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

    相鄰在兩間審訊室的監(jiān)聽室內(nèi)，各有十多個警察面色嚴肅盯著觀察器屏幕望，主角，便是兩個一臉無望的年輕男人。

    幾天前抓到的那個嫌疑犯就跟丟了魂一樣一直不說話，警察沒問出什么東西來。而今個在一個小時內(nèi)，西巷海地七十四號，十四樓加之第一個還未查清那層樓墜下樓的死者，接連死了三人。這兩個來不及逃離“案發(fā)現(xiàn)場”被逮住的賊眉鼠眼的男人，便成為了全警局，全首都，乃至全國關(guān)注的對象。

    第一時間趕到現(xiàn)場已經(jīng)把的稿子發(fā)回編輯部的記者，趕快又重新寫了稿子。

    于是，十多分鐘前刷各大榜單熱點的新聞——“恐怖，西巷海地鬧鬼大樓半小時內(nèi)接連死三人”很快又被另一條新聞刷下來——

    “恐怖，西巷海地連死三人，兩名嫌疑人在現(xiàn)場案發(fā)已被捉拿并拘捕。同一層樓接連發(fā)生慘案，究竟是怨恨糾葛，還是神秘組織陰謀，還是真有惡鬼害人！！”

    同一棟大樓一個月內(nèi)接連九條命案，官方久不公布案情進展與結(jié)果，忙碌于此事的所有人都覺得，或許，這次終于能有個公民信服的說法。

    兩間審訊室的警察各自問：“既然你說七十四號的人死和你們沒關(guān)系，你們兩個為何為出現(xiàn)在十四樓的案發(fā)現(xiàn)場？”

    這要怎么回答。

    我們兩兄弟去捉鬼，卻被鬼趕下電梯了？

    怯怯看了一眼面前三個橫眉怒眼的警官，清風(fēng)低頭弱弱回答：“……玩兒?！?/br>
    另一間審訊室，清東明子身子向后仰靠在椅背上，斜睨著面前三個身高馬大的警察，整個動作神態(tài)，拽得就差翹著二郎腿，嘴里叼根牙簽。

    言行一致，清東明子淡淡回答：“玩兒，看風(fēng)景。”

    警察：“玩什么？”

    清風(fēng)說了起因：“找鬼玩兒?！?/br>
    清東明子直直看著警察，很釋然說了最后的結(jié)果：“被鬼玩兒?！?/br>
    事實整理一下確實是如二人所說這樣，起因是去找女鬼玩兒，可去了卻是被鬼玩兒得團團轉(zhuǎn)，最后還被玩兒到警察局來，替一個鬼背了黑鍋。

    回話時，清東明子與清風(fēng)這兩個嫌犯各自顯得異常平淡、畏縮，可就是絲毫沒有殺人被捉后的畏懼，審訊室里的警察和監(jiān)聽室里的警察接連沉臉，他們想：面對審問，凈無關(guān)緊要回應(yīng)廢話，這兩人怕已經(jīng)是犯罪老手了。

    “據(jù)監(jiān)控錄像顯示，你們進十四樓有半小時左右，隨后監(jiān)控錄像忽然出了故障，而兩位死者都是在這半個小時內(nèi)死的。這期間，只有你們一直在案發(fā)現(xiàn)場。”

    警察舉起一張照片，上面是十四樓有兩個人站在破窗口，這是樓下空地記者拍下來的，畫面很清晰，正是穿一黃一紅兩件短袖腳上各兩片人字拖的清東明子、清風(fēng)二位老兄。

    “別說謊了，老實交代??！”審訊的干警一聲怒喝。

    頭一次來做，清風(fēng)已經(jīng)被警局嚴肅氣氛嚇慫，這會子面對警察叔叔質(zhì)問，他苦巴一張臉，抽泣哭出聲，囁嚅回應(yīng)：“不知道，我們就在里面逛了逛，都不知道什么時候死了人?！?/br>
    還是之前那個拽上天的姿勢，清東明子不屑冷笑：“你都說了只有我們在案發(fā)現(xiàn)場，又不說是我們在案發(fā)現(xiàn)場殺了人?！?/br>
    主持審訊的女警重重把手里的文件中砸桌上，動作暴怒，面色卻淡然，她抱手，冷冷問：“案發(fā)時你們兩個在現(xiàn)場，那你說說看是誰殺的人？”

    一直處于瑟縮狀態(tài)的清風(fēng)忽抬頭，鄭重、神秘道：“鬼，是鬼殺的人，前些天死的那三個，其實都是鬼殺的，今天的也是?！?/br>
    清東明子簡單一字：“鬼。”

    女警察與身邊同事相視，三人同示以諷刺一笑，直接忽略了二人這個不實在的回答，而監(jiān)聽室里一個中年警察卻皺眉，他邊上的同事皆看向他。

    警察：“法醫(yī)鑒定，樓梯間的死者，死前是經(jīng)歷過掙扎的，我就不信你們沒聽見他被害時發(fā)出的叫喊聲?！彼勒呤傅闹讣庠诘厣夏テ屏似?，聲帶撕裂。

    清風(fēng)老實回答：“真沒聽見?！?/br>
    想起踏入十四樓時，起的那陣怪風(fēng)，清東明子暗自琢磨，隨后抬眼看向眾警察，慢調(diào)道：“我就不信你們沒聽說過西巷海地七十四鬧鬼。”

    西巷海地出事后，城里便鬧得風(fēng)雨漫天，真真假假流言各摻一半。想起自己所知道的一些信息，平日里性子隨意慣了的清東明子直視面前的警察，神情淡然，眉眼中透出的厲色，儼然壓下了警察們著正裝的威嚴。

    審訊的警察再度拿起那張十四樓的照片：“那你怎么解釋，你和另一個嫌疑人在死者墜樓時，會出現(xiàn)在死者墜樓的破窗口，并，第一反應(yīng)就是逃跑。”

    清風(fēng)面無表情回答：“我老妹兒跑那里去了，莫名其妙死人了，害怕，就跑了?！?/br>
    一切皆因鬼姑娘遂起，清東明子嘆氣：“我老妹兒跑那里去了，莫名其妙死人了，不跑干啥，給他做七天道場？”

    回這話是，清東明子語氣十分不和善，但干警沒在意這個。

    老妹兒？

    眾警察暗自犯嘀咕，莫非，現(xiàn)場還有一個他們不知道的嫌疑人？

    于是，審訊警察問：“那你們老妹……meimei呢？”

    提起這個沒良心的鬼，清風(fēng)就恨：“不知道！”

    清東明子：“估計是不要我們了。”

    警察：“你老妹多大了？”

    認識都還沒半個月，誰知道這鬼年紀有多大，思考了一會兒，清風(fēng)回答：“不知道?！?/br>
    從回憶中尋找有關(guān)于遂的信息，清東明子不確定道：“看著十七八歲，實則，大概二十五歲吧。”

    于是，警察看著面前最多只有二十三左右長相俊朗的清東明子，隨后低頭看了一眼，他填的信息表，質(zhì)疑：“你才二十四歲，怎么會有一個二十五歲的meimei?！?/br>
    猶疑一會兒，清東明子決定告訴警察們一個天大的秘密，于是，他一臉神秘說道：“其實——我，大概有六百歲?！?/br>
    眾警察：“……”

    看來，是又碰上裝瘋賣傻的了。前幾天抓那個嫌疑犯就是一句話不說，既不承認自己的罪行也不反駁，今天抓這兩個倒是很會演戲，裝腦殼有病裝得倒是很像。

    就在清風(fēng)這間審訊室的監(jiān)聽室內(nèi)，二十五歲的老妹兒遂，抱著紅傘站在警察后邊聽他們說話，在她可憐清東明子二人咋這么倒霉時，一個中年警察忽然走了進來，是昨天鬧鬼那棟樓帶隊的警察。

    見他進來，盯著觀察屏上犯罪嫌疑人清風(fēng)神情與言行的幾個警察一同打招呼。

    “王隊?！?/br>
    點頭回應(yīng)后，王隊隔著觀察窗的單向玻璃看了一眼清風(fēng)，走到觀察屏前，而后，上次和王隊嗆的美艷女警也離開審訊室走了進來。

    “王隊，沒問出什么有用的東西來。他們挺老練的。說沒殺人，可他們好像都沒有恐懼，對死了人沒恐懼，看見我們才開始怕。”

    審問時，清風(fēng)看似很認真的回答，可一直都是胡言亂語不輕不重便敷衍過去。對于這種敢做不敢認，企圖以裝瘋賣傻逃避責(zé)任的罪人十分不屑，女警冷笑，說完了這番話。

    “這個好歹也會怕。”翻看著清東明子與清風(fēng)的信息，王隊“哼”笑出聲，瞥了一眼清風(fēng)，無奈回答。

    隔壁那個簡直就是大爺，要不是戴手銬腳鐐，這人指不定手盤著核桃翹著二郎腿要喝茶。

    其實，清東明子如此不可一世的姿態(tài)，并不是因為作惡多已經(jīng)練就了老辣，對待警察問話從容不迫打諢，只是因為遂的提醒——“你是有組織的人，一個有神秘組織的人”，給了他一顆定心丸而已。

    老天第一，無間第二，人間第三。

    老子靠山是老天，老子就是天下第一。

    清東明子怕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