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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官賜福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45

    三郎有點乖地道:“好?!?/br>
    “這是吃誰的干糧的問題嗎?!”

    “唉,南風(fēng),大晚上的,大家都睡了。辦正事辦正事,不要在意那么多了嘛。走啦走啦。”

    ……

    四人順著北斗星的指引,朝北方直行。走了一夜,一路的城鎮(zhèn)和綠意漸漸稀少,而路面上沙石漸漸增多,等到腳下踏的再也不是泥土?xí)r,這才進入了戈壁。運用縮地術(shù),雖然可以一步千里,但是跨越的距離越遠,消耗的法力越大,下一次啟用此術(shù)的時間間隔也越長。南風(fēng)用了這一次,起碼有四個時辰不能再用。而且既然南風(fēng)已消耗了一波法力,出于戰(zhàn)力的預(yù)期考慮,謝憐也不會讓扶搖也再用一次,為了以防萬一,總得有個人的法力是充沛的。

    荒漠之地,晝夜溫差極大,夜晚冷意津骨,倒是還好,但到了白天,卻又全然是另一派感受了。此處的天空極為干凈,天高云疏,但是,日光也極為猛烈。一行人走著走著,越走越像是在深入一個巨大的蒸籠,地心里冒出騰騰的熱氣,仿佛走上一天,就可以把活人蒸熟。

    謝憐靠風(fēng)向和一些縮在巖石腳下的植被辯方向,擔(dān)心有人跟不上,走一段便回頭看看。南風(fēng)與扶搖非是凡人,自不用說,三郎卻是讓他看得笑了。

    烈日當(dāng)空照,那少年把紅衣外袍脫了下來,懶懶散散地遮著太陽,神色慵懶中帶點厭倦。他皮膚白皙,發(fā)絲漆黑,紅衣這么一遮,遮在臉上,眉眼更顯絕色。謝憐把斗笠摘了下來,舉手往他頭上一扣,道:“這個借你。”

    三郎一愣,片晌,笑道:“不必了?!庇职讯敷疫f還給他。謝憐也不跟他多相互推辭,既然不需,也沒再勉強,道:“有需要再找我要?!狈隽朔龆敷?,繼續(xù)前行。

    再行得一陣,一行人看到前方黃沙之中有一座灰色的小樓,走近一看,似乎是一件廢棄多年的客棧。謝憐抬頭望了望天,算著已過午時了,馬上就到未時,怕是一天之中最炎熱難捱的時辰,而且他們已經(jīng)走了一夜,是時候修整了,于是領(lǐng)著其余三人進去,看到樓里有一張方桌,便圍著坐下了。謝憐從背后簡易的行囊里拿出水壺,遞給三郎,道:“要嗎?”

    三郎點頭,接過,喝了一口,謝憐這才拿回來喝。他仰頭咽下幾口清水,喉結(jié)上下滾動,喉間陣陣涼意涌過,暢快極了。三郎在一旁,一手支腮,似盯非盯,過了一會兒,忽然道:“還有嗎?”

    謝憐拭了一下唇角沾到的一點清水,微微濕潤,點點頭,再次遞出水壺。三郎正要去接,這時,一只手格開了謝憐拿著水壺的手。

    扶搖道:“且慢?!?/br>
    眾人望他,只見扶搖緩緩從袖中取出了另一只水壺,放在桌上,推了過去,道:“我這里也有。請吧。”

    謝憐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扶搖這般性子,怎么會愿意和別人分享同一個水壺?想起他們昨夜說要再試探一番,那這水壺里裝的,必然不是什么正經(jīng)水,一定是現(xiàn)形水。

    這種秘藥之水,如果是普通人喝了,全然無事;但若不是人,喝了,便會在藥水作用下現(xiàn)出原形。他們既是要試探這少年是不是“絕”,那這一壺現(xiàn)形水,必然威力不小。

    只聽三郎笑道:“我和哥哥喝一個水壺就行了?!?/br>
    南風(fēng)與扶搖都看了一眼一旁的謝憐,謝憐心想你們看我做什么?扶搖冷聲道:“他的水快喝光了,你不要客氣?!?/br>
    三郎道:“是嗎?那你們兩位先請?!?/br>
    “……”

    那兩人都不做聲了。半晌,扶搖又道:“你是客,你先請。”

    他雖然說話還是那副斯文秀氣的模樣,但謝憐總覺得他這一句是從咬著牙的牙縫里擠出來的。三郎也做了個“請”的手勢,道:“你們是從,你們先請,不然多不好意思?!?/br>
    謝憐聽他們在那里惺惺作態(tài)來,惺惺作態(tài)去,最后終于開始動手,三個人隔著一張桌子上同時在一只可憐的水壺上暗暗發(fā)力,推來推去,只覺得自己手下這張隱隱發(fā)顫的破桌子恐怕是要提前壽終正寢,搖了搖頭。那邊暗暗斗了幾個來回,扶搖終于按捺不住,只聽他冷笑道:“你既不肯喝這水,莫非是心虛了?”

    三郎笑道:“你們這般不友好,又不肯先喝,豈不是更像心虛?莫非是在水里下了毒?”

    扶搖道:“你大可以問問你旁邊那位,這水有毒沒有?!?/br>
    三郎便問謝憐了:“哥哥,這水有毒嗎?”

    扶搖這個問題實在是很狡猾。現(xiàn)形水自然不是毒藥,普通人喝它同喝水是沒有任何區(qū)別的。謝憐只能答:“沒有毒。不過……”

    一句未完,南風(fēng)與扶搖都猛盯他。三郎竟是直接松了手,道:“好。”

    他拎了那水壺,提在手里晃了晃,道:“既然你說沒毒,那我就喝了。”

    言罷,他便笑著,一飲而盡。

    謝憐沒想到他竟會這般干脆,微微一怔。南風(fēng)與扶搖也是一愣,隨即全神戒備。誰知,三郎喝完了那現(xiàn)形水,晃了晃那壺,道:“味道不怎么樣?!庇质请S手一丟,便把水壺扔了。“哐當(dāng)”一聲,那水壺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見他喝了現(xiàn)形水,依舊全無異狀,扶搖臉上閃過一瞬的驚疑不定。須臾,他淡淡地道:“清水而已。豈不都是一樣的味道。能有什么分別?!?/br>
    三郎把謝憐手肘邊放著的那只水壺拿了過去,道:“當(dāng)然不一樣。這個好喝多了?!?/br>
    見狀,謝憐忍俊不禁。他是當(dāng)真結(jié)果如何都無所謂,并不在意所謂的身份目的,所以這番亂斗在他這里,除了有趣之外,并無意義。他本以為應(yīng)該就此消停了,誰知,“哐”的一聲,南風(fēng)將一把劍放在了桌上。

    他那氣勢,乍看還以為他要現(xiàn)場殺人滅口,謝憐無言片刻,道:“你這是做什么?”

    南風(fēng)沉聲道:“要去的地方危險,送這位小兄弟一把利劍防身?!?/br>
    謝憐低頭一看,這把劍劍鞘古樸,似有多年歲月磨礪,非是凡品,心頭一震,扶起了額,轉(zhuǎn)向了一邊,心道:“居然是‘紅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