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新意看著他不說話，舒楊坦然地回視。過了半天，成新意扔掉筷子起身，單腳跳到沙發(fā)邊躺了下去。

    舒楊安靜地吃完飯，收拾好了碗筷，出來看到成新意趴在沙發(fā)上，翻著那本自己送他的相冊。

    他走到沙發(fā)邊坐下，輕輕拍了拍成新意的背：“翻出來看什么？”

    成新意轉(zhuǎn)頭看他：“這我哥送我的。”

    舒楊沒說話。

    “他說他要走了。”成新意又說，“走了就再也沒人對我這么好了。”

    舒楊：“其實你身邊的每個人都比我對你好?！?/br>
    成新意撇撇嘴：“我不知好歹唄。”

    舒楊靜靜地坐著。

    成新意想著想著，突然放下相冊，抬起身子抱住了他腰，跟撒嬌的小孩兒一樣，雙手環(huán)得死緊，頭靠在他胸前。

    “哥。”他小聲說，“你不要走好不好？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對？我脾氣太壞了是不是？”

    舒楊沒有推他，低下頭正好能看到他森森的睫毛，答：“你很好，特別好，沒有人比你對我更好了。這是實話。但是人跟人相處是這樣的，不可能一直在一個地方，都要過自己的生活?！?/br>
    成新意揚起頭：“可是你在這里明明也能過生活?！?/br>
    舒楊看了他一會兒，突然抬手，像是想摸摸他的臉，最后輕輕拍在他后腦勺上，直白道：“我有一條線，跟人離得太近了我會不習(xí)慣。”

    成新意聞言一怔，微微松了手，又緊了緊：“我管你習(xí)不習(xí)慣呢，我就要賴著你抱著你，反正我小你要讓著我?！?/br>
    舒楊不由得失笑，任由他摟著自己，笑著笑著嘴角的弧度慢慢變淺，最后眉頭輕輕皺了起來。

    這一夜到最后還是沒達(dá)成什么共識，舒楊又失眠了。

    第二天中午李聽舟來了，一進(jìn)門就指著成新意哈哈大笑：“小成子你也有今天！你個弱雞！”

    舒楊笑笑：“怎么過來了？明遠(yuǎn)沒來？”

    李聽舟走到成新意旁邊坐下，抬頭看舒楊：“他帶學(xué)生去考級了?！?/br>
    又轉(zhuǎn)向成新意，在他腿上狠狠拍了一下：“要不是明遠(yuǎn)哥問你還不說是吧？活該！讓你躁！”

    成新意踹他一腳：“別以為我傷了一只腳另一只就不能用了，警告你，就算沒腳也分分鐘滅了你！”

    兩個人在一邊打鬧，舒楊去廚房做飯。

    沒一會兒李聽舟進(jìn)來了，問：“舒大哥，需要幫忙嗎？”

    舒楊笑：“沒關(guān)系，你出去玩兒吧。”

    “舒大哥的口氣就像對小孩子一樣?！崩盥犞壅f，站到旁邊幫他擇菜，“這幾天你一定辛苦了，我來幫幫忙?！?/br>
    舒楊：“還行，平時坐在電腦前面也累，就當(dāng)勞逸結(jié)合了。”

    李聽舟笑笑，哼著歌開了水龍頭洗菜。

    舒楊想起來剛才忘了個碗在餐桌上，出了廚房，看到成新意靠在沙發(fā)上，正百無聊賴地看自己的手指。

    “無聊了？”舒楊問。

    成新意點點頭：“我明天就好了。你離野狗子遠(yuǎn)一點，特別是那條叫李聽舟的?！?/br>
    李聽舟在廚房里關(guān)了水，正好聽見這一句，大聲說：“你才狗！你全家都是狗！”

    舒楊哈哈笑了兩聲，看過去正好撞上成新意認(rèn)真的目光，他笑了一半收起表情，突然輕輕點了點頭。

    成新意瞇起眼睛來。

    三個人一起吃了午飯。

    舒楊進(jìn)去拿抹布，李聽舟在外面幫忙收拾碗筷，邊跟成新意說話：“我周末回趟家，老大說有個人要過去取訂的琴，我把你號碼給那人了，你注意一下電話，周六那天。”

    成新意應(yīng)了。

    舒楊從廚房出來，要去接過李聽舟手里的碗：“我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