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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民國]妙不可言(限)在線閱讀 - 對不起

對不起

    雖然薛妙引在自家的靈草堂坐診,來去自由時(shí)間隨意,可是每逢周末還是有一種打心底里松懈下來的感覺,自然地就睡到了日上三竿。

    沈鐸也難得陪她睡了個(gè)懶覺,夫妻倆下樓的時(shí)候已經(jīng)過了午飯時(shí)間了。

    沈鐸讓劉嫂做些簡單的小菜,打算吃過之后陪薛妙引出去逛逛。

    薛妙引聽見院子里邊沈督軍在指揮著什么,好奇出門看一眼,然后就看見原本應(yīng)該呆在庫房或是扔掉的棉墊,正拿在小紅手里。

    小紅看見棉墊上潮濕的一灘,也犯了難,朝沈督軍道:“老爺,這墊子也受潮了。”

    薛妙引眼角直抽,額角突突地跳,連忙往前一站擋在那墊子跟前,面上淡定心里已經(jīng)嗷嗷直叫了。

    “爸您這是干什么呢?”

    沈督軍也沒過來,指了指院子花壇前,道:“家里搜羅出來一張舊沙發(fā),我尋思放張軟墊還能坐著曬曬太陽,省了買新的?!?/br>
    旁邊小紅把那墊子攤在了一旁,似乎打算曬一曬繼續(xù)用。

    薛妙引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腦子里在想什么了,看見沈鐸出來,轉(zhuǎn)身朝著他啪啪啪地拍了好幾下,又羞又窘幾乎要找個(gè)地洞鉆進(jìn)去。

    沈鐸還沒分清情況,白吃了她一頓,嘶了一聲攤手接著她拍下來的手,看見小紅擺弄的那張墊子,一下明了。

    今日起得遲沈鐸也破天荒忘了處理這事,臉上不禁也有些懊惱,語氣也涼了幾分:“誰讓你亂動(dòng)庫房里的東西的!”

    小紅乍一聽沈鐸高起來的聲音,嚇得手一抖,墊子掉到地上,掩住了上面那一灘痕跡。

    沈督軍聽他這語氣,也納悶了,“是我讓小紅開的庫房,就拿你張墊子,又沒動(dòng)別的。”

    沈鐸轉(zhuǎn)頭又朝沈督軍道:“沙發(fā)壞了就換新的,省仨瓜倆棗能干什么,學(xué)那小家子氣!”

    沈督軍眉毛一抬,先是詫異他忽然生勞什子氣,繼而又瞪眼反兇了回去,“你吃槍藥了!”

    沈督軍吼得中氣十足,倒比沈鐸更像吃槍藥。

    薛妙引窘得要死,又怕父子倆因此吵起來,連忙拉了拉沈鐸的袖子,讓他先處理了眼前這張羞死人的東西。

    沈鐸也沒顧上再跟沈督軍斗氣,自己抄起那墊子丟回了庫房,把庫房門鎖得死死的,然后又吩咐人去買沙發(fā)。

    沈督軍賭氣往那破沙發(fā)上一坐,哼道:“老子就喜歡這舊的!”

    沈鐸沒理他,只管吩咐人去做事。

    沈鐸父子倆拌嘴抬杠是常事,過一陣也就忘了??裳γ钜臍饩蜎]那么好消了,雖然私底下她可以跟沈鐸沒羞沒躁,可這樣險(xiǎn)些被人拿到眼前來撞破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薛妙引越想越覺得沒臉,一連好幾天沒搭理沈鐸。

    沈鐸沒了例行的早安吻,晚上睡覺都覺得背后直竄風(fēng),日子過得忒不是滋味。

    以往兩人好好的,沈督軍隔三差五就以為他們鬧別扭,而現(xiàn)在兩人真鬧了別扭,沈督軍愣是沒瞧出來。

    沈鐸也沒個(gè)疏解心事的人,一種“舉目無親”的感覺油然而生。

    這也是薛妙引跟沈鐸相識以來,第一次生他的氣,只是說到底也算不得生氣,而是覺得臊得慌,一時(shí)找不著臺階下。

    而以冷面著稱的沈少帥,因?yàn)檠γ钜墓室夂鲆晱氐讻]了轍,就連看她一眼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這天,薛妙引早離了靈草堂兩個(gè)小時(shí),約了四姨太去做旗袍順便喝下午茶。因?yàn)闆]告訴沈鐸,沈鐸來接人的時(shí)候撲了個(gè)空,瞬間就有點(diǎn)心慌意亂起來。

    四姨太見薛妙引一路上也是心不在焉,便問道:“我看你心都不在這兒,又想著你的少帥呢?”

    薛妙引兀自想著自己的事兒,問道:“你說像沈鐸的這樣的人,會(huì)不會(huì)低頭認(rèn)錯(cuò)?”

    四姨太一聽,先來了八卦的興趣,往她跟前一擠,小聲問道:“怎么?沈少帥犯什么錯(cuò)了?”

    “犯什么錯(cuò)不打緊,反正就是惹我不高興了?!毖γ钜龘沃掳?,白皙的指尖在自己的臉頰上輕敲著。

    “以前我還覺得沈少帥不會(huì)娶老婆呢,現(xiàn)在——”四姨太笑瞇瞇地看著薛妙引,不言自明,“不過男人嘛,就是犯了錯(cuò)也要嘴硬不肯承認(rèn),看沈少帥這樣三棍子都打不出來一個(gè)響——我估計(jì)讓他嘴上說難,至于行動(dòng)上有何表示,也說不準(zhǔn)。”

    薛妙引覺得這話有理,思索著自己一味讓沈鐸嘴軟低頭會(huì)不會(huì)有些強(qiáng)人所難,或許自己應(yīng)該給他遞一個(gè)臺階?

    那廂,沈鐸沒接到薛妙引,悶悶不樂地回了家,剛好看見沈督軍坐在沙發(fā)上喝茶,一屁股坐了過去。

    小兩口只要出門向來都是一起回來,沈督軍沒看見薛妙引,終于想起來問道:“妙妙呢?怎么沒跟她一起回來?”

    “惹毛了。”沈鐸摘下帽子抓了把頭發(fā),有點(diǎn)心煩意亂。

    沈督軍先是有點(diǎn)驚奇,繼而變得不解,最后就瞪起眼兇他:“你干什么了!”

    沈鐸動(dòng)了動(dòng)嘴唇,怎么也不好把薛妙引生氣的事說出來,在沈督軍看來就變成了做賊心虛。

    沈督軍照著他的肩膀啪地拍了一巴掌,又吼又催:“早跟你說了要多遷就妙妙,不能欺負(fù)她。你倒好,你是不是在外邊干什么混賬事了?你還有臉回來,還不趕緊出去把人找回來!”

    沈鐸見他這副不分青紅皂白就發(fā)飆的樣子,真后悔跟他說這一嘴,這都上升到人品問題上了,跨度大得離譜。

    沈鐸直覺再待下去自己的耳朵都要聾了,遂起身打算出去,剛一出門就見薛妙引已經(jīng)回來了。他見沈督軍就要上去開口,連忙將他攔住了。

    “您別給我添亂了,我自己知道怎么做?!毖γ钜F(xiàn)在就因?yàn)槟鞘掠X得沒臉,要是再聽這老爺子不明情況就給她撐腰出氣,沒得又讓她覺得是自己口無遮攔那種事情都跟長輩說,到時(shí)候他這媳婦兒有沒有都兩說了。

    沈督軍懷疑地看了他兩眼,終究也覺得小兩口的事情不好摻和,遂先交給他自己處理了。

    薛妙引進(jìn)了門,與往常一樣笑瞇瞇的,還提了提手上的面點(diǎn)盒子,朝沈鐸道:“剛做出來的的皮蛋酥,順路看見就買回來了?!?/br>
    沈鐸連日來備受摧殘的內(nèi)心仿佛被一只小手撫平了,看了下盒子里金黃油潤的皮蛋酥,又目光灼灼地轉(zhuǎn)向了薛妙引。

    薛妙引解下圍巾,邊上樓邊道:“我去換衣服,馬上就下來。”

    沈督軍默默地觀察了半天,還是覺得沒什么問題,不禁納悶地問沈鐸:“這不是好好的么?”

    沈鐸沒說話,收起茶幾上的皮蛋酥,也跟著往樓上走。

    沈督軍在后面喊:“你都拿走了?那么多你吃得了么?你不吃飯了?”

    沈鐸沒有理會(huì)沈督軍的三連問,只道了句:“當(dāng)宵夜和早點(diǎn)。”

    沈督軍嗅著鼻端僅留的那點(diǎn)香氣,覺得肚子里空得厲害,又朝廚房做飯的劉嫂催了一聲。

    薛妙引正在換衣服,聽到開門的聲音,頭也沒回道:“剛看你要出門,是有事?”

    “要去找你的。”沈鐸十分實(shí)誠,抬眼就看見她神色自若地脫下了身上最后一件衣服,拿過一旁寬松的袍子換上。

    沈鐸瞥見那姣好的身軀,覺得身體里每一個(gè)細(xì)胞都在叫囂著想她。

    沈鐸上前兩步,將薛妙引一攬,微微低下頭,在薛妙引配合往旁邊偏頭的時(shí)候,低低道了句:“對不起?!?/br>
    薛妙引從未想過能從沈鐸嘴里聽到這三個(gè)字,不覺一愣,罷了又有些好笑,轉(zhuǎn)過身勾著他的脖子笑問:“為什么跟我道歉?”

    “讓你生氣,道歉是應(yīng)該的。”所謂大丈夫能屈能伸,有則改之無則加勉,沈鐸并不覺得這有什么難開口的,只是之前欠缺一個(gè)契機(jī)罷了。

    原本薛妙引也不打算繼續(xù)跟他冷戰(zhàn)了,所以回來的時(shí)候才特意繞了一條街去買他喜歡的面點(diǎn),如今猝不及防聽到他道歉,還真有些受寵若驚。

    薛妙引嘟起紅唇在他唇上貼了帖,算是接受了這份歉意,不過還是不免苦惱:“以后可再不那樣胡鬧了,叫人看見丟死人了!”

    沈鐸直覺自己的“性福生活”會(huì)大打折扣,考慮了一下道:“要不我們單出去???”

    薛妙引卻是搖了搖頭,“現(xiàn)在爸跟我們都是分開兩棟樓住著,出去了留他老人家一個(gè)孤孤單單的,還以為咱們多不待見他呢。”

    薛妙引將此事揭過沒有再提,沈鐸也就沒多說,只在暗地里為自己怎么痛快淋漓吃rou而秘密謀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