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你們吵架嗎?”邢夢露紅著眼睛問。 “沒超過。他比較成熟,也特別豁達,什么事都看得開,所以好像沒什么值得爭吵的事?!边@一點陶醉很佩服常醒,她印象中,常醒只生過兩回氣,一次是他和周暉打架,還有一次是她差點被標槍扎中,此外她還沒有見他生過氣,常醒的涵養(yǎng)真不是一般地好。 “真好。你男朋友多大啊?” “比我大一歲。” “那也不大啊,我男朋友也比我大一歲,應(yīng)該跟你男朋友差不多大。但他就不這樣,特別愛生氣,什么都看不慣,覺得誰都不如他,固執(zhí)得跟牛一樣,怎么都說不通,每次都跟我唱反調(diào),我做什么事情他都要挑毛病,還必須要讓我認輸服軟才行,我有時候覺得好累。”邢夢露嘆息一聲。 陶醉想了想說:“那他是個比較消極的人吧?!?/br> “可能吧,他第一年沒考上電影學(xué)院,非說有什么暗箱cao作。可他第二年不也是考上了嗎,要是真有暗箱cao作,他怎么可能上?!毙蠅袈稛o奈地搖頭。 陶醉也不知道怎么勸她,想起常醒曾經(jīng)說的話,說:“大部分男人都成熟比較晚,沒經(jīng)歷一點事是很難成熟的,所以你男朋友應(yīng)該還是不太成熟?!?/br> “唉!”邢夢露又嘆了口氣,問,“你覺得我胖嗎?” “不胖啊,身材很勻稱?!碧兆碚f的是實話,邢夢露個子高挑,有1米68,體重115,而且前凸后翹,非常豐滿。 “他嫌我胖了,說她的同學(xué)跟我差不多身高,才90多斤。還說我骨架大,臉大,鼻翼也太寬了,大腿粗,腳也大,總而言之,渾身都是毛病。”邢夢露說。 陶醉難以置信地看著邢夢露:“不是吧,我覺得你真的已經(jīng)非常漂亮了。他用什么標準來衡量你的?”說實話,邢夢露絕對是放在美女如云的北外都是非常搶眼的了,尤其是他們學(xué)校還不是靠臉吃飯的。 邢夢露苦笑:“我不知道,大概是他們做明星的標準吧。還說將來讓我賺了錢去整個容?!?/br> “這也太夸張了吧,可明星也沒有十全十美的啊?!碧兆碛X得她男朋友簡直有點不可理喻。 邢夢露重重嘆了口氣:“我明天去把頭發(fā)染回來吧,今天花了一個下午才做好,還花了二百塊錢?!?/br> “我覺得不用染回來,他可能沒看習(xí)慣,等習(xí)慣了就好了?!碧兆戆参克?。 邢夢露繼續(xù)苦笑:“他今天都說要拿著剪刀自己給我剪了?!?/br> 陶醉露出了一個無法理解的表情,染個頭發(fā)而已,至于這樣嗎。 第二天陶醉見到常醒的時候,十分主動地挽住了他的胳膊,將頭靠在他手臂上,常醒低頭溫柔地問:“怎么啦?昨天沒見,想我了?” 陶醉說:“你說我去染個頭發(fā)怎么樣?” “怎么想染頭發(fā)了?”常醒很意外,陶醉并不太追求時髦。 “就是想問問你覺得怎么樣?” “你要是喜歡就去染,不過頭發(fā)別染多了,發(fā)質(zhì)容易受影響。”常醒給出自己的意見。 陶醉嘻嘻笑:“我不染,就是說說而已。昨天我們宿舍的邢夢露染了個頭發(fā),沒經(jīng)過她男朋友同意,兩人吵了一架……”她說起了邢夢露和她男朋友的事。 常醒皺著眉頭聽完,說:“她男朋友思想有點問題?!?/br> “你也覺得?我也覺得有毛病?!碧兆碚f,“哪有那樣打擊人的,邢夢露多漂亮啊,他還嫌?!?/br> 常醒說:“你同學(xué)她男朋友在對她進行精神控制?!?/br> “精神控制?”陶醉第一次聽說這種事。 常醒點頭:“從心理學(xué)上來說,通過貶低他人來抬高自己,這是自卑的人常用的方法,這在戀愛關(guān)系中并不鮮見,叫戀愛精神控制。你同學(xué)很優(yōu)秀,他也明白,所以他通過不斷貶低你同學(xué)讓她進行自我懷疑和否定,從而加強了對她男朋友的依賴。如果她自己意識不到這一點,會很容易失去自我?!?/br> 陶醉吐了一口氣:“那怎么辦呢?” 常醒說:“戀愛中犯糊涂的人太多了,尤其是戀愛腦的人。你可以委婉一點告訴她不要委曲求全,凡事?lián)砹?,讓她多跟別人傾訴溝通。記住,不要批評她男朋友的不好。別的,咱們就幫不上忙了?!?/br> 現(xiàn)實生活中常常會遇到這樣的情況,很多在戀愛中受了委屈的人,找朋友傾訴,旁觀者清的朋友往往義憤填膺為他(她)指出其戀人的種種問題,結(jié)果人家轉(zhuǎn)頭跟戀人和好了,又將朋友的話和盤托出給戀人。結(jié)果鬧得朋友里外不是人。當然,這類人最終都會眾叛親離,自嘗苦果。 邢夢露最后還是將頭發(fā)給染了回來,從這件事,陶醉決定不多過問她和男朋友的關(guān)系,她太過于委曲求全了。 今年過年特別早,學(xué)??荚囈埠茉纾瑒傔^完元旦,就馬上迎來了考試周。考試這周陶醉跟王沛請了假,沒再去給桐桐上課,但也答應(yīng)了考試過后去給桐桐補一個星期的課,全天候的,八十塊錢一天。這就意味著陶醉放寒假后不能馬上回家,常醒為了陪她,也推遲了回家的時間。 這樣一來,原本約好一起回家的人就變成了孫蘭心、陳一帆和鄒洋。這是常醒生日之后,孫蘭心和鄒洋第一次見面。陶醉滿懷歉意地說:“蘭心,對不起啊,沒辦法和你一起走了?!?/br> “沒事,不是還有陳一帆嗎?!睂O蘭心故作輕松地說。 陶醉說:“常醒拜托了陳一帆,他會照顧你的?!?/br>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沒問題的,不用擔心,再說我真的已經(jīng)翻篇兒了。”孫蘭心滿不在乎地說。 陶醉不知道蘭心是不是真的翻篇了,但她知道蘭心是真的努力在使自己變得更好,除了自己專業(yè)的課,她已經(jīng)在自學(xué)服裝設(shè)計了,經(jīng)常去服裝設(shè)計系聽課,連服裝設(shè)計的老師都認識她了。她覺得蘭心會遇到一個真正喜歡又喜歡她的人,因為她值得。 期末考試結(jié)束之后,室友們紛紛提著行李回家了。常醒終于在學(xué)期結(jié)束的時候,又來到了陶醉空得只剩她一個人的宿舍。 陶醉看著他的行李,驚訝地說:“你提箱子干什么?”不會是要搬到自己宿舍來住吧。 常醒笑著說:“搬家。你也趕緊收拾東西,去我家住吧。那邊離你做家教的地方更近?!?/br> 陶醉眨眨眼,的確如此,不過這樣一來,就意味著要和常醒“同居”了? 第72章 吻 陶醉回家的行李早已收拾好了, 去常醒家只需再收拾一些日用品就好。兩人帶著行李一起去了常醒的房子。 進屋之后,依舊是春天般的溫暖,陶醉驚訝地說:“你沒在這里住也交暖氣費了?”據(jù)她所知, 一年暖氣費可不便宜。 “交了。我去年不是沒交嗎, 物業(yè)說今年再不交就要停供了, 以后想再供暖就特麻煩,所以我就交了。”常醒將兩人的行李拖進屋, 關(guān)上門, 將外套脫下, 放在箱子拉桿上, 說, “家里很久沒住人,衛(wèi)生還沒搞?!?/br> 陶醉倒是不嫌麻煩:“沒事, 咱有一下午時間呢,可以好好打掃。我來收拾。”房間里久未住人,開門便有一股子塵灰味,她走到窗戶邊開窗換氣。 常醒見狀, 也趕緊擼起袖子來幫忙。有道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一個擦洗,一個拖地, 又齊心協(xié)力套上被套將床鋪好。花了一下午時間,終于將房間收拾得干干凈凈齊齊整整的,陶醉十分有成就感地拍拍手:“搞定, 終于干凈了!”雖然只住一個星期,但也要干干凈凈的呀,而且和常醒一起干家務(wù)活,有種在經(jīng)營他們自己的小家的感覺,她內(nèi)心是十分竊喜的。 常醒笑著親昵地用手刮一下她的鼻尖:“太能干了,辛苦啦!” 陶醉趕緊將頭往后仰,伸手擋在自己的鼻子前:“你沒洗手?!?/br> 常醒哈哈笑:“沒關(guān)系,你現(xiàn)在也是個灰姑娘。走,先去吃飯,一會兒回來洗澡?!?/br> 他話音剛落,陶醉的肚子就“咕——”地叫了起來,她不好意思地摸摸肚子:“干了一下午活,真餓了。” “走,帶你去吃好吃的。”常醒牽著她的手,準備出門。 陶醉反手拉住他:“等一下,先去洗把臉?!?/br> 常醒帶陶醉去吃火鍋,冬天和火鍋是黃金搭檔,熱騰騰的湯底,薄如紙片的肥牛肥羊,嫩生生的蔬菜,燙一下便撈出來,那叫一個鮮美,蘸料也好,不蘸料也同樣好,吃進胃里暖暖的,只覺得幸福莫過于此。小兩口對桌而坐,你給我夾我給你夾,這又將吃火鍋的樂趣升華了一個檔次,所以火鍋,和心愛的人吃才是最圓滿的。 這頓飯吃得那叫一個心滿意足,吃完飯。陶醉對常醒說:“咱們這幾天自己在家做飯吃吧?!彪m然外面吃更方便,但是剛才常醒去結(jié)賬,兩人一頓飯就吃了幾十塊,這都快趕上她一天的收入了,要是像這么花錢,那她家教還不如不做呢。 “可以,咱們?nèi)ス涑匈I東西吧?!背P褟纳迫缌?。 北京的超市真大呀,里面應(yīng)有盡有。常醒推著推車,陶醉負責(zé)挑選,兩人就像新婚夫婦一樣。陶醉拿著東西貨比三家,精打細算著,調(diào)味品的份量都盡量小,因為住不了幾天,用不完就浪費了,而且生產(chǎn)日期要盡可能新,這樣能夠放得更久一點。 常醒對買菜和調(diào)味品都沒有概念,便安靜地聽著陶醉自言自語,她時不時還會問一下自己的意見,其實他也給不了什么參考意見,只是這種有商有量的感覺特別棒,活了兩輩子,他都沒幾回這樣的人生體驗,他甚至都有些期待和陶醉的婚后生活了。 買好油鹽醬醋米面等,路過速凍食品專柜,陶醉拿了一些速凍包子餃子做早餐,又對常醒說:“我突然覺得,那些調(diào)味品咱們都可以不買,就只買這個好了,早晚都吃這個,不用調(diào)味品也行,也不怕用不完浪費?!?/br> 常醒不樂意了:“天天就吃水餃饅頭?那還不如在外面買呢?!彼敢鈦沓校且驗橄塍w驗和陶醉經(jīng)營一個家的感覺,而不是為了省錢。 陶醉笑了起來:“好吧,還是去買菜?!?/br> 采購回來,兩人將東西一一歸置到位。陶醉先去洗了澡,頂著一頭未干的頭發(fā)出來了,對沙發(fā)上看書的常醒說:“我好了,你去洗吧?!?/br> 常醒站起來,看她頭發(fā)還在滴水,拿了條毛巾蓋在她頭上:“擦一下頭發(fā)?!?/br> 陶醉抓過毛巾,笑了起來:“謝謝?!?/br> 常醒出來的時候,看見陶醉正齜牙咧嘴和自己的頭發(fā)作斗爭,她的長發(fā)快及腰了,頭發(fā)又濃密,打理起來并不太容易,冬天尤其容易毛糙,發(fā)尾極其容易糾纏打結(jié)。常醒第一次見她梳頭發(fā)的樣子,忍不住覺得頭皮痛,趕緊過去問:“怎么了?” 陶醉滿臉苦惱地抬眼看著他:“有剪刀嗎?我把這發(fā)尾給剪了,纏一塊去了,解不開,好煩。” “怎么解不開,我?guī)湍??!背P堰^來了,在陶醉身后坐下來,抓過那把糾結(jié)的頭發(fā),耐心地解了起來,“浴室里有護發(fā)素,你用了嗎?用了護發(fā)素頭發(fā)會比較順。” “有嗎?沒注意到?!碧兆韨?cè)過身,仰著頭,但不大能感受得到常醒的動作,他的動作應(yīng)該很輕。她拿起放在一旁的隨身聽,將耳機塞進耳朵里,開始聽英語。學(xué)語言就是這樣的,每天都要堅持訓(xùn)練,一日不練十日空絕對不是假話,聽英語已經(jīng)成了陶醉的習(xí)慣。 她將胳膊支在沙發(fā)背上,用手杵著腦袋,神思忍不住有些發(fā)飄,這樣的生活真是享受啊。稍微一溜號,就沒聽清楚磁帶里的內(nèi)容,她停下來倒帶重放,結(jié)果重放的時候,聲音就不對勁了,朗讀者拖著長音,她趕緊按停,打開一看,里面的磁帶已經(jīng)攪成了一團,嘆息說,“又絞帶了?!?/br> 常醒問:“怎么了?磁帶不好嗎?” “不是,錄音機該換了。等回家前買個新的吧,把我的磁帶都絞壞了?!碧兆砟贸龃艓?,將卷成一團的帶子弄整齊。 “不能聽了吧,拿我的給你?!背P逊畔骂^發(fā),起身去拿自己的隨身聽給她,“這幾天先借你聽吧?!?/br> “你不用嗎?” “我?guī)滋觳宦犚矝]什么,反正我也不是學(xué)英語專業(yè)的?!?/br> “謝謝啊,過兩天我就去買個新的。” 常醒又繼續(xù)給陶醉解發(fā)絲,陶醉說:“解不開算了,剪了吧,反正也挺長了?!?/br> “別,馬上就好了。你從短發(fā)留到現(xiàn)在還沒剪過吧?”剛見到她時,還是個假小子,如今已經(jīng)是個長發(fā)披肩充滿女人味的大姑娘了。 “沒有,初三的時候留的,差不多四年了,才這么長,我頭發(fā)長得不快?!碧兆碚f。 “所以,能長這么長多不容易,別輕易剪了。好了,解開了?!背P呀K于將發(fā)絲都解開來,用梳子替她梳順。 陶醉抓住發(fā)尾看了一下,說:“可是發(fā)尾有點分叉了?!?/br> “那就修一下發(fā)尾?!背P芽粗兆肀成系拈L發(fā),忽然想到網(wǎng)上一個很有名的梗,“待我長發(fā)及腰,少年娶我可好”,可惜陶醉并不知道這個梗,所以她不會跟自己提這個請求,不過自己可以在她長發(fā)及腰時娶她呀。想到這里,他嘴角高高揚了上去,拈起一縷散發(fā)著清香的發(fā)絲,放到唇邊,印下承諾的一吻。 第二天一早,陶醉就起來了,她抓緊時間將昨晚上買的包子蒸上,順便在籠屜下面放上雞蛋,等蒸好包子,雞蛋也能吃了。 她剛將東西蒸上,轉(zhuǎn)身準備去洗漱,發(fā)現(xiàn)常醒睡眼朦朧地站在廚房門口,他穿著睡衣,頭發(fā)被壓得有點亂,有幾縷直愣愣地支著,看起來有點呆呆的,也格外可愛。一大早就能見到喜歡的人,陶醉的心情指數(shù)瞬間飚至高點,眼睛笑成了月牙兒狀:“早!你怎么這么早就起來了?” 常醒打了個哈欠:“想給你做早飯的,沒想到你比我還早。” 陶醉走過去,伸手戳戳他:“好啦,我都蒸上了,你再去睡會兒吧,寒假呢,難得睡懶覺?!彼菦]有辦法,要去做家教,可常醒不用啊。 常醒順勢抱住了她,在她頸間蹭了蹭,用撒嬌的語氣說:“你怎么這么勤快,都不給我表現(xiàn)的機會?!?/br> 陶醉只覺得一股酥麻感直沖頭皮腳底,渾身都有點發(fā)軟,現(xiàn)在的常醒就像個黏人的大男孩,她心底軟得跟糖稀似的,又甜又黏,耳朵紅得要滴血:“我要去洗漱了。” 常醒笑起來,松開她,順勢在陶醉臉上吧唧親了一下:“好,去吧?!比缓竽_步輕快地飄走了。 陶醉咬著下唇,輕撫著剛剛被親過的地方,這家伙平時人前一本正經(jīng),到了只有兩個人的時候則像變了個人似的,真有點讓人意外,不過這樣的常醒她也喜歡。 陶醉洗漱完畢,常醒已經(jīng)換好衣服出來了,眼鏡一戴,儼然又是一副優(yōu)雅的精英模樣,還有一股子李佳萌說的禁欲味道,如果……她的思維胡亂發(fā)散起來,情不自禁地紅了臉。 常醒目光犀利,突然說:“你臉怎么紅成那樣?” 陶醉連忙搖頭,用手摸摸自己的臉:“沒、沒什么。我去看看包子,應(yīng)該快好了?!?/br> 兩人一起吃了早飯,常醒拿起自己的外套穿上,提上陶醉的包:“走吧?!?/br> “你也要去?”陶醉驚訝地說。 “你知道怎么坐車嗎?”常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