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界網(wǎng)紅小藥鋪_分節(jié)閱讀_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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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童子命,指人前世是仙宮小童,許是犯了事,許是思凡,許是其它原因,這輩子投胎轉(zhuǎn)世做了人。童子命的人一般容貌秀美,心靈性慧,但寡親寡情,命途多舛,多半不長命。 不吉利。 “哎,”祝泉澤輕輕嘆了口氣,“我小時候不信。后來,覺得這什么童子命可能還真有幾分道理。爺爺為此從鶴鳴山上給我請了不少法器符咒,也不知道能不能改命?!?/br> “我運氣不好?!泵看翁崞疬@茬,祝泉澤總?cè)滩蛔∠胪虏?,“和我在一起的人也總跟著倒霉。我大學(xué)室友都說我是祖?zhèn)骱阱\鯉,我蒙T的選擇題,就一定要選F。反正,避開我就是避開了厄運。” 說著,他緩步踱到窗前,微微揚起頭,向來溫和的眉眼間閃過一絲落寞。畢竟,習(xí)慣麻木并不代表完全釋懷。 謝無宴冷漠的目光里意外存了幾分溫柔,糾正他道:“但哪怕是條黑錦鯉,珍惜你的人也會捧若珍寶?!?/br> 祝泉澤撇撇嘴。 祭祖那一套儀式早就結(jié)束了,謝無宴低聲勸道:“今天早點睡吧?” “我想再等等?!弊H獫赊D(zhuǎn)過身,有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案前香爐,“這是我爺爺生前最寶貴的青銅香爐,其實,我偷偷在里面撒了一點引魂香粉?!?/br> 祝泉澤壓低聲音:“若是他的魂魄還在冥界,今晚就會來看我的,對不對?” 謝無宴一愣,然后點了點頭。 祝泉澤輕聲嘆了口氣:“爺爺是老年癡呆癥走的,也不知道還記得不記得回家的路?!?/br> 一般沒有罪孽的魂魄,都直接轉(zhuǎn)世投胎了,只有心愿未了,或是想修來世功德,又或是罪孽深重的魂魄才會在今晚大赦時出現(xiàn)。謝無宴心里有猜測,但也沒潑祝泉澤的冷水,只是靜靜地說道:“好,我陪你等?!?/br> 他的聲音不大,卻在這個陰森又安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溫柔。 香燒完了一炷又一炷,靈牌前卻始終只有冷颼颼的穿堂風(fēng),沒有半點魂魄歸來的跡象。時間已經(jīng)過了凌晨兩點。 祝泉澤有些沮喪。 謝無宴安慰道:“興許你爺爺......已經(jīng)入輪回為安了。是好事。” 祝泉澤悶悶不樂地“嗯”了一聲。 雖然魂魄沒能召來,但祝泉澤當(dāng)晚就夢到了爺爺。 似乎是他以前的一段回憶。 爺爺最后幾年,得了阿爾茨海默綜合征。祝泉澤安排他住進了自己大學(xué)附屬醫(yī)院的老年護理院,有專門的記憶照護課題。 起先,爺爺?shù)挠洃洉r好時壞,好的時候?qū)λ奸_眼笑,壞的時候就對他不理不睬。但病情惡化之后,爺爺就徹底記不得事了,整個人的靈魂仿若穿越回了三十多年前,但rou體還活在現(xiàn)在。 每次祝泉澤去看他,他都抬起一雙略微渾濁的眼眸,顫顫巍巍地問那同一個問題:“你是誰???” 祝泉澤每次都溫柔地笑著:“我是泉澤啊,你的孫子?!?/br> 每當(dāng)這個時候,爺爺就會露出一種迷茫而警惕的神情:“我兒子都還沒有結(jié)婚哪,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回來看我!” 再后來,除非護士告訴他爺爺狀態(tài)不錯,祝泉澤索性說自己是隔壁醫(yī)學(xué)院的大學(xué)生,來護理院當(dāng)志愿者的,這樣爺爺和他相處時才會自在一點。 爺爺會和他下棋,練字,或是神叨叨地說一些道醫(yī)的故事。 他最后一次見爺爺,爺爺卻回光返照似的清醒了,留遺囑一樣將《?;卮禾霉偂穫鹘o了他。 這個片段,在爺爺去世后的很長時間里,祝泉澤都會反復(fù)夢見。而在這個夢里,祝泉澤突然發(fā)現(xiàn)有一個小東西趴在爺爺身后。它身體不過嬰兒大小,腦袋卻是超比例地大。它長了一張猴臉,滿頭黑紅相間的毛發(fā)。怪物臉上只長了一只眼睛,就占去半張臉面,血紅色的眼珠滴溜溜地轉(zhuǎn)。 眼睛雖大,但它的嘴巴又只有針孔大小,沒有嘴唇,像蚊子吸血一樣,吐出一根細(xì)細(xì)長長的管口。 那紅毛怪物就趴在爺爺背后,吸著爺爺?shù)哪X子。 而爺爺還在絮絮叨叨和他交代祝回春堂的事,對身后的東西無知無覺。祝泉澤的瞳孔猛縮,因為那個東西,趴在爺爺身上,看的卻是自己——那只獨眼里盛滿了赤|裸|裸的惡意。 僅僅是目光接觸的那一瞬間,祝泉澤頓時從夢中驚醒,耳畔心跳如擂鼓。 那一眼對視,就好像是真實存在的一樣。 祝泉澤不知道自己是在做噩夢,還是,曾幾何時——自己真地見過這個東西,卻被安寧咒給防住了。 但這次,他并沒有遺忘那個夢境。那個趴在爺爺背后的紅毛怪就好像燙在了他的視網(wǎng)膜上,鮮活而令人記憶猶新。 祝泉澤沒有猶豫,跌跌撞撞地起身,隨手找了一本本子,把噩夢里的那個東西給畫了下來。他一連畫了幾張,都不太滿意,廢紙揉了一張又一張,但就在這個時候,樓下傳來一聲爆炸巨響,是從制藥房那邊傳來的。 祝泉澤只好暫時放下筆,下樓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