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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你看我像豪門闊太嗎在線閱讀 - 第5節(jié)

第5節(jié)

    而她僵著身子,不能動彈,只能看著汽車尾燈像流火一樣劃出一到猩紅的弧線,而后消失在地平線上。

    盛勤一直覺得,她早已凍死在了那個冬夜。

    她無意識地搓了搓手臂,像是重新被徹骨的寒意籠罩。

    在愛情里,無論一個男人曾經(jīng)多么情深似海,當(dāng)他決定要走的時候,是不是永遠(yuǎn)可以毫無心理負(fù)擔(dān)地拔腿就跑、飛奔著投入新歡的懷抱?

    她窩在沙發(fā)上呆坐片刻,直到有醉酒的人進(jìn)來,方才如夢初醒。

    盛勤看了看時間,也不知道自己出來多久。她拍了拍臉,重新把那些可怕的回憶壓回腦海深處,然后重新補(bǔ)妝,趕回包房。

    *** ***

    一進(jìn)門就有人叫她的名字。

    肖振明站起身沖她招手:“你躲哪兒去了?快來唱歌!”

    程飛飛這人摳門,請人在ktv里談事情的時候,根本舍不得請包房公主,總是讓他們策劃部的人陪唱。

    《西遇》開機(jī)之前,有一次盛勤唱粵語歌,恰好被肖振明聽見。

    這下老總親自點(diǎn)名,盛勤推脫不掉,只好去點(diǎn)。

    眾人目光或明或暗落在她身上,盛勤心里卻暗暗打鼓,不知道該不該出這個風(fēng)頭。

    她點(diǎn)了一首老歌,前奏有長長的男聲獨(dú)白,獨(dú)白語落,她開口已經(jīng)慢了半拍。

    并不十分驚艷的效果,周圍看熱鬧的心思歇了大半。

    一曲歌畢,程飛飛道板著臉道:“小盛,你今天是怎么回事?”

    盛勤立馬賠笑說自己不會粵語,唱歌又總是跑調(diào)。

    “挺好的,人家小姑娘的聲音多好聽。再說了,粵語好不好,你我說了不算,得請四爺點(diǎn)評才行?!毙ふ衩餍χ聪蛏磉叺哪腥耍八臓?,您覺得如何?”

    沐懷朋笑了笑,還算給面子,說了句不錯。

    他手里的雪茄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換成了細(xì)煙,指間紅星閃爍,縷縷青煙升騰,晃過他的眼。

    得了他的首肯,程飛飛喜不自禁,沖盛勤招招手,示意她過去坐。她從桌上端了一杯啤酒塞進(jìn)盛勤手上:“四爺說你唱的不錯,還不趕緊敬人家一杯?”

    盛勤心知這是老板討好人的說辭,這酒無論如何都得喝下。

    她只得雙手舉杯,沖中間那人微微一笑,可這四爺兩個字聽上去怪矯情的,她實(shí)在說不出口:“多謝……您肯定,我再敬您一杯?!?/br>
    沐懷朋也不攔著,等她滿滿一杯喝完,才從沙發(fā)里坐起來,探身彈彈煙灰,慢條斯理地道:“小姑娘不能喝酒就不要勉強(qiáng)?!?/br>
    盛勤抬眸,對上男人似笑非笑的臉。她一口氣悶在胸間,心想真不想讓人喝何必等現(xiàn)在才開口。

    肖振明看了他一眼,主動讓出位置,拉著盛勤落座:“坐坐,坐那么遠(yuǎn)干什么,一會兒多唱兩首你拿手的,正好讓四爺聽聽。”

    盛勤臉上的笑意有些僵,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應(yīng)對,只能老實(shí)落座。

    身邊的男人手臂搭在沙發(fā)椅背上,要是她靠近就仿佛落進(jìn)他的懷抱,被他的體溫包圍。于是她只能僵直脊背,坐在沙發(fā)邊緣,盡量不靠近他。

    不一會兒,副導(dǎo)演和男主角黎峰輪番過來敬酒,但沐懷朋幾乎沒有怎么喝,最多只是抿一口,那些人也不在意,仿佛他肯舉杯已是天大的恩賜。

    盛勤僵坐了半天,腦子亂騰騰的,心里暗暗揣度這人到底是什么來頭,竟然讓這樣一線的導(dǎo)演演員乃至肖振明這樣的老總通通奉為上賓。

    歌曲間隙,她聽見賓主相談甚歡,一通談笑這會總算是進(jìn)入正題,程飛飛講起《西遇》的故事大綱。

    余光里,身邊的男人聽得認(rèn)真,不時提問。

    他身姿舒展,長腿不可避免地碰到盛勤的腿。

    隔著薄薄的西褲,男人身上的熱度時不時地傳遞到她身上,讓人有些不自在。

    盛勤雙頰微紅,往旁邊躲了躲,躲不開,只好不著痕跡地?fù)Q成一個翹腿的坐姿。

    她一首接著一首地唱,翻來覆去都是一些有年頭的老歌。

    三五首唱罷,總算有其他人接棒。

    為了討沐懷朋的歡心,包廂里的歌幾乎都換成了粵語,是一些時下流行的星曲,盛勤幾乎沒有聽過。

    她盯著屏幕,見歌手卻不是新人,也不知道這些人什么時候出了新歌,轉(zhuǎn)念又想著自己是不是太念舊了,翻來覆去聽得都是從前的老歌,對新鮮事物都失去了興趣。

    她正走神,忽然聽見旁邊有人問話。

    男人的聲音有些低,拖腔拖調(diào),仍是一貫的慵懶。

    他問:“你緊張什么?”

    盛勤一愣,趕緊搖搖頭。

    她心里想說久聞四爺風(fēng)采,卻是百聞不如一見,但她臉皮薄,實(shí)在是開不了口。

    比起她的局促,沐懷朋顯然姿態(tài)老練,游刃有余。

    他指間夾著煙,取過打火機(jī)捏著把玩,隨口問:“你多大?”

    盛勤一怔,沒想到他開口如此直接,再一看沙發(fā)上已經(jīng)沒有程飛飛的身影,那男人正等著自己回話。

    盛勤趕緊答道:“27?!?/br>
    歌聲嘈嘈,沐懷朋似乎沒聽清,附耳過來靠近她唇邊,又問了一邊:“多少?”

    盛勤只覺得一股熱氣明顯靠近,帶著一股微薄的香,混雜著男人獨(dú)有的體味。

    在滿屋煙酒氣中,被她精準(zhǔn)捕捉。

    她仰起頭,貼在他耳邊小聲重復(fù):“今年27?!?/br>
    沐懷朋似乎有些意外,哦了一聲,“27喜歡林憶蓮?。俊?/br>
    他多看了她一眼,雙眸黑亮,目光深邃。

    盛勤被這一眼看得尷尬。

    她長相清秀顯小,到北京之后有人知道她的年齡后總是忍不住開玩笑說沒想到她如此“高齡”。

    她嘴上不說,可心里難免難堪,同齡人或成家或立業(yè),她年近三十卻仍然一事無成。

    更讓她介懷的,是被外表如此出色的男人詢問。

    得了答案,沐懷朋仿佛沒了興趣,過一會捏著打火機(jī)起身出去接電話。

    身邊的大佛走了,盛勤只覺得那若有若無的香氣隨之閑散。她借著點(diǎn)歌趕緊離開那里,重新坐回角落。有人端著酒杯來敬她,盛勤沒見過,猜測是跟著肖振明一起來的,只好打起精神周旋。

    對方開口滿是酒味,說話也很直白大膽,一直夸她年輕漂亮,一定要加個微信。盛勤推脫不過,只得拿出手機(jī)。

    房間里滿是煙酒氣,她又洋酒啤酒混著喝了兩杯,這會兒正有些上頭,她搖搖手機(jī)說去打電話,出了包廂腳步虛浮走到休息室透氣。

    還沒有走到,里面?zhèn)鱽頎巿?zhí)聲,女人放聲尖叫:“你懂不懂規(guī)矩,快點(diǎn)放開我,不然我叫人了!”

    男人粗聲粗氣地笑:“你叫啊,爺們兒就喜歡聽女人叫?!?/br>
    盛勤一下子被嚇清醒了,跑去一看,一對男女正拉扯不清,她立馬揚(yáng)聲阻止:“你想干嘛,快把人家放開!”

    那男人大腹便便,回頭看見盛勤是個弱質(zhì)女流,壓根不放在眼里,流里流氣地反問:“你說老子想干嘛,老子就是想干啊?!?/br>
    他懷里的女人一邊推他一邊急道:“盛勤!盛勤!你快去叫保安!”

    那女人被男人提拉著站也站不穩(wěn),披頭散發(fā)的露出一張臉來,竟然是付盼盼。

    盛勤懵了一下,原本只是路見不平,這下不敢不管,立馬掉頭跑出去叫人。

    她剛跑過轉(zhuǎn)角,一頭撞進(jìn)一個懷抱,對方吃痛正要罵人,看清是她意外道:“盛勤?你慌什么?”

    盛勤這才認(rèn)出是肖振明,顧不上分寸,哆嗦著指向衛(wèi)生間:“肖總……”

    肖振明一把撥開她的胳膊,往里面趕,盛勤連忙跟上去。

    休息室里付盼盼倒在地上,兩支纖細(xì)的胳膊死死地抱住歐式的沙發(fā)腿,連帶著將笨重地沙發(fā)都拖離了原位。

    肖振明愣了下,還是上前把兩人拉開,那胖男人正要動手,外面的領(lǐng)班帶著四五個保安沖了進(jìn)來。

    一時間,場面混亂,盛勤忍不住尖叫,連忙去扶付盼盼。

    保安很快制服了那個酒鬼,領(lǐng)班跟肖振明道歉,說馬上送幾個果盤去房間。

    這邊付盼盼癱坐在地上站不起來,領(lǐng)班雙手穿過她的腋下,半扶半抱將人拉起來,問她受沒受傷,讓人趕緊去辦公室休息。

    付盼盼抹了把頭發(fā),還記得跟盛勤打招呼。

    肖振明冷眼旁觀,解開領(lǐng)口的兩顆扣子,等人一走就問:“你認(rèn)識?朋友?老鄉(xiāng)?”

    盛勤還有些懵,點(diǎn)頭又搖頭道:“是合租的室友?!?/br>
    肖振明面露詫異,正要開口,忽然聽見咔嚓一聲打火機(jī)響。

    他看向休息區(qū)里面,見沐懷朋嘴里含著煙,正拿紙巾擦手。

    盛勤沒想到他也在。

    沐懷朋踱步而出,隨意看了兩人一眼:“傻站著干什么?”

    肖振明三言兩語將剛才的事解釋一通。

    男人身上煙酒氣被休息室里的香水味掩蓋大半。

    盛情呼吸不穩(wěn),心臟砰砰直跳,擠不出一線笑容。

    沐懷朋盯著她,嘴角勾起一絲弧度,仿佛頗有興致,顯得無法體會她此刻的心情。

    在他極具壓迫性的視線里,方才包廂里令人壓抑的氣場再次籠罩住盛勤,她硬著頭皮抬起臉面對他。

    少了昏暗燈光,像是被人揭去一層保護(hù)色。

    面對而立,盛勤才發(fā)現(xiàn)他是真的很高,肩膀平直寬闊,是天生的衣架子。

    她目光游移,直直落在他的胸口,所有目光都被他的襯衫的淺米色占據(jù),方才平復(fù)的心再次加速。

    沐懷朋抽了口煙,偏頭吐納,垂眸打量著她的臉:“你叫什么名字?”

    她一怔,似乎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問這種問題。

    見她呆愣,肖振明揣度著沐懷朋的心思,替人解圍:“剛遇到點(diǎn)事兒,這是被嚇著了。”

    他催了催,神情和藹,仿佛長輩,“沒事兒吧,四爺問你話呢?!?/br>
    盛勤這才回神,“我叫盛勤。”

    沐懷朋把兩個字念叨一邊,抽著煙問:“盛情難卻?”

    她搖搖頭,“勤勞的勤?!?/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