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愿吾兒愚且魯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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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鴉黑的睫羽垂著,比他新近迎娶的續(xù)弦還更濃長——陳尚書立刻在自己心里鏟了自己一個大耳屎*,忙又低下了頭。 他不是第一天知道皇帝好看,可是再好看又有什么用,再好看也是出了名的喜怒無常,刻薄寡恩。 李言的指尖垂下,無意識地一遍遍地在御案上來回地?fù)腹沃?,幸而御案上的漆面光可鑒人,否則一定會被他刮出什么令人無法忍受的聲音來?;实劬o閉著的眼瞼正在劇烈的顫抖,和他神經(jīng)質(zhì)地反復(fù)重復(fù)的動作同樣證明了他的狀態(tài)很不好,李言的指甲留的有些長了,尚未及修剪,幾次打滑后陡然齊根折了,直斷到rou里,傷處一下子就流出血來。 樂意在側(cè)旁看得倒吸涼氣,李言卻似渾然未覺,仍用指尖在來回扣著桌案,近乎病態(tài)。 謝別聽樂意那一聲吸氣便覺出不對來,正抬了眼向上看,就聽到一聲“父皇!”的叫聲,而后一個穿著鵝黃衫子的漂亮男孩從皇帝身后的屏風(fēng)里跑出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舉了起來,嗓音里都帶了哭腔:“父皇,血!” 李言猛地抽回手,將血淋淋的手指藏進(jìn)袖里,皺著眉頭睜眼看向他,抬高了聲音呵斥:“誰許你出來的?越發(fā)沒規(guī)矩了!” 李瀾立刻就嚇得不敢說話,縮手縮腳的站著,眼淚吧嗒就掉了出來,卻還抓著他爹的衣袖。 李言竟不看他,而抬眼看向斂容行禮的謝別和陳勉,寒聲道:“怎么不繼續(xù)說了?接下來不就該請立太子了嗎?說啊,朕等著呢!” 謝別和陳勉連忙躬身請罪,口稱不敢。 李言挑了挑眉,冷笑著反問:“請立太子而已,你們有什么不敢的?這樣的膽量,也敢想定策之功么?陳卿,你該問問子念,他當(dāng)年為了做到這個丞相——” “陛下!” 謝別陡然揚高了聲調(diào),竟是打斷了皇帝的話。李瀾的視線終于從他父皇袖口收回來,怔怔地望向謝別。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謝丞相這樣高聲說話。 莫說是他,就是陳勉,甚至是樂意,也都是第一次見到。 君臣兩個無言地對視,最后仍舊是謝別先告了罪,丞相在無聲地劇烈喘息后平緩了下來,溫柔地一如既往:“是臣君前失儀,請陛下恕罪?!?/br> 他又上前了兩步,言辭懇切地道:“陛下龍體要緊,請速傳御醫(yī)來,臣等暫且告退了?!?/br> 李言無意識地握緊了拳,一下子碰到了手指上的傷處,痛得輕嘶了一聲,李瀾一下子就跪在了他腳邊,捧著他藏著手掌的那只衣袖無所適從,吧嗒吧嗒的掉眼淚。 終于從情緒失控里緩過勁來的皇帝卻來不及安撫愛子,他輕聲道:“子念,抱歉,朕……” 謝別并不抬頭,一舉一動都是平常的樣子,半點波瀾都不見。 李言就沒有說下去,他又輕輕地吸了口氣,他點了點頭,說:“卿等且先退下吧,樂意,傳黎平來?!?/br> 鏟耳屎:四川話里的打耳光…… 第四十八章 李言適才犯了病,叫情緒魘住了,尚還不覺,現(xiàn)在緩了過來,十指連心疼得他眉心都皺著,看李瀾哭著跪在他腳邊,更是心疼得不行,輕聲叫他:“瀾兒,你先起來?!?/br> 李瀾不起來,不僅不起來,還抱著他的胳膊直哭。 李言沒辦法,只好哄他:“瀾兒,你先起來,父皇的手疼得厲害?!?/br> 李瀾忙又捧起了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剝開垂落的廣袖,捧著他的手腕仔細(xì)地用一雙淚眼端詳著他受傷的食指:薄玉片似的指甲尚未完全斷落,斷裂的地方猙獰地撕開了皮rou,李瀾小心翼翼忍住的眼淚又落下來,正滴在李言指尖上,激得李言又輕輕嘶了一聲。 樂意已經(jīng)匆匆拿了小銀剪子過來,從李瀾手里接過了皇帝的手腕,小心翼翼地將斷了一半的指甲剪下來。 李言蹙著眉由他剪了,李瀾在旁邊看著,待樂意收回了手,忽然又捧住了李言的手腕,低頭吮住了他受傷的手指。 李言和樂意都愣住了,李瀾卻做得無比自然,舌尖溫?zé)崛彳?,擦過指腹的時候十分**,李言下意識地就想縮回手,哪成想李瀾不讓,追著又吮了上去,細(xì)小的舌尖又濕又滑,掃過傷處都不覺得痛,只是酥酥的麻癢。 李言愣了一會兒,再次抽出手來,指尖牽出一線拉長了的津唾,李瀾抬手用袖口的流云織錦擦了,小聲說:“傷了舔舔就不疼了……這是娘教的!” 自幼長在宮中的皇帝當(dāng)然從未聽聞過這樣止血療傷的土法子,看著被**得濕漉漉黏糊糊的指尖又好氣又好笑,李瀾卻又湊過來,對著他的指尖吹氣。 被含濕了的指尖只覺得一陣涼,確實是沒那么疼了。 李言慣有潔癖,今日之前,他絕對無法想象自己被人舔得黏糊糊滿手都是口水的樣子??纱藭r此刻,他想著李瀾的著急和滿眼的心疼,便覺得滿心都是熨帖,竟是一點都不計較,只是用另一只手輕輕地摸了摸李瀾的頭頂安撫他。 但黎平來了,說話就十分不好聽。 太醫(yī)院掌院嫌棄的看了看自己兩指上透明的津唾,一臉的生無可戀:“陛下,您這是被狗咬的嗎?” 李言狠狠地一個眼刀甩過去,偏偏愛子已經(jīng)拆了他的臺:“瀾兒沒有咬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