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真是急死個(gè)人，二哥不知道，那公師藩招來一個(gè)西域的漢子，今日一見大哥就說要為他兄弟報(bào)仇——就是上次跟莫十九不相上下的那個(gè)，大哥跟他過了幾招，不知怎么，竟被他克得緊死，約好半柱香后再戰(zhàn)……我想著莫十九曉得那么多雜七雜八的門道，說不定能給大哥出出主意……”

    王陽狠狠啐了一口，“公師藩狗頭一個(gè)，找來這么個(gè)人，明擺著是要為難大哥，大哥待他忠心耿耿，他卻——”

    “別說這些沒用的了，二哥盡快把兄弟們聚齊，四下里都去找找，趕著把那莫十九揪出來，不然大哥等會兒真要輸了，日后哥幾個(gè)可就更沒法子立足了?！?/br>
    王陽聽完就走，腳下十分麻利，心中卻納悶不已，“按說跟十九弟走得最近的，就是老三了，可他為什么一口一個(gè)莫十九的，聽著一點(diǎn)不像待見的樣子，難不成……他跟十九弟生了嫌隙，說了不好聽的，把十九弟氣走了？”

    除了鞭傷未愈的冀保，其他人沒幾下都被王陽呼喝在一處，眾人分頭入了南面的山林，摸索了整整一個(gè)時(shí)辰，依然未果。

    “我就說吧，這莫十九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每每遇著要他搭手的大事，就死活找不見人影，我看他啊，壓根就沒把哥幾個(gè)當(dāng)兄弟?！?/br>
    “老六，你可打住嘍，萬一十九弟藏在什么地方聽著……”

    “夠了，人沒找見還有理絆嘴了，咱們先回去，既然找不到十九弟，就直接去幫大哥，咱幾個(gè)總也見過些世面，不信一點(diǎn)幫不上忙。”

    “二哥說的是，得快些走，只怕耽擱得太久，回去還不一定趕得上?！?/br>
    十幾個(gè)壯碩的漢子摞在一起，你追我趕地跑回了營地，在校練場轉(zhuǎn)了一圈，遲遲未能找到比武的地點(diǎn)，灰頭土臉地走回了營帳。

    帳中難得擺了說得過去的好吃食，臉上頂著腫包淤青的石勒忙進(jìn)忙出，汲桑神色陰沉，坐在上首一語不發(fā)。

    “弟兄們快快入座，公師將軍賞給咱們胡炮rou吃，搭上幾壇渾酒，可是有口福了！”

    汲桑面上仍然不見喜色，王陽拉過石勒耳語道：“老三，今日比武……大哥真的贏了？”

    石勒大聲道：“大哥英明神武，所向無敵，不然這賞賜又是哪里來的？”

    眾人恍然大悟，接連落座，只等汲桑動(dòng)筷，可汲桑倏地一站，還冷冷瞪了石勒一眼，滿臉怒色甩手走了。

    盤腿坐在地上的眾人面面相覷，石勒滿不在乎地爬起身來，挨個(gè)滿了碗酒，然后對著王陽道：“大哥不在，二哥為大，再不下筷，好好的肚rou可就糟蹋了?！?/br>
    王陽雖然滿心疑惑，一看在座饑渴難耐的眾人，憋下疑慮扒拉了幾筷，眾人霎時(shí)間一哄而上，不再有人提及此前的劍拔弩張。

    風(fēng)驪淵徹夜不歸，石勒也是輾轉(zhuǎn)反側(cè)，一夜未眠。

    翌日眾人才知曉，贏得比武的不是汲桑，而是石勒，汲桑封給他的“掃虜將軍”名副其實(shí)，二人已是平起平坐，分庭抗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