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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在此,等他來?!?/br> 柳云略愣了愣,再想想他之前的話,不由便想,他此話之意難道是想要等皇帝來此?這簡直是癡心妄想! 眾人亦不由開始紛紛交頭接耳,在白熠的角度看來,便只能看到一片烏泱泱垂著的頭頂。 “三公子莫要執(zhí)著于此了……” “公子不如先為自己尋個(gè)出路,待日后,說不定也能見到的……” 距這臺(tái)子較近一些的,不由開始為他出謀劃策起來,不過俱是讓他放棄這想法。 確實(shí),皇帝大病初愈,怎會(huì)忽然來到此處? 且,白熠如今可是這錦衣衛(wèi)追捕的頭一號(hào)人物,雖這處日日亦有錦衣衛(wèi)巡邏,但看著他的臉,卻始終無動(dòng)無衷,仿若白熠自丞相府出來后便換了張臉一般。 但實(shí)則,應(yīng)當(dāng)是皇后看他吃的苦頭還不夠罷。 而就在眾人熙熙攘攘中,一道聲音卻如刀鋒般,直直穿透,落入了白熠的耳中。 “你若要見皇帝,那便隨我走罷?!?/br> 第21章 南國生紅豆 這句話落到人群中,眾人不由愣住了,白熠亦是將一雙帶著點(diǎn)點(diǎn)疑惑的鳳眸投向了邊緣處。 只見那處不知何時(shí),竟停駐了一隊(duì)軍馬,個(gè)個(gè)身披輕甲,均帶著一股肅殺之氣,鋒芒難當(dāng),令眾人不由均是向一旁避了避。 而那說話之人,卻是在一烏蓬馬車之中,那車簾低低垂著,微風(fēng)中輕輕蕩起,里邊卻亦好似一片夜色。 玄烈并未在此停留許久,但這簾子方才被陣風(fēng)吹起來,他乍看見那臺(tái)子上的紅衣少年,便覺得心中一動(dòng),一雙眼睛便難以挪開了。 亦正巧這時(shí),他身旁那副將探著頭一臉感激:“將軍竟愿救舍弟一命,白征感激不盡!” 他聲音壓得甚低,且并未在此行多大的禮,在外頭,且如今他亦算是那狗屁的戴罪之身,并不好將西北王牽到這場亂中。 哪怕,此時(shí)便只有他才可能幾分勝算將丞相府保住了,但白征在外頭征戰(zhàn)多年,卻心中仍舊是大義為重,不過如今乍看到自個(gè)兒尚且稚嫩的小弟即將被解救,卻是心中澎湃不已了。 玄烈不由微微挑眉,這竟是那頑劣不堪的白三公子? 他心中帶了些許狐疑,白三公子的大名世人皆聞,好似并非能將那一番條理分明的話講出來…… 于此同時(shí),白熠亦在腦袋當(dāng)中苦苦思索,此人到底是何人? 但無奈這白三公子在丞相府中虛長了十六年歲月,被護(hù)的似朵嬌花一般,他并未能靠著一雙耳朵聽出此人是誰。 但聽著那副將一句話,白熠卻是不由勾了勾唇角,發(fā)現(xiàn)雖如今自個(gè)兒用不得什么法術(shù),但他在這白三公子的殼子里邊,五識(shí)卻依舊如同以往一般靈敏。 遂極利落應(yīng)了一聲:“您若不嫌棄白熠麻煩,白熠愿隨您回府。只不過……” 他話鋒突而一轉(zhuǎn),又緩緩嘆了口氣。 那簾子里邊又道:“不過什么?” 白熠笑了笑,唇角又一淺淺笑窩顯現(xiàn)出,又迅速隱了:“不過,大約要?jiǎng)谕鯛斊瀑M(fèi)了?!?/br> 馬車中便不再說話了。 王爺?眾人一片嘩然,這人是哪位王爺?! 一人眼睛尖的很,左右看了看,便道:“我瞧著這車馬應(yīng)不是都城中的款式,且都城中并未有哪位王爺喜愛乘烏蓬馬車的……” 這色通常被人覺得太過不吉利,莫要說是王爺不曾用,便是個(gè)普通百姓家中,最多也就用個(gè)青蓬車。 “莫非……莫非是,是那位……” 一人顫巍巍伸了伸手指,卻是不自主便抖了起來。 “誰?是誰?”“南國生紅豆,一朝相思染……” 眾人卻皆不再說話了,卻是往一旁又避讓出了幾分,眼中帶著幾分畏懼看那烏蓬馬車,心中不由道,原來是他。 玄烈本不是什么太過厲害的將領(lǐng),但他晉升極快,這西北王之名,西未獨(dú)一的外姓王,便因著他心狠才得來的。 他原是南國人,南國人皆身形高大,于戰(zhàn)中有利,長久戰(zhàn)爭中西未一直處劣勢,難以翻身。 而就在這種狀況下,一人卻忽而來到西未投誠,此人便是玄烈,便也是當(dāng)夜,他率著西未大軍,將酣睡中的南國兵將屠殺殆盡,最后將西未皇帝于相思樹下千刀凌遲。 尸體便擱在那處,任蛇蟲鼠蟻蠶食,原那處本是個(gè)寶地,如今卻成了誰也不想踏足的地獄。 而玄烈亦從這一戰(zhàn),成為了人人畏懼的西北王,亦是一員殺神,令西未皇帝是又恨又愛。 眾人都不怎的見過他,現(xiàn)下知曉了,看向白熠的目光,竟是比方才還要擔(dān)憂幾分了。 白熠不由心中為這西北王嘆息了一聲,只道他竟人氣差到這種地步,嘖,不過,雖不怎么得民心,這兵力也倒是能入眼了。 他轉(zhuǎn)而伸手便扯了那鏈子,死力一拉,便聽得一陣令人牙酸的吱嘎聲,而后這鏈子在他手中竟轟然斷裂了。 眾人便又是似吞了一塊石頭般,伸脖瞪眼看著這高臺(tái),怎的都不曾想到這白三公子竟還有一身好武藝! 柳云只得揉了揉額角,心中想著,不若等下湊過去讓西北王那邊的給自個(gè)兒一掌,就如今的狀態(tài)來講,他不若暈了,事情反倒好辦些…… 他正天馬行空想著,卻忽見白三公子已然緩緩走來,卻不知做什么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