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節(jié)
我愣了一下,然后搖頭。 “躲在四周鬼鬼祟祟的那些人?!边@位西裝革履,有些禿頭的男人冷笑著道。 他說完這句話后,突然外邊走廊響起了一陣陣噼里啪啦,叮叮當當,鏗鏗鏘鏘,亂七八糟,像是有人在打斗時撞翻了鍋碗瓢盆等器物的聲音。 男人沒有再多說別的話,只是邁步看了一眼左邊,然后走了過去…… 我本來想邁步到門口處看一下走廊外的情況的,但是奈何腳步像灌了萬斤銅鐵一般,沉重得抬不動。 也是這時候,突然黃狗廟主虛弱的聲音響了起來:“你不是想見那個人嗎?現(xiàn)在你就見到了。” 我轉頭看向床上的廟主,驚訝的問:“黃廟主,你什么時候醒來了?” “從始至終,我一直醒著??上?,該來的還是來了……咳咳,咳咳。”黃狗廟主咳嗽了起來,咳嗽了一會兒突然有些血漿從口中噴灑出來,染紅了白色的被單。 “不對,你這是怎么了?!” 我震驚了,隨即馬上伸手過去按催叫護士的醫(yī)院報警按鈕。 “毒?!?/br> 黃狗廟主吐出了這一個字,然后臉色鐵青的不斷咳嗽出血,血流不止,直到他雙眼圓瞪的望著天花板,失去了氣息! “……” 我嚇得整個人驚呆在了原地。 當我反應過來的時候,連忙不知所措的掏出手機,撥打聯(lián)系人列表里洪長軍的電話、 ———— 半個小時后。 醫(yī)院的走廊里,一字橫去,并排擺放著三具身上蓋著白布的尸體。 一個是滿嘴鮮血的黃狗廟主,另一個是一位面目全非的中年人,最后是一個雙目緊閉的年輕人。 最后這個年輕人我見過。 什么時候見過? 就在我在夜市長安街臭豆腐后門的走道里,被殺手襲擊的時候,突然一聲槍響。 一個年輕人開了槍,殺死了殺手,然后轉身跑掉了。 當時那個年輕人現(xiàn)在又出現(xiàn)了,只不過和當初的他截然不同,現(xiàn)在的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失去了意識,失去了生命…… “事情經(jīng)過就如你所說的那樣,沒有任何紕漏?”洪長軍站在我身邊,凝重的詢問道。 “沒有任何紕漏……”我呆呆的回復道。 “這件事情與你無關,你不要太內疚了,”洪長軍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怒火滔天的說:“兇啊,光天化日之下,這些暴徒無法無天了!這幫家伙,我洪長軍發(fā)誓,一定會抓住他們!讓他們血債血償!” “這兩位,到底是什么人?”我呆呆的看著那一具中年人的尸體,還有那個年輕人的尸體,問道。 “他們是被派遣在身邊監(jiān)視你的……特殊人員。他們是特案組里最優(yōu)秀的成員之一啊!”洪長軍語氣如同在滴血般的說道。 這就是流浪偵探說的,我背后的靠山嗎? 我在心中喃喃自語,雙眼已經(jīng)布滿了血絲…… 他們。 因為我! 死了! 第四百二十五章 老仵作 三輛四輪手推車抬走了三具尸體,場上留下了一群案件偵察的專家,對死亡現(xiàn)場進行“咔嚓咔嚓”的拍照,一個剛睡醒似的法醫(yī)來到現(xiàn)場,取走了一些有關死亡證物。 很快的,所有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場上除了剩下一條封條,就沒有人了。哦不對,還有我自己。 忽然間空蕩起來的走廊里,表面上看起來像是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但是鼻子前彌漫著絲絲血腥的氣味在提醒著,先前發(fā)生的一切都是真的,畫面都還歷歷在目。 那個有些禿頭的西裝男人,他是誰?為什么要殺死黃狗廟主,以及殺死跟在我幕后的兩位特案組成員,可是卻沒有趕盡殺絕,留下我一個活人? 要說他們死了,是一件十分令人震驚的事情,那么,我卻活了下來,這更是一個令人震驚的事情。 或許別人都像洪長軍一樣,不感到奇怪,并且斷定此事與我無關,但是我卻感到了無比的奇怪,詭異。 “嘿?!?/br> 正失著神,一個老者的聲音忽然在身后響起。 我打了一個冷顫,馬上轉過身去,就見到這位老者站在走廊的一邊,扶著一根拐杖,身上穿著病號服,此時正面帶笑容的看著我,問:“是不是覺得眼前發(fā)生的事情很奇怪,是不是很想為死去的人報仇。你知道我是誰嗎?” “……” 我愣在了原地。 一個老人大半夜的突然出現(xiàn)在我面前,問我知道他是誰嗎? 原本事情已經(jīng)很奇怪了,現(xiàn)在更讓人奇怪! “嘿,我是一個病人,住在這個醫(yī)院里的病老頭子,”老者杵著拐杖一步一步向我走來,“但是我和別的病人不同,因為他們都是普通人,而我不是,我是一個比普通人要高級的人?!?/br> 我突然有些詫異的想到,這個老頭該不會是精神病人吧?在醫(yī)院里碰見這樣的人,我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眼看這個老人離自己越來越近,我退后了幾步,然后說:“老前輩,我不知道您是誰,也不想知道您是誰,您既然是醫(yī)院的病人,那您應該待在病房里,而且這個時間段,您應該睡覺才對,大半夜的,外頭不安全,您趕緊回去吧!” 老者停下了步伐,嘿嘿一笑,說:“外頭不安全?可這里明明是醫(yī)院里頭,又不是外頭,再說了,我也不困,你總不能逼我睡覺對吧?” 我對他的這一番詭辯無話反駁。 老者抬起手中的拐杖往地面輕輕敲了敲,說道:“你如果是l市本地人的話,那你應該聽說過我的名號,老頭子我以前有個響當當?shù)拿Q,叫做龍仵作?!?/br> 仵作? 我驚訝了一下,隨即升起了敬畏之心,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回前輩,我并不是本地人,對于您的身份不是很了解,但是聽您的意思,您是一位仵作?是古代的那種仵作嗎?也就是法醫(yī)。” “沒錯,不過那都是過去式了?!崩险咭桓笨吹瓱熢频谋砬閿[了擺手,緊接著對我說道:“知道我為什么大半夜的跑出來嗎?小伙子?!?/br> 我搖了搖頭。 這位自稱“龍仵作”的老者笑瞇瞇的說:“說起來也跟醫(yī)院有關,就是生病了。” “生???” 我愣了一下。 生什么病大半夜的會跑出來作妖? 這個老頭的怪異行為用作妖兩個字來形容,一點都不過分。 老者突然回以我一句:“職業(yè)病?!?/br> “……” 我沉默了,而后默默的將心中對他評價作妖的這兩個字收回肚子里去! 既然談論到職業(yè)病三個字,那就得追究到他的職業(yè)上。 所謂仵作,就是古代的法醫(yī),可是他們除了干法醫(yī)的工作,而且還干現(xiàn)代、偵探們的工作。 古代的仵作在罪犯眼中,就是極度危險分子,往往古代的罪犯們都是栽在了仵作的手里。 不僅精通醫(yī)學解剖,還懂得辨別兇殺,罪犯的蛛絲馬跡…… “老前輩,您不如長話短說,您這職業(yè)病犯了,所以您對于剛才發(fā)生的事情,看出來點什么了嗎?”我收起了那份淡然,開始耐心和認真的洗耳恭聽。 “跟我來。” 龍仵作老者帶著我走入了黃廟主死亡的現(xiàn)場,然后看著草草處理的床單,伸手去抹了一把血液放到鼻子聞了聞,然后搖頭道:“是人血,不過不是新鮮的人血。” 我皺了皺眉,廟主已經(jīng)死了一段時間了,那咳出來的血還能是新鮮的嗎? “最重要的是,這血是從喉嚨里咳出來的,但是卻沒有一絲人體喉嚨的味道?!饼堌踝骶尤徽J真的分析道。 我凝了凝眉:“什么意思?沒有喉嚨的味道?喉嚨是什么味道?” 我只知道鴨脖子、雞脖子的味道,從沒聽說過人的喉嚨的味道…… “你隨便找一個老中醫(yī)問一問,他會給你詳細說的?!崩险邞械媒o我解釋,直接丟出這么敷衍的一句話把我打發(fā)了。 “……等等,對了,您是怎么知道死者是咳血而死?你當時在現(xiàn)場?”我愣了一下后,反應過來。 黃狗廟主是中毒咳血身亡,這個事情只有我知道,和來過現(xiàn)場的們知道,他一個從未出現(xiàn)過在現(xiàn)場的老人怎么會知道呢? 龍仵作十分無語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有些心累的回答道:“你站在走廊大大方方的跟警方交代事情經(jīng)過的時候,我就在隔壁病房門口,雖然我的耳朵不是很靈通,但你說的我多多少少都聽見了?!?/br> 原來是這樣…… 我尷尬了一下。 “再跟你說一點吧,那三具尸體擺在走廊的時候,你怎么不去仔細查看一下?你連他們是不是真的死了都不知道?!饼堌踝饔行┙逃柕恼Z氣道。 “什么意思?”我臉色開始變了。 這個老頭,貌似有點東西! “我就在隔壁病房……”龍仵作再一次的解釋了一句這一點,“我親眼看見,那三具尸體的胸部都有呼吸起伏的癥狀,所以說,要么是我老頭陰陽眼看見了鬼,要么就是,那三人沒死,或者說,沒有死透透?!?/br> 我驚呆了一下。 人沒死? 怎么可能! 等等! 話說龐方之前出現(xiàn)在我面前,告訴了我一個小道消息,柳志康沒死! 然而,柳志康死亡的消息是警方說的。 假設。 警方一直在撒謊,那么有沒有這么一種可能,黃廟主以及另外兩人的死,都是假死? 可是。 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說了這么多,老頭子我只是想表示一點,我完全是按奈不住你被人蒙在鼓里,所以好心的出來提醒一下你,你被人套路了,而且是一個很復雜的套路。”龍仵作搖了搖頭,嘆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