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一問：“你們今天去哪？”

    “隨便走走，”江禁再次啟動車輛，“讓它多去外面玩玩?！?/br>
    虎子似乎聽到指令詞，它一下子坐起來。

    石一回過頭看它，她笑：“真好，你不用上班?！?/br>
    “你也可以?！?/br>
    “我不當狗。”

    “誰敢讓你當狗？”

    “那當什么？”石一歪著腦袋看車窗外，“小貓咪、小狐貍，還是拉磨的驢？”

    江禁疑問：“拉磨的驢是什么？”

    “你去買一頭驢栓家里就知道了?！?/br>
    “沒聽明白。”

    石一冷笑：“你是揣著明白裝糊涂?！?/br>
    江禁反擊：“你也是。”

    “我怎么了？”

    “不承認你愛我?！?/br>
    如鯁在喉一詞，石一今日深刻體會，她仍然不想轉(zhuǎn)過頭看他，只說：“全社會都在愛你……”

    “那這社會包括你嗎？”江禁打斷她說話，“你在這社會中嗎？”

    車輛穩(wěn)穩(wěn)停在銀行大樓側(cè)面公路邊上的臨停車位，石一解開安全帶，只在下車前回他一句：“再見。”

    地下停車場入口同在此處，于是江禁被后車喇叭不客氣地警告，他想，這下她可得意開心了。

    按照慣例，飯?zhí)迷谥芏峁┡ou面，但今日早餐與昨日差不多，石一誤以為自己記錯日期，打開手機看時間，同事楊舒正好打電話進來。

    “石一，”她在那邊說得著急，“你還在飯?zhí)脝?？?/br>
    “在?！?/br>
    “你能幫忙帶一份早餐嗎？我這邊塞車，怕來不及。”

    “你想吃什么？”

    “今天有酸奶嗎？再幫我拿一個水煮蛋好了。”

    “有蒸玉米紅薯芋頭，你要嗎？”

    楊舒不好意思：“麻煩你了?！?/br>
    石一慢悠悠地吃飯，離開飯?zhí)脮r手拿著用抽紙包裹著的食物，辦公樓內(nèi)的電梯正好到達，她跑快幾步，又見到電梯內(nèi)許多領(lǐng)導，沒辦法，當下趕緊將食物裝進手袋隱藏。

    雖然工位沒有明令禁止進食，日常管理也大多睜只眼閉只眼，但在領(lǐng)導層前擺上臺面倒也過分挑釁招搖。

    高層在樓上，石一早早從電梯出來，步入部門辦公室，第一眼看到楊舒已坐在工位。

    “你完全來得及，剛才飯?zhí)眠€有好多人。”

    楊舒剛想接話，眼睛見著對方伸手從綠色的Hermes  Pi  Lock里拿了一根玉米和紅薯遞過來，她遲疑：“你的包沒弄臟吧？”

    “沒，”石一繼續(xù)從里拿一瓶酸奶與一個水煮蛋，“這本來就是裝飼料的?！?/br>
    楊舒笑，她撥開玉米葉與須，說：“養(yǎng)馬也不能光吃飼料吧？”

    “也有零食，”石一又拿出一個保鮮盒，里面裝有洗干凈的新鮮莓果，她打開蓋子，“嘗嘗？”

    楊舒吐槽：“一看就不是飯?zhí)蒙岬孟碌谋惧X。”

    “我朋友早上拿給我的?！笔蛔叱鰩撞絺?cè)頭望里面的辦公室，低聲說：“領(lǐng)導還沒來呢，慢慢吃?！?/br>
    “但是我們九點要上七樓會議室開會?！?/br>
    “怎么又開會？”

    抱怨歸抱怨，表面樣子得做足，石一帶著筆與本子準時出現(xiàn)，會議桌前，莎莎旁邊坐著梁姿，她想起昨晚下班在樓道遇見的事，對楊舒說：“我們坐她們旁邊吧。”

    四十分鐘會議，說是各式各樣的工作規(guī)范問題，但石一聽得的中心思想大致是要堅持在行里奮斗，別年紀輕輕就想著做穩(wěn)定的公務(wù)員。

    散場等電梯時，石一沒與楊舒一起走樓梯，她悄悄問人事部門的莎莎：“是有人辭職去當公務(wù)員了嗎？”

    旁邊馮聞聽見，他不知情卻肯定道：“絕對是，不然怎么給我們開這個會？”

    梁姿自始至終低頭玩手機，聽到這，低笑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