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節(jié)
她早已把榴生給了沈硯山,現(xiàn)在無論如何也沒資格去和沈硯山爭。 榴生則不是很懂:“又不是過年,接我回去做什么?” 司露微看了眼榴生。 司大莊就在旁邊解釋:“五哥平日是不管榴生的,只有逢年過節(jié)才會見見他?!?/br> 司露微的心更緊了。 “哥哥,我去和大帥談一談。”司露微道,“我去和他談,也許會有轉(zhuǎn)機?!?/br> 司大莊給沈硯山的書房打了個電話。 “五哥,小鹿想見見你。”司大莊道。 “不見。”沈硯山的聲音,沒有半分遲疑,“大莊,你不要攙和,把榴生送回來!” “五哥……” “不要逼我再說一遍?!鄙虺幧降溃f罷就掛斷了電話。 司大莊沖司露微搖搖頭:“算了,這個當口別和他較勁,等他緩過來這口氣。榴生是他兒子,他又不會虐待孩子。先讓榴生回去,過幾日我再接他回來。” 第190章 沈硯山的冷漠 榴生不明所以,就被副官帶回了大帥府。 他還以為跟從前一樣,是過來給他父親看一眼。 “爸爸?!彼滞_,在沈硯山面前局促不安。 他在舅舅家,有舅舅和舅媽寵著,也是能上房揭瓦的,頑皮又淘氣??梢豢吹剿赣H,他渾身都緊繃,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像籠子里的鵪鶉。 “收拾房子,讓少爺住下?!鄙虺幧讲豢此?,只是淡淡吩咐。 榴生還是不太懂,也不想多懂,只是在父親面前很煎熬,想趕緊離開。 副官道是,然后對他道:“少爺,您請。” 榴生立馬道:“爸爸再見?!?/br> 他暗暗舒了口氣,這次不需要跟父親說太多的話,就可以跟著副官走了。 他很少到大帥府來,除了他父親的書房,其他地方對于他而言都是陌生的。 副官把他帶到了客房。 客房是一間很大的房子,緊挨著沈硯山的外書房,家具陳設(shè)倒也奢華,卻不是孩子該住的。 榴生這個時候,才懵懂明白了一點什么。 “我要回家?!彼ь^對副官道,“我要我阿媽。” 副官半蹲在他面前:“少爺,這里才是你的家,你要住在這里了?!绷裆戳搜鄯孔樱膊皇呛懿?。小孩子喜歡漂亮東西,能住下也沒什么不可的,故而他沒深究這個問題,只是問:“那我阿媽什么時候過來?我舅舅、舅媽還有玉兒,他們 來不來?” “他們不來,就你和大帥?!备惫俚?。 榴生隱隱約約明白了,仍也不是特別懂。 他有點委屈。 副官給他端了很好吃的點心,還有橘子水。 榴生吃飽喝足,又因為這里到底離舅舅家只有一墻之隔,他覺得沒什么的,沒鬧脾氣。片刻之后,困意上來,榴生睡著了。 副官松了口氣。 到了下午,榴生午睡醒來,突然發(fā)了起床氣。 他發(fā)起床氣的時候,需要乳娘安撫他,其他人都不行。 “我要回家。”他大哭大鬧。 男孩子的聲音,很響亮,吵起來特別刺耳。 沈硯山在書房里,聽了個一清二楚,對副官道:“去哄哄他。” 副官愣是沒哄好。 半個小時后,沈硯山站在了客房門口,靜靜看著榴生。 榴生一見到他,就嚇得半死,哭聲暫停。 “不要哭?!鄙虺幧娇戳搜鬯霸倏薜脑?,我讓副官把你捆起來,關(guān)到地牢去給老鼠吃?!?/br> 榴生吃驚看著他。 看他的樣子,不太像是開玩笑的。 榴生驚悚咽了口吐沫,喉嚨里抽噎了聲,果然沒有再哭。 他抽抽搭搭告訴沈硯山:“我要回家,我要乳娘?!?/br> 沈硯山略微蹙眉。 他都這么大了,還在吃奶嗎? “這里是你的家。”沈硯山道,“以后,你就住在家里?!?/br> “不是,這里沒有舅舅和舅媽,也沒有阿媽,沒有乳娘和玉兒?!绷裆邶X清晰,說話也流暢。 沈硯山?jīng)]想到他能對答如流,跟往常過年時候見到那躲躲閃閃的樣子不太一樣,就多看了他幾眼。 他真的很像沈硯山。 看著他,就好像看到了幼年時候的自己,沈硯山心里突然一軟。 這么多年了,他好像第一次意識到,這是他的兒子,是他的骨rou。 “不要再哭。”沈硯山轉(zhuǎn)身就走,直接回東跨院去了。 后來副官跟沈硯山說,榴生還在哭鬧,非要回舅舅家去。 到了晚上,司大莊來了。 他想要接回榴生,沈硯山?jīng)]同意:“那是我的兒子,他應該住在家里。” “五哥,孩子沒有錯的,你別折騰他。”司大莊哀求,“我聽說榴生哭了一下午,別哭壞了嗓子?!?/br> 沈硯山不為所動。 司大莊又道:“五哥,你和小鹿談一談吧。大人慪氣,別遷怒榴生啊?!?/br> “你回去?!鄙虺幧酱驍嗔怂?,“你最近不要過來?!?/br> 司大莊還想要說點什么,就被副官強行趕了出來。 “混小子,你敢推我?”司大莊對著副官發(fā)脾氣。 副官也無奈:“副官長,這是大帥吩咐的?!?/br> 司大莊回去之后,把沈硯山的意思,告訴了司露微。 司露微站起身要走。 “你干嘛去?” “我去看看榴生。”司露微道,“我翻墻過去?!?/br> 說罷,她快步而出。 司大莊想攔沒攔住。 晁溪在身后說:“別追了,讓她去吧?!?/br> 司露微到了墻根,輕松一躍就上了墻,準備往下跳的時候,有數(shù)個槍口對準了她:“什么人?” 有個副官認出了她,低聲對同伴說:“是副官長的meimei……” 眾人立馬把槍端的更穩(wěn)了,只要她敢跳下來,一定會把她打成篩子。 這是沈硯山吩咐的。 他不準她進府。 以前是不準她回南昌,一旦發(fā)現(xiàn)就下狠手。這次司大莊把她弄了進來,沈硯山也懶得去趕她,就當她不存在。 但是,他不會容許她進府。 “司小姐,您想要見大帥,可以走前門,別叫我們?yōu)殡y?!备惫俸眯奶嵝阉?,“我們是接了死命令的?!?/br> “好,我回去?!彼韭段⒌馈?/br> 她沒有跟副官們死纏到底,畢竟這些拿軍餉的人,也要混口飯吃。 她轉(zhuǎn)身去了大帥府的大門口。 敲響了門,她跟副官說,自己想要見沈硯山。 副官去通稟,很快出來告訴她:“大帥不在府上,您明天再來?!?/br> 這是不肯見她。 司露微不走:“那讓我見見少爺。” “大帥不在。沒有大帥的命令,我們也做不了主。小姐,您請回吧?!备惫俚馈?/br> 司露微站定:“見不到大帥,我就不走。他什么時候回來,我在這里等他。” 她固執(zhí)不肯挪腳。 她站了一個小時后,有個副官偷偷去告訴沈硯山:“大帥,司小姐還在門口站著?!?/br> “讓她站著,不許再通稟?!鄙虺幧降?。 他的世界里,不是誰都可以來了又走、走了又回的。他以前等過司露微的,也告訴過她,假如她再走,就不要再回來了。 她為了什么? 無非是為了孩子,又不是為了沈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