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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權(quán)臣他重生了在線閱讀 - 第10節(jié)

第10節(jié)

    謝昀“嘖”了一聲,憐惜道:“真可憐?!?/br>
    這三個字就是流于字面意義上的可憐,話音里的情緒寡淡極了,更不見他憐惜神情。

    嬴晏也不在意,若是這么一會兒的時(shí)間,謝昀動了真感情,她才覺得害怕。

    謝昀看著她,一只手指尖輕叩,一只手懶散地?fù)沃鹆讼掳?,道:“叫聲二爺。?/br>
    嬴晏怔了一瞬,不解他為何要如此做,不過她一向識趣,毫不猶豫,張口便喊:“二爺。”

    謝昀原本噠噠輕叩的指尖微頓,眉頭不顯地皺了一瞬:“再叫?!?/br>
    嬴晏:“二爺?!?/br>
    和夢中的嬌軟綿綿聲音很像,但低沉喑啞許多。

    謝昀嫌棄:“什么破嗓子,難聽。”

    “二爺說的是,這副破嗓子讓你見笑了?!辟绦π?,試探道,“那嬴晏便不叨擾二爺了?”

    謝昀:“……”

    見人沒馬上搭話,嬴晏當(dāng)機(jī)立斷:“嬴晏告辭?!闭f完,她不給謝昀挽留的機(jī)會,便疾步離開,終于逃離了那籠罩全身的壓抑恐怖的氣息。

    謝昀也沒攔著,望著她逃一般離去的背影,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下。

    說起來,他同她兄長嬴柏還有過幾分交情,她倒是比嬴柏有趣多了。

    過了許久,謝昀唇齒輕動。

    “去查查嬴啟那個蠢東西,最近都干什么了。”

    隱沒在陰影處的暗衛(wèi)應(yīng)聲離去。

    第9章

    嬴晏疾步離開,直到再也瞧不見望仙亭,這才忍不住回頭,頗為忌憚地看了那邊一眼。

    她蹙了下眉尖,愈發(fā)覺得謝昀看她的眼神兒奇怪。

    像是在打量她,卻又不似惡意滿滿,不然她此時(shí)也不會安然無恙的離開。嬴晏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胸膛,束胸緊緊纏著,沒松,又摸了摸陳文遇給她做的喉結(jié),也緊緊貼在脖頸上。

    這般足以以假亂真,應(yīng)當(dāng)瞧不出異樣吧?

    ……

    回到了紫云樓這邊,嬴晏一眼就瞧見了立在桃花樹下的嬴寬,桃花艷艷灼灼如妖,君子充耳秀瑩,如弁如星。

    皇家男兒大抵樣貌都不差,父皇年輕時(shí)英俊,后妃們個個又國色天香,故而二十幾位皇子公主,容貌都生的漂亮,若讓嬴晏說,除了三哥,當(dāng)屬十哥最俊。

    嬴晏揮了揮手,朝他歡喜喊道:“十哥?!?/br>
    聽見聲音,嬴寬轉(zhuǎn)身大步朝她走去,語氣著急:“你方才去哪兒了?”

    嬴晏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誠實(shí)道:“我方才去望仙亭了?!?/br>
    “去望仙亭作甚?”嬴寬問道,瞧著她白皙的臉蛋上繞著的若有若無粉意,眉頭逐漸攏了攏,“你喝酒了?”

    嬴晏一驚,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臉蛋,有點(diǎn)燙。

    并非嬴寬多此擔(dān)心,而是在他的印象中,十四弟一向不碰酒水,一瞬間,嬴寬腦海里便浮現(xiàn)了無數(shù)情景,又見人神色閃躲,不禁怒道:“有人逼你喝酒?”

    嬴晏神情訕訕:“沒有。”

    殊不知,她這副模樣落在嬴寬眼中,無疑是十四弟受了委屈,偏生性情膽怯,不敢言說。

    他橫眉豎眼:“是何人如此大膽,別怕,十哥去給你報(bào)仇!”

    說著,嬴寬便拉著人氣勢洶洶往望仙亭走。

    在一眾哥哥中,大概只有嬴寬會如此真性情,嬴晏覺得心里暖暖的,隨即又涌上點(diǎn)點(diǎn)愧疚,她伸了手指拽他衣袖,將人拽停。

    “怎么?”嬴寬腳步頓下。

    嬴晏軟聲笑道:“十哥,沒人欺負(fù)我,我瞧見那邊有酒水,忍不住小飲了一杯。”

    “真的?”嬴寬神色狐疑看她。

    嬴晏乖巧點(diǎn)頭:“真的?!?/br>
    嬴寬倒也沒懷疑她所言真假,只皺了皺俊眉,長嘆一聲,等改日尋了合適機(jī)會,他得帶她去練練酒量,忍不住小飲一杯酒便臉紅,這怎么行。

    ……

    曲水流觴已經(jīng)開始。

    倆人到的時(shí)候,諸人對詩賦曲,雅致至極。

    鄭季然和一眾朋友披著人模狗樣的皮,也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身旁數(shù)位貌美姬妾伺候,正所謂這些個世家公子們的風(fēng)流。

    嬴寬冷嘲一聲,他最討厭這些花天酒地的世家子弟,成天窩在女人堆里逞威風(fēng),一事無成。

    他說教嬴晏:“十四弟,斷不可學(xué)他們。”

    嬴晏眨了眨眼,她就算有心學(xué)也學(xué)不來啊,面上卻是不顯,軟軟笑道:“好?!?/br>
    那邊一位身姿妖嬈的女子,玉腕輕折端了一杯酒,遞到鄭季然唇邊,聲音嬌軟:“鄭公子,飲酒呀?!?/br>
    周圍人笑得輕浮:“鄭公子,美人喂酒可要喝啊?!?/br>
    鄭季然哈哈一笑:“自然。”說著,他張嘴將酒一飲而盡,順手摟了她腰肢一把,輕輕一握,直叫美人驚呼。

    偏頭時(shí),鄭季然瞧見女子薄施粉黛的容顏,不知為何,腦海里不斷縈繞十四皇子嬴晏的容貌,頓覺美人庸俗。

    驚鴻一瞥,便勝卻人間無數(shù)。

    他沒了興致,松開手將人推開,美姬跌倒在地。

    周圍人不明所以,面面相覷后,有人心思靈活道:“這等庸脂俗粉,哪里能入得了鄭兄的眼?!币痪湓挶憔徚朔讲沤┚郑侨苏f完,朝美姬冷道:“還不快退下!”

    美姬委屈了眉眼,敢怒不敢言地爬起身,咬唇退了下去。

    此時(shí)鄭季然還想著嬴晏。

    那臉蛋,那腰身,還有那雙朦朧桃花眼,如此貌美的男子著實(shí)少見。

    他心底突然騰起了一股邪火,癢癢地抓著人心,卻又堵堵的十分不痛快,嬴晏是尋常人家的公子就罷了,偏生是皇子,讓他無從下手,更不敢強(qiáng)取豪奪。

    若是真玩兒出什么事兒來,一道奏折遞到皇帝面前,足以讓整個安平候府掉了腦袋。

    只可惜鄭季然向來肆無忌憚慣了,膽大包天,怎會舍得輕易放手,此時(shí)正琢磨起如何讓嬴晏心甘情愿為他榻上人,偏頭間,就瞧見心里肖想的俏生生貌美少年站在不遠(yuǎn)處。

    身后飛檐樓閣,碧空如洗,衣衫翩躚間,恍有遺世獨(dú)立之感。

    鄭季然眼神迷離了一瞬。

    方才的一幕和他的表情一絲不落地落入嬴寬眼中,嬴寬頓時(shí)怒火沖天,鄭季然在拿什么眼神兒看他十四弟?。?/br>
    嬴晏也皺了眉,神色冷了幾分,眼底閃過嫌惡,往嬴寬身后躲了躲。

    嬴寬扯了一抹兇巴巴的笑,大步朝鄭季然走去。

    瞧他神色,嬴晏心里便知曉,估計(jì)十哥要去揍鄭季然了,她也沒攔,一副看戲的架勢。

    論起囂張跋扈這一手,鄭季然在堂堂十皇子面前,顯然是小巫見大巫,不夠看的,況且區(qū)區(qū)一個安平侯府嫡次子而已,不足為懼。

    果不其然,走過鄭季然跟前時(shí),嬴寬抬腿,狠狠朝人側(cè)腰揣去,直接將人掀入了溪中,砸了個渾身濕透,口鼻嗆水。

    這一下,不僅心里那點(diǎn)兒想入非非的旖旎之心頓散,連小腹燥火也被澆了個透心涼。

    鄭季然是個油頭粉面的公子哥,一沾水,臉上敷粉瞬時(shí)變得斑駁,好生滑稽。

    嬴晏忍不住嘴角上揚(yáng)了一瞬,好在沒笑出聲。

    嬴寬揚(yáng)著下巴,囂張一笑,神情欠抽極了:“鄭公子,怎么坐都坐不穩(wěn)啊?”

    鄭季然臉黑,瞧著立身溪邊的錦衣少年,敢怒不敢言,若是尋?;首泳退懔?,還能講講理,偏偏是最囂張跋扈的十皇子,他忍住伸手揉腰的沖動,水淋淋地爬了出來。

    “是我沒坐穩(wěn)。”鄭季然笑得勉強(qiáng),“讓十殿下見笑了?!?/br>
    嬴寬冷哼,正欲再說些什么,一道冷淡的聲音傳入耳中,略帶譴責(zé):“十弟!”

    、

    眾人紛紛抬頭看去,只見一位身著淡黃色錦緞袍,金絲滾邊繡蛟龍的男子朝這邊走,約莫二十二三的模樣,正是六皇子嬴啟,如今的太子。

    太子嬴啟長得像有點(diǎn)兒像永安帝,一雙鳳目狹長,鼻梁高挺。

    嬴晏淡淡看他一眼,又往嬴寬身后躲了躲,沒說話。

    嬴寬倒是喊了一聲:“六哥?!?/br>
    太子狹長鳳眸從倆人身上掃過,停在嬴晏身上幾息,而后偏頭看向嬴寬,質(zhì)問道:“為何踹鄭公子入水?”

    在記憶中,嬴啟似乎一直是這副模樣,端著威嚴(yán)像個正人君子一般是,實(shí)則心思陰暗,手段冷血。嬴晏點(diǎn)了點(diǎn)指尖,垂下眼眸,也不知在些什么。

    嬴寬一向不吃這一套,隨口笑道:“方才鄭公子說了,是他自己沒坐穩(wěn),掉下去了?!?/br>
    太子嚴(yán)肅的神情倒沒變,但隱隱約約已經(jīng)看出點(diǎn)不自然。

    寬敞袖口下,他手握成拳,若不是看在嬴寬的外家安家財(cái)力雄厚的份上,他早就弄死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弟了,豈能容他如此氣焰囂張?

    一旁的鄭季然冷汗涔涔。

    此時(shí)他這個當(dāng)事人上前也不是,不上前也不是,只尷尬地立在原地,盼著太子忘了他這么一號人物。

    嬴寬拉著嬴晏在溪邊盤腿坐下,不忘招呼太子:“六哥,坐啊。”

    瞧他一副無畏模樣,太子眼底有殺意一閃而逝。

    偏生嬴寬無所察覺,他微微彎腰,取了一杯酒,牙齒叼著酒杯邊,脖頸一仰便是一杯酒,有清涼的酒水順著脖頸流下,一副放蕩不羈樣。

    嬴晏默默想,估計(jì)六哥怕是要?dú)獾脟I血了。

    不過她也沒什么好心去緩解倆人矛盾,六哥一向看哪個兄弟都不順眼,在他眼中大概只有可殺和不可殺兩個區(qū)別,剛好,嬴寬便是那個不可殺的。

    其實(shí)方才若是嬴啟就著嬴寬的話坐下,此事便了了。

    只是周圍人瞧著,太子頓覺面子上過不去,他才被立為太子不過一月余,正想借這聞喜宴樹樹威風(fēng),明宣太子的名聲太大,他怕被人說不如嬴柏。

    太子手掌微曲成拳,搭在小腹前,冷喊了一聲:“十弟?!?/br>
    嬴寬眼底閃過幾絲微不可察的失望,他并非不通世俗之人,平日囂張無所顧忌不過是因?yàn)樗羞@個資本,說到底,他不愿與六哥鬧僵,于是隨手抹了把脖頸上酒水,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