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很突然冒出來的想法，邱栩?qū)幱悬c想笑，又忍住了。他將衣服整整齊齊地放進了衣柜，然后才看向賀知淵，抿了一下嘴唇，露出了星點的乖巧笑容，“我給你放好了?！?/br>
    邱栩?qū)幰皇株P(guān)上了衣柜，聲音低了下來，“你也不要生氣了，生氣不好。”

    賀知淵看著他，微微挑了一下眉，“要是我還生氣，你打算怎么辦？”

    他雖然這么說，但語氣卻意外的和緩了許多，并不像是生氣的樣子。

    邱栩?qū)庍@個人，一吃到苦頭就會退縮，但是一見好，就會傻乎乎地咬鉤。他聽著賀知淵語氣的變化，感覺他應(yīng)該不生氣了，膽子也跟著大了起來，他一邊窺著賀知淵的臉色，一邊小聲說：“你要是還生氣，你可以打我。”

    頓了一下，嘴唇微微抿起，嘴角卻微微往上翹起了一個弧度，乖巧之中又流露出幾分生動活潑，眼睛也像落了星星一樣亮晶晶的，“但是你剛剛沒有打我，是不是舍不得打我呀？”

    賀知淵盯著他看，邱栩?qū)帉ι纤陌瞪铄涞难劬Γ樕先杠S的笑容微微僵住，他慢慢低下頭，語氣也跟著低了下去，“……我開玩笑的。”

    賀知淵收回了目光，垂眼道：“我沒有理由打你?！?/br>
    “你不是生氣嗎？”邱栩?qū)幙粗约耗_上的粉紅兔毛絨拖鞋，小聲地問。

    賀知淵沒有說話。

    邱栩?qū)幷f：“你上次肯定也生氣了?！?/br>
    他這話一出口，自己就先不自在了起來。

    他哪壺不開提哪壺，偏偏提那件事。

    賀知淵沒有為上次的事情說什么，或者在他看來，壓根沒有什么需要說明的。

    他站了起來，開始趕人，“你可以出去了?！闭Z氣有幾分冷淡。

    邱栩?qū)幋舸舻摹芭丁绷艘宦暎T口走去，只是還沒走出去，他又轉(zhuǎn)身，看了賀知淵一眼，欲言又止。

    他那雙眼睛還不安分地轉(zhuǎn)著，就是不和賀知淵對視，連直視賀知淵的勇氣都沒有。

    “還不走？”

    “……啊?！鼻耔?qū)幫掏掏峦碌?，不敢看賀知淵，他低著頭，從口袋里摸出了一把奶糖，放到了床頭柜上，飛快地說：“我請你吃奶糖，不要生氣了，生氣容易長皺紋，不好看?！?/br>
    也不敢賀知淵會不會拒絕，他說完就跑出了房間，還不忘給他帶上了門。

    賀知淵看了一眼那一把奶糖，伸出手臂，拿了一塊兒托在手心看了一會兒，還是剝掉了糖紙，放到了嘴里。

    很甜，甜到他舌頭好像都化了。

    *

    邱栩?qū)幊煽兿聛淼臅r候，不出意料，得了一個很不錯的分數(shù)，99分，最后一道大題，他少了一個單位，被扣了一分而已。

    只是隨堂測試，并不會排名，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成績能排多少名。

    他捧著試卷，心里說不出來的高興。

    邱栩?qū)幷归_試卷放到桌面上，又仔細地將褶皺部分壓平，那種小心翼翼的樣子，讓秦守澤側(cè)目。

    秦守澤看了一眼試卷的分數(shù)，有點詫異，忍不住看了邱栩?qū)幰谎邸?/br>
    邱栩?qū)幉煊X到他的目光，抬起臉來，捕捉到了秦守澤來不及收回的視線，他眨了眨眼睛，微微伸長脖子，瞅了一眼秦守澤的試卷，然而秦守澤的試卷反著放，他沒能看見他的分數(shù)。

    邱栩?qū)幨厥栈啬抗?，默默從抽屜里拿出了一本書，壓住了試卷?/br>
    “……”秦守澤將試卷翻開，露出了分數(shù)，邱栩?qū)幰惶ь^，就看見了他刻意露出來的分數(shù)，才88分。

    邱栩?qū)幋浇俏⑽⒐雌穑冻隽艘粋€開心的笑。秦守澤瞥見他臉上隱秘又顯得有些張揚的笑，有些郁悶，不過也沒有嘗試和他搭話。

    邱栩?qū)幙匆娏送赖姆謹?shù)后，也不再往他那邊看，他從口袋里摸出了濕紙巾，開始專心致志地擦手。

    秦守澤就這么看著他一天擦個十來次手，一包濕紙巾不夠用，課間還要再去買兩包，也慢慢意識到了他這個同桌，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有了潔癖的壞毛病。

    幾門成績都下來了，邱栩?qū)帉⑦@些試卷小心翼翼地對折好，放進書包里，到家的時候，就迫不及待地給周明美看。

    不過到周明美跟前的時候，邱栩?qū)幱趾芎玫貕鹤×四欠萑杠S，裝模作樣地小聲說：“mama，我成績下來了。”

    周明美聽見了，眼睛一亮，“多少分？”

    邱栩?qū)帍臅锬贸瞿切┰嚲?，正要遞給她，一道電流從心間竄過，叫他整個人都僵了——他和“邱栩?qū)帯钡淖舟E都不一樣啊。

    然而周明美這時候已經(jīng)抽過了邱栩?qū)幨掷锏脑嚲恚皖^看了起來。

    邱栩?qū)幓艔埖叵胍獡屗掷锏脑嚲恚苊髅绤s正好轉(zhuǎn)身，正好錯開，邱栩?qū)幖绷?，正要說話，周明美卻叫起了邱碩海，“邱碩海，你給我下來！你弟成績出來了，你快過來看看?！?/br>
    “媽，試卷給我吧，我還要改錯題。”邱栩?qū)幮÷曊f，轉(zhuǎn)到周明美跟前，想去搶她手里的試卷，周明美卻抬高了手，不讓他搶走，“寧寧啊，你考得這么好，讓我好好看看。”

    她一邊說，還避開了邱栩?qū)?，仔細地看了起來?/br>
    邱栩?qū)幖绷?，聲音也大了起來，“mama，我要用，能不能還給我？”

    他聲音雖然大，但比起以前來，還是斯文了太多，周明美都沒聽出來他已經(jīng)急了，繼續(xù)看著試卷，說：“我也看不懂，不過都是對了嘛，寧寧啊，你這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