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那對夫妻是怎么回事??？”

    跟石爛跟久了，不管遇見什么奇怪的事兒，巫友民總會情不自禁的和鬼怪掛鉤，所以一聽老大爺那話，巫友民便趕緊回來，想問問石爛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可關(guān)乎他們的生意??！

    說起生意，巫友民挺難過的，來這里也有兩三個月了，可不管他怎么宣傳、怎么貼小廣告都沒有生意。

    這好不容易聽見個怪異的事兒，巫友民的眼睛都快冒綠光了！

    石爛卻再次閉上眼，“與我們無關(guān)?！?/br>
    巫友民：？？？

    什么意思？

    是說那對老夫妻只是作息和他們不一樣，根本沒被什么纏上嗎？

    可見石爛身旁陰冷之氣凜冽，巫友民也沒去打擾。

    翌日。

    “老大爺，可能就是作息和咱們不一樣而已，”再次和老大爺一起去買菜的巫友民聽見對方說起筒子樓的事兒后，趕忙笑道，“現(xiàn)在不是有很多年輕人也喜歡白天不出門，晚上才出門嗎？”

    “可他們都一把年紀(jì)了?！崩洗鬆斷洁熘?。

    巫友民哈哈一笑，“這個時代，大伙兒都有選擇自己生活方式的權(quán)利，您啊，別多想，哎喲那排骨挺不錯的，也不知道我們家先生喜不喜歡，我去買點(diǎn)。”

    自打看見石爛吃過地仙做的東西后，巫友民便一直抱著期待，希望對方能再次嘗嘗人間的美食。

    可令人奇怪的是石爛從那以后再也沒碰過那些東西了，他也在地仙離開的時候問過這事兒。

    先生從不吃人間的食物，為什么您做的他會吃呢？

    巫友民只記得地仙聞言大笑著離去，卻沒留下半個字。

    想來想去，巫友民還是覺得是自己手藝的關(guān)系，人家做得多好吃的，他得多練練，以后先生就能大飽口福了。

    “哎！”老頭兒一把拉住他，“你聽我說完啊！”

    “您說您說，”眼睛一邊盯著那些排骨，巫友民一邊回著。

    老頭兒非常不滿意他的敷衍，于是扯著巫友民的胳膊將人拉到一人比較少的角落處，“你聽我說，我昨兒晚上在筒子樓待了整整一夜??！”

    “??？！”

    “小聲點(diǎn)兒！”老頭兒給了巫友民肩膀一巴掌，巫友民趕忙壓低聲音。

    “您昨兒晚上還去盯梢了啊？”

    “那是，”老頭兒有些驕傲地挺直腰，“別看我現(xiàn)在這樣，我年輕的時候可是做警察的！說正事，我在那蹲著一夜還是有發(fā)現(xiàn)的?！?/br>
    “說說看，”巫友民沖著老頭兒豎起了大拇指，問道。

    “我聽見了孩子的聲音?！?/br>
    老頭兒的表情十分嚴(yán)肅。

    巫友民連排骨都沒買便跑回家將事情的經(jīng)過告訴了石爛。

    “說不定那對老夫妻是人販子，所以白天的時候不敢出門，怕孩子在家呼救，又或者是害怕把孩子帶出門被人認(rèn)出是失蹤人口，所以才會白天不出門，晚上八九點(diǎn)去超市買點(diǎn)剩菜啥的?！?/br>
    巫友民越說越激動。

    石爛靜靜地聽著，直到對方喝了口水，情緒冷靜了一些后，他才輕聲道，“老夫妻不是販賣人口的，你們錯了?！?/br>
    “錯了？”

    巫友民一愣，“可、可要不是那樣，他們?yōu)槭裁床辉诎滋斓臅r候?qū)⒑⒆訋С鰜戆?？孩子都喜歡白天的時候出去玩兒?！?/br>
    石爛沒說話，而是垂下眼看著手上的張?zhí)鞄煼浯笕?，“不是所有的孩子都可以見陽光?！?/br>
    巫友民將石爛這句話想了一夜，第二天頂著黑眼圈站在石爛的面前，“先生，是我太多管閑事了。”

    “不是多管閑事，”石爛搖頭，“你的出發(fā)點(diǎn)是好的，但是別被人利用?！?/br>
    “利用？”

    巫友民又是一愣，隨即想起那個老頭兒！

    “他騙我？”

    “他年輕的時候確實(shí)是個警察，”石爛看著巫友民，神情平靜，“三十歲那年，他四歲的女兒不見了，同時不見的還有那對老夫妻五歲的兒子，很多疑點(diǎn)都指向了那對老夫妻，可是由于沒有確切的證據(jù)，他沒辦法對其進(jìn)行抓捕?！?/br>
    而那對老夫妻也因?yàn)橥词圩右约氨环亲h是罪魁禍?zhǔn)椎娘L(fēng)言風(fēng)語逼得搬了家。

    可誰也沒想到，幾十年過去，他們會再回到這個地方。

    這個院子在石爛他們住進(jìn)來的時候確實(shí)有問題，可他們住進(jìn)來后卻啥事兒也沒有，加上巫友民和老頭兒走得近，對方又會套話，三兩下便知道石爛那些事兒了。

    不過巫友民雖然告訴對方石爛的本事，卻也沒傻到全交代出去，也正因?yàn)槿绱?，老頭兒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試探他們。

    目的很簡單。

    “他想讓咱們幫忙調(diào)查那老夫妻的異常？”

    石爛搖頭，“他想知道我有沒有本事，想知道老夫妻家里的孩子是誰，想知道他的女兒當(dāng)年是不是死在老夫妻的手里。”

    “可我們怎么知道那老夫妻是不是兇手？”

    這么多年過去了，就算老夫妻藏著證據(jù)，也被銷毀了吧。

    “和我們打交道打得最多的不是人，是鬼?！?/br>
    巫友民恍然大悟，腦子里也突然想起石爛昨天說的那句話：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能見陽光。

    第33章

    不能見陽光的孩子并不只有小鬼，還有其他族類，在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力量之前，他們都不會白天出現(xiàn)，只有等夜晚降臨時才會出來。

    林婆婆將飯菜做好后，往房里叫了一聲，“老頭子，吃飯了！”

    林老頭站在房間的窗前，眼睛深深地看著對面的筒子樓，聞言良久后才轉(zhuǎn)身來到客廳，“新來的那家人也不知道有沒有本事?！?/br>
    林婆婆夾菜的動作一頓，她抿了抿唇，抬起頭看向林老頭，“你要做什么？”

    林老頭垂下眼，不斷地往自己嘴里塞飯，“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警察了?！?/br>
    林婆婆嚇了一跳，她連忙放下筷子，一把抓住林老頭的手，著急道，“你別可嚇我！你就是不想我，也要想想孩子們，想、想想jiejie??！”

    一聽見jiejie這兩個字，林老頭直接將飯碗啪地一聲放在桌上，隨即便沉著一張臉離開了飯桌。

    留下林婆婆捂臉哽咽著。

    巫友民站在巷子口抽煙，自從跟了石爛后，他這抽煙的毛病便改了許多，可只要心里有事，或者煩時還是忍不住想抽上兩口。

    煙霧從他口鼻中竄出，路過的小孩和女人紛紛捂住鼻子，快步地經(jīng)過他。

    “給我來一根，”熟悉的聲音從身側(cè)傳來，巫友民想也不想地遞了一根過去。

    “心情不好？”

    林老頭深深地吸了一口，“和老婆子吵了一架?！?/br>
    巫友民手一頓，他知道林老頭的媳婦，其實(shí)那不是他的第一任妻子，他的原配在孩子失蹤后就瘋了，被送進(jìn)精神病院治療，可沒幾年就得了癌癥，死了。

    因?yàn)榕氯⒘撕竽飳α硗鈳讉€孩子不好，所以林老頭一直不想再娶，是他的老丈人看不下去，將原本就對他有意的小姨子嫁給了他。

    這也算是娶了姐妹花。

    “都一把年紀(jì)了，吵什么吵啊，”巫友民帶著羨慕的語氣笑道，“我想吵還沒人和我吵呢，這么大把年齡了，消停點(diǎn)兒?！?/br>
    “也是，”林老頭表情一滯。

    兩人一頓沉默，一直到手上的煙抽完后，林老頭才突然笑道，“你知道了？”

    巫友民不善于說謊，而且對于面前這老人，他也不知道說什么謊，于是便一直沉默著。

    林老頭也不介意他說不說話，而是靠在巷子墻上，略帶渾濁的眼睛看向筒子樓的方向，“你告訴我，你們家先生真是有本事的人嗎？”

    “有。”

    巫友民拍著胸口正色道。

    林老頭見此哈哈一笑，“那就請走吧，我想拜托你們先生一件事，報酬我會給的。”

    巫友民想起石爛的話，有些猶豫，先生的意思這件事本就與他們無關(guān)。

    “我們先生……”

    帶他進(jìn)來吧。

    巫友民耳邊傳來石爛的聲音，頓時話口一轉(zhuǎn)，“我們先生就等著您這句話呢！請。”

    石爛看著面前的老人，等著對方開口。

    而林老頭卻在打量院子外，“我記得那有兩棵梅花樹？”

    “已經(jīng)走了?！?/br>
    石爛平靜道。

    林老頭微微一笑，轉(zhuǎn)頭看向他，“石先生，我就想知道，在他們家的小孩子到底是誰？是他們領(lǐng)養(yǎng)的還是去拐來的。”

    “不是領(lǐng)養(yǎng)也不是拐來，”石爛喝了口陰茶，“那不是人類的孩子?！?/br>
    “什、什么意思？”

    “那是小念鬼，與人類的小鬼不同，那是他們意識所召喚出來的小鬼，不屬于天地，只屬于他們?！?/br>
    一旦他們的信念轟塌，那小念鬼也就消失了。

    “那我的孩子呢？我的女兒呢？是不是他們或者他們的孩子殺的？”

    林老頭情緒激動地看著石爛，還沒等石爛回答，他就滿口肯定，“是那個孩子，一定是那個孩子做的！不然我女兒消失了，那孩子怎么也消失了？！”

    “林叔，您冷靜點(diǎn)，”巫友民見他一直自言自語，連忙穩(wěn)住他的肩膀勸道。

    “我沒辦法冷靜，那是我的孩子！她那么乖巧，怎么會無緣無故的消失？”林老頭一臉痛苦地閉上眼，腦子全是女兒甜美的笑容。

    “你想見她嗎？”

    “想！我想！石先生您知道她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