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直對鈴鐺交代：“你去他家廚房看看有沒有豆油什么的，拿過來潤滑一下。我在這守著佳佳。”

    鈴鐺應(yīng)了一聲，利落地進(jìn)門。

    “來?！编嵵眴査骸澳鉳ama是警察呀，那爸爸是做什么的？”

    “爸爸是消防員，怎么啦哥哥？”

    “沒事，我就問問?！编嵵闭f著，又把小朋友脖子上的圍脖取下來，在小朋友“我冷我冷”的抗議聲里，笑瞇瞇地解釋：“這樣方便我們一會(huì)把你拔出來?！?/br>
    88．

    鈴鐺一進(jìn)屋，發(fā)現(xiàn)屋里冷得嚇人。

    “暖氣壞了？”鈴鐺自言自語，又去摸了摸客廳里的暖氣，果然是冰涼的。

    鈴鐺剛想走進(jìn)廚房找豆油，視線卻和一雙黝黑的眼睛對上了。

    ――是老王，魏佳佳同學(xué)養(yǎng)的薩摩耶。

    “我們商量一下？”鈴鐺試圖和老王進(jìn)行一場友好而又平等的交流。

    “老王，不，王老師?！扁忚K說：“您別突然撲到我的身上好不好？咱們保持一米以上的距離？”

    老王吐出紅舌頭，做著傻乎乎的微笑的表情，又偏了下腦袋，像是有點(diǎn)疑惑。

    “咱們說好了，狗子一言，駟馬難追?！扁忚K說著，試探性地往廚房走了一步。

    老王跟著鈴鐺走了兩小步。

    鈴鐺謹(jǐn)慎地回頭觀察著老王，老王報(bào)以無辜的微笑。

    “王老師，你怎么不守信用呢?！扁忚K痛心疾首，批評老王：“咱們的距離為什么越來越近了？”

    老王又向前走了兩步。

    鈴鐺：“……”

    鈴鐺說：“我錯(cuò)了，我錯(cuò)了，您別過來了……你再這樣我喊鄭直過來收拾你你信不信……”

    89．

    這邊，鄭直和魏佳佳也在進(jìn)行一場平等而又友好的對話。

    鄭直問：“來，跟哥哥說說，你怎么又把頭卡在防盜欄里了？一點(diǎn)記性都不長?！?/br>
    魏佳佳表情嚴(yán)肅，小聲問鄭直：“這是一場男人和男人之間的對話嗎？我告訴你，你不會(huì)泄密吧?！?/br>
    “小男子漢?！编嵵币脖镏?，假裝嚴(yán)肅地對魏佳佳說：“說吧，我不會(huì)告訴別人的?！?/br>
    “也不許跟鈴鐺哥哥說，被漂亮哥哥知道這樣的事情怪丟臉的。”

    “不說不說?！编嵵鄙酚薪槭碌亓⒅职l(fā)誓。

    “唉。”魏佳佳嘆了口氣：“我就是……想mama了?！?/br>
    “她這幾天回來的好晚，我每天都努力等到十一點(diǎn)多，但是我太困了，總是忍不住就睡著了?！?/br>
    “我太沒用了?！蔽杭鸭丫趩实卣f。

    “剛剛我就是想趴在窗口等mama回來，然后我看見一個(gè)好像mama的人，我想看得清楚一點(diǎn)，就打開窗貼近了防盜欄看。但是我看錯(cuò)了……我叫了她好幾聲她也不應(yīng)，我就知道她不是我mama?！?/br>
    “然后……等我回過神的時(shí)候，我就發(fā)現(xiàn)我卡在防盜欄里了?！?/br>
    “我真是太笨了，嗚。”

    90.

    鄭直的心突然化成一灘水了。

    他伸出手捏一捏小朋友rou乎乎的臉蛋，安慰他：“不管你多大，想mama都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說出來也不丟臉啊?！?/br>
    “那你會(huì)和你的mama說你想她了嗎？”魏佳佳問。

    “我啊……”鄭直沉默了一會(huì)，誠實(shí)地說：“我不如你，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到她了。我也，確實(shí)很想她。但是我不敢說?！?/br>
    “哎呀，大男子漢?！边@下反倒是魏佳佳來安慰鄭直了：“勇敢一點(diǎn)，像我學(xué)習(xí)！”

    “還是先把你的頭拔出來再說吧，你鈴鐺哥哥應(yīng)該進(jìn)到屋子里了吧？”

    魏佳佳說：“我好想聽見什么聲音了……呀！我忘記老王也在客廳里了！”

    “我靠。”鄭直難得爆了句粗口，拔腿就向房子里跑去。

    門沒關(guān)，鄭直沖進(jìn)去的時(shí)候，鈴鐺正在試圖威脅老王。

    鄭直只聽見一句“喊鄭直過來收拾你……”

    鄭直覺得場面還是可以控制的，他清清嗓子，說：“我來了?！?/br>
    “哇！”鈴鐺嚇了一跳，又驚喜地說：“你怎么來了？”

    “怕老王嚇到你。”鄭直蹲下身，抱住老王的頭，忍不住偷偷擼了一把，覺得手感還不錯(cuò)。

    “我也沒有那么脆弱啦?！扁忚K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揚(yáng)起臉問鄭直：“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我哪敢??？”鄭直順從地改口說：“我怕您威猛無雙，和狗打起來?！?/br>
    “嘿嘿?！扁忚K滿意地進(jìn)了廚房，豆油瓶子就放在流理臺上，他抄起瓶子要往外走，無意中掃了一眼垃圾桶，發(fā)現(xiàn)里面有三個(gè)泡面盒子。

    兩人一狗（老王被鄭直控制住了）走進(jìn)魏佳佳的臥室，鈴鐺倒出一點(diǎn)油，小心地抹到魏佳佳的腦袋側(cè)面。

    鄭直看鈴鐺做完，抱著魏佳佳往里一拔――

    “哇！”魏佳佳驚喜道：“我出獄了！感謝組織給我的機(jī)會(huì)，我會(huì)好好做人的！”

    鄭直切了一聲：“光謝謝組織，不謝謝我們兩個(gè)？”

    魏佳佳抱住鄭直的大腿，親昵地蹭了蹭：“謝謝哥哥！”

    “臭小子?！编嵵币а狼旋X地說：“你頭上的油都蹭到我的褲子上了。”

    鄭直假裝生氣，轉(zhuǎn)身拉著鈴鐺要走，沒想到卻沒有拉動(dòng)。

    鈴鐺安撫地摸了摸鄭直的手背，又蹲下身，問魏佳佳：“要不要去你鄭直哥哥家待一會(huì)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