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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后貴女專注打臉在線閱讀 - 第22節(jié)

第22節(jié)

    這丫頭,她要干什么,畫畫?她會嗎?

    謝氏冷笑一身,這鄉(xiāng)下丫頭,一點(diǎn)都受不得激,眼下是要自己上趕著在這壽宴上出乖露丑嗎。

    泰然鋪開畫布,畫筆沾滿墨汁,徐琳瑯下筆風(fēng)雷,暢快淋漓。

    盈盈輕揮,勾勒出細(xì)致輪廓。

    筆走龍蛇,描繪出如墨青絲。

    畫筆提按,點(diǎn)繪出剪水雙瞳。

    朱砂輕點(diǎn),渲染出櫻顆唇畔。

    揮筆成風(fēng),勾畫出翩翩羅裳。

    徐琳瑯落筆之間,一妙齡少女躍然紙上。

    少女面容清雅,姿態(tài)秀麗,宛若天人,超塵脫俗。

    眾人被徐琳瑯鬼斧神工般的畫技深深折服的同時(shí),隱隱覺得畫上少女有幾分眼熟。

    “這是,這是~”衛(wèi)國公夫人驚訝到說不出話來。

    “這是年輕時(shí)候的徐老夫人?!辈車蛉颂嫘l(wèi)國公夫人說了出來。

    眾人瞧了瞧徐老夫人,又瞧了瞧畫中少女。可不是,雖然徐老夫人上了年紀(jì),面目已然衰老,但是依然不難辨認(rèn)出,這畫上的少女,就是年輕時(shí)候的徐老夫人。

    一時(shí)之間,滿堂嘩然,賓客皆交口稱贊,都對徐琳瑯的玲瓏心思和高妙畫藝贊不絕口。

    徐老夫人看著徐琳瑯畫中年輕時(shí)候的她自己,只覺萬分喜愛。

    魏國公徐達(dá)側(cè)過臉,輕輕地看了徐琳瑯一眼,只輕輕的一眼,并沒有什么表情,也沒有什么感情。

    謝氏如挨了一道晴天霹靂,被震的回不過神來。

    徐錦芙瞠目結(jié)舌,若是是親眼所見,她絕對不會相信這是徐琳瑯?biāo)嫛?/br>
    徐琳瑯不過是個(gè)鄉(xiāng)下丫頭,怎么會有如此高超的畫技。

    “琳瑯,我竟沒想到你如此驚才絕艷,竟然能夠畫出這般高妙?!辈車蛉撕敛涣邌菘滟潯?/br>
    “你得了空能不能也給我畫上一幅?!毙l(wèi)國公夫人拉起徐琳瑯的手,熱絡(luò)的問詢。

    衛(wèi)國公夫人問出了眾多女眷的心聲,無論是少女還是婦人,誰不想有一幅自己的丹青,可是好的畫師難尋,要么就會畫的和本人判若兩人,要么就會畫的比本人丑上好多。

    不想眼下倒是碰上一個(gè)好畫師。

    徐琳瑯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前世,這曹國公夫人和衛(wèi)國公夫人二人也是在暗地里議論過徐琳瑯的不上進(jìn)的,不過從未當(dāng)面給過徐琳瑯難堪。

    徐琳瑯知道,這二人倒不是什么壞人,只是有些人云亦云罷了。

    曹國公夫人心里有疑惑,委婉的問了出來:“琳瑯,你不是打小都待在濠州嗎,為何作畫之技如此高超?”

    曹國公夫人的疑惑也是眾人心里的疑惑了。這丫頭一直呆在鄉(xiāng)下,不像別的閨秀有師傅細(xì)心教導(dǎo),為何有如此之高的畫技。

    徐琳瑯莞爾一笑,道:“在濠州的時(shí)候,每日里也沒什么事情,我便常常畫些親人的圖像打發(fā)時(shí)間了。”

    “我思念祖母,便常常畫祖母,畫的多了,便想著試著畫畫祖母年輕時(shí)候的樣子?!?/br>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她這畫技高超,原也是因?yàn)椴簧线M(jìn)才得來的,可不是么,旁的什么都不學(xué),只畫畫,那可不是學(xué)好了。

    謝氏暗想,那鄉(xiāng)下丫頭,不懂琴棋詩詞和歌賦女紅,只會畫畫有什么用,況且,指不定她也只會畫人了,畫別的可就說不準(zhǔn)了。

    會個(gè)畫畫而已,沒什么大不了,根本不能和錦芙的刺繡相提并論。

    徐老夫人倒是沒想著這一層,她聽到了徐琳瑯畫技高超的原因,一時(shí)間又潸然淚下,琳瑯那孩子,原來早已將她的畫像畫了好多遍,這才成就了今日的技藝。

    徐老夫人心里暗下了決心,往后,縱是霍著自己這條老命,也要護(hù)徐琳瑯周全。

    大伯母錢氏心覺是因她說多了話才引得徐琳瑯現(xiàn)場作畫博得了稱贊,此刻想要找補(bǔ)回來一些,兀然開口:“我還是更喜歡錦芙的松鶴圖呢。”

    錢氏的這話一出,宴會花廳的氣氛有一瞬間的凝固。

    顯然,錢氏的極力找補(bǔ)只會讓氣氛尷尬。

    謝氏惡狠狠的瞅了大嫂謝氏和二嫂孫氏二人一眼,都怪這兩個(gè)長舌婦畫蛇添足,這才讓那鄉(xiāng)下丫頭得了機(jī)會出了風(fēng)頭。

    謝氏在心里給錢氏和孫氏記上了一筆。

    待所以親眷并可都祝完壽獻(xiàn)完壽禮,徐錦芙兇神惡煞一般的來到徐琳瑯身邊。

    “你偷我的壽詞?!毙戾\芙果然是過來興師問罪的。

    徐琳瑯一臉不解:“是蘇嬤嬤教給我的這段祝詞,怎么就成了偷竊meimei的?!?/br>
    徐錦芙氣極,果然是蘇嬤嬤那個(gè)賤婢將她準(zhǔn)備好的壽詞教給了徐琳瑯。

    然而,蘇嬤嬤也正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徐琳瑯就說了徐錦芙的壽詞呢。

    “她教給你的,就是我寫的詞,我要說的話?!毙戾\芙瞪了徐琳瑯一眼,猶不解恨:“你怎么這么蠢,自己想不出壽詞,還讓奴才教”。

    徐琳瑯低下了頭:“我也不知道那是meimei的壽詞啊?!?/br>
    徐錦芙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絲毫使不上勁兒。

    和這鄉(xiāng)下丫頭也沒什么好說的,徐錦芙離開徐琳瑯,向壽宴桌子走去,她要去找李瓊玉和馮城璧這些貴女。

    剛走幾步,徐錦芙呆住了。

    她明白了為什么所有賓客都去看了徐琳瑯的《濠州山水圖》而只有婦人去看了她的《松鶴圖》的原因了。

    壽宴花廳南側(cè),徐錦芙親手所繡的《松鶴圖》和徐琳瑯買來的《濠州山水圖》被同時(shí)掛在了一處。

    徐錦芙的《松鶴圖》長八尺,徐琳瑯的《濠州山水圖》長九尺,一眼望去,《濠州山水圖》恢弘大氣,《松鶴圖》掛在其旁邊,倒像是個(gè)陪襯。

    不僅如此,《濠州山水圖》是畫在雪白的浮光錦上的,陽光照耀之下,浮光錦反射著熠熠的光輝,使得《濠州山水圖》如同另一個(gè)人間。

    而《松鶴圖》是繡在絹布上的,為了能夠承載繁密的繡線,這絹布做的極其厚實(shí),和那浮光錦比起來,不僅僅暗淡無光,還顯得呆板笨重。

    最要緊的是,《濠州山水圖》色彩絢爛,構(gòu)圖巧妙,讓人心生大氣磅礴、心曠神怡之感,而那《松鶴圖》,卻只會讓人覺得是一幅繡工出挑的繡作罷了,繡圖中并無別的意境。

    《濠州山水圖》和《松鶴圖》掛在一處,人們會自然而然地去看《濠州山水圖》而把《松鶴圖》放在一邊了。

    徐錦芙找到了李瓊玉馮城璧和胡珺兒,向三人抱怨道:“那《松鶴圖》是我親手所繡,而她那《濠州山水圖》卻是買來的?!?/br>
    徐錦芙的言下之意,便是這兩個(gè)壽禮根本沒有什么可比性。

    說這話的時(shí)候,徐錦芙似是全然忘了,這繡圖根本不是出自她之手,其實(shí)和買來的也沒什么兩樣。

    馮城璧附和徐錦芙:“對啊,她是用買來的畫把你親手繡的壽圖比下去的,也沒什么好得意的?!?/br>
    馮城璧這話卻讓徐錦芙極其不舒服,徐錦芙明白了,在馮城璧心里,《濠州山水圖》就是把《松鶴圖》比下去了。

    徐錦芙自己明白被比下去是一回事,被別人直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了。

    李瓊玉瞧了馮城璧一眼,馮城璧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說錯(cuò)了話,忙向徐錦芙解釋道:“錦芙我不是這個(gè)意思,你當(dāng)然要比她強(qiáng)一百倍一千倍,不過是個(gè)圖而已,你不要放在心上?!?/br>
    徐錦芙的心里還是不舒服。

    正午已至,壽宴已開,眾人一一落座。

    徐錦芙絲毫不客氣,一如既往地坐在了各家嫡長女的那一桌,并不招呼徐琳瑯一同入座。

    入座后,徐錦芙頗為得意,自己縱然是嫡次女又怎么樣,還不是如同嫡長女一般,和李瓊玉這些貴女坐在一桌。

    而她徐琳瑯,要想融進(jìn)嫡女這個(gè)圈子,怕是難于上青天。

    徐琳瑯坐在了徐家親眷的一桌。

    各家嫡大小姐也都有意無意的用或同情或嘲諷的目光瞧上徐琳瑯幾眼。

    魏國公這位大小姐也可憐,雖有著嫡長女的身份,卻無福與自己等人坐于一桌,煞是可憐。

    徐錦芙見徐琳瑯落落寡合,心情好了不少。

    偏偏有不識趣的聲音響起:“琳瑯meimei怎么坐在那一桌了,叫她過來和我們一起坐吧?!辈車臻L女李瑱瑱提議。

    “是啊,叫琳瑯meimei妹過來,大家也好相識相識?!毙l(wèi)國公府嫡長女鄧琬附和道。

    若是平時(shí),徐錦芙定然會直接給二人一個(gè)下不了臺,她從來都沒將李瑱瑱和鄧琬放在眼里。

    在徐錦芙看來,縱然都是名門貴女,那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像李瓊玉、馮城璧和她自己,就在三等的里面。

    李瑱瑱?quán)囩?,勉?qiáng)能算個(gè)六等。

    而徐琳瑯這樣的,是連九等都排不進(jìn)去的。

    李瑱瑱和鄧琬說了徐錦芙不愛聽的話,徐錦芙的面色立馬沉了下來。不過今日是魏國公府做東,徐錦算是主家,便也不好做的太過。

    徐錦芙平了平心頭不悅,道:“各位姐妹有所不知,我jiejie剛從鄉(xiāng)下過來,好多規(guī)矩還不懂,和我們一桌,怕會有禮數(shù)不周的地方會貽笑大方,所以啊,還是別把我jiejie叫過來讓她難堪了。

    眾少女點(diǎn)點(diǎn)頭,以示體諒。

    鄧琬覺得徐錦芙這話聽著刺耳。

    今日拜壽時(shí),徐琳瑯的禮數(shù)很是周全,并無不妥,反倒是徐錦芙出了紕漏。

    想必徐琳瑯?biāo)较吕锒啻尉毩?xí)拜壽禮儀和壽詞,今日才如此舉止朗朗。而徐錦芙在人前拋頭露面的次數(shù)多了,便掉以輕心了。

    徐錦芙頗為熱絡(luò)地招呼著一眾名門少女吃菜,一一介紹著各個(gè)菜肴,周到地盡著地主之誼。

    酒過三巡,有下人過來,在宴席的正前方,放了一張巨大屏風(fēng)。

    屏風(fēng)旁邊放一張黃花梨木雕花小幾,上置筆墨紙硯文房四寶。

    應(yīng)天府各名門貴府,向來有辦宴會題詩的習(xí)俗。

    在座賓客,皆可上去題詩做詞,這詩詞的內(nèi)容,可以是向徐老夫人賀壽,可以是記錄今日場景,也可以是旁的任意內(nèi)容。

    此習(xí)俗頗受才子才女的青睞。

    李祺和李瓊玉兄妹二人俱上前題了首詩作,眾人皆贊,這兄妹兩個(gè),不愧是百代文宗李善長的兒女,果然都文采斐然。

    每次宴會,李瓊玉都會上前題詩一首一首,坐穩(wěn)自己的“應(yīng)天府第一才女”之位,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徐錦芙倒是也想像李瓊玉一般,上去題個(gè)詩輕輕松松的將才名搏了,可是奈何肚子里實(shí)在沒幾兩墨水,寫不出那些酸腐詩文。

    寫詩作賦可不是隨隨便便能作假的,這是經(jīng)常要現(xiàn)于人前的事情,保不準(zhǔn)什么時(shí)候,哪個(gè)人突然就提議讓大家一同作詩,那便會漏餡兒了。

    所以,謝氏從來也沒讓徐錦芙向“才女”那個(gè)方向發(fā)展。

    徐錦芙有些沮喪,算了,還是老老實(shí)實(shí)“刺繡”吧,畢竟刺繡是關(guān)起門來做的活計(jì),只要她不在人前刺繡,誰都不會發(fā)現(xiàn)她的秘密。

    不過,這“刺繡”的時(shí)候需得閉門不出,可真是難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