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厲的喊叫在夜半的牢房里回響，巫師的身體四分五裂，喉管被斬斷，鮮血橫流。

    披著黑斗篷，叼著煙斗的男子凝視著刀刃上的血跡，喃喃自語：“該到下一個地方去了……”

    他不著痕跡地溜出了“美麗寶貝”，臨走瞥了一眼看守店鋪的女人，確認對方仍在熟睡才冷笑著移開視線。

    男子身影飄忽，在不到一刻鐘的功夫就走出了花牌鎮(zhèn)，到了那片烏鴉盤桓的荒樹林。他走到萬疆帝國大王子的墓碑，摩挲了一下墳墓上的細沙，輕聲笑了笑。

    你來過了，我的男孩。我為你寫就的那首詩，你喜歡么？

    【兩年前，北境，刺青城堡?！?/br>
    “呵，未來的萊蒙·骨刺？你沒死，活得好好的，真是上帝無眼啊……”

    他走入城堡，路過對著空氣，仿若陷入夢魘的紅發(fā)男孩。瘦削的老頭子微微一笑，踏著潮濕的地磚，打開鐵門，走入密道。

    在一扇木門前，他摩挲了一下粗糙的表面，一筆一劃，用小刀在上面刻著字跡：

    “親愛的萊蒙，

    我在看著你，

    一直……”

    待將整首詩刻好，老頭拂開上面的木屑，滿意地笑了笑，按原路返回，走到依舊與空氣對話的男孩身邊。

    “萊蒙！”

    呼地一聲，他吐出了一口煙霧，喚醒了對方。

    【一年前，北境，兀鷲城?！?/br>
    他瞇起眼，看自己的紅發(fā)男孩變成了金發(fā)男孩，頭上頂著沉甸甸的皇冠，滿不在乎地笑了笑。

    ——這是我愿意給你的，我要是不想給你，你可戴不上它，萊蒙。

    “城里散布著流言，攻擊對象是國王和軍隊。”男孩咬牙切齒地說，“不知道是哪些不知死活的好事之徒，拿著鍛造武器的事情嚼舌根，故意抹黑國王的形象?！?/br>
    他看著對方因一點謠言就氣得通紅的臉，暗自微笑。即便身披絨裘，他的男孩也掩不住身上的稚氣。

    他轉(zhuǎn)著煙斗，故作散漫地問：“那你想要怎么做？”

    “利用你那只眼睛，找到犯事者，乞乞柯夫?！蹦泻⒗湫Φ溃叭缓?，將那些人的窩點告訴我，我親自去砍了他們！”

    他當天就離開了王城，晃晃悠悠地走到了下城，停在一間簡陋的木屋前。他毫不避諱地推門而入，走到最里面的臥室，坐在床上，就像一個真正的老煙鬼，呼哧呼哧地吞云吐霧。

    不一會兒，一個黑短發(fā)的高挑少女走進來。女人瞧見他，先是一怔，隨即跪地道：“主人?！?/br>
    “菲琳，真高興見到你?！彼Φ溃爸拔曳愿滥阕龅氖?，你干得不錯，把那三封勸降信給了兀鷲城的三個大臣，為他們?nèi)蘸蟮臓巿?zhí)埋下隱患?！?/br>
    女人漠不關(guān)心地點了點頭。

    “不過，有些事情，你卻是瞞著我做的……”

    他微微一笑，磕掉煙灰：“最近城里針對國王橫征暴斂的謠言，就是你找人拉幫結(jié)伙，散布出去的吧，菲琳？”

    女人漠然答道：“是的?！?/br>
    他笑道：“為什么這么做？是對他的統(tǒng)治感到不滿，還是不甘自己的摯愛淪為他的玩物？”

    女人冷冷道：“恕我不想回答，主人?！?/br>
    他摩挲著煙斗，對女人冷漠的態(tài)度不甚在意：“好吧，這些都不重要。你之前私自做了什么我可以不追究，但你接下來可得聽我的，否則，我撕爛你的皮?！?/br>
    “是?！?/br>
    “我會將你們進行秘密會議的地方告訴國王。不出半天，他一定會趁某個夜深人靜時去殺了你們……到時候我會通知你，你一定要及時趕去那里，做出被他殺死的假象，明白么？”

    女人抬眼看他：“主人，我能問你這么安排的原因么？”

    他笑道：“萊蒙嘴上說不在乎亡靈羅，實際對他周圍的人疑心很重，也很敏感。你曾是亡靈羅的玩伴，長久一來，我怕會露了馬腳，被他窺到些什么。”

    女人點點頭。他從床上起身，咂巴著煙斗，說：“等被他‘殺死’后，你就回遲暮帝國。等時機成熟了，我再交給你新的任務……”

    【半年前，遲暮帝國，教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