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花花跟個小鵪鶉一樣,縮著脖子,乖乖點頭。 洛溪第一次匯報工作進展,雖然她覺得自己和秦頌私下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是全公司最親密的了,不看僧面也該看佛面,可是沒想到在會議上,秦頌簡直無情到了令人發(fā)指的地步,他鐵面無私,任何一處都不放過,僅一個預(yù)估的數(shù)據(jù)就挑戰(zhàn)了將近一刻鐘。洛溪被訓(xùn)到差點都忘了自己姓甚名誰。 會后,花花同情地拍拍她:“我確定你們沒有關(guān)系了,天吶,你不會在哭吧?!?/br> 洛溪眼中冒著火,唇微微勾著,表情有些扭曲:“我會哭?開玩笑!” 說不生氣是假的,雖然知道秦頌也是對事不對人,何況他指出來的那些都是對的,但是想到他那天這么直言不諱,讓自己下不來臺,洛溪的小性子就上來了,連著幾天都不接秦頌的電話,甚至到了后來直接把他拖到了黑名單里。 一直到周末,洛溪都沒把秦頌從黑名單里放出來。 這天,正好是和黃婷約好去買禮服的日子。 黃婷要去的是一家設(shè)計師自己開的店,里面的衣服都是定制的,主打婚紗禮服。他們?nèi)サ牟磺?,設(shè)計師恰好有事,還要過一小時才能過來。 兩人決定先去附近咖啡店坐會兒。 洛溪接過邀請函,燙金的封面,上面兩個花體的h.l,正是兩人姓的英文首字母。邀請函做工精致,還帶著幽香,她翻開來看里面的內(nèi)容:“在游輪上?夠浪漫啊。” 黃婷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面色紅潤,美的不可方物:“我選的,多虧了上回中獎?!甭逑浪f的事情,那次她們喝咖啡,正好遇到抽獎,兩人都填了抽獎單,黃婷運氣好,直接中了一等獎,正好是兩張游輪的票。 洛溪倒是忘了問她去完的感受了,不過看樣子,應(yīng)該是很滿意了。 黃婷似乎還在那兒回憶了一下,嘴角含笑:“那次感覺很不錯,索性這次就在游輪了?!?/br> “怎么不錯?” 黃婷沖洛溪眨眨眼,意味深長地說:“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兩人聊了一會兒,黃婷接了林淮北的電話,兩人纏纏綿綿地聊了好一會兒,黃婷才依依不舍地掛斷。 “你考慮一下我行不行啊,不要整天秀恩愛,單身狗沒有人權(quán)的嘛?!甭逑芸啾疲髅鼽c的是瑪奇朵,卻感覺在喝美式。 黃婷直言不諱:“誰讓你非要找秦頌?!边@話簡直是一語中的,直戳人心。洛溪啞口無言,心道:你以為我想,可是心這個東西,又不為外物所影響。 黃婷看洛溪沮喪的樣子,又心疼了,只好安慰說:“其實也不虧,你說這么優(yōu)秀的男人還不是成了你的裙下之臣?!?/br> 洛溪差點把咖啡噴出來:“我謝謝你啊。” 喝完咖啡,二人就去挑衣服了。 設(shè)計師是為中年女性,她帶著無框眼鏡,看上去很干練:“訂婚嗎?恭喜?!彼讶藥У綐巧?,“這里的款式是我剛設(shè)計出來的,你可以看看。” 這些新款每一件都只有一個款,非常的漂亮。 黃婷選中了一條長拖尾的酒紅色禮服,她穿上去,簡直就是艷光四射。 “就這件吧。”洛溪由衷道,“簡直太好看了,我都快愛上你了?!?/br> 黃婷陶醉地欣賞了一番,設(shè)計師讓助手拿下樓去,她還要根據(jù)黃婷的身材做些調(diào)整。黃婷買好禮服,看著邊上的婚紗,有些心動,還慫恿洛溪一起。 “你試吧,我就別了吧?!甭逑芙^,她一個對象都沒有的人試婚紗,那不自己給自己添堵嗎? 黃婷勸她:“試試啊,你就不想看看自己穿上婚紗的樣子。” 洛溪有些猶豫了。 有句話是這么說的,女人一生之中最美的時刻就是穿上婚紗的時候,倒不是說是婚紗的緣故,而是因為那天女人出嫁了,嫁給自己最愛的人,成為全世界祝福和矚目的焦點。 但是,婚紗卻是加成。 潔白圣潔的婚紗讓女人變得高貴優(yōu)雅幸福。 每一個女孩都渴望穿上屬于自己的婚紗,洛溪也不例外。 黃婷繼續(xù)加把火:“我先試,你覺得不錯的話,再試。” 黃婷換好婚紗出來,洛溪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些想哭:“很美?!?/br> 黃婷難得地露出羞澀的樣子,看著鏡子里的美人,都有些認(rèn)不出來了,她喃喃地說:“我終于明白為什么說穿婚紗的女人最美了?!?/br> 樓下忽然起了爭執(zhí),不一會兒,助手上來了,說樓下有兩位客人看上了黃婷的禮服,一定要買。 設(shè)計師皺眉,她倒是沒想過會出這個意外,便下樓去解決了。等了一會兒,也沒見她上來,黃婷和洛溪決定下去看看。 店里站著兩人,女的長得挺清純,穿得有點暴露,背著一個名牌包,男的又胖又矮而且年紀(jì)還挺大,兩個人摟在一起,瞧著很是辣眼睛。洛溪不想隨意判斷二人的身份,可是直覺告訴她,肯定不純潔。 設(shè)計師禮貌地跟他們解釋:“抱歉,這件已經(jīng)被客人訂了?!?/br> 女人嬌滴滴地說:“我就是要這件啊?!?/br> 男的色迷迷地摸了把她的屁/股,粗聲粗氣地說:“行了,別管多少錢,我出雙倍?!?/br> 設(shè)計師沒見過這么胡攪蠻纏的人,只覺得心累,黃婷皺眉,她看著那兩人,一臉的嫌棄,聲音堅決,不容拒絕:“我定下了,你選別的吧。” 那兩人同時看了過來,胖男人在洛溪二人身上轉(zhuǎn)了轉(zhuǎn),小小的眼睛冒著yin/邪的光。女人一點兒沒在意他的態(tài)度,只說:“我進來就看到了,怎么就不能買呢,既然不能買,你就不應(yīng)該拿出來?!?/br> 助理委屈地說:“我沒有拿出來,只是放在柜臺上面?!?/br> 正當(dāng)兩人互不相讓,溫度開始升級的時候,店里又進來了一個人。那人高高帥帥,帶著學(xué)生氣,看見女人,他的臉上浮現(xiàn)出受傷的表情:“小雪,真的是你?!甭逑獩]想到居然還是個熟人,正是秦頌的小表弟溫晏。自從那天在酒吧偶遇后,還是第一次碰到。溫晏并沒有注意到秦頌,他直直地看著小雪二人,手微微地顫著。 小雪看到來人,也大吃一驚,臉色一下變得煞白,隔了一會兒,她才保持鎮(zhèn)定:“溫晏,你怎么來了?” “他是誰?”溫晏不答反問,他握緊了拳頭,“你跟他什么關(guān)系?” 小雪低著頭不吭聲。 邊上的胖男人觀察了一下溫晏,露出嘲諷的笑容:“小雪,他誰???不會是你的小男朋友吧。” 小雪跟個啞巴一樣,沉默著。 胖男人揚起手啪地甩了小雪一巴掌:“賤貨,我是怎么跟你說的,不能背著我談戀愛,你聽不懂嗎?就這么欠艸。拿了老子的錢養(yǎng)小白臉嗎?!毙⊙┍凰幌麓虻搅说厣?,溫晏要把她拉起來,她卻甩開了溫晏的手,自己爬起來走到胖男人的身邊,低聲說:“華哥,我跟他沒有關(guān)系。” 溫晏雙目赤紅,吼道:“小雪,你告訴我到底怎么回事,你是有苦衷的對不對,我不信你是這樣的人。” 胖男人得意地說:“她就是個賤人,母狗,給她錢。她什么都干。是不是???”小雪早沒了剛才趾高氣昂跟黃婷搶衣服的樣子,聽到胖男人那一串侮辱的話,也不反駁,胖男人見他不回答,罵了聲賤貨,捏住她的嘴就啃了上去。 溫晏大叫一聲,沖了上去。 等洛溪反應(yīng)過來,胖男人已經(jīng)被溫晏揍成了一個豬頭。洛溪扶額,為什么每一次遇到這小子都沒有好事。 守在外面的保安姍姍來遲,好不容易才將人拉開,溫晏如一只暴怒的野獸胸膛起伏著,隨時都會撲過去嘶啞,胖男人躲在保安的身后,嚷嚷著:“報警,我要報警。老子要讓你牢底坐穿。” 警察局。 秦頌過來的時候就看到溫晏跟只可憐的大狗窩在角落里,邊上還有一個人,正是洛溪。他的眼皮忍不住跳了跳。 這兩個人怎么又湊到一起了。 真是一個比一個不省心。 秦頌揉了揉額角,溫晏犯了什么事情他已經(jīng)知道了,要不他也不會過來,而洛溪什么情況?他都懷疑,洛溪是不是又被當(dāng)成間諜給抓了,不過看她那輕松的樣子又不大像,他不大放心地走了過去,問洛溪:“你怎么在這?有事為什么不通知我?” 洛溪抬起眼皮看他一眼,懶洋洋地說:“你誰啊?” 第64章 洛溪會過來純粹是因為跟溫晏說了兩句話,就被胖男人認(rèn)定是同伙,所以一并被帶過來了。她也沒想到溫晏通知過來保釋的人會是秦頌。 聽到她這么說,再加上那小模樣,秦頌就知道洛溪還沒消氣,從那日會議之后,自己就被洛溪給打入冷宮了,原本以為也就鬧鬧脾氣,他也沒在意,哪曉得都這么幾天了,還沒有好,秦頌很是頭疼。 胖男人看到秦頌立刻變了臉,在知道秦頌跟溫晏的關(guān)系以后,立刻就不撤訴了,他那小眼睛閃爍著精明的光:“秦總,沒想到還讓你跑了一趟?!?/br> 秦頌不說話。 胖男人把小雪推了推:“我們剛才開玩笑的,小雪就是我認(rèn)的干女兒,你看,你表弟這不誤會了?!?/br> 洛溪在邊上聽的佩服的五體投地,這死胖子說瞎話的本事實在高啊,還干女兒,這干是個動詞吧。 胖男人四兩撥千斤的把事情輕輕放下,還歸結(jié)于是個誤會,甚至還想討好秦頌。 但秦頌是什么人,目光毒辣,只旁觀一會兒,就能猜出事情的大概了。 秦頌辦好手續(xù),領(lǐng)著人出來。 胖男人和小雪跟在邊上。 “走了?!鼻仨灢⒉焕頃恢痹噲D搭訕的胖男人,對溫晏和洛溪二人說。 小雪叫住了溫晏。 溫晏站在原地,沒有回頭。 小雪猶豫了一下,問他:“你恨我嗎?” 溫晏眼睫微垂:“恨是因為還喜歡,我現(xiàn)在不喜歡了,當(dāng)然也不會恨你?!?/br> 小雪張了張口:“我沒有辦法,我……” 溫晏冷笑著打斷了她的話:“你想說什么,說自己有苦衷,我給過你機會?!?/br> 小雪有些激動,臉頰漲紅了:“溫晏,是你先騙我的,你說只是普通家庭,我能怎么辦,班里同學(xué)沒我好看的都能背名牌包,你呢?每次送禮物都送那些便宜貨,我不要那些。” 溫晏震驚:“你不是說很喜歡嗎,就喜歡我親手做的。”他總算反應(yīng)過來,原來一直以來小雪都只是應(yīng)付他,“你何必呢,裝的那么清高,骨子里卻只在乎錢,你早說啊?!痹缯f的話,自己會怎樣?告訴她實話,自家不差錢,比這胖子要多多了,還是不再喜歡她?他發(fā)現(xiàn)自己也不知道答案了。 溫晏低低地笑起來,笑聲聽上去有些凄涼,洛溪擔(dān)憂地看著他,許久,他才停下笑:“表哥,走吧?!?/br> 車?yán)?,溫晏和洛溪兩個坐在后排,可憐的秦總變成了車夫。秦頌掃了兩眼洛溪,洛溪沖他翻了個白眼。 小沒良心的。 秦頌的臉黑沉沉的,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 溫晏坐在那兒一聲不吭,恨不得把自己變成一朵蘑菇。洛溪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想了半天,憋出來一句話:“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闭f完,只覺得自己的臉好疼。她不就一直執(zhí)著地戀著秦頌?zāi)嵌浠铩?/br> 溫晏總算說話了:“我不想回學(xué)校?!?/br> 秦頌沒理他,繼續(xù)開車。 溫晏像是變成了復(fù)讀機一樣,又重復(fù)了一遍:“我不想回去?!?/br> 秦頌:“行!你說,你想怎樣。” 溫晏終于崩潰大哭,一串串的眼淚從眼眶中流了出來,他應(yīng)該忍了許久,這會兒再也控制不住:“我不想活了?!?/br> 洛溪一臉被雷劈的樣子,老實說,除了影視劇里面,她還真的沒有在現(xiàn)實里看過男人哭過,關(guān)鍵還哭的這么激烈夸張的,當(dāng)然最離譜的是,居然說不想活了,這臺詞確定是認(rèn)真的嗎?她都懷疑溫晏性轉(zhuǎn)了,怎么一下跟個小姑娘一樣,可是站在他的立場,身心遭到背叛也確實挺慘的。 她手忙腳亂地扯了紙巾給溫晏。溫晏用力擤了一把鼻涕,繼續(xù)抽泣。 秦頌從后視鏡看了一眼,皺著眉,語氣不大好:“你有完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