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開!不要來攻略我!_分節(jié)閱讀_41
云起轉身走了兩步,又停下,回頭道:“師兄,等過年的時候我回來,給你們一人盤個炕……別用什么清規(guī)戒律的來糊弄我,和尚冬天還穿棉襖呢,睡炕怎么了?” “師弟……” “好吧好吧,”云起怏怏道:“這就走了……這就走了?!?/br> 他抬頭,看向寺里最高的那座閣樓,頓時笑了,將懷里的小奶狗兒舉過頭頂,抓著它的爪子揮了揮。 師傅,我走了??!你要保重。 于是轉身離開。 腳步卻輕快不起來,他從十三歲開始斷斷續(xù)續(xù)的下山回山,這條路走了無數(shù)次,卻第一次感覺到這種,宛若割裂般的疼痛。 走到小和尚們身邊招呼一聲:“走啦!” 于是哭的七葷八素的小和尚們一個個消聲,擦擦鼻涕眼淚,將包袱背好,重新站起來。 烏大人有些為難的靠近普泓,道:“普泓大師,你看……” 他們一干人,今天天不亮就開始登山,走到半下午才到,本沒想過今天就下山的。結果一時不查,被這些和尚們給牽著鼻子走了——要知道上山容易下山難,這會兒太陽都快落山了,難不成要摸黑下山? 普泓看一眼云起,再看一眼背好包袱的小和尚們,有些茫然的問道:“怎么?” 烏大人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只見那位頂多只能算是少年的“小師叔祖”,正緊緊抱著他的小奶狗兒,只見一個個小和尚眼圈發(fā)紅,背著自己的小包袱整齊的排著隊,頓時好不為難:人和尚們該哭也哭過了,該告別也告別過了,結果讓他們先回去,咱明兒再來一次? 這種話,就是以他的臉皮之厚,也說不出口啊! 云起也沒等他開口,徑直帶著和尚們走到了隊伍的最前面,然后所有人發(fā)現(xiàn),原本崎嶇坎坷,并隱藏在厚厚積雪下的山路,忽然變得好走了起來。 那少年的眼睛,仿佛可以透過厚厚的積雪,看清地面的每一處細節(jié)。 不需要小心翼翼的來回試探,或者大步而行,或者一躍而下,或者索性坐在積雪上,一滑便到坡底。 少年開路,后面按小和尚大和尚小和尚……的隊列前進,等他們踩過之后,路就更好走了。 到了小鎮(zhèn)門口,月正上中天,普泓看向烏大人,道:“大人之前想說什么?” 烏大人仰頭看天,心想果然和尚就是討厭,漫聲道:“此處沒有驛館,只能委屈各位大師同我們住客棧了?!?/br> 他如何不知道,這些和尚們非要連夜下山,是不愿讓他們擾了寺里的清凈。這個他不是不能理解,但是做都做了,還來裝傻問這么一句,就可厭了。 當然,在這些和尚眼里,只怕他要更可厭的多。 第20章 劉欽他們住的,自然是鎮(zhèn)上最大的客棧,小一些的地方也容不下這么多人。 他們來時住的院子沒退,是以雖半夜三更扣門,也不怕沒地方住,只需給和尚們騰出幾間房便可。 云起輩分最高,待遇最好,分到一間獨立的上房,其他人多是兩人或三四人一間。 小和尚不用云起cao心,自然有那些年紀比云起大的多的“師侄”們照看,云起目送他們離開后,示意引自己回房的伙計稍等,轉身走向劉欽一群人。 還未開口,顧瑤琴便先迎了上來,道:“云公子?!?/br> 云起微微有些愣神,上一次聽到“云公子”這三個字,還是上輩子的事。 “云公子,”顧瑤琴鄭重行禮,道:“先前在寺里的事,瑤琴還未來得及向云公子致歉。我那位侍衛(wèi),天生耿直,見我心中煩悶,誤以為是云公子惹我不快,才會……如今他身受重傷,正在客棧養(yǎng)傷,等他傷勢好轉,瑤琴自會帶他來向云公子賠罪。” 她頓了頓,又道:“云公子原本就對瑤琴有救命之恩,結果大恩尚未得報,竟又出了……瑤琴真是羞愧難當。總之千錯萬錯,都是我一個人的錯。還望云公子大人大量,原諒這一次。日后云公子無論有何差遣,瑤琴斷不敢推搪?!?/br> 云起微微皺眉,還未及開口,劉欽劉鉞也慎重開口,說的話相差無幾。 雖然佛說眾生平等,但那要站到一定高度才能看得見,如生死,如老病,如春秋……在凡人眼中,眾生從未平等過,甚至連人與人,也并不平等。 一樣是救命之恩,若他果真是苦度寺的一個雜役,得些賞賜,或賜個前程,便是這些人對他最大的回報了,哪有資格得到他們慎重的致謝,甚至聽到“但有所命,撲湯蹈火”之類的話? 云起當然不會將他們的話當真,也不至于生氣。 非是他們勢利,而是世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