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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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何湛揚的手拍開,說道:“別瞎想了,他費盡心機做手腳,就為了把我變成個二九少年?圖什么,圖我能叫他一聲爹還是怎么著?這是意外?!?/br> “阿遙,那依你看,他救你的目的何在?” 燕沉起身,走到葉懷遙的旁邊,語氣舒緩:“縱使邶蒼魔君沒有直言,但事情發(fā)生當(dāng)時,他的動作舉止神情,論理總能透出一些端倪。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之處?” 他的話明明沒有絲毫特別的地方,葉懷遙卻一頓,略顯蒼白的臉上難得的流露出來一點尷尬之色,隨即很快地說道:“沒有?!?/br> 他掩飾的很好,除了一直緊緊盯著這邊的容妄,其他人也都不疑有他。 容妄無聲地吐出一口氣,松開攥的死緊的手,掌心有些刺痛,已經(jīng)被他自己的指甲掐破了。 聽了這兩句話,他就知道,葉懷遙什么都記得。 與世人所知相差甚遠,當(dāng)初他們兩人約戰(zhàn)瑤臺,其實并沒有動手——或者沒有像人們理解的那樣,動手。 葉懷遙因為玄天樓一件死人失寶的案子而質(zhì)問他,那時容妄也有好一陣子沒見過他了,難得能跟對方說上幾句話,就算是被質(zhì)問也甘之如飴。 他舍不得離開,便有一句沒一句跟對方兜著圈子掰扯。 結(jié)果卻不知道葉懷遙的身上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錯,一開始還好端端的,兩人沒掰扯多久,他突然就吐血了。 當(dāng)時把容妄嚇得也差點一口老血隨即噴出來,顧不上別的,上去查看他的情況,只感覺對方體內(nèi)氣息紊亂,竟隱隱有走火入魔的征兆。 他調(diào)動魔元,為葉懷遙梳理經(jīng)脈,對方的靈力卻順勢涌來,糾纏入他的心神肺腑,兩人一個神志昏亂,一個抗拒不得,便在這種情況下發(fā)生了關(guān)系。 曾以為自己一生所求皆不過是飛光夢影,海市蜃樓,卻由一個莫名其妙的機緣,化為現(xiàn)實,真是令人不知該哭該笑。 那件事情過后,葉懷遙狀況稍有好轉(zhuǎn),但隨即瑤臺崩毀,天塌地陷,直接砸入地府之中。 容妄盡全力護住葉懷遙,終究造成兩人一個重生,一個返老的結(jié)局。 中間種種,他亦有許多不明之處,說來容妄的傷更重,記憶比葉懷遙恢復(fù)的還要晚一些。 那回憶可恥卻又珍貴,容妄看見葉懷遙,就忍不住地要去回想,可種種畫面浮上心頭,他又覺得自己以鄙陋之軀將對方沾染,實在可恥。 心在罪孽深重與夢縈魂牽之間反復(fù)打磨,他在翻來覆去揣測,當(dāng)時葉懷遙在那樣半昏迷的狀態(tài)之下,是否還記得兩人之間發(fā)生了什么。 他盼著他記得,這樣的話,自己多少也能在對方的心里留下些許痕跡。 可反過來想想,與自己親熱……這件事,對于明圣來說,大概是一種莫大的羞辱,所以……忘了也好。 他們當(dāng)魔頭的,往往情緣淡薄,不能貪得無厭。 只要他平安無事,只要自己還能見他這一面,容妄覺得也應(yīng)該知足了。若是想不起那些事能讓葉懷遙開心的話,那他也情愿此生不再提起。 自己求不得便求不得吧,只要他想要的都有,那,也成。 但容妄沒想到,將這事記得清楚明白的還真不是只他一個人,胸中不由五味雜陳,悲喜難辨當(dāng)中還夾雜著對葉懷遙的愧疚,曾經(jīng)那銷魂蝕骨的滋味也一并涌上心頭,當(dāng)真是心情復(fù)雜之極。 作者有話要說: 汪崽大反派很腹黑,但是他在遙遙面前比較緊張,所以特別拘束。 第29章 蒹葭拾翠 葉懷遙自然不知道另外一位當(dāng)事人就在旁邊聽著, 和邶蒼魔君之間發(fā)生的這件事, 實在是又荒唐又丟人, 他兩輩子加起來都沒有過如此經(jīng)歷,提都不想提。 更關(guān)鍵的事, 那件事情過后他就直接遇險變小了,也沒了記憶, 無法及時調(diào)查,對于相關(guān)的原因來由到了現(xiàn)在還是一頭霧水,更不知道當(dāng)時容妄那邊了解多少內(nèi)情。 聽到師兄弟們討論, 他努力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沉吟道:“容妄這個人——” 容妄悄悄屏住呼吸, 手還不自覺地理了下自己的衣服。 葉懷遙組織了一下語言,才道:“他行事向來不按常理, 喜怒無常,有時候冷面無情,有時候柔聲細語,絕對不能算個好人, 然而亦并非世人傳聞中的十惡不赦,即便在當(dāng)年決裂之前,我也從來沒能摸透過這個人的脾氣?!?/br> 他頓了頓,總結(jié)道:“總之,容妄做很多事都隨心所欲,但不會暗箭傷人,這回的意外應(yīng)當(dāng)與他無關(guān)?!?/br> 何湛揚一向戰(zhàn)斗在打擊容妄的第一線, 聞言立刻道:“聽你這么說,那他這個人確實是瘋瘋癲癲的,焉知道不是突然頭腦發(fā)熱,就是想害你又救你,沒有任何理由——” 容妄在他背后白了他一眼。 他有時候都覺得這條龍弄不好是根麻繩變成的精,這么蠢。 何湛揚沒說完話,莫名其妙地被自己給嗆了一下,于是打住話頭,左右看看,拿起了葉懷遙床頭上的茶杯。 葉懷遙見他好像想喝,便去拿茶壺,說道:“那是我喝剩下的,茶壺里應(yīng)該還有新茶。” 何湛揚笑道:“那怕什么,小時候我也沒少吃你剩的?!?/br> 他大大咧咧,直接將那半杯殘茶灌了下去,但葉懷遙的指尖也碰到了茶壺,短暫地接觸使他微微一怔,但也只是瞬間,神色便恢復(fù)如常。 他接著何湛揚方才的話說了下去:“容妄為人十分自傲,想殺我也不會做這樣暗地里算計的事。這點我還是心里有數(shù)的?!?/br> 容妄的目光也從茶壺上收回來,眼中沉思之色一轉(zhuǎn),剛聚起來的些微戾氣倒是在葉懷遙的話中,轉(zhuǎn)眼間灰飛煙滅。 何湛揚很聽葉懷遙的話,聞言也就不再反駁,說道:“雖然現(xiàn)在你平安無事,不過到底是什么人做了手腳,又是用了怎樣的手段,還得徹查清楚,一定要把他給揪出來,以免成為隱患。” 葉懷遙感嘆一般地道:“是啊,過了十八年,也不知道還有沒有線索留下?!?/br> 燕沉拍了拍葉懷遙的腦袋,問道:“那你現(xiàn)在身上可還有別處不適的地方?” 葉懷遙剛搖了搖頭,管宛瓊也跟著說:“是啊師兄,你只說當(dāng)時突然身體不適,那具體又是何處不適?真氣暴躥、血行加速,還是腰疼、頭疼、腿疼?總得有點具體的地方罷,說詳細點啊。” 葉懷遙:“……” 他心里本來就有鬼,管宛瓊不說那句腰疼頭疼腿疼還好,這一說更加讓他想到一些不太美妙的記憶,擺手道:“沒有、真沒有,都忘了?!?/br> 葉懷遙脾氣極好,這些師弟妹們從來沒見他有過勃然作色的時候,唯獨燕沉隱約感受到了師弟的抵觸。 他自然也不可能往兩人之間發(fā)生了什么別的事情上來想,只估摸著葉懷遙可能是難得敗的這樣狼狽,覺得丟人才不愿意提。 燕沉道:“好了宛瓊,別纏著你師兄問來問去的,我還有別的事要說?!?/br> 他這樣一開口,別人自然也就閉嘴了,葉懷遙不動聲色地松了口氣,只聽燕沉道:“我是在想,如今阿遙是平安回來了,那么邶蒼魔君呢?” 他緩緩地說道:“這個人高深莫測,來歷成迷,會不會也其實沒死?” 燕沉雖然是為了給葉懷遙解圍,但他說的也確實是個關(guān)鍵的問題。 葉懷遙心里面也覺得這件事可能性很大,正待回答,四下的光線便倏地一暗,竟是剎那間白晝翻做黑夜。 剛才還是陽光明媚,這一下變故突然,周圍眾人齊齊一怔,葉懷遙最先反應(yīng)過來,沉聲說道:“是魔氣!” 這實在太出人意料了。此處是玄天樓分舵,雖然不及斜玉山靈氣充沛,但所建之處也是千挑萬選的風(fēng)水靈地,更不用提周圍還設(shè)有守護陣法,可以說是重重關(guān)卡。 如果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被魔氣侵入,可想而知這股力量龐大到了什么地步。 ——外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燕沉目光一凜,錯步便擋在了葉懷遙前面,右掌平攤,一道白光飛出,在周圍撐起結(jié)界。 與此同時,何湛揚和管宛瓊兩人雙雙長劍出鞘,他們都是一般心思,惦記著葉懷遙身體不好,有事先護著他。 葉懷遙卻已經(jīng)從床邊站了起來,一手扶在何湛揚肩上,快速道: “不用管我,這魔氣并非是為了攻擊而來。湛揚宛瓊,你們兩個出去看看情況,讓分舵各處守衛(wèi)各司其職,不可妄動。師姐、趙師兄、吳師兄,煩你二位帶人將周圍的陣法都檢查一遍,看看是否有碎裂之處。一定要結(jié)伴而行?!?/br> 他略一頓,又道:“其他人多帶些人手,速速前往城內(nèi)查看魔氣散逸情況,一定要保證普通百姓的安危?!?/br> 玄天樓平日里規(guī)矩不大,兄弟姐妹之間沒大沒小慣了,但遇到正事還是令出必行,眾人聽聞明圣吩咐,齊齊稱是,都出去干活了。 燕沉一直沒有開口說話,凝神催力,將結(jié)界再次擴大,用法圣龐大的威能將眾人全都保護在了里面。 葉懷遙吩咐完畢,目光在房間里面一掃,又看見了站在窗邊的容妄,沖他道:“阿南,別在那里站著,窗下不安全,到我身邊來。” 葉懷遙這邊剛剛開口,容妄看了他一眼,立刻就大步走了過來,這回倒是毫不猶豫地一把握住了葉懷遙的手,同時將他的身體扶穩(wěn),問道:“你哪里不舒服?” 聽他的聲音,就好像非常著急和擔(dān)心似的,葉懷遙心頭又涌上那種莫名的古怪之感,側(cè)眸看了容妄一眼。 只見對方耳根子隱隱有些發(fā)紅,眼中全是關(guān)切之色,但與他目光一對,就規(guī)規(guī)矩矩地把眼神挪開了。 這么看,這人又仿佛和之前那個靦腆膽怯的孩子沒什么兩樣——最起碼他表現(xiàn)出來的這些細微情緒,是絕對無法偽裝出來的。 葉懷遙的心思百轉(zhuǎn)千回,出口的終究只有“沒什么”三個字。另一頭燕沉聽見容妄問話,也是擔(dān)心,立刻跟著走過來了。 他顧不上別的,直接要去查看葉懷遙的情況。 容妄立時感覺到他的手要從自己懷里把葉懷遙扶過去,雙手一緊,眼中閃過一抹兇光,那瞬間倒像是被奪食的惡狼一樣,仿佛下一刻就要沖上去,咬斷對手的喉管。 不過也只是一個瞬間而已,與生俱來的戾氣與野性早已在無數(shù)歲月的克制中磨出虛偽的圓滑,他轉(zhuǎn)眼就默然松開了手,退后一步,沒有表露出半分異狀。 燕沉摟著葉懷遙扶他坐下,送了點靈氣過去,蹙眉說道:“被魔氣影響了?” 葉懷遙笑道:“沒事,就是位置不好,算我倒霉吧?!?/br> 剛才滿屋子的人,就他一個坐在床上,結(jié)果好巧不巧,魔氣正是從床后的窗戶那里最先轟進來的,葉懷遙自然首當(dāng)其沖。 他是怕自己表現(xiàn)出什么不適,大家又要一驚一乍,跟著瞎cao心他,于是忍著沒說。結(jié)果這掩飾的極好的不適感瞞過了別人,倒被容妄給一眼看了出來。 燕沉覺得這少年機警,確定葉懷遙無事之后,沖容妄道了聲謝。 容妄低聲說句“言重”,便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來,眼睫微垂,容顏沉靜。 說他膽小靦腆,當(dāng)著明圣法圣的面就敢自己安坐,似乎還理所當(dāng)然,說他狂妄無知,但言行往往恰到好處。 這人,真是越仔細端詳,越有值得琢磨的地方。 而也沒過多久,房門就在外面被敲響了,燕沉說聲“進”,何湛揚便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大步跨入。 他匆匆向著燕沉和葉懷遙行禮之后,直接便說道:“兩位師兄,邶蒼魔君要復(fù)生了!” 容妄仍是穩(wěn)穩(wěn)坐著,沉默的像個影子。 葉懷遙和燕沉對視一眼,沒想到剛剛才提起這件事,邶蒼魔君就出現(xiàn)的如此之快。 不過,既然明圣都已經(jīng)回來了,魔君會復(fù)生,似乎也便不怎么讓人意外。 葉懷遙道:“什么叫‘要’復(fù)生了?” 何湛揚道:“剛才西漠那邊的分舵有傳音符傳來急報,說是幽夢宮中忽然魔箏空奏,萬花齊放,這是從邶蒼死后從未有過的奇景。至于幽夢宮之內(nèi)的情形一時還不好打探,但是剛才韓師兄起了一卦,卦象所顯,正是下月初六,有大魔降世。” 這世間的大魔,可沒有比容妄更大的了。更何況幽夢宮處于離恨天域內(nèi),正是邶蒼魔君的居所,看來此事鐵板釘釘,再也無可懷疑。 由于燕沉的結(jié)界,此刻魔氣并不能再囂張地進來冒犯他們,但是幾個人都能察覺到其中沉厚而可怖的力量。 容妄向著窗外投去一瞥,葉懷遙終究笑著說了一句:“排場真大?!?/br> 何湛揚道:“可是他要復(fù)生,總也得有軀體,當(dāng)初玄一真人能在雪地里找到師兄,為何不見邶蒼呢?” 葉懷遙簡短地解釋:“他是魔,軀體可以由魔氣凝聚而成,和真正的血rou之軀還是有差別的?!?/br> 燕沉在旁邊聽著他兩人對答,本待說話,正在此時,窗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尖嘯。 這是玄天樓的法器示警之聲,房間里的幾個人同時神色一凜,迅速向著房間外面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