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婚后的女人撒嬌時總是把丈夫叫做“死鬼”,萬萬沒想到,她今天搞到了真的。 等一個退貨的機(jī)會,打包帶走那種。 作者有話要說: 少爺尚未享受甜蜜,就提前體驗了婚姻殘酷。 病嬌囚禁強(qiáng)取豪奪不可取,現(xiàn)代女性要學(xué)會保護(hù)自己嗷。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阿涼有點(diǎn)懶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33770389、我就想知道名字可以打、東山、id被吃掉、葉執(zhí)暮、shanshanmaya、duanduan、苔曉蘚、tall dawn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路人。 79瓶;duanduan 49瓶;葉執(zhí)暮 34瓶;爛果子、維他奶小王子 20瓶;一科術(shù) 15瓶;三日月姬 13瓶;曲貳、狐了個貍、惘然然、lcy.w、溯溪、carat、我們的口號是搞事!、hisamarium 10瓶;代三 7瓶;三金 6瓶;我取那么長的名字是想、阿梓、血瑛 5瓶;陌上桑、oki、禿頭歌女、方冰 3瓶;先生找零嗎、鏡辭、小魚兒 2瓶;三三、小瓶西、三花前男友、請大大日萬!、三冬暖、雲(yún)起、桃@昕、雨姬一歌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26章 宋宅(二) 宋修言輕得不可思議, 下巴抵在她肩膀上時并未傳來鈍鈍的痛感,只有若有若無的癢盤旋于肩頭。 林妧嘗試著戳了戳男人的后背,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 他的房間里滿滿全是中藥味道, 想必身體并不是很好。 方才一番打斗消耗了宋修言絕大部分精力, 可憐他明明有一顆霸道總裁carry全場的心, 奈何卻拿了病弱小嬌妻的劇本,真是聞?wù)邆穆犝吡鳒I。 林妧環(huán)顧四周, 正想著該如何處理這位給自己強(qiáng)行加戲的大少爺, 忽然手中一空, 男人的身體再度化作虛無縹緲的黑霧。 這縷黑氣比之前淡薄許多,在昏沉暮色里幾乎難以分辨。它無聲無息地悄然靠近, 然后一股腦鉆進(jìn)她隨身攜帶的挎包里。 林妧:我以為他怎么說也算得上靠譜的成年男性, 沒想到只是個口袋○怪。 宋宅里寒氣彌漫, 不曉得還潛藏著多少危機(jī)。她沒有時間糾結(jié)太久, 暫時將宋修言的事情放在一邊, 穿過竹間小徑往外走。 院落里多為中式古典建筑, 鱗次櫛比的房屋錯落有致, 雕梁畫棟賞心悅目,就連檐角的裝飾也精雕細(xì)琢,如騰飛的鳥翼般高高翹起。各色植被掩映其間,脆生生的綠意為宅院平添幾分生機(jī)。 手機(jī)信號被全部屏蔽,林妧又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大聲叫喊, 只能漫無目的地順著小路一直向前。 月光將她纖細(xì)的影子拉得很長, 不過短暫淺思的功夫, 卻察覺不遠(yuǎn)處陡然出現(xiàn)一個浮在半空的圓球狀黑影。 林妧定睛望去, 微微愣住。 圓滾滾的女人頭顱目露兇光地望著她,裂開到耳根的嘴角滿是干涸血跡, 內(nèi)里的大黃牙又長又鋒利。 濃密黑發(fā)完全無視牛頓力學(xué)地輕飄飄浮在身后,拖成一條長長的尾巴,整體看上去詭異且兇狠,侵略性十足。 林妧撓撓腦袋:“你這是……浮空老蝌蚪?” 神他○浮空老蝌蚪。 女人的面部表情很明顯抽搐了一下,張嘴說話時,嘴唇上的裂縫更加明顯:“奴家飛頭蠻?!?/br> 她頓了頓,桀桀怪笑出聲:“終于又見到活人了……讓奴家陪你好好玩玩吧?!?/br> 飛頭蠻是一種年代久遠(yuǎn)的妖怪。 晉朝的志怪故事里有記載,飛頭蠻平時看起來和普通人沒什么兩樣,可一旦到了夜里,脖子就會無節(jié)制地伸長。到達(dá)一定程度后頭部與身體徹底分離,以惡作劇、偷窺甚至殺人飲血為樂。 女人說罷,用期待的目光將林妧端詳一番。 眉清目秀、身形纖弱的小姑娘,看起來已經(jīng)被嚇傻般一動不動。她最愛折磨這種涉世未深的小女孩,每當(dāng)聽到她們因恐懼與絕望發(fā)出的尖叫,都能讓她感到由衷自豪。 沒有留給林妧逃跑的機(jī)會,飛頭蠻怪笑著徑直向她飛去。 女人動作很快,尖利牙齒被月光映得閃著寒光,就在她即將撕咬林妧臉頰時,后者淡然地向右邊側(cè)過身子。 飛頭蠻萬萬沒想到,小姑娘的動作比自己更快。這個側(cè)身幾乎是轉(zhuǎn)瞬之間的事情,她上一秒還在滿心歡喜,下一秒就滿臉驚愕地與林妧擦肩而過。 因為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慣性迫使她一往無前地往前沖,當(dāng)額頭狠狠撞在圍墻上時,她清楚聽到了一聲催人淚下的巨響,那是頭骨破碎的聲音。 被耍了。 那家伙絕對是在故意折騰她! “哎呀,你怎么撞墻上了?”林妧毫不掩飾笑意地向她靠近,“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這句話還真有道理。” 飛頭蠻忍住劇痛,五官扭曲成面餅狀漿糊,正想齜牙咧嘴地發(fā)動下一次攻擊,不成想又聽那小姑娘若有所思地繼續(xù)說:“說起來,你嘴巴開裂得有點(diǎn)厲害。不過沒關(guān)系,縫一縫就好了……雖然我不會針線活,可能會有點(diǎn)疼?!?/br> 飛頭蠻:! 不不不你別過來!這人是魔鬼吧一定是吧!怎么能一本正經(jīng)地說出這種話啊!正常人不應(yīng)該都瑟瑟發(fā)抖地原地求饒嗎! 沒由來的恐懼逐漸填充腦海,女人沒想太多,當(dāng)即頭昏腦脹地飄起來跑路。她跌跌撞撞,沒有明確的目的地,只知道隨風(fēng)奔跑自由是方向,追逐雷和閃電的力量。 不知道跑了多久,等林妧的影子終于消失在視野之中,她才面色慘白地停下來。 這里是宋家老爺引以為傲的園林區(qū),在四周空茫的夜色里,幽幽傳來一陣哀怨哭聲。 作為某種意義上的同事,飛頭蠻是認(rèn)識那個哭泣女鬼的。 宅子里兇物眾多,獵殺人類的方式也各種各樣。有像她這樣直接沖上前進(jìn)攻的,也有神不知鬼不覺溜到別人身后暗殺的,這個女鬼不屬于以上兩種,更類似于一種釣魚執(zhí)法—— 她秉承姜太公釣魚,愿者上鉤的傳統(tǒng)思想,成天到晚蹲在拐角哭,如果有人上前詢問,就會被瞬間襲擊。 “都這時候了還哭哭哭,快跑啊!宅子里不知道從哪兒來了個殺神,我差點(diǎn)就……” 她說得急切,滿腦子跑路的念頭,萬萬沒想到飄過拐角時,毫無準(zhǔn)備地撞上一張熟悉面孔—— 身著白衣的長發(fā)女子嚶嚶抽泣,而那個小姑娘拿著刀站在她身后,匕首不偏不倚正好抵在咽喉處。 林妧滿臉微笑地朝她打了聲招呼:“哈嘍!轉(zhuǎn)角遇到愛,驚不驚喜?” 飛頭蠻的眼淚當(dāng)時就下來了。 她磕磕巴巴了好一會兒,才勉強(qiáng)哽咽著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姐,我也哭,成不?” 林妧一手握住匕首,一手把飛頭蠻的長發(fā)抓起來,頗有兒歌里左手一只雞右手一只鴨的風(fēng)范:“叫誰‘jiejie’呢?我跟你好像沒有熟到這種程度吧?!?/br> 她瞇著眼睛笑:“我想知道一些關(guān)于這棟宅子的事情,不知道二位能不能透露一些?” 兩個女人一起抽抽搭搭地流眼淚,飛頭蠻哭得累了,生無可戀地開口:“能能能!你想知道什么?” “這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我怎樣才能出去,你們有沒有看見進(jìn)來的其他人類,”她想了會兒,壓低聲音,“還有,你們那位宋修言少爺又是怎么回事?” “宋修言!”一聽到這個名字,飛頭蠻就劇烈晃動起來,原本就陰毒刻薄的臉上溢滿毒汁般致命的殺意,“他是一切禍亂的源頭!都是因為他,宅子里才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指尖輕輕摩挲于刀柄,林妧挑了挑眉:“哦?說說看?!?/br> * 自從眼睜睜看著那女人摘下自己腦袋,嚴(yán)重受到精神污染的德古拉就大腦一片漿糊。 他呆呆愣愣地看著天使把陵西的頭安回身體,又跟著他們倆迅速離開那間房屋,萬萬沒想到出門后景致大變,成了貨真價實(shí)的廢棄荒宅。 萬幸天使沒有亂掉陣腳,在弄清狀況后第一時間開口:“我們必須盡快找到林妧?!?/br> 德古拉變成一個沒有感情的點(diǎn)頭機(jī)器,顫著聲回應(yīng):“我嗓門大,或許叫一聲就可以……” “你是白癡嗎!”陵西連罵人都?xì)馊粲谓z,“這鬼地方指不定還有多少妖魔鬼怪,到時候林妧沒找到,自己先把自己給作死了?!?/br> 那頂花轎早已不知去向,三人只得順著路徑逐漸排查每一處房間。 天使頭一回在他們面前顯出了焦急的情緒,德古拉把眼睛瞇成一條小縫縫,抓著他的衣擺問:“天使小哥,你難道不害怕嗎?” 金發(fā)青年回頭看他,回答得不假思索,聲音干凈又溫和:“你難道不擔(dān)心她嗎?” 這個回答似是而非,德古拉愣了一下。 他當(dāng)然是擔(dān)心林妧的,但如今大家都九死一生,按照一般人的邏輯,果然還是會優(yōu)先考慮自身安危吧? 他沒有再出聲發(fā)問,而是乖巧跟在天使后頭。不知走了多久,途經(jīng)書房時,一陣窸窣聲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天使毫不猶豫地推門進(jìn)去,德古拉咬牙跟他一起走進(jìn),陵西膽子最小,扶著門框站在庭院里等他們出來。 房間內(nèi)彌漫著老舊的書頁味道,灰塵與月光一起在空中打著旋兒,化作一團(tuán)團(tuán)灰蒙蒙的霧氣。 天使將蠟燭舉到跟前,輕聲喚了句:“林妧?” 沒有人回應(yīng)他。 ——或是說,回應(yīng)他的是一聲慘烈的尖叫,雖說破了音,卻還是能辨認(rèn)出那是陵西的聲音。 德古拉心下一沉,趕忙飛奔到門前,在建筑陰影里見到兩個扭打在一起的小孩。 因為被陰影遮蓋,只能模糊瞥見他們的身形輪廓。上面那個格外兇猛,拿指甲惡狠狠抓在另一個男孩臉上,被他死死壓住的那個則無力反抗,手腳并用地掙扎著。 德古拉:“陵——西——” 想起當(dāng)初陵西舍身取義、獨(dú)自拖住鬼屋工作人員的壯舉,成年人的尊嚴(yán)讓他沒想太多,當(dāng)即飛身一腳,直接踹在上面那人身上,一邊踢一邊喊:“陵西只有我能欺負(fù)!看我天馬流星腳!” 他用力很猛,小孩來不及躲閃,被徑直踹到角落里,身體像散架的積木般陡然碎裂成幾塊。 德古拉被這幅詭異場景嚇得直打哆嗦,拉著陵西的手臂就往書房跑。 或許是因為受了驚嚇,小朋友的手冰冰涼涼。德古拉被凍得一哆嗦,心里不由得生出幾分身為長者的責(zé)任感,他還能怎么辦,當(dāng)然是像個父親一樣把他疼愛。 他跑得虎虎生風(fēng),舌頭甩出老高,這一刻,他就是自己的英雄。 等他把陵西拉回書房鎖好門,才終于有機(jī)會用大義凜然的語氣說出那段早就準(zhǔn)備好的臺詞:“你不用謝我,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誰讓我這么……” 德古拉一邊說,一邊把目光挪到小孩臉上,猝不及防就對上一張面無表情的死人臉。 對方似乎也沒有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兒,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看,臉上還帶著幾道被指甲抓出來的印痕。 伯爵先生:沉默是金。 小小的眼睛,大大的疑惑。 四目相對,兩個人都是滿臉懵。 原來他一直拉著這個長相酷似佐○俊雄的小破孩跑,至于真正的陵西,早就被他一腳踢爛在角落。 難怪人頭飛走的那一刻,在極為短暫的眼神接觸里,他看到了對方滿目的驚恐、不可置信與憤怒。 對不起,是他不配。 在那一瞬間,德古拉的腦海仿佛經(jīng)歷了宇宙大爆炸,迷迷糊糊地思考了許多。 比如他是吸血鬼,人家是厲鬼,說不定還沾親帶故都是同類,手足相殘總歸是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