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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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懷遙小時候也玩過這個,只是贗神提這種要求……? 贗神見他表情古怪,撲哧一笑:“怎么啦,我提這種要求很奇怪嗎?難道你以為我會用磕頭賠罪、下跪自殘等要求來為難你不成?” 他露出了一絲懷念悠遠(yuǎn)之色,輕聲說道:“哥,我記得咱們小時候,你曾經(jīng)為我澆過一次糖畫的,那時我一直拿在手里,直到快要化了的時候才舍得吃。眼下,不過是想再回憶一次那種滋味罷了。” 這段往事自然是他從葉識微的回憶當(dāng)中得知的,頂著葉識微的臉說出這番話,實(shí)在是非常打動人心。 但知道對方其實(shí)是贗神的葉懷遙,面對此情此景,只想說句神經(jīng)病。 他現(xiàn)在算是明白了,贗神根本就不是個按照常理出牌的人,這人非但性情喜怒無常,還特別無聊,心血來潮起來,想一出是一出。 葉懷遙雖然不情愿,但為了拖到燕沉那邊集結(jié)修真界各門派過來提供援手,其實(shí)贗神提出這樣的無聊要求也不算壞事。 他沉默片刻,也笑了笑,沖著贗神說道:“好,我給你做?!?/br> 葉懷遙笑盈盈地走到糖畫攤旁邊,給生意興隆的老丈付了銀兩,請他將工具借給自己一用。 他長得好,說話又斯文有禮,那位老丈也很是熱心,將東西給他之后,還怕這位富家公子不會使用,熱心地在一邊指導(dǎo)。 雖然之前有經(jīng)驗(yàn),葉懷遙還是認(rèn)真聽了之后道謝,又詢問道:“不知道您這里可有鹽和辣椒粉,能給我一些嗎?” 那老頭就在自家門口做生意,轉(zhuǎn)身進(jìn)屋就能拿出調(diào)味料,驚訝道:“有是有,但這位少爺,糖里面可摻不得這東西罷?” 葉懷遙溫柔笑道:“舍弟口味古怪,讓您見笑了?!?/br> 贗神在旁邊饒有興致地看著,也沒有提出異議。 當(dāng)然,他抗議也沒用,反正葉懷遙就說是葉識微喜歡,他不信贗神這個冒牌貨還能反駁。 葉懷遙拼命往里面放鹽和辣椒,他不是想吃嗎?咸死他,辣死他。 他找了個豬形的糖畫亂澆一氣,而后拿給贗神,開玩笑似地說道:“你小時候總說我澆的糖畫像你,不知道這么些年下來,我的手藝進(jìn)步了沒。哥好不容易做的,識微,你可都吃光啊?!?/br> 贗神從來沒聽過別人損他,竟也沒聽出來葉懷遙話里有話,他將糖畫接過來,唇邊難得露出一絲真心的笑意,左右端詳一番,道:“自然?!?/br> 贗神咬了一口,面不改色地嚼碎吞下。 葉懷遙和賣糖畫的老丈一起瞧著贗神,卻見他笑了笑,說道:“嗯,不錯?!?/br> 葉懷遙心道,奇葩,變態(tài),神經(jīng)病。 他懶得再多說什么,謝了老丈之后,和贗神離開。 贗神拿著手里的糖畫,隔一會咬一口,與其說是在品嘗味道,倒不如說是正在體味吃這種東西的感覺。 他身為器靈,雖然占了別人的身體,但是沒能將原主擠出去,魂體與rou身融合的不好,因而生來沒有味覺。 只知道這糖畫進(jìn)了嘴里嘎嘣脆,還有點(diǎn)粘牙,但甜是什么滋味,辣是什么滋味,他一概不知。 他只是覺得這種相處模式很有趣,自己提出要求而非威脅命令,就有人愿意去順從滿足,不求任何回報,還記得他的口味,關(guān)心他的感受。 當(dāng)然,嚴(yán)格的來說,葉懷遙這些事都是為葉識微做的,而并非他,但贗神也不怎么在乎。 反正現(xiàn)在受益的是他,那不就成了? 之前在葉識微的記憶中感受到葉懷遙對他的關(guān)切時,贗神就一直很好奇,這種不求回報,也并非畏懼,無緣無故就對旁人好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從前他想看葉懷遙意識到世態(tài)炎涼殘忍,憤世嫉俗,心生報復(fù)之念,覺得這才符合自己的口味。 而現(xiàn)在,贗神覺得葉懷遙這樣子也挺好,最起碼目前享受是他,他覺得很愉快。 這就是當(dāng)人的滋味吧? 贗神本來覺得,自己憋屈了這么些年,一朝大功告成,一定要將這世間攪個天翻地覆,讓這幫人好好看看輕忽自己的下場。 不過現(xiàn)在,他突然覺得,要是自己成為天魔的時候,順帶想個辦法讓葉懷遙也染上魔氣倒是挺好的,這樣交流起來方便,可以教他天天這般陪自己出來轉(zhuǎn)轉(zhuǎn)。 畢竟搞事情搞累了,還需要放松。 街頭人頭攢動,十分熱鬧,贗神非常麻煩,吃完了糖,又想喝酒。 他即使有病,也不可能如桑嘉那般是個徹頭徹尾的神經(jīng)病,葉懷遙心里始終繃緊著一根弦,也就順著對方的意思行事。 他領(lǐng)著贗神去了一家酒樓,贗神點(diǎn)菜的時候,葉懷遙忽然聽見一個聲音:“世子,護(hù)城河距離這里,還有兩條街遠(yuǎn)。王妃那邊催您快些回府呢!” 雖然在紛紛擾擾的人聲中,這幾句話的聲音并不是很大,但“世子”兩個字入耳,還是讓葉懷遙不自覺地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一眼。 這一看,首先瞧見的就是一輛他非常熟悉的華貴馬車,正是當(dāng)年翊王府所有,年少的自己站在馬車前,背對著酒樓的方向,手里也不知道捧著什么東西。 幾個侍衛(wèi)正在勸說他,大概意思好像是葉懷遙想去河邊,他們希望世子能夠回府。 葉懷遙心念一動,跟贗神說道:“你不是想喝酒嗎?我記得這里的芙蓉淡你一直很喜歡,怎么不點(diǎn)那個?” 贗神翻了翻菜譜:“沒有?!?/br> 葉懷遙疑惑地挑了挑眉,也將菜譜接過來翻看:“真沒有那就是我記錯了,可能在對面的酒坊里有賣?!?/br> 他詢問贗神:“識微,你想喝嗎?我去買?” 贗神坦然享受著葉懷遙給弟弟的寵愛,同意了他的提議。 葉懷遙從酒樓里下來,翊王府的馬車已經(jīng)不見了,他抄了近路,徑直朝著護(hù)城河的方向而去。 到了地方之后,發(fā)現(xiàn)小葉懷遙果然站在河邊,這回,他手中多了一個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弄來的木盆。 葉懷遙本想著既然遇見了過去的自己,就跟上來看一看,說不定能有什么不同的發(fā)現(xiàn)。 直到看見這木盆,他方才一下子想了起來,自己是過來放生的。 那天本來要回府,在半路上發(fā)現(xiàn)一條瀕死的大河鯉,眼看就要不行了,葉懷遙就讓人找了個盆弄點(diǎn)水,將魚放進(jìn)去,然后端著它來河邊。 這件事平平無奇,而后他就回家吃飯去了,什么也沒發(fā)生。 葉懷遙坐在河岸邊的一棵樹上,看著自己重新在眾人的簇?fù)碇律像R回府,覺得很沒意思。 他正要離開,忽然見到河水底下泛起一陣金燦燦的波瀾,水面呈旋渦狀,不斷地翻攪著。 葉懷遙余光瞥見,不由凝眸,本來要離開的身形頓住,雙眼定定望著水面。 雖然因?yàn)楣鈺為W動,波瀾翻攪,水下是什么情況他也看不清楚,但金鱗出水,這樣的異象可不會出現(xiàn)在普通的鯉魚身上,通常是專屬于龍的特征。 葉懷遙發(fā)覺此事有異,就等了片刻,原意是想看看情況跟自己構(gòu)想的是否一樣,然而那陣金光竟然很快就又自己平息了下去。 緊接著,水面嘩啦一聲響,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從水下爬了出來。 因?yàn)闇喩頋裢?,衣服緊緊貼在他的身上,勾勒出健美的身形,這是個身材高大結(jié)實(shí)的男子,只是此時應(yīng)該尚未恢復(fù)元?dú)?,行動遲緩,看起來有幾分虛弱。 葉懷遙看著他的側(cè)面只覺得隱約眼熟,待到那人轉(zhuǎn)過身來看見正臉,饒是他也不由大吃一驚。 ——吳?。?/br> 當(dāng)年那個周軍的將軍,在葉懷遙燒毀父母尸體被擒之后,他本來想把葉懷遙帶走,但遭到了拒絕。 吳恪自覺受到冒犯之后,這才有了后面放出楚昭國俘虜,讓葉懷遙受刑之事。 之前吳恪確實(shí)曾經(jīng)說過,他想留葉懷遙一條性命,是因?yàn)橹氨蝗~懷遙救過。 但葉懷遙救過的人不計(jì)其數(shù),當(dāng)時又是在那種絕望的境地之下,他根本就不會深思吳恪到底是哪位。 原來他竟然是龍族? 第153章 暮天聞角 事情逐漸聯(lián)成了整串的線索, 看來在當(dāng)年, 很有可能是吳恪遇上了什么麻煩, 不得已現(xiàn)出原形。 他身為龍身,生怕再次招致禍端, 就幻化成了鯉魚,又被葉懷遙給碰上了。 當(dāng)時那個沒經(jīng)過世間風(fēng)雨的小世子根本就分不清什么人族龍族, 好心將這條“大鯉魚”扔回了水里。 但關(guān)鍵不在此處。 跟人族后天會因?yàn)樽非箝L生與力量等原因修仙不同,龍族生來就是仙種,除了各國皇室的守護(hù)神之外, 其他的龍族也不會愿意摻和到人族的恩怨當(dāng)中去, 以免沾染因果, 帶來麻煩。 所以吳恪竟然會愿意屈尊在周軍中當(dāng)一名將軍,并且?guī)椭麄児ゴ虺褔? 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他圖什么? 這件事實(shí)在太讓葉懷遙震驚了,他心中混亂猜測,看著樹下的吳恪稍加恢復(fù),用法術(shù)將衣服蒸干, 慢條斯理地活動了一下筋骨,打算離開。 他路過葉懷遙所藏身的那棵大樹時,恰巧天上傳來幾聲鳥叫,吳恪隨意地抬頭看了一眼,正好將臉朝著葉懷遙的方向。 葉懷遙早就不是當(dāng)年那個稚嫩少年,別說知道吳恪肯定不會發(fā)現(xiàn)自己,就算是發(fā)現(xiàn)了, 對方也根本就奈何不了他。 ——更何況,這人不過是當(dāng)年的一個幻影罷了。 但明知如此,在看到那雙冰冷眼睛的一剎那,還是讓葉懷遙覺得渾身發(fā)冷,后背上傳來一種撕裂般的劇痛,似乎連血液在身體內(nèi)流動的速度都變得緩慢了。 這么多年過去了,傷口早已愈合,但殘存下來的悲哀絕望記憶猶新。 當(dāng)時一棍棍砸在后背上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望著父母祖父的尸身被烈火吞沒的哀涼,恐怕這輩子都會深深刻在他的心里。 葉懷遙一動不動,手指不自覺按緊了旁邊的樹干,眼睜睜地看著吳恪收回目光離開,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jīng)汗?jié)裰匾隆?/br> 整個過程只有一瞬,對他而言,卻仿佛過了半生。 葉懷遙喘口氣,定了定神,用神識追蹤著吳恪飛出去一陣,發(fā)現(xiàn)他向西離開楚昭國的國境,應(yīng)該是打算回海底療傷。 這就沒有什么繼續(xù)跟蹤下去的價值了,葉懷遙將神識收回來,從樹上一躍下地。 他雖然全程坐在樹上動也沒動,但在毫無防備的狀況之下見到這個人,簡直跟大病一場沒有什么兩樣,落地的時候一個站立不穩(wěn),竟差點(diǎn)摔上一跤。 正在這時,一只手從旁邊伸過來,將葉懷遙穩(wěn)穩(wěn)扶住。 葉懷遙本能地抓住對方的手臂,根本不用抬頭,幾乎只要依靠這緊握的觸感,他就已經(jīng)意識到了來的人是誰。 “容妄?” 葉懷遙猛地抬頭,正看見容妄滿臉關(guān)切地扶著自己:“你怎么了?” 他此刻正是精神緊繃,心神不穩(wěn),在這種情況下,容妄的出現(xiàn),讓葉懷遙感到格外親切。 他疲憊地捏了捏眉心,放松身體,在容妄身上倚了片刻,道:“沒事,先讓我靠一下?!?/br> 雖然沒有說什么特別的甜言蜜語,舉止也親密的有限,但葉懷遙對待容妄的態(tài)度,明顯透出一種不同于尋常人的親厚來,這種狀態(tài)也只會在他面前展露。 容妄應(yīng)了一聲,沒動,側(cè)頭看著葉懷遙倚在他肩上,露出一絲饒有興味的目光。 葉懷遙只是稍稍歇了片刻,原本打算起身說正經(jīng)事,容妄卻驀地手一緊箍住他,捏起葉懷遙的下巴,低頭就要吻下去。 如果說方才心神恍惚,所以葉懷遙的注意力不在容妄身上,那么此時再察覺不到不對,兩人可就白耳鬢廝磨了這么久的時間了。 葉懷遙被對方捏住下巴將臉一抬的那個瞬間,心頭驀地閃過一絲異樣,隨即毫不猶豫地出掌,又快又狠地?fù)粝驅(qū)Ψ叫乜凇?/br> 他剛剛還帶著些許倦懨之色,美人含愁,分外惹人憐惜,此刻驟然出手,卻是近在咫尺,出其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