啊,天色還早,我還不餓?!奔疽獍惨恍南胫巧衩苜赓獾摹靶“住?,哪有心思用晚膳。 季無疾見她蹙著眉頭不肯去用膳,猜著她一心想去看那“小白”,他便不再理她,只伸手一扯,便扣著她的腰身抱著她往外室用膳去了。 季意安再是好奇,可也不得不按捺著性子,去到食案旁坐下,案上已擺好了膳食,全都以小炭爐溫著的。季意安吃得有些急,冷不防便被一塊guntang的豆腐給燙著了,她捂著嘴“哇哇”叫了兩聲。 “傻瓜,快些吐出來?!奔緹o疾趕緊遞過碟子急著道。 季無疾吐出了那塊豆腐,仍是捂著嘴叫燙。季無疾看著她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便放下自己的碗筷,拿起一根調(diào)羹,又端起了季意安的碗。 “皇叔,你做什么……”季意安有些奇怪地問。 季無疾仍是不說話,只是用調(diào)羹取了塊豆腐,又送到自己唇邊輕輕吹過了,待那豆腐涼了些,又遞到了季意安的嘴邊。 季意安有些呆愣,過了半晌才啟唇接過了那塊豆腐,見他又去取別的菜了,季意安有些過意不去地道:“皇叔,我自己吃,你趕緊用膳吧。” 季無疾卻是不理她,又遞過一調(diào)羹過來,見她張口接過,這才慢悠悠的開口道:“燙著的是你,痛的可是我。我哪有心思自己用膳?” 季意安一聽,心里只覺得暖融成了一汪春水,便將那“小白”的事一時忘了,只一心一意看著他溫潤雋秀的眉眼,一口一口接過他遞過來的膳食。 見她瞬間變得溫軟乖巧,季無疾嘴角牽起,露出了十分滿意地微笑,又趁著她癡癡看著他發(fā)愣的間隙,低頭在她唇上輕啄了一回。 兩人一邊用膳一邊溫情滿滿的親昵,等到一頓飯用完之時,太陽也快落山了。 漱了口又凈了手之后,季無疾便牽著季意安的手往后院走去,季意安這會兒又想起那“小白”的事來,心里忍不住一陣按捺不住的好奇。 “皇叔,小白究竟是誰?你先告訴我嘛?” “一會兒不就見到了么?!?/br> “我有點緊張了,頭一次見面,皇叔我要不要去換件衣服?” “用不著,小白不會欣賞你的美?!奔緹o疾的聲音似是很淡定。 第77章 靦腆的公子 兩人一路絮叨著,穿過重重回廊,終于來到了后院。 后院是個小花園,園內(nèi)花香陣陣,季意安剛踏進院子,一眼便看見花壇邊擺著一只精致的籠子,再走近一點,便發(fā)現(xiàn)籠了里臥著一團雪白的,毛茸茸的東西。季意安快走幾步,至那籠子前蹲下了身子仔細(xì)看一眼。 “皇叔,這里竟有只小白兔!”她驚喜地叫了一聲。 她的驚叫聲驚醒了那籠中正在熟睡的小白兔,那小兔睜開了一雙紅寶石似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了季意安一番。 季意安一見那對大眼睛,心里更是驚喜萬分,她站起身,指著那兔子,口中激動地嚷道:“皇叔,我認(rèn)得這只小白兔,我認(rèn)得它!它是溢春山的小兔子,是不是?是不是?” 季無疾站在門口沒進來,她看她一眼,見她興奮得有些語無倫次的樣子,他點點頭,也忍不住輕笑了起來。 見得季無疾點頭,季意安又蹲下身子,用歡快的聲音和那小兔子打招呼道:“小可憐,你還記得我嗎?幾個月我們剛見過面的?!?/br> 那籠中的小白兔挪動了一下雪團似的身子,兩只眼睛又朝季意安看了看,還真有那么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 季意安心中更是歡喜,她打開了籠子的門,伸出一雙素白的手,正準(zhǔn)備將那小白兔給抱起來。 “安兒,別動……”門口的季無疾突然抬高了聲音道。 季意安嚇得手一抖,她回頭看向季無疾,有些莫名其妙地問道:“怎么了?” 季意安一邊問著,一邊想起當(dāng)時在溢春山之時,他見她抱著兔子,也是這般不高興,后來還將兔子從她懷里拎出來仍給了楚風(fēng),讓楚風(fēng)將它丟出去。 “對了,皇叔,你當(dāng)時不是讓楚風(fēng)將它給丟了嗎?怎么它又出現(xiàn)在這里?”季意安又問道。 “見你喜歡,我后來讓楚風(fēng)又給找了回來,又叫人送回王府養(yǎng)了一陣子。”季無疾有些別扭地道。 “皇叔,你真好?!奔疽獍矝_他甜甜一笑。 她的笑,清新里帶著絲嫵媚,聲音更是軟糯嬌柔,季無疾心里一動,便不由得有些愣神了。 季意安見他輕笑著看著她,便轉(zhuǎn)頭又伸雙手,打算將那小兔給抱起來。 “安兒,不許抱它!”季無疾突然又開口道。 “為什么?為什么不能抱?”季意安真是弄不明白了。 “沒有為什么,反正就是不許抱!”季無疾一反常態(tài)的異常固執(zhí)。 季意安見他有些不講理來,便索性不再理他,回過頭就輕撫了一把小白兔背上的絨毛,然后身子前傾,就準(zhǔn)備把將它從籠子里抱出來。 “安兒……”季無疾又喚了她一聲,聲音里透著明顯的不高興,還有一股警告的意味。 季意安手一頓,可是實在按捺不了想要撫摸那小兔身上一身雪白絨毛的欲望,便一咬牙打算不理皇叔。 “安兒,你今日若是抱了它,我,我就……”季無疾的聲音有些急了。 “你就怎么樣?”季意安實在是納悶,便住了手轉(zhuǎn)頭問道。 “你若是抱了它,我便不抱你了……”季無疾咬牙說完了,一張俊秀白皙的臉上,竟浮上了兩抹可疑的紅暈來。 季意安蹲在地上愣了好一會兒,她回過看瞅瞅同樣兩眼茫然的小白兔,又轉(zhuǎn)頭看看兩頰微紅的別扭皇叔,頓時意識到問題好像有點嚴(yán)重。 季無疾直直地立在院門口,長身玉立,似芝蘭玉樹,眸光在季意安的眉眼間滑過,好似在說:“有它沒我,有我沒它”。 季意安又回頭看了一眼籠中的小白兔,終于咬咬牙,一狠心站起了身,心想比起這毛茸茸雪團的觸感,皇叔的懷抱更有誘惑力,對不起了,小白! 季無疾見她離了那小白兔,朝他走了過來,心里頓時雀躍起來,面上也綻開了輕笑。他朝她走了幾步,然后便迫不及待的伸手,將她攬進了自己懷里。 季意安抬手扣在他的腰上,柔順地靠在了他的胸口,季無疾心里更是沾沾自喜起來。他輕撫著她的后背,然后軟聲道:“安兒,你可以看著它,也可以給它喂食,但就是不要抱它?!?/br> 季意安將頭埋在他的胸前,又深吸一口氣,嗅著他身上清洌的氣息,聆聽著他有力沉穩(wěn)的心跳,她果真是萬分的迷戀這個溫暖的懷抱,什么也不能換了去。 “皇叔,你是不是很怕小白?”季意安悶著聲音問了一句。 季無疾聞言身子微微一震,趕緊開口否認(rèn)道:“哪有的事,一只兔子而已,我怎么怕它,真是好笑……” “你不僅怕小白,還怕一切毛茸茸的小動物,是不是?”季意安突然抬起頭,兩眼眼睛亮晶晶的,閃爍著慧黠的光芒。 一看她那個好似洞悉一切的眼神,季無疾居然有些心虛了,只低著聲音分辯道:“哪有?我只不過不喜歡那毛茸茸的觸感,莫名的就覺得很臟……” 季無疾一邊說著,一邊垂下了眼瞼,讓長而密的睫毛遮掩了眸中的不自在,兩頰上的暈紅更見得多,這副模樣,哪像個清冷孤傲的親王,分明是個在心儀之人面前羞澀靦腆的青年公子。 季意安注視了他一會兒之后,心里涌過說不出的歡喜來,這個樣子的皇叔與平日里大相徑庭,讓她生出了別樣的新奇與喜愛來。 她突然抬手勾住了季無疾的脖頸,又掂起腳,嘟起粉唇在他的薄唇之上印下了一吻,然后甜糯著聲音道:“皇叔,你這個樣子好可愛,我很喜歡,很喜歡,特別的喜歡……” 季無疾無意間被她發(fā)現(xiàn)了自己隱藏多年的小秘密,他一向不喜生得毛茸茸的小動物,說到底還真是有幾分害怕的,被季意安一語道出來之后,他尷尬萬分,很有一種在心上人面前失了顏面的感覺,他都預(yù)計到她會好好的嘲笑他一番,嘲笑他堂堂男兒,一向泰山壓頂而面不改色的琛親王,居然會怕上這種最沒有殺傷力的長毛小動物。 出乎他意料的是,季意安居然為這個主動親近了他,還那么激動的說她好喜歡他,他真是有些迷惑不解了。 季無疾不明白,此刻的季意安的一顆少女心母性大發(fā),越看季無疾靦腆含羞的模樣越是喜歡,她的一雙柔胰緊緊地纏繞在他的脖子上,忍不住心里的情絲涌動,便又湊到他的唇邊,只在他的唇角處細(xì)細(xì)廝磨,輕輕流連。 季無疾哪里禁得了她這似有似無的撩撥,他猛然伸出一手,扣緊了她的腰身,另一手扣住了她的后腦,然后便低下頭,尋著了她的那抹柔軟,姿意愛憐了起來。 院內(nèi)花香四溢,有輕柔和暖的晚風(fēng)悠然拂過,籠子內(nèi)的小白抬起了頭,似是看了看這對正在忘我纏綿的一對玉人,它委屈地扁了扁三瓣嘴,似是在說,人家也好想找個玉樹臨風(fēng)的白兔小哥哥,談一塊轟轟烈烈的戀愛。 天漸漸黑了下來,只到帶著絲涼意的晚風(fēng)吹進后院,季無疾才意識過來,他松開了她,與她以額相抵調(diào)整著紊亂的呼吸。 “安兒,有些晚了,趕緊回去吧?!奔緹o疾的氣息仍是有些亂。 季意安一張臉?biāo)旨t得異常,她輕輕地“嗯”的一聲,揮手跟那小白兔道個別,便將手交到季無疾的手中,乖巧地隨著他往前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