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兩個教室的距離，林染就看見個同樣一身泥黃的人。

    齊久人倚在欄桿邊兒上，外頭毛毛雨已經(jīng)停了，他這會兒目光朝著外邊兒看，但沒法確定看的是哪兒。

    可能什么都沒看。

    林染沒走過去，這場景突然讓他想起第一次在公交上看見齊久的樣子。

    眉眼間透著點兒戾氣，身上卻帶著種給壓在外殼下的驕傲。

    氣質(zhì)很好，像天生就適合一切特敞亮開闊的地兒似的，即便被扔進角落旮旯也不狼狽不遜色。

    林染在樓梯口站了有一會兒，在其他學生上來之前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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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的考試在傍晚四點半的時候結(jié)束了。

    十四中高二級的學生被留下來清理校園，這場考試以后他們正式將課室搬進高三樓。

    實際也就是造個勢，力圖給高二學生營造一種“高三將至”的虛假壓迫感。

    在這點上沒人持反對意見，高三樓不斷水不斷電，教室里還裝了空調(diào)，相較陰暗憋仄的高二舊樓簡直就是天堂。

    齊久答應要給林染過生日，學校事情搞完了以后和林染兵分兩路：齊久取蛋糕林染回家喂貓狗。

    等齊久到家的時候，林染已經(jīng)喂過八黃六花，將從林綺家?guī)н^來的鍋給搬到小餐桌上。

    “你的芒果千層。”齊久將蛋糕擱茶幾上。

    “只有一磅？”林染想揭開盒子。

    “只有一磅，你是不是還想拿它當飯吃？”齊久伸手把蛋糕給推遠了。

    “我想啊?！绷秩竞苷\實地說。

    “反正你明天還要吃的，今天就這么多。”齊久說著朝廚房走，八黃高興地跟了一路。

    外頭突然傳來六花的叫聲，齊久趕緊倒回去，果然看見林染正又一次試圖把蛋糕盒揭開。

    茶幾的另一端，六花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她對一切的紙盒子都特別癡迷。

    “林哥！”齊久喊了聲。

    一人一貓幾乎同時縮了手。

    “我就看一眼，沒準備吃?！绷秩沮s緊說。

    “那你拆紙盤和叉子做什么？”齊久冷著臉盯著他看。

    林染嘿嘿笑了笑，“我就想數(shù)數(shù)，一共多少個?！?/br>
    齊久臉色依然不好看，林染將一沓紙盤拿在手里唱起了歌：“快來快來數(shù)一數(shù)，二四六七八…”

    敢問，喜歡上了弱智該怎么辦？

    “林哥，今晚我給你點三根蠟燭?！饼R久說，“希望有幼兒園肯收留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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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餐完全照著林染的喜好來，齊久逼著自己在大夏天吃了頓部隊火鍋。

    八黃叼了幾片火腿腸，齊久最開始講究地拿水濾過了再喂給它，到后面直接讓它原汁原味地吃。

    “男孩子，粗養(yǎng)慣了的，沒事。”林染說。

    今天他們本就晚開飯，一頓磨磨蹭蹭下來居然已經(jīng)快九點半了。

    因為是林染生日，齊久主動刷的碗，出來看見林染正端著塊切好的芒果千層。

    看那大小，起碼兩刀下去鏟起了四分之一塊。

    六花喜得紙盒子，整只貓鉆進盒蓋里玩得不亦樂乎。

    “不點蠟燭唱生日歌了？”齊久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