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卻是才轉(zhuǎn)身,就聽江晚樓嚷嚷道:“這不對啊,你們怎么把法器都給拿走了?不都是送給我的嗎?送出去的還有再要回去的道理?” 郁九歌回頭道:“你自己能煉?!?/br> 江晚樓道:“自己煉的和別人送的哪能一樣?!?/br> 郁九歌:“那臨走之前,送你個大禮好了。” 江晚樓:“……” 總覺得圣尊這話中有話。 出于對個人的安??紤],以及對云中島島體結(jié)實與否的顧慮,江晚樓誠懇道:“不了,謝謝,您二位走好?!?/br> 目送三人遠去,江晚樓微微側(cè)首,看向柱子般直挺挺立在殿中的云縛。 而后無視還跪在外頭的眾人,他道:“狗東西,過來?!?/br> 云縛立了片刻,依言過去。 “跪下?!?/br> 云縛跪下。 “抬頭?!?/br> 云縛才抬起頭,后腦頭發(fā)就被扯住。他仰著臉,動彈不得。 只能看江晚樓垂著眼,不打招呼地逼近。 泛著淡淡藥味的嘴唇印過來,那味道分明不好受,偏生能品出一點隱秘的甜。他聽他輕聲道:“我親了你。你什么感覺?” …… 沿通天之路出了云中島時,凌夜沒忍住,說道:“論城府,還是沒人能比得過他。江晚樓此人,實在可怕?!?/br> 郁九歌道:“無妨,下次再見著他,打一頓就是了。一頓不夠就兩頓?!?/br> 凌夜笑道:“嗯,反正他打不過我?!?/br> 郁九歌道:“他也不敢還手?!?/br> “就是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再見到他?!绷枰惯@時才想起自己記得把衣服首飾全留給江晚樓,反倒忘記找他要錢了,“他還欠我一大堆銀子沒還呢?!?/br> 郁九歌道:“給他記賬。他要是不還,就把這事說出去,讓世人都知道他欠錢不還?!?/br> 凌夜欣然點頭:“就這么辦?!?/br> 與此同時,正大爺?shù)匕胩稍诖采?,等云縛回答的江晚樓非常不合時宜地打了個噴嚏。 料想不是面前的云縛在心里說自己的壞話,就是那離開的小兩口在說自己壞話,江晚樓揉了揉鼻子,想云縛這狗東西的詛咒沒可能實現(xiàn),鐵定是那同為至尊的小兩口。 思及于此,他自言自語道:“離云中島近的,一個是赤凰山,一個是不夜天??磥聿灰固煲龃笫铝??!?/br> 作者有話要說: 卡了一晚上,可算把這章卡完了qwq 然后諸位,我特別喜歡這對副cp!蠢作者一邊瘋狂吃自產(chǎn)糧一邊捂胸口如是說道。 【高亮】正文不寫bl線。他倆后續(xù)只在番外里寫,到時內(nèi)容提要會注明都是誰和誰的后續(xù),大家可以自行選擇看哪個。 明天新卷。 劇情已經(jīng)走二分之一啦,真快。 ps:改成上午九點更新~以表我對女婿的滿意【? 第58章 摘星 十里華燈不夜天。 之所以叫不夜天, 據(jù)聞是因其地勢較高,能比別處更加清晰地觀賞到蒼穹;也因環(huán)境奇特,明明與云中島幾乎處在同一條橫線上, 此地卻一反常態(tài)的并不寒冷, 四季皆溫暖如春。 加之晝長夜短, 尤其夏季, 按照當(dāng)?shù)厝说恼f法,好容易等到天黑, 眼一閉一睜,還沒睡個囫圇覺,天就已經(jīng)亮了。 如此,“不夜天”三字,是對這里最好的稱呼。 至于統(tǒng)御不夜天已數(shù)千年之久的夜族, 這個古老的名門坐落在不夜天的最高處,其內(nèi)建有一座摘星探月樓, 可謂之是世間最高的建筑。聞?wù)f曾有數(shù)位帝君在此悟道封尊,令得夜族愈發(fā)強大的同時,也讓這座高樓舉世聞名。 ——夜族是少有的史上出過至尊的名門。 在這方面,饒是傳承最為悠久的世族都無法與其比擬。 可就是這么一個龐大強盛的名門, 身為帝君獨女, 出身比誰都好的夜言卻毅然決然地跳下摘星探月樓,自甘放棄帝姬之位,遠嫁金玉宮。 以夜言的資質(zhì),如若當(dāng)初沒有離開夜族, 潛心修行, 恐怕現(xiàn)在早已登上帝位。指不定還能如那三位先祖一樣,于摘星探月樓上悟得大道, 成為夜族第四任至尊。 可惜夜言早在十八年前就死去了。 凌夜此行到來,一為神物不夜星落,二為探查夜言尸體的下落。 凌懷古雖對此下落閉口不言,但凌夜找過了,整個凌家,乃至是整個金玉宮,都沒有夜言的尸體。那么就只能是在不夜天了。 當(dāng)年夜族遣人同凌家一刀兩斷,想必就是那個時候,順帶把夜言尸體帶走了。 凌夜想,等找到夜言的墳?zāi)?,定要先讓凌懷古在墳前跪上個十天十夜。 才踏入不夜天地界,甫一抬頭,什么都還沒看到,就已經(jīng)遙遙望見那座宛如建立在星辰之上的高樓。 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摘星探月,名不虛傳。 正是盛夏,黑夜極短,不過他們很是幸運地趕上了。把目光從高樓上移開,但見深夜時分的星空廣袤無邊,顆顆星辰明亮之極,比在云中島時還要更近,好似一呼一吸都能驚擾到這些星辰。 再往上看,一輪明月圓潤如鏡,原來不知不覺間,時間已經(jīng)到了月中。 凌夜看著那輪明月,沉默片刻,轉(zhuǎn)頭問凌懷古:“你還記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嗎?” 出乎她的意料,凌懷古這回不僅做出點頭的動作,還隔空寫了幾個字。 他寫,你娘忌日。 十八年前,六月十五,盛夏之際,按照凌夕所言就是,夜言被凌懷古派去的人偷襲,從而死在了閉關(guān)之所里。 老實說,這話,凌夜只信一半。 她信凌懷古是真的派人去偷襲了,但她不信夜言真的被偷襲致死。 繼承夜言一半天賦的她都能在不到三十歲的年紀(jì)封尊,至于夜言自己,她父親是夜族帝君,母親也曾擔(dān)任過帝姬之位——有這樣的雙親,夜言自身的天賦只會比凌夜更好。 那個時候的夜言,少說也是帝姬之境的修為,離帝君之境怕也差不了多遠。凌懷古派去的人究竟要有多么好的運氣,才能在那么短的時間內(nèi)害死她? 問題只能出在別的原因上。 “你記得就好。” 繼續(xù)往前走,周圍靜悄悄的,一路都沒碰到什么人,顯見不夜天里的人正在休息。 然凌夜沒有停下腳步,徑直登高而走,邊走邊道:“今天應(yīng)該能趕得上去我娘墳前,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給她上一次墳?!彼挚戳搜哿钁压?,“今天日子特殊,我想你應(yīng)該不會做出什么惹我娘不開心的事?!?/br> 凌懷古沒看她,只默然點頭。 由于凌夜以前曾來過不夜天,對這里還算熟悉,只消那么幾眼,她就認(rèn)出通往摘星探月樓的捷徑,當(dāng)下便領(lǐng)著兩人,沒有動用任何身法的,一步步拾階而上。 是后悔,抑或是心虛,看無需她動手,已然自行封印的凌懷古以凡人的姿態(tài)登山,每走一步皆顯得沉重,連常年不變的表情都有了不少變化,凌夜心頭沉甸甸的,卻又覺著這一幕諷刺又可笑。 他后悔什么,又心虛什么? 人因他而死,他做出這么個懺悔的樣子,就能把他害死夜言的賬一筆勾銷?他想得美。 這里的黑夜果然極短,沒走多久,天色漸明,在即將走入夜族設(shè)下的屏障范圍內(nèi),好叫守夜人知曉有客至?xí)r,前方山道上,終于出現(xiàn)了除他們之外的一道身影。 和凌夜他們不同,那人許是要下山,以比他們快上許多的速度朝他們迎面而來。 恰在這時,熹微的晨光照亮整個不夜天,也照亮這條寬敞的山道。那人看到什么,腳步陡然止住,而后喊了聲:“夜言?” 這聲音聽起來不可置信極了,凌夜立時也停了下來。 不及回話,那人兀自搖頭:“不對,你不是夜言?!彼屑毝⒅枰沟哪?,想了好一會兒,才道,“你是夜言的那個女兒吧,你叫凌夜?” 凌夜說:“嗯,你是?” 那人道:“我是你舅舅?!?/br> 夜言雖是夜寒天獨女,沒什么親生的兄弟姊妹,但夜族這種大家族人何其多,光夜言給凌夜說過的,她能喊舅舅的,不管表堂,加一起得有十來個。 于是凌夜就問:“哪個舅舅?” 那人約莫是在算排行,又是好一會兒才道:“你四堂舅?!?/br> 四堂舅?叫夜什么來著…… 凌夜正努力回憶他的名字,四堂舅已然招了招手:“大半夜過來怎么不提前說一聲,還道你要白天才來?!?/br> 打從赤凰山開始,凌夜的路線就已經(jīng)被許多人尋摸了出來。 前段時間云中島之變傳得人盡皆知,夜族人算好凌夜就是走得再慢,也絕對會在夜言忌日過去之前趕過來,因而全族上下都做好迎接她的準(zhǔn)備,未料她夜里就來了。 凌夜走過去,回道:“想趕著看月亮。” “看月亮?”四堂舅抬頭看了看,天色大亮,月亮已經(jīng)快看不到了,倒是太陽露了個頭,“十五的月亮是圓……走吧,我?guī)闳ヒ姷劬??!?/br> 凌夜說:“四堂舅不用去忙別的事嗎?” 四堂舅道:“還能忙什么,你來就是天大的事?!?/br> 這位四堂舅是個自來熟,在去到帝君寢居之處前,就把不夜天各項事宜說了個七七八八,連帝君對凌夜的到來很是期待的話都說出來了。 順帶還對郁九歌說,大家對他的到來也很期待。 四堂舅說這話時,目光不住地在郁九歌臉上身上流連,好似要找出讓人不滿意的地方。 郁九歌面不改色地任他打量。 等打量完了,帝君住處也到了。四堂舅剛要抬手敲門,卻在這時終于注意到凌懷古似的,轉(zhuǎn)頭說道:“你要不要回避一下?我怕帝君見了你,就控制不住要殺了你?!?/br> 凌懷古依言往旁邊退了幾步。 四堂舅左右看了看,指向不遠處的一座庭院:“那是準(zhǔn)備給凌夜住的地方,你就在那等著吧?!?/br> 凌懷古轉(zhuǎn)身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