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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盛世書香在線閱讀 - 第225節(jié)

第225節(jié)

    項(xiàng)圻嘆道:“一切,是該有個(gè)了結(jié)了。那你呢,我聽涵之說,你和……”

    “我什么?”堯年慌張而不自然地打斷了哥哥的話,“我怎么了?”

    項(xiàng)圻笑意深深,不舍得讓meimei尷尬:“你自己好好的?!?/br>
    堯年傲然道:“我好著呢,不必為我cao心。”

    正說著話,涵之似有蘇醒的跡象,堯年便留下獨(dú)處的時(shí)間給哥哥嫂嫂,先離去了。

    果然沒過多久,涵之便醒來,然而睜開眼就能看見丈夫的日子,每一次都讓她恍惚以為是夢境,不知有沒有哪一天,能再次習(xí)以為常,回到從前的光陰。

    “頭還疼得厲害嗎?”項(xiàng)圻說,“但我聽母親和堯年說,發(fā)病的間隔越來越長,這是好事對不對?”

    涵之點(diǎn)頭,項(xiàng)圻將她攙扶起來,喂了湯藥和水,而后彼此相依。

    “父王真是廣結(jié)善緣,到哪里都有百姓喊他恩人,我如今算是明白,當(dāng)今為何如此忌憚?!焙?shí)地靠在丈夫懷中,腦袋隱隱發(fā)脹,雖然發(fā)病時(shí)依舊劇痛難忍,以至于精疲力竭地昏睡過去,但比起剛開始那會兒,強(qiáng)得多了。

    “皇帝并有錯(cuò),只是我們不服?!表?xiàng)圻說,“將來若是易主,父王或是我,也必須有此殺伐的狠絕,不然為君者,何以震懾天下?!?/br>
    涵之冷笑:“何必為他掩飾,終究是父王與你太寬容。”

    項(xiàng)圻說:“大戰(zhàn)在即,我和父王商議,要送你和母妃還有堯年去安全之地。我們?nèi)魸?,你們隱姓埋名,從此太平度日,若有幸翻了天地,自然早早來接你們?!?/br>
    涵之搖頭:“我們不隨行,父王與你一旦動身,皇帝就起疑心,于大事無益,不值當(dāng)?!?/br>
    項(xiàng)圻道:“這不妨,對于他來說,倘若能真正信我們,才是可笑的,難道帶上你們同行,我和父王就會放他們一馬?皇帝怎么想,無關(guān)緊要,我們怎么抉擇才是明確的事。涵兒,聽話,替我照顧好母妃和堯年。”

    涵之笑道:“年兒可不答應(yīng),她一定會偷偷跟著你?!?/br>
    項(xiàng)圻說:“方才我問她自己怎么樣,丫頭臉紅了,她與那慕開疆,真有什么嗎?我多年不在京城,不大熟悉那少年,只知其父慕尚書是忠勇剛正之人?!?/br>
    涵之埋怨道:“看你,我就不該告訴你,大男人一點(diǎn)不知疼愛meimei的心思,嚇著她怎么好?!?/br>
    項(xiàng)圻笑道:“這天底下,還能有嚇著他的人?”

    這天底下有沒有能嚇著堯年的人,尚不可知,但惦記著她的,實(shí)在不少。

    此時(shí)此刻,慕開疆就站在大殿屋檐下,望著天上明月,回想那些大半夜跟著小郡主滿京城轉(zhuǎn)悠,恨得他牙癢癢直跺腳的日子,不自覺地笑了。

    手下來輪班,順便帶來祝镕的傳話,請他明日一早,到閔府去,祝家大公子在,會告訴他發(fā)生了什么。

    開疆一臉好奇和莫名,匆匆回家倒頭大睡后,隔天清早,趕著平珞上朝前,來到了閔府。

    果然見到了祝家大哥,平珞得知是弟弟請來的,便知曉他們幾個(gè)情同手足,镕兒不便親自出面,找開疆來問問,閔延仕到底怎么了。

    而這會兒,閔延仕已經(jīng)蘇醒,但對于昨晚的事,沒有任何記憶,他的記憶停留在了回府后向爹娘請安,后面的一切,什么都想不起來。

    平珞要趕著上朝,不得耽誤,交代了開疆一些話后,并讓他留意那個(gè)受傷的丫鬟,趕著升朝的時(shí)辰離去。

    閔延仕獨(dú)自在臥房,再見開疆,好奇而謹(jǐn)慎地問:“出什么事了?這院子里的下人呢?”

    開疆嘆息:“你們家的事,我怎么知道,可你再想想,昨晚離開祝家后,吃過什么,聞過什么沒有?”

    閔延仕頭疼得厲害,但使勁回憶,想起了在父母跟前,喝了一碗?yún)⒉瑁瑧?yīng)道:“我娘給了我一碗?yún)⒉?,一定要我喝下去,我正好渴了,喝了大半碗。開疆,到底出什么事了,大哥為何在這里?”

    第403章 我就死給你看

    看著閔延仕一臉茫然,開疆頗有些不忍心,類似的事他也經(jīng)歷過,但他未婚,且死活不肯相親,才激怒了母親,母親辦得也算光明磊落,怎么都比這家的夫人強(qiáng)。

    “作為過來人呢,勸你一句,這種事要想開些。”開疆拖了張椅子到榻邊,坐下道,“聽好了,昨晚你被下了藥,神志不清,拉著丫鬟就要求.歡,誰知韻之偷偷回家來給你送戶部腰牌,撞了個(gè)正著,氣得她當(dāng)場把一個(gè)丫鬟砸開了腦袋,昨晚就回娘家去了。”

    閔延仕聞言,驚得魂魄四散,無法想象韻之受到了多大的傷害,他猛然從床上起身,但腳才落地,還沒站起來,就一陣頭暈?zāi)垦!?/br>
    開疆說:“估摸著,你是被你娘算計(jì)了,韻之的下人全部被扣押,這會兒還沒放出來,這家里誰能有這么大的權(quán)力?現(xiàn)在皇帝升朝,你報(bào)了病不必去,平珞哥哥說,等散了朝,兩家人就當(dāng)面說這事。而我不上朝也不當(dāng)值,祝镕就找我來,你別覺得面子上掛不住,我們是兄弟,我也被我娘塞過丫鬟,只是我娘沒這么狠,沒下藥迷暈我。”

    “我什么都不記得了……”閔延仕僵硬地?fù)u頭,“可我記得回來時(shí),下人還在,她們還問我少夫人怎么沒回來?!?/br>
    “那你昨晚為什么不讓韻之回家?”開疆問,“據(jù)說是你的意思,你這樣很可疑啊,雖然我們都能明白你絕不是這樣的人,但韻之親眼看見那些事,要她如何才能放下?”

    閔延仕扶著床站起來,要往門外走,剛好,他娘來了。

    閔夫人見開疆也在,便是惱道:“祝家什么意思,到處宣揚(yáng),非要鬧得滿城風(fēng)雨嗎?”

    “你什么意思?”閔延仕大聲質(zhì)問母親,但他頭疼得厲害,如此激怒,更是要裂開似的,額頭上青筋凸起,虛汗如雨,“只怪我太愚蠢,想不到你突發(fā)善心必不安好心,你是不是蓄謀已久,就等著韻之回娘家,好擺弄我?”

    閔夫人怒道:“你在外人面前胡說什么,對著我大喊大叫,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gè)娘?”

    閔延仕虛弱且站不穩(wěn),開疆上前來攙扶,他緊緊抓著開疆的手臂,遏制自己的憤怒,冷靜下來說:“開疆不是外人,我才是這個(gè)家的外人,從今往后,母子也不必再相見?!?/br>
    閔夫人揚(yáng)手扇了兒子一巴掌,怒道:“孽障,我生養(yǎng)你二十年,就換來這大逆不道的話?”

    閔延仕卻不再看母親一眼,也無所謂挨打,只對身邊的開疆說:“送我走,開疆,帶我出去?!?/br>
    開疆不屑地白了閔夫人一眼,轉(zhuǎn)身抓了件風(fēng)衣將閔延仕裹上,便要攙扶著他往門外去。

    閔夫人見狀,厲聲叫囂著:“你敢走出一步,我就死給你看?!?/br>
    閔延仕停下腳步,道:“娘親之身體發(fā)膚,受之于外祖,與兒無關(guān),外祖父母皆已作古,您大可自行支配?!?/br>
    開疆噗嗤一下笑出來,但意識到這個(gè)場合不能笑,清了清嗓子,又嫌閔延仕走得太慢,徑直把人背上,揚(yáng)揚(yáng)場場地出門去。

    “閔延仕……你給我回來……”

    “兒子……”

    身后傳來母親的叫囂,還有路邊的下人滿臉驚愕,但兩個(gè)年輕人,都置若罔聞。

    閔延仕無力地伏在開疆的背上,愧疚地說:“對不住了。”

    開疆笑道:“就當(dāng)我報(bào)答你,從前替我做功課,將來我若有兒子,你再替我教一教,我們就兩清了?!?/br>
    閔延仕沒有力氣開玩笑,那春.藥未能用欲.火散去,以至于他血脈紊亂,再加上方才受驚震怒,急火攻心,一時(shí)半刻調(diào)和不下來。

    他問道:“韻之怎么樣了?”

    開疆說:“我沒見過,但她在公爵府,你就不必?fù)?dān)心了,全家人都寵著她?!?/br>
    閔延仕道:“她偏偏愿意為了我,從那樣好的家,來這里受委屈?!?/br>
    他們已經(jīng)到了門外,開疆把人交給自己的隨侍,一面說:“你心里明白就好,養(yǎng)足精神了,好好給韻之解釋?!币幻嬗忠刈撸f道,“你先跟我家下人走,平珞哥哥交代我留神那個(gè)被打傷的丫鬟,別死了,回頭賴在韻之身上,我要去交涉一番?!?/br>
    看著開疆離去,看著白雪也掩蓋不住骯臟的家,看著不遠(yuǎn)不近一臉冷漠和茫然圍觀的下人,這個(gè)家,他終于有離開的勇氣,卻沒想到,是用傷害了韻之才換來。

    霸道的開疆,把那個(gè)受傷的丫鬟也背出來了,下人們追來,他轉(zhuǎn)身威脅:“真要打起來,拳腳無言,小爺我有了事,大把人兜著,你們呢,主家能為了你們幾個(gè)伸張公道嗎?都給我滾,再靠前一步,別怪我不客氣?!?/br>
    且說今日朝廷無大事,仿佛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但既然沒事,大臣們也樂得輕松自在,想來本也該是臘月歲尾該有的樣子。

    不過今天祝閔兩家不消停,閔老爺不愿面對,一下朝就不知道躲去哪里,而平珞和祝镕都收到了開疆的消息,知道他把閔延仕和那個(gè)丫鬟,都帶回了尚書府。

    宮門外,祝承業(yè)將子侄們攔下,怒道:“正經(jīng)事不去辦,圍著你們meimei轉(zhuǎn)做什么,哪家公子哥兒沒有妾室通房,她小題大做,你們也跟著瞎攙和。”

    “二哥,那可是你的親閨女。”祝承哲從后面走上來,冷聲道,“昨夜若非平理,韻兒恐怕還要被閔家人折辱毆打,你都不算了?”

    祝承業(yè)不好發(fā)作,只能責(zé)備自己的兒子:“讓你娘你媳婦出面,你不要瞎攙和,別忘了你也是那家的女婿?!?/br>
    祝承哲被激怒,擋在兄長身前,對侄兒們說:“去吧,不要讓閔家覺得我們怕事,一定給韻之討個(gè)公道,今次我們讓步,下回他們更要欺負(fù)韻之?!?/br>
    此刻公爵府里,扶意帶著消息來見韻之,她早已起身洗漱,獨(dú)自一人坐在玉衡軒學(xué)堂里,安靜地靠在窗前,看園中雪景。

    “聽說早飯也沒用?”扶意說,“不餓嗎,想吃些什么?”

    韻之搖頭,紅唇微微一動,像是要說什么,但欲言又止,又轉(zhuǎn)過了腦袋。

    扶意道:“閔延仕離家了,跟著開疆去了尚書府,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你哥哥讓開疆去接替大哥哥,以防那受傷的丫鬟遭遇不測,結(jié)果開疆把她和閔延仕都帶走了。”

    “他醒了?”韻之問,“身體怎么樣?”

    “不好,像是因?yàn)槟撬?,沒能用男女之事來散開,積郁在身體里,再加上和他母親大吵一架,據(jù)說是被開疆背出去的?!?/br>
    扶意今早沒來探望韻之,就是在等到那邊的消息,此刻說的都是原話,沒有做任何煽情,她繼續(xù)道:“開疆說,是閔延仕要求離家,他完全不記得昨晚的事,說回家后,在父母跟前請安時(shí),喝了一碗?yún)⒉??!?/br>
    韻之眼中含淚,哽咽道:“果然是他娘下的藥?”

    扶意道:“我想,也沒有別人敢了,奶奶的意思是,既然你不回去了,要將下人全部接回來,你意下如何?”

    韻之點(diǎn)頭:“你們做主吧,我什么都不想管?!?/br>
    扶意再問:“初霞怎么辦呢?也接來可好?!?/br>
    韻之道:“能接來,就接來吧,我說過以后我會保護(hù)她,不能讓她在那里受苦。”

    嬌滴滴的二小姐,越說越委屈,扶意趕緊將她抱在懷里,安撫著哭泣的人兒:“不論如何,先等閔延仕把身體養(yǎng)好,事情總會有個(gè)說法。只是,兩家之間的道理,奶奶和哥哥們能為你出面,但你和閔延仕之間的事,就要你自己來面對?!?/br>
    韻之抽噎著:“說好要對他好,可他都那樣了,我卻把他丟下不管不顧,可我昨晚真是氣瘋了,我嚇壞了,那兩個(gè)女人幾乎什么也沒穿……”

    “好了好了?!狈鲆獍矒嶂绊崈喊?,這件事必須盡快解決,必須委屈你?!?/br>
    韻之抬起淚容:“很著急嗎?”

    扶意說:“勝親王就快回京了,之后會發(fā)生什么,誰也猜不到。家國天下面前,我們的事,實(shí)在不算什么,我沒資格強(qiáng)迫你放棄或妥協(xié),但哭哭啼啼,什么也解決不了,你得去面對啊?!?/br>
    第404章 耍無賴?

    韻之聞言,立刻坐端正,匆忙抹掉眼淚,帶著沙啞的嗓音問:“要出大事了嗎?”

    扶意道:“昨晚我才對你哥哥說,不要施壓于你,但今日閔延仕的態(tài)度,讓我改了主意。眼下時(shí)局多變,我不說怕你耽誤了事,說了,少不得讓你著急緊張,可我想,你要的原就不是時(shí)間,而是閔延仕的態(tài)度?!?/br>
    只見緋彤到了門前,向二人稟告:“老太太派了三夫人和大少夫人去閔家交涉,大公子和三公子則是下了朝直接去?!?/br>
    扶意和韻之異口同聲問:“三嬸嬸?”

    緋彤也笑:“誰說不是呢,怎么會是三夫人,說是二夫人氣病了,出不了門?!?/br>
    閔府門外,祝镕兄弟二人見到三嬸嬸代表祖母來,也是先愣住了,可平珞又輕聲對弟弟說:“一會兒不論怎么吵起來,我們護(hù)著嬸嬸不被這家人欺負(fù)便是,不必阻攔?!?/br>
    一行人進(jìn)了門,閔老爺不知躲去哪里,閔夫人帶著幾個(gè)妯娌來應(yīng)付,見祝家這陣仗,雖知三夫人金氏為人潑辣厲害,可還是冷笑:“貴府果然和睦,二房的事,大房和三房都出力,可你們也太不懂規(guī)矩,要談話,彼此身份總要對等吧?!?/br>
    三夫人冷笑:“那也要看人配不配,您說呢?”

    閔夫人不甘示弱:“怎么著,明擺著來吵架?”

    三夫人道:“都是尊貴人,吵架做什么?今日來,一則想聽解釋,再則,我們家陪嫁來的丫鬟,此刻都要跟我走。已經(jīng)寬了你們一晚上,倘若再不放人,只能報(bào)官。府衙若不能解決,那就鬧到金鑾殿上去,這可是當(dāng)今皇帝登基以來,頭一遭親自主婚的姻緣,如今出了事,當(dāng)然也要找主婚人來評評理。”

    閔夫人哼了聲:“你們倒是去告,我在這兒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