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姒姜醫(yī)生，請你說實話，死者在打給你的最后一通電話中到底說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沒有聽清楚。”

    “經(jīng)過檢查，我們在犯人和死者的血液中都發(fā)現(xiàn)了大大超過正常攝入量的精神鎮(zhèn)定類藥物，根據(jù)初步證據(jù)，我們現(xiàn)在懷疑死者在誘導(dǎo)殺害。請你配合，幫我們確定死者和犯人當(dāng)時的精神狀況。”

    “我真的不知道，蕭默珩人都已經(jīng)死了，你還讓我怎么確定?！?/br>
    “越姒姜，請你配合警方的調(diào)查?！?/br>
    “當(dāng)然是打電話求救啊！他讓我救他！你們憑什么說默珩當(dāng)時精神有問題，我很清楚，我?guī)滋烨斑€見到他的，他根本沒有瘋，他沒有任何問題，有問題的是張良！”

    越姒姜情緒激動的拍打著桌子，而前面問訊的兩人顯然被嚇到了。

    “對不起，越醫(yī)生，請你冷靜。我們只是想盡快弄清真相，你當(dāng)然也有權(quán)保持沉默。”

    “真相？真相就是張良把他殺了，你們判張良死刑?。寷Q，電椅還是毒氣室什么的都可以……你們殺了他，你們快點殺了他啊！”

    “對不起，我們明白你的悲痛，可是犯人作案時精神有問題，應(yīng)該先安排治療?！?/br>
    “什么？不要治療，不要！你們快點判決??！”

    “好了好了。越醫(yī)生，請你先冷靜，冷靜，后面的事交給我就好，我們會處理的?！?/br>
    出來之后陸離緊緊的抱住了越姒姜，讓她把頭埋在自己的懷里，陸離不斷輕吻著她的前額，環(huán)著她有些顫抖的身體，想盡力越姒姜她安靜一點。等房間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時，越姒姜才抬起頭坐回椅子上，用手撐著自己的前額。

    “我們調(diào)查了一些張良的資料，你也知道，是嗎？”

    “我知道什么？”

    “我在垃圾桶里看見了那份報紙?！?/br>
    “沒錯，我知道?！彼犞戨x的語氣，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但誰也不能從那個時候就去阻止啊，誰也不能?！?/br>
    越姒姜身邊的男人沒有回應(yīng)，他會意的點點頭，再一次少有的拿出了自己的煙盒。

    這也能叫蝴蝶效應(yīng)嗎？明明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那么久，卻還是改變了他們的一生，他們的也許還有其他人的。當(dāng)初在那二人心里的那一輪波瀾，居然一直激蕩到現(xiàn)在，或許，還會一直繼續(xù)下去。

    “不要……不要這樣做……求你！”

    明明是黑夜，天花板上裝的明明是白色的燈管，可是他的視野里，都是刺眼的血色，只有一片化不開的紅色。剛剛還吵鬧不堪的房間里一下子就變得好安靜，張良只可以聽見自己急促的喘息聲。那些粘稠的紅色液體就這樣從自己身體里流出來，慢慢的將他的身體淹沒。

    本來想還用力爬向桌腳邊的人，可是張良已經(jīng)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所有的感覺漸漸消失，就像這被從這個世界抽離，慢慢的從身體里抽離。

    “不要……爸爸，你至少放過弟弟……至少……”

    這個夢就像是將我推入死亡的深淵，黎明，惡魔將我丟出深淵，讓我復(fù)活。伴隨著日漸加深的罪惡，度過每一天，每一天，重復(fù)著令人惡心厭惡的虛偽和同情。當(dāng)黑夜來臨，我又將面對死亡。什么時候，才能讓這樣的日子不要再繼續(xù)呢。

    “我叫蕭默珩，你呢，你叫什么？”

    好亮，就像是回到了初夏的午后。

    “我？”

    真是難以置信，在那個人身邊居然縈繞著陽光，那人身上還帶著猶如初生青草般的味道，張良覺得，在這樣的金色中，那人的身影是這么的不實。

    “張良，我叫張良?！?/br>
    “以后你就是我弟弟了，我會一直保護你陪著你的?！?/br>
    “是嗎？”

    “當(dāng)然，我們一起回家了。”

    “我……我還可以回家嗎？”

    還可以，得到愛嗎？在這個比太陽還要耀眼的世界。

    “怎么，你不過來嗎？不想拉著我的手？”

    “可是我……”

    如果這里就是深深的地底，自己就不會渴望陽光和溫暖了。

    “來，就這樣牽著我的手就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