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席其實心思超敏感的，我決定評論攢到兩萬條就加更一章（菜

    第59章 接客

    江淮盯著薄漸看了半天。薄漸撫平了練習(xí)卷中線的折痕, 取出一支鋼筆，汲墨, 又擦干凈筆尖，他抬眼：“好么？”

    夜里很靜, 遠(yuǎn)處的燈光閃爍透過陽臺的玻璃門映進(jìn)室內(nèi), 悄然無聲。

    江淮突然感覺像是在教室, 但只有他和薄漸兩個人, 上只有他們兩個人的自習(xí)。

    他起身去抽了幾張空白的a4紙，回來坐下，低著眼皮道：“隨便你?！?/br>
    視頻通話的窗口被縮放到了右上角，左邊是江淮從校園網(wǎng)下下來的第二次自測模擬考的文檔文件。這個周末沒有具體作業(yè), 就是自由復(fù)習(xí)，再把周五發(fā)的自測卷做完。

    江淮先從語文開始做, 第一道題還是字音字形題。江淮語文基礎(chǔ)一般, 他初中出挑的就不是語文，上次模擬考語文考好了純屬運(yùn)氣，薄漸督促他寫的作業(yè)和考試重了好幾道題。

    第一道題，躋身的“躋”, 讀音是ji, 還是激。

    江淮沒記住，又起身要去拿新華詞典。

    “別查字典, 你做個記號，等做完不會的題一起處理。”薄漸說。

    江淮一愣，低頭看電腦。半晌, 他“哦”了聲，又把詞典放回去了。

    他坐回去，室內(nèi)又靜寂下來。

    江淮寫語文卷子，薄漸做課外練習(xí)，一時間靜得只偶有翻動卷頁的聲響。江淮甩了甩手里的中性筆，裝作無意地瞥了眼電腦右上角。

    薄漸沉頭做題，神色極認(rèn)真。

    盡管在學(xué)校，江淮看這逼看課外書的時間比寫作業(yè)的時間還多，但他也得承認(rèn)……只要薄漸開始學(xué)習(xí)了，就會特別投入。

    薄漸手微抬，把卷子翻過一面去，嘩啦一聲響。江淮連忙又低下頭，裝在聚精會神地寫卷子。

    好半天，江淮才稍稍抬了抬眼皮，瞟了眼視頻窗口里的薄主席。薄漸開的冷光燈，襯得手腕極白，手指沉下淡淡的影子，看上去格外修長。

    薄漸很好，哪兒都好。

    江淮突然安心下來，也埋頭做題去了。

    平常做卷子，尤其是考試，就是江淮這種年級倒數(shù)的學(xué)渣，都十分討厭那種做題做的不當(dāng)人的快的同學(xué)，自己第一面題剛剛做了一半，那人就翻到第二面了，整場考試，自己的題沒認(rèn)真做幾分鐘，凈聽那人來回翻卷子，把卷子翻得震天響，閻王索命似的，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做的快。

    薄主席就屬于這種被閻王索命的同學(xué)。

    薄漸倒不會像有些沒素質(zhì)的，故意把卷子翻得響不能再響，但江淮花一小時零五十分鐘做完了除語文作文以外的所有題期間，聽見了二十來聲翻卷子的聲音。

    一張差不多八開大的卷子可以翻四聲，二十來聲，算上偶爾往前翻檢查的聲音，差不多是四五張卷子。

    江淮盯著自己空白的作文題：“薄漸，你做的是哪科？”

    薄漸抬眼：“物理和數(shù)學(xué)，怎么了？”

    “那你一共做了幾張卷子？”

    薄漸稍稍把卷面歸整了一下：“一套數(shù)學(xué)，兩套物理……四張紙？”

    江淮：“……”

    對不起，打擾了。

    薄漸其實還留了一道物理實驗題沒做，但他先把做完的練習(xí)卷放到邊上了：“你寫完語文了么？”

    江淮不大情愿地說了句“做完了”。

    “那你有自測卷答案么？”

    江淮瞟了眼視頻窗口：“……還沒在校園網(wǎng)上找到資源?！?/br>
    薄漸笑了聲：“那你把你寫的答案拍下來，傳給我，我?guī)湍闩e吧?！?/br>
    江淮默了一會兒，問：“你不嫌麻煩嗎？”

    “還好?！北u輕飄飄道：“我挺喜歡幫別人批錯的……尤其是你這種錯的多的，有種查殺電腦木馬病毒的成就感?！?/br>
    江淮：“……日?！?/br>
    把紙鋪平，打開臺燈，調(diào)好角度，江淮用平板把剛剛寫完的兩張答案紙都力爭清晰地拍了下來，傳給了薄主席。

    薄主席稍稍放大了這兩張高清照片，作出評判：“你字好丑?！?/br>
    “……我知道，不用你說?！?/br>
    “你多練練，我先給你扣十分卷面?！?/br>
    江淮：“？？”

    原本江淮還在想，給他批卷子會不會浪費(fèi)薄主席這種年級第一，二中希望的優(yōu)秀學(xué)生代表的珍貴時間，但五分鐘后，薄主席就把線上批好的兩張照片又給江淮發(fā)了回來。

    兩張被畫滿了紅叉叉和紅圈圈和紅問號的照片。

    “十三道選擇題錯七道，前桌，不太行啊。”薄主席說。

    江淮：“……”

    薄主席口頭上做了個簡單加減法：“沒寫作文，滿分90，一道選擇題3分，剩下51分主觀題一共算分21，39分再扣10分卷面……你一卷29分。”

    江淮：“……閉嘴?！?/br>
    薄主席毫無誠意可見地輕輕嘆了口氣：“我把我的卷子發(fā)給你，你對照著改吧?！?/br>
    “……你發(fā)?！苯瓷愿星?。

    薄漸很快傳了一排照片過來，語文兩張卷子，他拍了八張照片。跟江淮的搞破爛兒似的寫的兩張答案紙不一樣，江淮沒卷子，把答案都寫在了白紙上，一團(tuán)擠一團(tuán)，讓人給他批答案委實是為難人，但薄漸發(fā)的是原卷面……

    江淮放大了照片，愣了一下。

    薄漸的卷子他不是沒看過，考場老師發(fā)下來的時候是什么樣，薄漸寫完了就什么樣，頂多多一條卷面中線的褶子。

    自測卷也是學(xué)校仿照期中考難度出的題，也就是不可能會太難，至少對年級第一這種同學(xué)來說不可能算難，但江淮看見的這幾張照片原卷面用紅筆密密麻麻，又整整齊齊地做了批注，字音字形題就標(biāo)出哪個對哪個錯，再整理補(bǔ)充其他的相似字詞字音，閱讀理解題在原文上圈了轉(zhuǎn)折詞，標(biāo)注了邏輯關(guān)系，下面哪道題的判斷依據(jù)，都在原文上帶題號標(biāo)的明明白白。

    古詩詞鑒賞批注解釋了意象，引經(jīng)據(jù)典標(biāo)注了來歷，出題出的主旨、情感都在答案里分析得完完全全。

    下面的課外文言文翻譯幾乎整張照片都紅了，因為薄漸翻譯了全文，重點(diǎn)字詞另做標(biāo)注。

    江淮愣了半天，他抬頭，又半天，才開口問：“你寫這個寫了多長時間？”

    “沒多長時間?！北u輕描淡寫道：“自測卷我比你們早一天發(fā)的?！?/br>
    江淮喉嚨發(fā)干：“……幫我寫的？”

    “沒有，”薄漸笑了，“我自己的期中歸總復(fù)習(xí)。”

    他支著頭道：“好學(xué)生一般都對自己要求比較嚴(yán)苛。”

    “是挺嚴(yán)苛，”江淮抬了抬眼皮，“閱讀題一張卷子換一篇，原來好學(xué)生連這種卷拋題都要事無巨細(xì)地標(biāo)出邏輯關(guān)系給自己看?！?/br>
    “不是，”薄漸稍一頓，唇角微勾，“我原來以為這周周末你要到我家來找我的……跟你一起復(fù)習(xí)，萬一你問東問西，我沒準(zhǔn)備，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許多習(xí)慣性的含槍帶刺兒的嘲諷話在江淮喉嚨眼卡了半天，最后，他吐出一句：“辛苦了。”

    薄漸望著江淮：“嗯，特別辛苦?！?/br>
    他揉了揉手腕，嘆氣道：“我手都寫酸了。”

    江淮稍感走向不對：“……？”

    薄漸瞥了眼表，已經(jīng)晚上九點(diǎn)多了。他看回江淮：“你有獎勵么？”

    江淮：“……”

    “沒有?！彼溆驳?。

    薄主席支著頭，不緊不慢地說：“就算是小學(xué)生，勤學(xué)習(xí)勤勞動，老師都給發(fā)小紅花……我為了和你一起復(fù)習(xí)這么努力，你真的沒有獎勵么？”

    江淮：“……那我也給你一朵小紅花？”

    “才不要小紅花?！?/br>
    “……”

    薄漸垂著眼，睫毛輕顫：“你要是在我家就好了?！彼p聲說：“我想讓你給我揉揉?！?/br>
    江淮猛地把椅子往后拉，起身去拿了瓶水喝，喉嚨干得發(fā)癢：“就你逼事多?！?/br>
    “你太兇了，你不能對我好點(diǎn)么？”

    江淮嗆水嗆住了，他想起來江總在大洋彼岸的戰(zhàn)術(shù)指導(dǎo)“你多花點(diǎn)心思，對人家好點(diǎn)”，他扭頭，眼睛嗆得發(fā)紅，狼狽地問：“你他媽閉嘴行不行？”

    薄漸倒慢條斯理，靠在椅背上：“用得上我的時候我就是你的小寶貝，用完了就讓我閉嘴。”

    江淮：“…………”

    “你說的都是什么屁話？？”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我他媽什么時候叫你小寶貝了？”

    薄漸稍稍側(cè)頭，輕嘆了口氣：“行吧，我努力用這個周末把你的語文水平提升到以29分的主觀題成績也能鑒賞出我剛剛說的是一句比喻。”

    江淮：“……”

    江淮也想，現(xiàn)在他要是在薄漸家就好了。

    這樣他就可以直接把薄漸手打折了。

    薄漸起身：“你先糾錯改錯，這張卷子該標(biāo)的地方我基本都標(biāo)了……還有哪不清楚，你可以問我?！?/br>
    他走遠(yuǎn)了些，江淮看不見他的臉了，攝像頭只到薄漸肩膀。江淮看見薄漸的手指碰在襯衫領(lǐng)最頂上的那粒紐扣上。二中有兩套襯衫校服，夏天是短袖，秋天是長袖。

    襯衫潔白如新，薄漸從頂上往下解下幾粒紐扣來。

    江淮筆尖在紙上洇出一個黑蛋，他盯著視頻窗口：“……你干什么呢？”

    “哦，你還看得到我么？”薄漸的嗓音：“我去洗澡。”

    話是這么說，可薄漸也沒有過來把手機(jī)扣到一邊。

    江淮盯著屏幕。薄漸解了襯衫下來，肩背肌輪廓流暢，他天生膚色偏白，alpha很少會有他這么白的，或者膚色白的alpha都會故意去曬黑，但薄漸的白并不會讓他一打眼看上去像個白斬雞，只是一種……近似于強(qiáng)迫癥的干凈。

    薄漸脫了襯衫，整理好袖口領(lǐng)口，把衣襟都抻直，才暫時掛到一邊的立式衣架上。

    江淮聽見自已聲音有點(diǎn)發(fā)澀：“你去浴室脫衣服行嗎？”

    薄漸半側(cè)對著他，江淮看得見一截極優(yōu)越的腰肌線?！拔也幌矚g在浴室亂放東西?！?/br>
    “……那你準(zhǔn)備在外面脫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