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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東宮鎖嬌(重生)在線閱讀 - 第25節(jié)

第25節(jié)

    “出了這種事,你怪我不管著他?”孟氏冷笑,“你那個寶貝兒子被你寵成什么得幸了,國公爺心里沒點數(shù)嗎?茹雅請來的客人,安平侯府的嫡長女,太后南巡帶回來的人,他調(diào)戲人家不成,還要給人下.藥,他這……這色膽也未必太大了點吧?”一頓,急促的喘了兩口氣,“那日他被太子親手打了一頓還是不知悔改,身上的傷剛好一點兒便鬧著出去聽曲,我沒攔他嗎?你問問這府里的奴才,我那日沒攔他嗎?”

    “你沒攔住他就是沒攔住他,說這么多又有什么用?”許培背對孟氏,厲聲嚷道,“茹雅生辰那日的事,如今還沒有定論,連證據(jù)都沒有,憑什么說是成安做的?”

    “若不是他做的,還能是誰呢?”許茹雅忽然出現(xiàn)在書房門口,蓮步輕移走過去攙扶住孟氏,“四哥哥的品性父親也是知曉的,欺男霸女的事他干的少嗎?去歲臨安知縣帶妻女上京述職,四哥哥看上了知縣的女兒,不就是下.藥毀了人家清白嗎?父親不責(zé)罰四哥哥,反替他擺平了這事,縱的他膽子越發(fā)大了,如今他出了這樣的事,只怕是壞事做多了,得了報應(yīng)了!”

    “你……”許培轉(zhuǎn)過身,沖許茹雅吼道,“你少胡說八道,什么叫遭了報應(yīng),他分明是被人害得,成安死得冤,他死得冤……我要替他報仇,我一定要替他報仇?!?/br>
    許茹雅一怔,杏圓的一雙直直望著許培,好一會兒,方才緩過神來:“父親這么確定他是被人害死的?”

    許培沉默不語。

    “不管父親從哪里聽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消息,女兒只有一句話要說,父親莫要為了一個不孝子毀了勛國公府,也莫要將皇后娘娘置于兩難之地。許成安就是下.藥害蘇妧的那個人,就算他昨日沒有死,也逃不過害侯府嫡女的這樁罪!”

    許茹雅說完這番話,拉過孟氏,母女倆一同出了書房。

    路上,孟氏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幾次三番看向女兒,躊躇了好半天,方才開了口:“你父親剛才說許成安是被人害死的?你說會是誰?”

    許茹雅面色淡然:“父親傷心過度胡言罷了。”

    孟氏若有所思,沉默了片刻又道:“你怎么那么肯定這事是許成安做的,皇后娘娘派人來查了幾次,也沒找到證據(jù)??!”

    “不是他還能是誰呢?他既敢做這樣的事,想來也是安排周到的,但不論安排的多天衣無縫,他一個人只怕做不了全部的事,身邊的心腹總會知道一些,從前他或者的時候,他身邊的人或是攀附他,或是被他抓著把柄,必然不敢說實話,不過,如今他沒了,若再去審訊他身邊的人,或者會有新的發(fā)現(xiàn),”沈茹雅說著,兀自笑了笑,“等過了這兩日,我便會同皇后娘娘說這事兒。”

    孟氏撫了撫許茹雅的胳膊:“我從前倒不知道,你還懂得這樣多?!?/br>
    許茹雅避開孟氏的目光,匆匆看向別處。

    送孟氏回前院后,許茹雅折回自己房間,讓人喚了珠翠進(jìn)來。

    珠翠快步進(jìn)了許茹雅的臥房,見許茹雅正坐在鏡臺前理著發(fā)髻,上前一禮:“見過郡主?!?/br>
    許茹雅正了正頭上插的那支白玉簪,轉(zhuǎn)過身“過兩日宮里還會來人審訊許成安身邊的下人,你不是和他身邊近身伺候的張生是同鄉(xiāng)嗎?”一頓,將一枚通寶大小的紙包交到珠翠手里,“死人是不會辯解的,知道該怎么做嗎?”

    珠翠雙手接過那個紙包。

    許茹雅又道:“那日的事本來就是你做的,這是為了你自己好,也是為了你弟弟好,你說是不是?”

    珠翠躬身:“奴婢明白?!?/br>
    *

    到了六月底,眼看就要進(jìn)三伏天了,京城的天氣也越發(fā)熱了。

    昭平帝這些年來身子一年不如一年,最是怕這樣暑熱的天氣,年年趕在三伏天前,都要往承德的行宮去避暑。

    今年往承德去的日子定在了六月二十六。

    這日一大早,圣駕從永安門出了皇城,一路浩浩蕩蕩直往北去。

    蘇妧和靈兒陪著太后同乘一輛馬車,行至依山山腳時,已臨近正午,車馬停下在此稍作修正。

    太后將鐘嬤嬤喚道車前,笑道:“又道了清河邊了,老規(guī)矩,讓人取些清泉水來,回頭好泡茶?!?/br>
    靈兒笑著搶過車?yán)飩渲乃骸敖駛€天熱,鐘嬤嬤年紀(jì)又大了,取水這事我去吧,我在車上坐了大半日,腿都坐麻了,正好出去走走?!?/br>
    太后嗔笑:“你毛手毛腳的,哪里取得了泉水?”

    靈兒烏溜溜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那讓蘇妧jiejie陪我去,這總成了吧?”

    說著拉了蘇妧下車。

    靈兒牽著蘇妧的手,一路穿過山腳下的小樹林里,到了一條清澈的小河邊。

    這地青山相傍,佳木成蔭,河邊盛開著簇簇叫不上名字的野花,風(fēng)景別有一番的美妙。

    靈兒指了指前方:“這河邊上,有些很小很小的泉,太后總說,這小泉冒出的水特別甘甜,每年去承德路過這總要取上一些,”說著撓了撓頭,“我手腳笨,做不得這樣精細(xì)的事,就勞煩蘇妧jiejie了,我去那邊摘野花,一會編個花環(huán)送給jiejie。”

    蘇妧笑著結(jié)果靈兒手里的水袋,囑咐靈兒兩句,便提提著裙裾,小心翼翼的踩著有些濕滑的鵝卵石往河邊走去。

    到了近處,蘇妧才發(fā)現(xiàn),果真如靈兒說的那樣,這河邊有許多枝頭大的小泉眼。

    蘇妧還是第一次見這種東西,蹲在邊上瞧了又瞧,伸手掬了一捧水,放到嘴邊,伸出一點兒粉嫩的舌尖,像是個奶貓兒一樣,舔著嘗了嘗。

    水微微有些涼,入口甘冽,余味卻又有些清甜,口感確實不錯。

    蘇妧張了張嘴,正想手中的泉水一飲而盡,忽聽頭上傳來一個熟悉的男音:“好喝么?我也要嘗嘗?!?/br>
    蘇妧抬頭看了一眼,正午的陽光實在是太刺目,她知道來人是裴瑧,卻瞧不清他面上的表情,索性不理他,匆匆低下頭,將手里的一捧泉水,盡數(shù)飲下,才舒服的長出一口氣,后勁卻被裴瑧一手捏住。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番茄主義、啊啊啊啊?。。。。?!和我看你怪可愛的 營養(yǎng)液。

    裴瑧(超委屈):媳婦一點也不疼我,一口水都不給我喝~~~

    第29章 029

    裴瑧雖是掐住了蘇妧的后頸, 但手上并沒用力氣, 不過是虛虛的捏著罷了, 蘇妧也只是覺得頸后一熱, 有些不適,扭了扭頭,又看了裴瑧一眼。

    “別鬧了, 我還要裝水呢!”蘇妧嬌嗔一句。

    日頭有些大, 蘇妧不愿一直蹲在熱烈烈的陽光下, 只想快點裝了水回去,見裴瑧沒有反應(yīng),蘇妧也就作罷,轉(zhuǎn)回頭, 取了水袋, 自顧自的裝起水來。

    太后要的水需是從泉眼新涌出來的,取起來速度并不快。

    裴瑧又輕輕捏了蘇妧兩下, 無奈蘇妧不給他任何反應(yīng), 他大約也覺得無趣, 松開了手, 撩袍蹲在蘇妧身邊, 看著她水蔥般的手指捏著水袋,小心翼翼的取著水。

    蘇妧面朝西方半蹲在河邊,臨近正午的太陽從頭頂直直的照在她身上,不過多久,小巧的鼻尖便滲出了一層細(xì)密的汗。

    “熱嗎?”裴瑧問了一句, 很自然的抬手替蘇妧將鼻上的汗輕輕拭去。

    蘇妧抬起頭沖裴瑧一笑,將差不多裝滿的水袋遞到裴瑧面前:“這個給你喝吧,你喝完了我再裝?!?/br>
    裴瑧垂眸看了一眼蘇妧遞上前的水袋,略顯嫌棄:“我不喝?!?/br>
    蘇妧一滯:“你剛剛不是說要喝來著,怎么又不喝了?”

    裴瑧沒回答,伸手去接蘇妧手中還空著的那個水袋:“這個我來取吧?!?/br>
    蘇妧將水袋遞了過去,一手拖著側(cè)臉,歪頭看裴瑧。

    許是因為陽光太刺眼,裴瑧的眼睛微微瞇著,纖長的眼睫近乎要黏在一起,越發(fā)顯得烏黑濃密。蘇妧忽想起前世她曾偷看過的裴瑧睡著時的樣子,不由抿唇一笑。

    “怎么了?”裴瑧忽然抬起頭,見蘇妧看著他笑得古怪,用手背曾了曾臉,“我臉上有東西?”

    蘇妧忙搖頭。

    “那你傻笑什么?”

    “沒什么,”蘇妧轉(zhuǎn)過頭,狀作無事般問道,“你剛不是說要喝水嗎?怎么給你你又不喝?不會是生氣了吧?”

    “我在你眼里就這么小心眼?這點小事也會生氣?”

    “沒生氣,那為何又不喝了?”

    裴瑧將裝好水的水袋收好,輕笑道:“我說不喝,是不喝水袋里的水,”一頓,抬眼看向蘇妧,“我要喝你手捧的水?!?/br>
    裴瑧仍是微瞇著眼,唇角勾著一絲淺淡的笑意,明媚的陽光落在他璞玉般光潔的臉頰上,暈出一抹金晃晃的光暈。

    蘇妧只轉(zhuǎn)眸看了裴瑧一眼,便匆匆別過目光,稍遲疑了一下,彎下身,一只手舀了水,送到裴瑧嘴邊。

    裴瑧一手握住蘇妧纖細(xì)的手腕,就著蘇妧送到嘴邊的手,一小口一小口啜著她掌心中的水。

    蘇妧的手本就不大,一只手能捧的水也不過那么一點,裴瑧不過兩口便喝完了??伤m喝完了,他卻不放開蘇妧的手,張嘴在蘇妧掌心輕咬了一下,仿佛怕咬疼了蘇妧一樣,忙又在剛剛咬的地方輕輕一吻。

    有一點麻又有點兒癢的感覺,從裴瑧捉弄的掌心順著手臂盤桓而上,瞬間滿布全身。

    蘇妧身子不由微微一顫,慌亂的收回自己的手,想怪裴瑧一句,可開口,聲音卻軟綿的不像話:“別胡鬧了。”

    “哪里胡鬧了?”裴瑧索性把水袋放到一旁的石頭上,靠到蘇妧身邊,伸手去摟蘇妧的腰。

    這么熱的天,蘇妧一點兒也不想被裴瑧抱,輕輕推了裴瑧一下:“一會來人了,”一頓,“出來了好一會兒了,也該回去了?!?/br>
    裴瑧攬住蘇妧的腰不愿松手:“那我晚上去找你,在外面守衛(wèi)比宮里少的多,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的?!?/br>
    “算了吧,”出了宮守衛(wèi)雖是少了,但這次隨駕來的人卻是比宮里的人雜,蘇妧不想節(jié)外生枝,只道,“我晚上還有陪太后,你還是不要過來了吧。”

    蘇妧輕輕推開裴瑧,拿了水袋站起身,眺望了一眼四周,尋不見靈兒的身影,不免有些擔(dān)心:“靈兒去哪里摘花了,怎么還沒回來?”

    “這地方她熟的很,丟不了的,不必管她?!?/br>
    裴瑧亦跟著站了起來,伸手扶住蘇妧的胳膊,兩人一前一后的往回走,穿過小樹林,只見靈兒正等在不遠(yuǎn)處。

    這地離車馬休整的地方已經(jīng)很近了,蘇妧不想讓人瞧見她和裴瑧單獨在一起,沖裴瑧微微一福,朝靈兒走了過去。

    裴瑧也沒強(qiáng)留蘇妧,兩人就此分開,各自回了隊伍。

    *

    是夜,圣駕停留在密勻的驛站休息。

    蘇妧陪太后用了晚膳,又和靈兒一起用今日取的泉水為太后煮了一壺花草茶,和太后一起品茶、吃點心、聊家常,一直到亥時初,太后疲乏了,才打發(fā)了她下去休息。

    密勻的驛站地方不算大,太后、皇后連同如貴妃等隨行嬪妃的住處都離得很近。

    蘇妧打從太后處出來,沿著回廊往自己的住處走,路上好巧不巧的碰上了才從如貴妃住處請安出來的四皇子裴珅。

    裴珅十五歲時便已出宮開府,平時偶爾進(jìn)了宮,也多時往皇上和如貴妃處請安,鮮少到太后宮中去。

    蘇妧進(jìn)宮雖也有段時間了,但一直住在太后宮中,太后和如貴妃平時就不太來往,蘇妧常日陪在太后身邊,太后不說要她去如貴妃那兒走動請安,她也樂得不見如貴妃,自進(jìn)宮這么久以來,蘇妧連如貴妃的面也沒見過幾次,更別提三皇子裴珅了。

    算起來這一世重生回來,蘇妧也只那日在戲樓里隔著門聽到了裴珅說了幾句話,還未曾正兒八經(jīng)的見過裴珅。

    蘇妧前世和三皇子裴珅其實也沒有過多少接觸,只是常聽宮里人說三皇子這人生性儒雅,為人隨和,和太子裴瑧簡直是完全不同性子的兩個人。

    裴珅到底是好是壞,究竟是個身性情,蘇妧不確定,也不在意。

    如今蘇妧和裴瑧已是拴在了一根繩上,蘇妧心里有裴瑧,又知道如貴妃和裴珅意圖扳倒裴瑧,爭奪儲君之位,想害裴瑧的人自然也算是蘇妧的敵人,蘇妧根本不想和裴珅有太多接觸。

    今個大半夜的突然撞上裴珅,蘇妧又沒帶青竹過來,她只身一人,更不想與裴珅多說什么,想著裴珅約莫也不認(rèn)得她,便遠(yuǎn)遠(yuǎn)的行了一禮,轉(zhuǎn)身便想要走。

    “你可是蘇妧,蘇表妹?”裴珅突然開口叫住了蘇妧。

    蘇妧見躲不過去了,只能轉(zhuǎn)回身,又沖裴珅行了一禮:“臣女見過三皇子?!?/br>
    “你當(dāng)真是蘇表妹?”裴珅笑著走上前。

    蘇妧只淡淡回道:“回三皇子的話,臣女確是安平侯府長女蘇妧?!?/br>
    一句話雖是承認(rèn)了自己是安平侯府的嫡長女,卻不肯是認(rèn)是他表妹,既不算失禮,但又有刻意保持了距離。

    裴珅臉上的笑意微微一滯,上下打量了蘇妧一眼,恍如沒聽出蘇妧話里的疏離一般,又道:“我初見蘇嬿meimei的時候,已覺得是難得的絕色佳人,今個再見蘇妧meimei更是要嘆一句,meimei可真是天姿國色!”

    蘇妧垂首,慌忙道:“三皇子這話,臣女實在愧不敢當(dāng),”一頓,再行禮,“時候不早了,臣女就不打擾三皇子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