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jié)
好不容易找到那位大人的線索的。他肯定有那位大人的線索的。 紀惜惜來不及躊躇,跺了跺腳, 選擇了跟隨。 悄悄的。 或許是天賦的原因, 在所有術法中, 紀惜惜學的最好也是最精的, 是隱匿之術。 只要不散發(fā)出敵意殺意的氣息,無論是牡丹花的原形還是人形,紀惜惜都可以做到將生物對自己的注意降到最低, 她有信心, 除了那位將自己從封印中解救出來的、至今仍不知曉名字的大人, 其他人都不能識破她的隱匿。 紀惜惜的內(nèi)心之中, 又浮現(xiàn)出那位大人的面貌, 那襲慵懶的紅衣…… 臉蛋不由得熱了起來。 回想當初, 若不是有一手好廚藝, 也不會被大人留下, 那段在別墅里做點心的日子當真是她脫困以來最為快樂的時光了,可惜好久不長, 大人在某日突兀離開后再也沒有回來, 景樊也找不到蹤跡, 羅素更是在報銷無望后告辭。 因大人聚集起來的幾人, 也因其消失而迅速分崩離析。 紀惜惜從沒放棄找尋大人的下落。 畢竟她的一顆心,都系在對方身上了。 如果說有誰知道大人在哪里,那人一定是景樊。 雖然氣質(zhì)迥異, 但景樊和大人的面貌幾乎完全相同,兩人之間必定有某種極親密的聯(lián)系, 比如親生兄弟之類。 然而光是國內(nèi),就有15億人口,找到一個人何其艱難? 尤其是沒有登上戶口本、也不需要搭乘交通工具、飛天遁地的修士。 紀惜惜只能碰運氣。 紀惜惜迫切地希望修真界發(fā)生什么全民參與的大事,好去守株待兔,結(jié)果盼了幾個月,等來了天庭碎片開啟。紀惜惜懷著緊張激動的心情過去,隱在昆山默默觀察來往行人,可那一次,她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 昆山是很大的,紀惜惜沒能在第一時間守在正確的位置,和首批找準地方進入秘境的小七等人擦肩而過。 況且,即使看見小七,在不知道心心念念的大人此時體型的情況下,她真的一眼能認出那是誰嗎? 紀惜惜也進入了秘境,而后,成為被游戲拋出的一員。 無功而返,悶悶不樂。 只能等待下次機會,或者說,碰運氣了。 萬萬沒想到,隨便在街上亂轉(zhuǎn),竟然能碰到景樊。 白衣的劍修仍然那么冰山,問大人的消息不答,問大人的近況不說,嘴巴牢得很,說的東西都是些不痛不癢的。 但他是唯一的線索了。 紀惜惜小心地騰著云,跟在景樊身后,看著他一路飛入山野之中,進入一個洞xue。顯然只住了一人的、布置凸顯性冷淡風的山洞。 簡直了。 現(xiàn)代社會有那么多凡人發(fā)明出來的方便的東西…… 搞不懂你們劍修。 紀惜惜耐心地跟著景樊。 對于修士而言,時間是很經(jīng)得起消耗的。 這日是個晴天,紀惜惜在微暖的陽光中變回原形,舒展漂亮的花瓣。 景樊出門啦! 紀惜惜轉(zhuǎn)為人形,悄咪咪跟在其后,便看到了神奇的一幕。 這予人冷硬堅毅之感的白衣劍修在空中某處停下,靜靜凝視著什么,周身蘊含的冰雪氣息似乎都柔和了稍許。 百煉鋼成繞指柔。 紀惜惜忽然想到這句話,心頭一動:景樊在看什么? 這個方位,這個朝向—— 他在看……人類? 紀惜惜打量著那個站在陽臺上的青年。 介于兩人實力相差無幾,紀惜惜也不是感知體質(zhì),并不能一眼判斷出青年的虛實,可但凡修士,總會有些鶴立雞群之處,紀惜惜仔細觀察這青年半晌,還是不能判斷這人是否凡人。 只能說,佛系之光太過濃郁了吧。 沒錯,這位青年正是從法華寺回到家里的安以源。 修士聚會終究避免不了講法論道,萌新如安以源也不得不參與進去,三人行必有我?guī)熉?,好歹他的功法來自上古,平時的感悟也不是不能給大伙一點啟發(fā)。在學術討論之后,安以源又走了一遍煉心路,這次帶著滿腦袋問題去,收獲和前次又不一樣。 等到聚會完畢,時間已到1月初。 慣例感謝秦宣,檢查二黃體重順便聽聽球球又會了哪些英語,安以源很快找回狀態(tài),準備休息幾日就奔赴課堂。 翹掉的課太多,再不補期末要撲街的= = 在不作弊的情況下。 其實以現(xiàn)在的術法水平來說,要達成“完美無缺的作弊”cg似乎并不困難…… 不過還是算了吧。 自覺做出偉大決定的安以源來到陽臺,讓冷風吹蕩這堅韌的心,就感受到一道隱隱約約的視線。 來自……半空? 小七捉著二黃走出來,“阿爸你看——咦?” 他敏銳地朝空中望去。 景樊在是早已感受到的,身外化身和本體間的聯(lián)系自然隱秘,可多出來的一只花妖呢? 小七的神色中透出詢問的意味,景樊假裝看不懂。于是,小七便看向了另一只妖族,意圖從她的神色中得到信息…… 紀惜惜:“…………” 為何有種被人窺視之感? 按理來說,這么個小小的幼崽,無論是修士還是凡人都應該看不到她才對,這可是連景樊都沒能發(fā)現(xiàn)的隱匿之術,只有那位大人才能一眼看穿! 那位大人的分身·景樊:“…………” 那位大人的本體·小七:“…………” 在場三位相關人士,只有安以源沒發(fā)現(xiàn)紀惜惜的存在。 牡丹花妖仗著隱匿功夫高,靠近了些,想要更仔細地觀察。 唔,等下。 這個喊阿爸的小正太似乎有點眼熟啊……在哪里看過呢? 紀惜惜:“……?。。 ?/br> 對了,竟然像大人?! 景樊興致勃勃,眉目柔和了些。 本體竟然遲遲沒有搞定這位轉(zhuǎn)世離火,既然如此,他只好推一把。偶然遇到的紀惜惜,已被選定為棋子之一。目前看來,一切井然有序。 紀惜惜死死地盯著小七。 小七故作天真,引導了幾句話題,做天真狀道:“我不喜歡那個紅衣的爸爸,比較喜歡阿爸你,開不開心?” “……”覺得哪里肯定不對·安以源長長吐出口氣,“你開心就好?!?/br> 紀惜惜懵逼中。 紅衣的爸爸,不會是她想的那位吧? 意思是說,這小正太是那位大人和這個青年結(jié)合生下來的?問題來了,誰生的?! 紀惜惜驚疑不定地打量著小七的五官,越看越像,越像越看,腦海里一堆問題來回刷屏,終究只剩下一句話:他是誰?!或者說,他們究竟是誰?! 不可能的,大人不可能在這么短時間內(nèi)有個這么大的孩子。 要搞清這件事,突破口放在景樊身上是完全沒希望的,放在這位年齡幼小的、被稱為“小七”的男孩身上也多半不行—— 紀惜惜的目光,聚集到了安以源臉龐。 又是兩日。 和rou身傀儡交接之后,安以源重返課堂,努力學習天天向上去了。 1月是考試月,中州大學校園里,走路都在念念有詞的學生隨處可見,作為其中的一員,安以源充分地發(fā)揮利用每一分每一秒的節(jié)約,但這并不代表他走路不看路,不知道前方是否有障礙…… “哎呦!” 紀惜惜順著相撞的力道倒在地上——由于作用力不夠,動作稍顯浮夸。 安以源把這姑娘扶起來,按照正常流程道歉,并撿起散落在地上的書本遞還,姑娘表示不介意,另外想知道他的電話號碼。 安以源:“……抱歉,我和你還不怎么熟悉。” 交換了名字,紀惜惜遺憾地走了。 不要死纏爛打,尤其是在剛認識的時候。反正目標在這里上學,跑不掉的。 走在旁邊的損友張揚拍了拍安以源的背,“安哥,沒想到你魅力這么大!” 安以源:“別亂說?!?/br> 這哪叫魅力大。 功法原因,安以源看出這妹子是個妖修,可對方為什么接近他? 難道是為了……嗎。 童子身的某人心情有點抑郁。 在此之后,紀惜惜開始頻繁出現(xiàn)在安以源周圍。 多少了解景樊打算的小七,在知道紀惜惜蓄意接近飼主的事情后,滿臉擔憂:“她肯定有什么陰謀!” 安以源贊同道:“嗯,我發(fā)現(xiàn)了?!?/br> 小七詫異,“???” 安以源義憤填膺臉:“她肯定是在分散我的注意力,想讓我掛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