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扁的小瓷盅放在木案上，端到子攸身前。

    小狐拿起銀匙，嗒嗒敲碎那焦香的脆殼，然后將匙遞給子攸，“您嘗嘗?！?/br>
    子攸舀了一點(diǎn)品嘗，蛋羹的質(zhì)地，有濃郁的牛乳味，摻著火燒蜜糖的焦醇。

    “南人未必食得慣牛乳?！彼畔裸y匙，推開盅子。

    小狐笑問：“您怎知這是為南人準(zhǔn)備的？”

    子攸反問：“您昨晚睡在哪里？”

    小狐與他對(duì)視片刻，說：“可是什么也沒發(fā)生。”見子攸揚(yáng)起眉毛，她補(bǔ)充，“我想，他是喜歡我的?！?/br>
    子攸一瞬目，“這顯而易見。您呢？您喜歡他么？”

    小狐未回答他的問題，只說：“我希望他喜歡我到不滅渰的地步。我實(shí)在無法想象自己落到為人妻、為人母的境地?！?/br>
    四載為君臣，子攸有時(shí)仍看不透小狐。在子葒跟前，她似乎時(shí)常暴露乖戾憊懶的本性，與自己相處時(shí)，卻總是表現(xiàn)出小女孩的乖巧。與其說她柔弱，不如說她懂得示弱。

    “太傅，”小狐抱住他的手臂，悄聲道：“聽說那件事做得多了，是非常愉悅的。只是我現(xiàn)在技巧還非常生疏，您能陪我練習(xí)嗎？”

    子攸無言地看她，心中不是沒有動(dòng)搖。

    然而，他遲疑得太久。小狐以為他是被自己的無恥驚到了，了然地說：“就知道您不會(huì)答應(yīng)。”

    午后，牧棠來為小狐梳妝。話比平時(shí)更少，拿放器物，總是故意弄出動(dòng)靜來。

    小狐回頭看她，“您生氣了？”

    牧棠冷笑，“還以為您會(huì)問‘您嫉妒了’。”

    小狐倒有些驚訝，“您對(duì)他還有情？”

    “只是看不慣您這樣浪蕩?！?/br>
    小狐打開口脂盒子，“我倒不介意您這樣貞淑?！?/br>
    牧棠放下木梳，起身離去。

    小狐扭頭看侍婢，她們都在忍笑，遂問：“你們說，若我方才多使一分力氣，能否勾搭成太傅呢？”

    在她們服侍下，小狐換上騎裝。已有寺人牽來一匹青驄，等在階下。她約了弗闐一起去陌上游。

    弗闐乘一匹高大的黑駿馬，穿的卻是白衣，束玄色冠。

    小狐的侍婢交頭接耳，竊聲品評(píng)他的相貌，目中流露戀慕的神氣。

    兩人并轡出了宮苑，沿著輦路往城外走。

    御道平整空曠，少有人行。秋陽滟滟，給路旁草樹鍍上一層璀璨的金粉。

    弗闐雖未到過洛京，未見識(shí)過馳名天下的夏道，但兩度來渰，對(duì)渰邦的富庶、城池的整潔峻麗、渰人的容止印象深刻。

    見小狐一直靜默，他問：“怎么不說話？”

    小狐對(duì)他嫣然笑，“怕表兄嫌我聒噪。”

    弗闐亦澹澹笑，“你做什么，我都覺得好。”又道，“我想渰歸玟后，渰之一國(guó)二都仍為你的采邑?！?/br>
    小狐斂起笑容，“渰歸玟？”

    她如此抵觸，教弗闐有些詫異，“不然，你以為我的三千甲士來渰是為秋游？不見刀光血?dú)?，我已給足了你面子，小狐?！?/br>
    小狐橫他一眼，“那我告訴你：渰亡，你是我的君主；渰在，你是我的情人?！?/br>
    弗闐笑起來，“你的君主一樣可以享用你的身體?！?/br>
    小狐負(fù)氣道：“你和孟聃有什么兩樣？我原以為你們比較的結(jié)果是他好，你更好，結(jié)果卻是他壞，你更壞。”

    弗闐遂笑問：“今晚你還來不來？”

    “不來！”

    “好吧，”他說，“那我們只能在此野合了?！闭f著，不顧她掙扎推拒，伸臂將她抱到自己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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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本來想讓姮姮給姬瑕做crème   brlée   的，但姮姮懶，只做了棉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