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心人_分節(jié)閱讀_1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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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時聽到萊蒙的要求,我卻猶豫萬分。我沒忘記我曾經(jīng)也是這些貧窮子民中的一員,我明白饑餓的痛苦,理解病痛的折磨。饑餓和瘟疫會搞垮一個人,讓人們失去理智,為求得生存的機(jī)會拋棄所有尊嚴(yán)。 我也記得當(dāng)年在萬疆帝國那個貧苦的小村莊,幼年的我,我的家人們,以及其他村民們過著怎樣的生活。貴族可以肆無忌憚地欺壓我們,可以隨便將我們像砍畜牲一樣砍死。村子里不是沒有想要反抗的人,但他們最后都死去了,成為荒涼山坡上一具具無人問津的尸骨。 在極端的貧窮下,人與人之間也變得冷漠。人們吝于伸出援手,吃了一丁點虧都?xì)饧睌?,怨天尤人。有人說人心險惡,尤其是我們這些貧苦之人的心,低賤,不堪,污濁得能將世界染黑。我只想苦笑。染黑世界?我們哪里有那個本事呢?我們不過是在世界的鐵錘下?lián)u搖欲墜的平民,權(quán)力不握在我們手心里,財富也不為我們所有,而真正擁有權(quán)力和財富的人,還在琢磨著如何剝削我們最后一點油脂……我們又能怎么辦呢? “羅,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萊蒙還在我耳邊喃喃自語,神經(jīng)似乎緊繃到極點。我擁抱著他戰(zhàn)栗的身軀,感到另一股哀痛又在心底蔓延。萊蒙,他是國王,我親眼見過他的日常起居,處理政事。他并非一個貪婪自私的國王,那頂王冠于他而言是個沉重的負(fù)擔(dān),但他還是強撐著挺起了脊背,一直挺到了最后一刻。 而現(xiàn)在造反的民眾要殺他。 眼下的情形令我難以抉擇,一邊是飽受折磨而揭竿而起的人民,一邊是竭盡所能卻功敗垂成的君主,這場悲劇到底該怪誰呢? 說不定怪的是我,身為亡靈,我太弱小了。我沒能保護(hù)冬霆軍順利攻進(jìn)遲暮帝國,我作好了覺悟,沒想到卻敗于力量…… 我悲傷地望向深淵般的夜空,好半天,輕撫著萊蒙的脊背,道,“萊蒙,讓我?guī)闾幼吆脝??我們?nèi)匀豢梢匀蕴?。你不是說亡靈可以殺死他嗎,我?guī)闳?fù)仇,我們只去取罪魁禍?zhǔn)椎男悦?。萬疆帝國的民眾其實……他們也都是難以苛責(zé)的可憐人,他們在悲慘的命運洪流中又能選擇什么呢?他們不過都是被逼著往一條路上走罷了……” 我感到頭痛欲裂,一顆心幾乎被攪成碎片。曾經(jīng)我告訴自己,聽從萊蒙的命令,在戰(zhàn)場上殺掉遲暮帝國的士兵,是為了保衛(wèi)兀鷲城,保衛(wèi)舊國和子民。 但現(xiàn)在不同了。在我完全能將萊蒙帶走的情況下,在事情尚有回旋余地的時候,他卻執(zhí)意讓我屠殺民眾!若之前的“殺戮”我還能用“復(fù)國”這一看似正當(dāng)?shù)睦碛蛇M(jìn)行解釋——那現(xiàn)在又算什么呢?! “好啊,你不聽我的話!你反抗我!!” 耳邊驟然響起一聲暴喝,萊蒙將我摜倒在地,按著我的肩膀。他已經(jīng)瘋了。若不是發(fā)瘋,便是精神崩潰。他這個模樣令我愈發(fā)難過,伸出雙臂想要讓他恢復(fù)些理智,哪怕只是一點點,“萊蒙,不是我反抗你,而是一旦你處在民眾的位置上,你一定只會比他們更激憤……” “你他媽懂什么?!”他朝我吼道,“你以為其他人、包括你,所受的也叫苦痛嗎?你們從沒見過深淵,見到黑夜就瑟瑟發(fā)抖,以為那就是深淵!” “苦痛不分輕重?!蔽腋械叫厍恢蠍?,但還是艱難地?fù)纹鹕碜?,試圖說服他,“但我們總要搞清楚苦痛的根源。萊蒙,兀鷲城的舊民不過是認(rèn)為脫離你的統(tǒng)治便能脫離苦痛。而對于你來說,真正的苦痛并不來源于人民,而是將你玩弄于股掌中的皇帝……” “我真正的苦痛就是來源于人民。” 他朝我咧開一個獰笑。我突然意識到這個時候跟他說再多也無濟(jì)于事,或許打暈他,將他直接帶走,脫離這個充斥著暴|亂的環(huán)境是最好的選擇,也更有利于他冷靜下來—— 噗嗤。 那個念頭在我腦海里閃過的瞬間,一聲粘稠的悶響在我體內(nèi)暴裂開來。我遲鈍地轉(zhuǎn)過腦袋,看清了那聲血rou破碎的聲音的源頭。 “亡靈只需聽話……” 萊蒙手里持著一大塊碎石,尖銳的邊緣戳進(jìn)了我的頭顱,刺穿了我的大腦。他雙眼空洞地看向我,唇邊的笑容血腥又邪惡。 “你不過是一個殺人的工具。一件工具,思考那么多干什么呢?”他說著,將尖端更深地攪入我的大腦,破壞我大腦的輪廓。一股怪異的感覺蔓延我的全身,視野從我眼前消失,變成了混沌的黏體。干啞的喉嚨發(fā)出一聲哽咽,我感到指尖火燒般地彈跳一下,衣物被撕開,卷起,灼燙的手掌覆蓋在我冰冷的腹部上。 “看看你丑陋的身體……破破爛爛的……都是窟窿……” 萊蒙抬起了我的雙腿,碎石還插|在我的頭顱中。 “占有重新開始了,羅……不管好不好使……讓我盡可能……令你變得強大一點吧……” 一個猙獰可怖的聲音將所有粘稠的混沌壓下,沉重的痛感席卷了我的身心。我呆坐在黑暗里,仿佛很久很久以前就坐在相同的位置,不知在等候什么。 ——羅,醒醒……醒過來,我親愛的亡靈…… 曾幾何時,穿過黑暗的是溫暖的海浪,而現(xiàn)在卻是guntang的熔漿。我尖叫著躲開它們,它們朝我兇猛地涌來,滲入我的身體,緩慢地凝固在我的血管中,讓我如一條躺在干涸河床上的魚,活動著尾巴和腮片,垂死掙扎。 我什么也不知道了。 **** …… ………… ……………… 孤兒院不遠(yuǎn)處,我正被另一個男孩毆打。 他捏著我的臉,硬要撕扯我的衣服,歪斜的眼睛里迸出令人作嘔的興奮感,“你可真白啊,又白又漂亮,你不是女孩子?讓我看看……讓我看看!別他媽擋著!” 我驚恐不已,攥緊了拳頭,“你放開,你要做什么——放開我——” 男孩獰笑道,“嘿嘿,你敢打我?你敢打我,我就讓我mama去孤兒院找院長,讓他們打死你!” 他撕扯著我的衣服,急吼吼地要撕破我的長褲。我氣憤不已,撲到他身上,死死咬住了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