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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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認(rèn)識的陸硯清從來不是這樣的。 他張揚(yáng),野蠻,桀驁不馴,卻獨(dú)獨(dú)愿意將自己的溫柔全部給予她,她也自信滿滿地以為,她是陸硯清的無可替代,如今兩人陷入這般僵局,她更希望看到陸硯清的妥協(xié)和后悔,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她被人用手銬銬起來,囚/禁在這間小小的臥室里。 臥室里沒有開燈,無邊的黑夜像一口巨大密閉的容器,兩人的身影湮沒在朦朦朧朧的暗光里,感官無限放大,婉煙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男人裹挾著寒意,安靜燃燒著的怒火。 婉煙的呼吸都變輕,她看著面前的男人,模糊的暗光里他的眉眼與五官愈發(fā)清晰,模樣冷沉陰郁,眼神很病態(tài),讓她看了心驚又覺得壓抑。 這樣的情緒,他很少,甚至從未在她面前流露過。 婉煙放棄了掙扎,心里的感覺難以形容,感受到腳酸手痛,她深吸一口氣,滿滿的委屈感溢出來,膽子也大起來,故意激他:“你以為把我銬起來,我就會乖乖聽話嗎?” 面前的男人抬眸,視線盯牢她。 他修長的臂膀撐在她身體兩側(cè),扣著婉煙被手銬桎梏住的兩只手腕掀至她頭頂上方,整個(gè)人傾身靠近她,眼里如一汪幽冷沉寂的深潭。 陸硯清嘴唇就這樣貼著她耳畔,嗓子沙啞,像含了砂礫。 “你要跟我分手,是不是?” 婉煙抿唇,知道他現(xiàn)在的情緒不對勁,可還是覺得這段感情里,她不該是被壓制,不公平對待的那一方。 她看著他,沉默無聲地點(diǎn)頭,目光卻有些閃躲,不知道是因?yàn)楹ε?,還是不夠堅(jiān)定。 他眼眶通紅,手不自覺地攥緊,一開始以為她是鬧脾氣,現(xiàn)在卻真的慌了。 如果是前者,婉煙想通過那個(gè)小白臉刺激他,陸硯清承認(rèn),這招對他很管用,因?yàn)楸仁裁炊贾旅?/br> 但如果是后者,他絕對不同意。 除非他死。 陸硯清的情緒已經(jīng)在失控的邊緣,后背縫合的傷口不知何時(shí)已經(jīng)崩開,不斷往外滲出鮮紅的血液,慢慢浸透他的黑色t恤。 他說:“如果我不同意呢?” 婉煙頓了頓,理智慢慢回歸,此時(shí)也有了質(zhì)問他的底氣:“你不同意又怎樣?” “陸硯清,你是不是覺得我頭腦簡單,你手指輕輕一勾,我就可以對你死心塌地?” 看著他微紅的眼眶,眼底似乎極力克制著某種情緒,婉煙的手腕也被他越扣越緊,手銬硌著手腕,已經(jīng)傳來痛感。 婉煙鼻子一酸,越說越覺得委屈,眼淚唰的一下就涌出來了,她心有不甘,聲音帶著nongnong的鼻腔:“你現(xiàn)在像是我的男朋友嗎?除了占有欲,你什么都沒做到!” “我現(xiàn)在就想換一個(gè),換一個(gè)比你好一千倍,一萬倍的!你管不著——!” 婉煙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陸硯清狠狠封住了嘴唇。 他的動作強(qiáng)勢又粗野,撬開她的牙關(guān),咬著她的舌尖,帶著掠奪般的攻勢,讓她陷入沉重的窒息中。 她要么承受,要么反抗。 婉煙眼眶的淚滑落眼角,陷入凌亂的長發(fā)間,男人不死不休的架勢讓她快要喘不過氣來,她的身體下意識往后躲,一邊紅著臉,雜亂無章地踢他打他,“陸、陸硯清!” 她用盡全力,手腕被擱得通紅,最后情急之下對著他的嘴唇咬了一下,兩人唇齒相碰,口腔里是淡淡的血腥味。 陸硯清眉心微蹙,終于感受到女孩嗚咽恐懼的敲打,他愣住,理理智慢慢回歸,所有的瘋狂停止,壓著她手腕的手突然松開。 婉煙深吸了一口氣,急促地喘息著,嘴角還沾著一抹嫣紅,烏黑的長發(fā)凌亂地鋪散在床褥間。 微紅的眼眸泛著潮濕的水光,此時(shí)定定地看著他,情緒復(fù)雜。 她牙齒打著哆嗦,身體在哭泣中微微顫抖,聲音又氣又惱,“姓陸的,你是變態(tài)嗎?都弄疼我了......” 女孩的睫毛被淚水打濕,瓷白干凈的臉頰還掛著淚痕,陸硯清喉結(jié)微動,灼熱的目光落在女孩紅腫的唇瓣,此時(shí)心臟仿佛輕輕一捏就粉碎。 沉默片刻,他的視線向上,流轉(zhuǎn)到她被禁錮的手腕,然后停下。 婉煙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失控的陸硯清,她仿佛無意中打開了潘多拉魔盒,從里面放出了一只惡魔。 她咬著唇瓣,似乎眼睛一眨,眼淚又會掉下來。 陸硯清閉了閉眼,將那些翻滾的陰暗念頭都壓在了沉默之中。 背對著光,男人再次低頭,黑眸直勾勾地凝視著她,下顎清晰,吻得喉結(jié)微動,又伸出舌尖,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舔舐她的唇瓣,緩慢又細(xì)致,一遍又一遍。 婉煙脖頸的線條拉直,手指落在他短而硬的黑發(fā)間,聲音滿是委屈,“陸硯清,我真的想跟你分手。” 男人細(xì)細(xì)密密的吻輕輕地落在女孩精致的眉眼,吻過小巧的鼻尖,最后落在她唇上。 直到慢慢停下來,男人埋首在她肩窩,聲音沉重帶著近乎卑微的祈求:“求你,別分手?!?/br> “別離開?!?/br> 婉煙的心跳忽然停跳,埋首在他胸膛,慢慢的,開始很小聲的啜泣。 “你真是,又壞又霸道?!?/br> 那一晚,陸硯清始終沒有打開婉煙手上的枷鎖,兩人作為情侶間間最親密的事,終于在她十八歲這年做了。 后來婉煙無意中看到陸硯清的后背,是觸目驚心的傷痕。 她本來還想繼續(xù)跟他慪氣,冷戰(zhàn)到底,但看到他背上的傷,她才覺得自己是個(gè)很沒有底線的人。 盡管陸硯清不是個(gè)稱職的男朋友,可就像他說的,除了他,她好像再也接受不了別人。 那晚他在浴室許久沒出來,婉煙“嘩啦”一下用力拉開浴室的門,便看到里面的男人正在艱難的上藥。 陸硯清回頭,兩人視線相撞。 婉煙的目光掃過他背上的傷,扯著嘴角,眸光冷冷地看著他。 她將手伸到他面前:“把它打開?!?/br> 陸硯清垂眸,唇角收緊,旁若無人地拿過掛在一旁的衣服,三兩下套上。 陸硯清沒說話,只是沉默地將她抱起,放在了床上。 那一刻,婉煙覺得自己挺犯賤,陸硯清比她更賤。 接下來的十五天,兩人就生活在外婆家的這間臥室里,每天形影不離,活得像是連體嬰兒。 無論吃飯,睡覺,洗澡,婉煙都不曾離開過他的視線。 期間兩人的電話響起過無數(shù)次,婉煙本來想接,但被陸硯清沒收,直接關(guān)機(jī)。 這一次是兩人獨(dú)處時(shí)間最長的一次,起先婉煙擔(dān)心家里人發(fā)現(xiàn)她失蹤會報(bào)警,但無論她如何掙扎反抗,都得不到陸硯清的回應(yīng)。 只有床笫之間,他才是真實(shí)的。 每次結(jié)束,婉煙累到眼皮都睜不開,等身旁的人呼吸均勻,陸硯清才慢慢睜眼,在黑暗中靜靜看她恬靜的面龐,從身后輕輕地抱住她,沉沉說著:“煙兒,你是不是還想著離開我?!?/br> 婉煙的臉頰埋在被子里,似乎已經(jīng)睡熟。 男人溫涼的指腹輕輕摩挲過她因?yàn)閽暝?,被手銬磨出的紅痕,意識很清醒,黝黑的眼眸濃稠寂靜得宛如黑夜,深不可測。 他囈語般,薄唇吻在她手腕,說:“就這樣吧,永遠(yuǎn)在一起。” 十五天過后,這段軟/禁終于因?yàn)橥馄诺牡絹矶Y(jié)束。 那天,陸硯清送她回家,一路上兩人沉默無話。 婉煙垂眸,看著自己的手腕,上面的紅痕抹了藥之后已經(jīng)消失,但這段時(shí)間的每一個(gè)日夜,卻深深刻在了她腦子里,就連婉煙也不確定,他們這樣的關(guān)系到底正不正常。 她從未覺得陸硯清陌生,卻又好像現(xiàn)在才真正認(rèn)認(rèn)識了他。 車停在距離孟家榜遠(yuǎn)的地方,婉煙坐在車上,遠(yuǎn)遠(yuǎn)的便看見孟家大門口站著幾個(gè)穿著警服的男人,而警察旁邊則站著她爸,還有她的兩個(gè)哥哥。 這一刻,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她的手剛要推開車門,卻鬼使神差地停住了,婉煙扭頭,看向駕駛座上的男人。 陸硯清也看她,清眉黑目,挺鼻如峰,可就是在這張極具欺騙性的面龐下,藏著令人心驚,恐懼的偏執(zhí)。 婉煙的手慢慢緊握成拳:“你就沒有什么想說的嗎?” 陸硯清凝視著她,慢慢握緊方向盤,手背的筋骨繃緊。 過了半晌,他調(diào)開視線,望向別處,聲音沙?。骸俺朔质?,其他我都依你。” 婉煙還想說什么,話到嘴邊又吞咽回去,沒再看他,接著打開車門,徑直下車。 那天婉煙回到家,孟家老老少少懸著的一顆心終于落地。 盡管婉煙說自己是去同學(xué)家玩了幾天,但這拙劣的謊言卻騙不了家里的那幾位。 當(dāng)晚,孟其琛去找陸硯清,兩人在漆黑的夜色下打了一架,陸硯清從始至終沒還手,也一聲沒吭。 此后,孟家視陸硯清為洪水猛獸,禁止婉煙跟他再接觸,兩人就算沒有真的分手,但在周圍人的助力下,也快斷得干凈。 陸硯清因?yàn)樯米噪x校,學(xué)校予以處分,處分結(jié)束的那天,陸硯清也該回學(xué)校。 婉煙好不容易從孟子易那討來手機(jī),收到陸硯清的消息后,她第一時(shí)間趕去了高鐵站。 六月份的天氣還很熱,烈日高懸,高鐵站人頭攢動,來來往往的人行色匆匆,婉煙的目光搜尋一遍,終于在人群中看到陸硯清。 男人頎長挺拔的身影屹立在人群中,斑駁的光影落在他挺括的肩線,純黑色的體恤,身高腿長,他腰桿筆直,背影孤桀。 婉煙驀地松了口氣,額頭已經(jīng)冒出細(xì)密的小汗珠,她站在原地,看著那道背影,正猶豫要不要過去。 像是心有感應(yīng),陸硯清就在下一秒回頭,兩人的視線不偏不倚地撞上。 婉煙咬了咬嘴唇,他還是那樣直勾勾地看著她,眼里意味不明。 陸硯清深吸一口氣,心臟像是被刀劃開了一道口子,往里呼呼灌著冷風(fēng)。 婉煙站在原地沒動,卻看見那人丟了行李,大步流星地朝她走過來。 直到她被人緊緊地?cái)堖M(jìn)懷里,婉煙愣了愣,很慢地抬手,回抱住他。 鼻間是他清冽好聞的氣息,帶著淡淡的煙草味。 陸硯清沒想到她會來,此時(shí)心臟快要裂開,血液轟的一下全部涌上大腦,用力地抱緊她。 婉煙抬眸,看到男人眼底淡淡的烏青,還有眼角微消的傷痕。 陸硯清注視著她喉結(jié)微動,慢慢紅了眼眶,長臂攬著她的腰,小心翼翼,一寸寸地收緊,讓他貪心地想要將她帶走。 兩人很默契地誰也沒提那天之后的事,婉煙抿唇,退出他懷里,幫他整理了一下微皺的領(lǐng)口,聲音很輕,“以后不要這樣了?!?/br> 哪有人動不動銬手銬的。 陸硯清抿唇,漆黑的長睫蓋下一層,俯身在她耳邊說了三個(gè)字。 婉煙愣住,忍著鼻間的酸澀,眨了眨眼:“我知道。” 就像有人說過的,世事千帆過,路的盡頭總會是溫柔與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