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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彥只覺得自個(gè)兒如今退讓的已然夠多了,但打眼看上去,眾人卻俱是一副郁郁神色。 白熠正在掙扎玄烈對白三公子的用情至深,自然便不想簡單應(yīng)了,心中轉(zhuǎn)了兩圈,便道:“若到時(shí)我還活著,便隨你歸隱……” 木頭的嘎吱聲忽而傳入白征耳朵里,他不由低頭看了看這椅子,腦門兒上隱隱滲出了一層薄汗,三弟若是再多說一句,只怕西北王要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將他揪走了。 如此想著,心中只求這白熠少一些話,起碼不要讓他們聽到,但事與愿違,清亮的少年聲又緩緩傳出來,此次,亦讓人聽得清清楚楚。 “但,我若是死了,你需得將我的尸體留給玄烈?!?/br> 丞相府的眾人不由愣住了,他竟是死了都要同他在一起? 玄烈在外頭亦是愣怔了半晌,而后他眸光微沉,緩緩?fù)苿恿溯喴?,人未到聲先至?/br> “他不會死,亦不會離開我?!?/br> 他說的好像一句預(yù)言一般,極為篤定,玄烈抬頭看向了白彥,面目猙獰的臉上還是掛了微微笑意的,不過,白彥看得出來看不出來,那就另當(dāng)別論了。 “岳父大人一切安好?” 白大人差點(diǎn)一口氣厥過去,這事兒過去幾天之后,他亦是依舊認(rèn)為,這人定然是當(dāng)時(shí)想要故意氣死他的。 玄烈卻沒想這么多,轉(zhuǎn)而便要解釋那舊年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岳父大人不必為了以往的事如此掛牽,實(shí)則如今我都將那些事忘了很多,如今,如今我心里也只剩下了白熠的地方,再盛不下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br> 趁著別人被他說的倒牙之際,他又喋喋補(bǔ)充道:“此次,我也并未想要借助熠兒什么,只想讓他與你們團(tuán)聚,不用承受什么生別離之痛楚。” 生死別離,他卻是極為了解這個(gè)中滋味的。 瞧著自個(gè)兒父親已然瞪著白眼說不出話來,白桑淇不由嘆口氣道:“事到如此,便有話明說了,你接近白熠,為的不就是白家的那玉龍令?如今我可與你合作,玉龍令也可借由你來調(diào)兵遣將,不過,兩個(gè)條件,第一,離開我家小三,第二,皇帝與皇后的處置權(quán)歸我。” 她一番話說得極為利落,令白熠不由微微愣怔,而后看向了西北王,這人莫非對白三公子的一片深情當(dāng)真是裝出來的? 嘖,白三公子好似有些所托非人啊。 玄烈有些焦慮,一個(gè)高級領(lǐng)導(dǎo)者遇到一群高智商的分歧者該腫么辦?暴力鎮(zhèn)壓?不行。 這再怎的說也算是他夫人的娘家人,不能動刀動槍。 他不由微微蹙眉,口中緩緩道:“有些話,我只說一遍。第一,我既已離了那西未都城,便不是什么西北王,熠兒是我已認(rèn)定的一國之后,便再不會再改。第二,那玉龍令雖長得漂亮些,卻實(shí)則不怎的有用,已然十余年無人動用過玉龍軍,如今出來,還不知是不是什么殘兵敗將,故,本王并不怎的想要那玉龍軍。第三,你所說的皇帝皇后,既你如今作為我妻姐,那便給你處置也未嘗不可?!?/br> 這話他不疾不徐地說完,便將一張嘴闔上,一雙冷眸掃過眾人,最終停在了白熠身上,才算是帶了些淡淡柔情。 白征不由嘆口氣,給了白家眾人一個(gè)臺階:“你們便允了王爺與小三罷,小三并非被迫,且,我們將從西北回來時(shí),小三便似個(gè)小倌兒一般,被皇后施計(jì)丟在那花魁臺子上,真真是不知吃了多少苦頭,還是王爺一力將他救了,卻也未曾要求他作甚?!?/br> 他盡力將白熠說的凄慘一些,以博取眾人同情,白征微微抬了眸,只見父親神色和緩了許多,娘親卻已然是淚盈滿眶,拉著他三弟口口聲聲喊著可憐孩子。 白桑淇自是又咬了咬牙,突而在自個(gè)兒袖兜里摸索了一番,將一個(gè)乳白色的小東西沖著白熠丟了過去,白熠只得慌忙接了。 卻見這東西竟是一枚白玉,觸手生溫,渾圓可愛的緊,上面確實(shí)猙獰的龍形。 他如此看著,不由便想起了白桑淇方才所說,一雙鳳眸不由微微瞇了瞇,心中道,這難道就是她方才提及的玉龍令? 與此同時(shí),耳邊亦聽著他家長姐道:“你將玉龍令且好好留著,哼,旁人看不上,你可不要將先皇贈與的玉龍令給貶低了!說不得哪日,便能將此物用上呢!” 她的家人,她自個(gè)兒都舍不得欺負(fù),莫芮清那賤婦竟還敢對小三動手…… 白熠不由看向了白桑淇,她卻已然轉(zhuǎn)身向里屋走去,不再搭理別人,他不由勾了勾唇角,口中提高了聲只道:“我自然不會看不起玉龍令,且,我定會為你留著皇后!” 皇帝,他便得自個(gè)兒處置了。 第32章 香葉泡茶,別有滋味 白熠并不住在這常安殿中,他在此處亦得了一個(gè)甚好的院子,同為無憂居,卻沒有一朵合歡在里頭了。 這院子擱著常安殿倒不算多遠(yuǎn),他溜溜達(dá)達(dá)只一刻,便已到了無憂居,轉(zhuǎn)而卻見玄烈依舊還綴在后頭,便不由微微蹙眉道:“你怎的不回去,隨我來此作何?” 也怪他一路出神嚴(yán)重,竟沒注意到玄烈身下輪椅骨碌碌的隱隱聲響。 玄烈抬頭看了看無憂居的名匾,臉上擺出萬分疑惑的模樣道:“我不是已然回來了?此處便是我之宮殿,你還要我去何處?” 白熠這才回過味來,口中喃喃道:“你要同我住在一處?”